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无名岛
了?”
田布衣阴森一笑,道:“萧老哥不是也一向在北五省,难得南来。”
两人谁也不愿谈到己身之事,故而避重就轻,含糊其辞。
萧不二耸肩一笑,道:“田老哥是在庄上作客?”
田布衣心中暗道:“这老偷儿果然厉害,自己原是盘问他底细来的,倒反而被他盘问起
来。”但却不好不作回答,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萧不二又道:“如此说来,这位冯庄主也是武林中人了?”
田布衣听了一怔道:“怎么,萧老哥不识得此地庄主?”
萧不二嘻的笑道:“小老儿若是和人认识,还会跟你田兄打听!”
田布衣脸色微沉,哼了一声道:“萧老哥方才不是说,和此地庄主是旧识么?”
萧不二霎霎豆眼,耸肩笑道:“小老儿不说和他们庄主是旧识,早就被摒诸门外,还能
进得来么?”
田布衣冷然道:“兄弟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萧老哥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萧不二道:“小老儿是专程拜访冯庄主来的。”
田布衣道:“这个兄弟已经知道,我是问萧老哥找此地庄主有何贵干?”
萧不二霎着两颗豆眼,朝田布衣问道:“是冯庄主要田老哥来盘问小老儿的?”
田布衣阴笑道:“那倒不是,兄弟只是随便问问。”
萧不二不悦道:“田兄这是什么意思?”
田布衣道:“没有什么,但萧老哥最好先答我所问。”
萧不二嘻嘻一笑道:“就算小老儿有事,也要和冯庄主当面才能说呀。”
田布衣微哂道:“只怕萧老哥见不到他。”
萧不二道:“可是冯庄主不肯见我么?”
田布衣阴森一笑道:“其实兄弟也是找他来的。”
萧不二笑了笑道:“原来田老哥也是客人,嘻嘻,那老苍头大概通报去了,咱们在这里
等上一回就好,既来之,则安之,田老哥请坐。”
田布衣并没坐下,缓缓说道:“兄弟在庄上已经住了一年有半了。”
萧不二奇道:“难道田老哥还没见到冯庄主?”
田布衣道:“正是如此。”
萧不二搔搔头皮,问道:“那是他不肯见你?”
田布衣道:“也可以这么说,但兄弟却是有些怀疑……”
他缓缓走到萧不二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住口不往下说。
萧不二道:“怀疑什么?”
田布衣道:“兄弟觉得也许没有冯庄主其人。”
萧不二心中暗道:“冯之奇只是小鲁班的化名,当然并无其人。”
但他脸上不但丝毫不露,却是一脸惊讶,间道:“田老哥此话怎说?”
田布衣哈哈一笑道:“因为兄弟在这里住了一年有半,不但不曾见过此地庄主,而且喧
宾夺主,居然成了此地主人。”
萧不二摇摇头道:“这倒真是奇闻,嘻嘻,这么说,小老儿到了这里,难不成也是主人
了?”
田布衣道:“不错,庄上一应俱全,但却只有下人,你要什么,只管吩咐,岂不就是主
人了?”
萧不二道:“田老哥没问过他们?”
田布衣道:“庄主这些下人,也从未见过他们庄主。”
萧不二道:“天下竟有这等奇事。”
他口中虽是称奇,却始终不提司马长弘,也避免谈论冯之奇,并无追问之意。
唐绳武听说田布衣在这里住了一年半,还没见到庄主,心中不禁暗暗焦急,眼看萧老丈
只是和人家闲扯,连半句正经话也没说,又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田布衣似是忍不住了,干咳一声,抬口望着萧不二,徐徐说道:“兄弟幸而遇上萧兄,
正想请教一事。”
萧不二含笑道:“田兄请说吧!”
田布衣道:“兄弟觉得萧老哥既和此地庄主并非素识,忽然找上冯庄,不会没有缘故
吧?”
萧不二咧嘴笑了道:“缘故自然有,田老哥一再问及小老儿来意,最好你老哥自己先
说,因为小老儿听你老哥口气,和冯庄主也并非素识,而且一住经年,这情形,忻起来,倒
是有些与小老儿不谋而合。”
田布衣原是极工心机的人,但今天他感到遇上了比自己更厉害的对手,因为自己每一开
口,都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反扣过来,往往使自己有非回答他不可的感觉。
暗暗皱了下眉,忽然脸上飞闪过一丝深沉笑意,说道:“不瞒萧老哥说,兄弟原是找一
个人来的。“
萧不二道:“田兄找的是谁?”
