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无名岛
萧不二道:“人死不能复生,丁老哥不可过份悲伤,咱们先看看拜二侠究竟如何死的,
才能找出杀害他的凶手来。”
丁捷侯淌着老泪,点头道:“萧老哥说的极是,丁某拚着一条老命,天涯海角,也非把
这万恶凶手找出来不可。”
口中说着,双目满布红丝的眼睛,炯炯发光,低下头去,开始检查拜天赐的伤痕。
拜天赐躺卧在地上,看不见一丝血迹,身上也找不出一丝伤痕,脸部微见扭曲,好像在
死前感到一阵剧痛,就此死去,根本没和人家动手。甚至连凶手是谁,都还不知道,因为这
种死法,正说明他是辞不防备.遭人偷袭致死的。
丁捷侯总究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伸手翻过拜天赐尸体,一把撕开他背后衣衫,果然在
他后心“灵台”穴上,发现一个青中透蓝的指印。
显然是这一指,点断了拜天赐的心脉!
丁捷侯双目发直,前南说道:“丧门指,果然是麻农教干的,我丁某和拜二弟,跟你们
何怨何仇?”
萧不二心中一动,问道:“麻农教在江湖绝迹已久,拜二侠不可能会是麻衣教杀害
的。”
丁捷侯道:“是的,是他们,前一阵子,兄弟就听到传说,麻衣教已经在黄河一带,死
灰复燃,方才纸包外面缚的那条麻绳,打的就是丧门结,是麻衣教的暗记。麻衣教言出必
践,他们既里说出要取伯河七八级首,咱们七人那是非死不可,现在拜二弟果然死了。”
萧不二道:“小老儿不信麻衣教会有这么厉害。”
丁捷侯脸色苍白,紧紧握着拳头,嘶哑的道:“至少我和拜二弟是死定了。”
萧不二暗暗叹了口气,付道:“丁捷候在中原一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没想他却是这
般胆小。”
这时沈紫贵、金和尚、楚嵩生三人,也已闻讯赶来。
楚嵩生抢着问道:“拜二侠还有救?”
萧不二摇头道:“已经死了。”
楚嵩生脸色连变,双眉掀动,问道:“萧大侠可知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萧不二道:“小老地听到拜二侠的哼产,等到闻声赶出,拜二侠已经躺在地下,遭了毒
手,小老儿没有看到行凶的人。”
他故意没说出那个蓝影一闪之事,接着说道:“据丁老哥说,拜二侠是被‘丧门指’点
断心脉致死……”
楚嵩生脸色为之一变,凛然道:“那是麻衣教行的凶!”
沈紫贵和金和尚互望了一眼,叹息道:“果然是麻衣教!”
萧不二看的大奇,心想:“这几个人提到麻衣教,就好像谈虎色变,其中究竟是何道
理?”一面故意说道:“看来麻衣教在贵省似乎有死灰复燃之势?”
沈紫贵道:“萧老哥总知道鲁山鲁季直吧?”
萧不二笑道:“鲁大侠是少林俗家掌门人,小老儿自然知道。”
沈紫贵道:“据说鲁大侠的大门口,被人挂了九根麻绳。”
萧不二道:“门挂上九根麻绳,那是什么意思?”
沈紫贵道:“每根麻绳都有一个结,据说那个丧门结,是麻衣教的暗记。”
萧不二道:“鲁大侠还是少林方女大通大师的师弟,武功之高,在江湖上素有金手罗汉
之称,难道他还会把麻衣教几个妖邪,放在眼里?”
金和尚嘿然道:“鲁大侠自然没把麻衣教几个妖邪放在眼里,但当天晚上、鲁大侠和八
个得意门入,全都无疾而终。”
萧不二听的耸然动容,吃惊道:“鲁大侠死了?”
金和尚道:“死了差不多已有七天,但在这七天之中,南阳铁爪鹰成效先,周家口梨花
枪万福兴,许昌一笔翻天欧阳寿,全都传出了死讯,这几位都是一万雄主,不可能约好日
子,同登鬼域吧?”
沈紫贵道:“据江湖传说.他们在生前都曾接到过麻衣教的通知,和咱们接到的檀木人
头,颇相近似。”
萧不二惊异的道:“原来贵省发生这许多变故,小老儿初来贵地,当真还懵无所知,真
要给麻衣教割去脑袋,死的岂不冤枉”
楚嵩生突然神色一动,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即回头过去,朝一名使女吩咐道:“快去叫
楚福进来。”
使女领命而去。
不多一回,楚福匆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拜天赐,不觉呆了一呆,欠身道:“这里出
了事么?”
