东方玉无名岛
个人的口音,以“传音”之术.送到申惜娇耳中,先给她来个莫测高深的“攻心战”!
申惜娇果然中了他的狡计.双目寒光飞闪,只是不住的向左右打量,山腹深处,两边都
是石壁,不知这四五个人的话声,究竟从何处传来的?但仔细谛听,话声又寂然不可再闻,
好像那一阵交谈.只是随风传来的一般!
申惜娇可不是等闲之辈.她听得清清楚楚,分明有人以“千里传音”把话声送到自己耳
中、当然不可能会听错。
莫非方才这一阵话音,是有人从外面传来的?此人能练音成丝,透石穿山,这份功力,
那就非同小可!
萧不二这一着,果然有效.直把一代妖姬的九尾天狐申惜娇捉弄得疑神疑鬼,心神不
定!
百来级石级,不大工夫,便已走完。
邙山鬼叟陪同申惜娇刚一跨下石阶,只听右侧黑暗之中,啊起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
“属下贺志清参见教主。”
邙山鬼叟听的一怔,举目瞧去,黑暗之中,果见纱帽红袍的右巡曹贺志清率同四名鬼
卒.肃立右侧。
邙山鬼叟脸色阴沉.问道:“贺巡曹,你来此作甚?”
右巡曹躬躬身道:“属下押解囚犯来的。””
就在此进,只听左侧有人喊道:“还有属下。”
那是左巡曹左长生的声音!
邙山鬼叟循声望去,左侧也一排站着四名鬼卒,只是没有领头的人,但此时从后洞跟跄
踉跄的奔出一个人来!
这人头戴乌纱帽,身穿半截大红袍,两手提着裤子,连连躬身道:“该死,该死,教主
来了,属下却去出恭,恭出了一半,教主已经下来了,属下只得忍着些恭,赶来参见教
主。”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断断续续,变成“该死教主”,“恭出了一半教主”,叫人
听得好不滑稽!
邙山鬼叟一双绿阴阴的目光,目盯着他,阴声道:“左长生。”
左巡曹慌忙应道:“是,教主。”
左长生就是教主。
邙山鬼叟道:“你做什么来的?”
左巡曹这一阵工夫,才算把裤带结好,拍拍红袍下袍,谄笑道:“属下是押解囚犯来
的。”
邙山鬼叟冷冷一哼道:“鬼门关乃是本教禁地,未奉老夫鬼牒,不准擅入,你们是奉何
人之命来的?”
左巡曹听的一呆,望望右巡曹,说道:“这就奇了,属下和贺兄押解六名囚犯,是教主
亲自交待的事,前后不过顿饭工夫,教主怎地忘了?”
右巡曹接口道:“是,是,教主亲自交代属下,这六名囚犯,非同小可,要属下会同左
巡曹,押解来此。”
邙山鬼叟怒声道:“你们都活见鬼了,老夫几时交代你们押解囚犯?”
左巡曹嘻嘻直笑,轻声道:“教主号称鬼叟,本来就是活鬼嘛!”
右巡曹道:“教主方才亲自巡视各地,当面交代属下的。”
邙山鬼叟敢情没去注意左巡曹的话,只是朝右巡曹问道:“老夫可曾交给你们鬼牒?”
右巡首道:“有,有,教主不付属下鬼碟,胡关主怎肯放属下进来?”
邙山鬼叟目注胡关主问道:“你验看了?”
胡关主点头道:“属下验看无讹。”
那山鬼望道:“鬼牒呢?”
右巡曹道:“在左兄身上。”
邙山鬼里回头道:“你取出来给老夫瞧瞧。”
左巡曹急得直是搔头,嗫嚅说道:“回教主,属下方才内急,手头没有东西可揩,就把
那张黄纸揩了屁股……”
这话,哪里还像是属下跟教主说的?
邙山鬼叟气得脸色发黄,怒声道:“左长生,你敢捉弄老夫?”
左巡曹一脸惶急,连连哈腰道:“教主明鉴,属下说的全是实情,属下只道已经进关来
了,那两张黄纸就没用了,教主不信,属下可以领你去看。”
这是说,领教主去看米田共了!
邙山鬼叟指着左巡曹骂道:“你放狗屁。”
左巡曹躬身道:“是,是,教主,放狗屁,放狗屁。”
胡关主道:“教主歇怒.好在六名囚犯全在这里,教主可要亲自问问?”
邙山鬼叟道:“人在哪里?”