田布衣道:“小鲁班司马长弘。”说话之时,两道炯炯目光,逼视着萧不二,留神察看
他脸上神色。
那知萧不二忽然爽朗一笑道:“这倒真是不谋而合,小老儿也是找小鲁班来的。”
田布衣道:“萧兄可是认为冯庄主就是小鲁班么?”
萧不二呆的一呆,接着淡淡笑道:“那倒不是,小老儿和司马长弘原是素识,小鲁班虽
把这块地卖了,但小老儿知道赛鲁班的坟墓就在这里,他不会搬的太远,找冯庄主,就是想
问问他的下落。”
田布衣听的不觉又是一怔,暗道:“老愉儿果然狡狯如狐,他这番话,等于全说出来
了,但却不落半点痕迹,使人无法追问。”
只见那老苍头已经走进来,在门口一欠身道:“花厅上已经摆好了酒席,田爷、萧爷可
以入席了。”
田布衣道:“萧老哥两位请吧!”转身往室外走去,两名黑衣汉子站在门外,依然伺立
不走。
萧不二心中暗道:“这两人大概是要等自己走了,才跟在后面监视。”当下就和唐绳武
使了个眼色,一同起身,跟着田布衣往外行去。
到得花厅,那两个黑衣汉子果然随后跟来,又一左一右在花厅门前停了下来。
花厅上,果然摆好一席酒菜,那老苍头已在厅中恭候客人
田布衣抬手道:“萧兄远来,该请上坐。”
萧不二也不客气,大步走到上首坐了下来,唐绳武跟着萧不二身边坐下,田布衣也相继
人席。
那老苍头朝三人拱拱手,道:“庄主不在,山野地方,没有佳肴款待贵宾,粗菜薄酒,
不成敬意,三位请多用些吧!”
说完,便自退了出去。
萧不二心中暗暗奇怪,这冯庄之中,似乎已被黑衣判官田布衣所控制,但这老苍头却又
不像是田布衣的人,一时但党内情极为复杂,任凭自己多年老江湖,也无法猜测的透。
田布衣望了萧不二一眼,忽然举起酒杯,说道:“兄弟已是庄上长客,这杯酒,算是兄
弟欢迎萧老哥的了。”说完,一饮而尽。
萧不二心中暗道:“就算你酒中有什么花样,我老偷儿可不在乎。”一面举起酒杯,嘻
嘻笑道:“小老儿该敬田兄。”咕的一口,喝了下去,但觉酒中并无异样。
田布衣取过酒壶,斟满了酒,又朝唐绳武道:“来,王小兄弟,咱们也干一杯。”
唐绳武不好推辞,只得和他对干了一杯。
田布衣森然一笑举筷道:“咱们吃菜。”当先举筷食用。
萧不二在两人对饮之际,暗中以“传音入密”朝唐绳武说道:“小兄弟,酒里没问题,
吃菜可得注意,你要拣田布衣吃过的再吃。”
唐绳武暗暗点了点头,此刻眼看田布衣当先举筷,也就跟着食用。
田布衣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笑,依然殷勤劝酒,和萧不二谈笑生风,似
是极为融洽!
唐绳武不会喝酒,只喝了一杯,就已满脸通红,但他戴着面具,耳朵跟项颈红了,脸上
可半点看不出来!
萧不二晴暗皱了下眉,心中忖道:“这姓田的果然厉害,看来他是有意要唐小哥喝酒的
了。”
心念转动,不由暗中运气检查,那知这一检查,陡觉不对,凭自己多年江湖经验,竟会
察觉不出酒菜之中,被他做了手脚,毒性虽缓,似乎极烈!
这真是阴沟里翻船,心头大吃一惊,急忙运气逼住剧毒,一面以“传音入密”朝唐绳武
说道:“小哥,咱们已被人家做了手脚,快装酒醉,伏下身子,听我招呼。”
唐绳武听了萧不二的话声,果然打了个呵欠,身子一歪,倚着桌子伏下头去。
萧不二也显然有些醉眼迷糊,间道:“小哥,你怎么喝醉了,哈,这酒后劲不小……”
话未说完,缓缓也伏下身去。
田布衣阴森一笑,招手道:“来呀!”
站在檐前的二个黑衣汉子,答应一声,立即奔了进来,垂手站立,田布衣朝两人一指,
吩咐道:“把这两人扶到咱们院子里去。”
两名黑衣汉子躬身应“是”,正待上前搀扶!