楚嵩生道:“拜二侠遭人暗算,你吩咐账房,好好厚殓。”
楚福请示道:“可要派人通知拜二侠的家属么?”
丁捷侯沉痛的道:“拜二弟没有家属,不用了。”
楚福答应一声,迅快退出,接着指挥两名在丁,抬起拜天赐尸体,往外行去。
萧不二眼看楚福依然穿着一身蓝花短褂,想起方才一闪而没的蓝影,不觉留神楚福背后
身形看去,可惜凶手逃走的太快,自己无法看清他身材。
只听楚嵩生道:“在下想起了一件事,要去书斋查看一下,诸位还是一同请到在下书斋
小坐去。”
沈紫贵道:“昨晚有人在兄弟酒中下毒,今天中午,有人送来七颗本刻人头,接着拜天
赐被杀害,这一连串的事故,显系早有预谋。敌暗我明,咱们已经落到被动的地位,似乎应
该商量个对策才好,这里不是谈话之所,大家就到楚公子书斋去谈吧。”
大家给他一说,果然警醒,觉得贼党竟敢在大白天里,潜入楚府行凶,可说胆大妄为已
极!自己等人。纵然不怕,也应该谋求对策才是,大家说一起随同楚嵩生,往前进而来。
这座书房,原是十字刀楚鹤皋在日居息之所,坐落在前进东院,一排五楹,自成院落。
自从楚嵩生把它改作书房,但见四壁图书,琳琅满目,布置得十分精雅。
楚嵩生把大家让入书房,分宾主落坐,一名书童正待去沏香茗。
楚嵩生道:“楚兴,你去叫添香来。”
书童躬身领命,匆匆退出。
接着但见一名眉服盈盈的青衣使女悄生生掀帘而入,朝楚嵩生福了福道:“公子有何吩
咐?”
楚嵩生道:“我要你收拾起来的那只木盒,你放在那里?”
添香道:“小婢把它锁在橱内了。”
楚嵩生道:“好,你去取来。”
添香答应一串,转身走到西首一口橱前,打开橱门,捧出木盒,袅袅行来,送到楚嵩生
面前。
楚嵩生一手打开盒盖,目光一注,变色道:“果然少了一个。”
添香骇然道:“公子交待,这只木盒要好好存放,小婢把它锁在橱内之后,小婢和楚
兴,都不曾离开过书房,怎会少的?”
楚嵩生脸上早已没了笑容,问道:“我要你收藏之时,你可曾数过里面有几只檀木小
盒?”
添香道:“小婢数过,里面一共有六只檀木小盒。”
楚嵩生道:“你再看看,里面还有几只?”
添香依言低头朝大木盒看去,这一看,她不禁花容失色,咦道:“这就奇了,方才明明
有六只小木盒,怎么少了一只呢?
这口木橱,只有小婢一人能开……”
楚嵩生问道:“你知道小木盒里面,放的是什么吗?”
添香道:“小婢不知道,但只要看小木盒上接刻精细,里面放的,一定是贵重的东西
了。”
楚嵩生道:“你打开来看看!”
添香依言取起一只小木盒,随手打开,口中不禁“咦”了一声,俏目望望金和尚,奇
道:“这是檀木雕刻的人头。”
显然她打开的那一只小木盒内,装的是金和尚的首级。
楚嵩生道:“不错,你看着少了那一颗?”