左巡曹挥挥手,笑道:“他们就在这里。”
他这一挥,登时有六名鬼卒,押着六名囚犯,从里面出来。
那六名囚犯,一看便知全被制住了穴道,除了两条腿还能走路,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邙山鬼叟也是成了精的老江湖,心里早已对这两位左右巡曹,起了怀疑,认为他们押来
的六名囚犯,必有花样。但此刻看到六人全被点了穴道,心中又觉得自己料的也许不对。
只听申惜娇冷声问道:“朱教主,这左巡曹靠得住么?”
左巡曹没待邙山鬼叟回话,双肩一耸,抢着笑道:“靠得住,靠得住,申令主若是有意
思的话,嘻,嘻,左某是天下最靠得住的男人了。”
他居然色胆包天,嘻皮笑脸的朝中借娇身边缓缓凑了过去。
申惜娇外号九尾天狐,她有这个外号,那就是说她为人狡黠如狐,谲诡多变,可不是骚
狐狸。
此刻给左巡曹当众调戏,她总究是女人,刹那之间双颊飞红,柳眉一挑,怒叱道:“你
究竟是什么人?”
左巡曹口中呷呷尖笑道:“我是你老公。”
轻轻的一掌,朝申惜娇肩头拍去。这一掌装腔作势,简直是打情骂俏,没用丝毫力气。
邙山鬼叟笑声入耳,心头不禁惊然一悚,失色道:“你是金嬷嬷!”
申惜娇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笑意,挥手向左巡曹拍来的手腕截去,冷冷说道:“他不是金
嬷嬷。”
她这一掌出手如刀,手去极快,但竟然没有截住左巡曹的手掌,反让他轻薄的在肩头轻
轻捏了一下,嘻的笑道:“自然不是金嬷嬷,小生是左长生,男的。”
邙山鬼叟怒哼道:“左长生,你发疯了。”
左巡曹耸耸肩道:“小生是色迷心窍了。”
申惜娇一掌落空,心头更是暗暗震惊,回手又是一掌,迎着左巡曹额上劈去,口中喝
道:“朱教主还看不出来,此人已经不是左长生了。”
邙山鬼叟还未答话.突听“砰”“砰”两声,站在身后的两个徒弟,忽然间无声无息的
倒了下去。紧接着但听“拍”的一声震响,两人双掌击实。
左巡曹双足紧钉原地,只不过身上晃了一下,九尾天狐申惜娇却急退了两步,一身青衫
被吹得猎猎作响!
申惜娇诡笑道:“好掌力,你且提气试试,体内可有异样?”
申惜娇是无名岛副总令主管台子的义女,也是这位擅于使毒的副总令主手下的令主,自
然精于使毒。连摄魂掌班远都死在她的毒手之下。(她也被班远毁去了容貌,因此脸上经常
戴着面具)。
她这话,等于告诉左巡曹已在这一掌上,中了毒。
左巡曹学着金嬷嬷的口音,一阵呷呷尖笑,道:“小生生来就不怕剧毒,不信你且看看
这个。”
左手一探,伸出一只比墨还黑的手掌,朝申惜娇当面拍去。
申惜娇脸色一变.倏地后退一步.厉声道:“黑煞掌,你是什么人?”
只听身后有人咬牙切齿的喝道:“姓申的贱人,今天是你死期到了,我非把你心肝五脏
挖出来不可!”
申惜娇倏地转过身去,只见一名黑衣鬼卒,手执短剑,目中射出仇怒凶光.注定自己。
他本可一声不作,向自己身后袭击,却是不肯出手偷袭。
申惜娇望了他一眼,冷冷问道:“我和你有仇么?”
那鬼卒厉声道:“杀师之仇。”左手一把撕下蒙脸黑布。
申惜娇一怔,道:“你就是那唐家的遗孽?”
唐绳武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怒声道:“不错,我就是唐绳武,姓申的贱人,方才我尽可
一剑把你刺死,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出手?那是因为我要堂堂正正的杀死你,为我死去的师
傅报仇,要你死得明白,死而无怨……”
申借娇但觉面前这个大孩子不但俱是一脸杀气,连他身上,也透着逼人的肃杀之气!她
成名多年,会过多少扎手人物,但从无一人杀气有他这么盛的,这大概就是不共载天之仇!
申惜娇居然为他气势所慑,点点头道:“你是班远的徒弟,告诉你,班远虽是我毒杀
的,但我只是执行命令的人,你真正的杀师仇人,应该不是我。”
唐绳武道:“那是什么人?”