萧不二嘻的笑道:“小老儿还不要人扶!”突起发难,右手一伸,闪电般抓向田布衣肩
头。
田布衣微微一楞,阴笑道:“萧老哥原来留着一手。”右肩一沉,左手疾抬,食、中二
指一并,朝萧不二脉门点去。
唐绳武闭着眼睛,听到萧不二的笑声,同时一跃而起,一掌朝黑衣汉子拍去。
右首那个黑衣汉子欺他年小.冷笑道:“好小子,原来装羊!”右手横出,硬接唐绳武
一掌。
两人掌势均快,等黑衣汉子看到唐绳武袭来的手裳,竟然色泛紫黑,心头不禁大骇,再
待缩手,已是不及,口中惊呼:“毒……毒……”
砰然一声,双掌接实,黑衣汉子只闷哼了半声,脚下跄踉连退数步,往后倒去。
另一名黑衣汉子睹状大惊,刷的一声,拔出单刀,欺身而上,一刀斫了过来。
唐绳武一击奏功,胆气一壮,身形斜退半步,一挥手掌,对准刀身上拍去。
黑衣汉子看他举掌拍刀,心中方自暗喜,突觉一股暗劲,撞上刀身,直把自己单刀荡了
开去,急忙纵身旁跃。
但觉对方掌风中挟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纵已让开,掌风掠身而过,仍然感到一阵
昏眩,连退数步,那里还有再战之力。
这原是眨眼间的事,田布衣和萧不二动手还不到十招,瞥见自己手下两人,已在举手之
间,伤在对方一名少年手下,心头不觉大凛,急急攻出两招,向后跃退,口中大喝一声:
“住手。”
萧不二和他力战数招,发觉黑衣判官田布衣武功极高,自己仗着内功,逼住剧毒,不宜
和人久战。
听他喝住,也就停手,笑嘻嘻的道:“田老哥还有什么见教?”
田布衣回头一看,但见两名手下,一个躺在地上,脸如死灰,一动不动;一个还好,只
是呼吸急促,透不过气来。
心头大感骇异,阴沉目光,打量着唐绳武问道:“这位小兄弟究是何人?”
萧不二还没回答,唐绳武抢着道:“小可王阿福,你不是早已知道了么?”
田布衣道:“你施用什么武功伤了他们?”
唐绳武缓缓举起右手,冷笑道:“你也想试试么?”
田布衣凝目望去,只见唐绳武举起的右掌,泛出一片紫黑,不禁脸色大变,惊诧的道:
“小兄弟练的是‘黑煞掌’了?”
唐绳武道:“不错。”
田布衣脸色愈来愈见凝重,吸了口气,目注唐绳武问道:“小兄弟尊师如何称呼,能否
见告?”
唐绳武道:“有此必要么?”
田布衣阴沉一笑,道:“小兄弟说出尊师名号,也许在下认识。”
唐绳武冷然道:“我师父从不在江湖走动,说出来你也未必知道。”
田布衣阴笑道:“小兄弟说出来,在下一定知道。”
唐绳武道:“何以见得?”
田布衣道:“据在下所知,普天之下,会‘黑煞掌’的,并无第二个人。”
唐绳武道:“那你先说出来听听。”
田布衣面情肃然,低声说道:”此人昔年还是在下上司,在下追随他老人家左右,深蒙
提携……”他仰首向天,似是心存无比虔敬。
唐绳武想到师父已然物故,心头也不觉一黯,追问道:“你没说出此人是谁?”
田布衣目光一收,徐徐说道:“在下这位上司,外号摄魂掌,姓班,讳远……”
唐绳武见他说的不错,心中一动,暗道:“师父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名讳,自己虽已知
道,却无法证实,他既然认识师父,自然也识得师父的黑玉拂了。”
心念一转,急忙从身边取出拂尘,扬手问道:“那你认不认识此物?”
田布衣乍睹黑玉拂,心中暗道:“他果然是班堂主门下,这小子还嫩得很,看来须要用
话套他,就不难问出内情来了。”
一面故作惊喜这,说道:“小兄弟果然是班老门下,他老人家的黑玉拂,在下焉有不识
之理?”
话声一落,朝唐绳武连连拱手道:“大家不是外人,方才的一场误会,小兄弟幸勿见
怪。”
就在田布衣话声方落,蓦闻砰然一声,似是有人跌倒地上!
唐绳武急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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