申惜娇道:“班远身为黑衣堂主,居然心生背叛,潜逃无踪,发令追杀班远的,自然是
岛主了。”
唐纪武哼道:“你说铜沙岛主,哼,就算他铜沙岛主换个名字,变成无名岛主,我也一
样不会放过他的,不过你姓申的也是凶手,今天要委屈你先走一步。”
申惜娇格格笑道:“你口气倒是不小,好吧,你有本领胜得过我,我这条命,就赔上
了。”
唐绳武沉喝道:“你亮兵刃。”
申惜娇手中摺扇一摇,道:“这就是我的兵刃,你只管使来就是了。”
唐绳武短剑一指,仰天道:“师父在天之灵,徒儿今天替你老人家报仇了。”
申惜娇格格笑道:“说得好,你能杀死我申惜娇,那真合了八十岁老娘,倒崩儿了。”
唐绳武大喝一声道:“你小心了!”
乌黑有光的左手向外扬起,刷的一剑,朝申惜娇当胸就刺。
申惜娇铁骨招扇一拨,堪堪封开剑势,唐绳武一只乌黑的左手,已然击上肩头。
申惜娇蓦地一惊,连忙提吸真气,飞射数尺。交手一招,就被逼得后退,这是她出道以
来,从未有过之事,口中冷笑一声,道:“你果然有些门道。”
手腕轻轻一震,铁骨把扇倏然打开,人已跟着欺进,但听刷刷连响,扇风如旋,飞洒出
一片光影,直向唐绳武身前卷到。
这一片扇影玄光,诡异绝伦,暴伸暴缩,飞旋似电,快得肉眼难辨。
唐绳武精神一振,大笑道:“来得好。”
不退反进,短剑连挥,划起一道道的剑光,纵横交织,往扇影中闯入,左手一只乌黑手
掌,居然还透过扇形,奇招突出,朝申惜娇忽劈忽削,突击而来。
他这一展开齐天宸传授的“剑掌十三式”,当真奇奥绝伦,神鬼莫测!
申惜妖一身武学,在江湖上已可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然,九尾天狐的大名,昔年也
列不上“妖榜”了;但她此刻,在唐绳武的一轮抢攻之中.虽没落到下风,竟然已有缚手缚
脚之感。
再说邙山鬼叟眼看两个鬼徒忽然间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心头猛然一惊,还没来得及看
清情形,身形一晃,横移数尺,双目绿光暴射.沉喝道:“什么人暗算老夫门人?”
他这一眼瞥处,顿时发现情势不对!
这座大厅(石室)四周,除了胡关主和左右巡曹三人之外,还有十几名鬼卒,分左右前
后,把自己团团围住。
最使他吃惊的是,以九尾天狐申惜娇的能耐,居然仅和对方一名鬼卒打成平手!
就在他喝声出口,只听一名鬼卒大声喝道:“朱友泉听着,武林盟岳夫人亲率大批高手
在此,你还不束手就缚,真想到阴曹地府,去做幽冥教主了?”
邙山鬼叟目光闪烁不定,阴声道:“你们要待怎样?”
左巡曹耸耸肩笑道:“简单得很,你束手就缚,听候岳夫人处置”
邙山鬼叟哼道:“老夫不肯束手就缚呢?”
左巡曹道:“那就毙命于此。”
邙山鬼叟环扫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你们想倚多为胜?”
左巡曹道:“用不着,用不着,对付你朱友泉,嘿嘿,咱们这里,任挑一个都能胜任愉
快。”
邙山鬼叟突然仰天大笑道:“不在老夫幽冥界,你说的也许差不多。”
左巡曹心中一动,问道:“在你幽冥界又如何?”
邙山鬼叟道:“诸位纵然了得,但若无老夫点个头,你们能够生离幽冥洞府么?”
左巡曹道:“那就更非把你擒下不可了。”
邙山鬼叟目光闪动,阴声道:“你老哥说的任由老夫挑一个,此话当真?”
左巡首道:“我说出来了自然算数。”
邙山鬼叟道:“好.那么老夫就挑上你了,咱们单打独斗,决一胜负。”
左巡曹耸耸肩笑道:“承蒙教主瞧得起,兄弟当真受宠若惊,只不知咱们这场单打独
斗,胜如何?负又如何?”
邙山鬼叟不假思索道:“老夫败了听凭处置,老夫若是胜了,就得让老夫出去。”
左巡首道:“这倒很公平.咱们就这么办。”
邙山鬼叟道:“哪一位是岳夫人?”
左巡曹道:“你问岳夫人作甚?”
邙山鬼叟道:“阁下说的,老夫很难置信……”
左巡曹嘻嘻的笑道:“教主确有知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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