添香依言打开其余四个小木盒.又望望众人,指着萧不二和唐绳武二人说道:“就是没
有萧大侠和唐少侠的。”
萧不二手拿一摊,笑道:“小老儿的在这里,这位唐小哥不在内的。”
添香道:“萧大侠几时取走的?那就一个不少了。”
楚嵩生道:“萧大侠的,自己收起来了,这里应该还有六颗。”
丁捷侯脸色十分难看,嘶声道:“少的一颗,是拜二弟的,他们果然取去了。”
添香道:“这怎么会呢?小婢明明锁好了的……”
楚嵩生道:“没作的事。”
一面把五只小木盒,一齐取出,给大家验看,其中果然独缺拜天赐的一颗人头。
楚嵩生命添香仍把木盒收起,起身走近书案,从抽斗中取出两管黄铜圆管,递给添香和
书童楚兴,吩咐道:“这是四川唐门精制的黄蜂夺命针,从此刻起,你们二人不准离开书房
一步,如有人擅入,只管用此针对付,格杀不论。”
添香、楚兴,唯唯应“是”,双手接过针筒。
楚嵩生挥挥手道:“现在你们可到外面等候,咱们有要事商谈。”
楚兴道:“小的还没彻条,替公子爷沏茶去。”
说完和添香匆匆退去,不大工夫,就沏了六盏茶送上。
楚嵩生拿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抬目说道:“拜二侠的死,证明已是麻衣教下的毒
手,而且果然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檀木人头收了回去,可见他中午送来的那封信,并非恐吓之
词,诸位都是在下父执,见多识广,咱们今后如何行动,务望诸位不吝赐教。”
丁捷侯道:“公子不用客气,麻衣教既然找上咱们,丁某拚了这条老命,也要和他们周
旋到底。”
沈紫贵道:“麻农教在近日之内,已经杀害了不少知名人物,兄弟真想不通他们究竟目
的何在?”
丁捷侯道:“咱们和他无怨无仇.有何目的?”
沈紫贵道:“就是因为和他们无怨无仇,才显得事出有因,必有目的,咱们如能找出他
们的目的何在?事情就好办了。”
楚嵩生道:“放暗我明,咱们连凶手的影子也抓不到,如何能找得出他们杀人的目
的?”
金和尚道:“这个容易.他们送来七颗檀木人头,如今只取回去一颗,还有六颗没取
去.只怕是绝不会住手的。”
沈紫贵道:“金兄说的极是,拜二哥遇害之时,显然连一点抗拒都没有,这就是说他在
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从身后偷袭致死,只要他继续对咱们下手,咱们就不难把他抓住。”
丁捷侯道:“此人练成‘丧门指’,武功定然十分了得,就以拜二弟来说,岂会随便客
人欺近身后?兄弟这话,是说咱们几个人若在一起,贼人当然不敢下手,但一旦只有一个人
的时候,你武功非他之敌,纵然及时发现,又有何用?拜二弟说不定在死前已经知道凶手是
谁了。”
楚嵩生听的耸然动容,一下站起身来,说道:“舍妹到那里去了?”
话声甫落,只听门外有人娇声说道:“哥哥又在背后编排我什么?我在后院练刻,听说
拜二侠死了,就赶来了,不知凶手抓到了没有?”
随着讲声,楚玉芝已经一阵风般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楚嵩生看到妹子,才算舒了口气,一面摇摇头道:“一点影子也没有。”
萧不二捧着茶盏,正在喝茶的人,等楚玉芝走入,忽然一跃而起,快速无伦的一下掠到
门口,一手掀起门帘。
他这一手,使的漂亮已极,手上还托着滚烫的茶水,从椅上跃起,飞落门口,居然连一
点茶水都没溅出碗外,而且动作之快,简直令人无法看清他是如何掠过去的?
大家方自一怔,不知他究竟发现了什么?连放下茶碗都来不及。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在座诸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反应全都不慢,一怔之后,立即纷
纷离座而起。
而起。
门帘掀处,门口赫然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蓝衣的老人,原来他竟是楚府老管家楚福!
萧法一掀起帘门,楚福慌忙退后了一步,他敢情还当萧不二要出去,是以躬着身子让了
开去。
萧不二一手托着茶盏,耸耸肩笑道:“原来站在门口的是老管家,对不住,对不住,小
老地学可弄错了,还当有人在门外窃听呢!”
说着,讪讪的退回椅上。
楚嵩生目光一抬,问道:“楚福,你有什么事吗?”
楚福神色如故,跨进书房,躬躬身道:“老奴特向公子报讯来的。”
楚嵩生道:“报什么讯?”
楚福道:“老奴方才接获报告,武林盟岳盟主中午在张茅打的尖,今晚可能抵达渑池,
就在渑池过夜,大概明天未牌时光,可到洛阳了。”
楚嵩生目中异彩连闪,问道:“这消息可靠么?”
楚福道:“这是孙得禄从张茅用飞鸽传来的报告,大概错不了。”
楚嵩生大富道:“如此就好,你立时派人赶去渑池,要他们沿途注意盟主行动,随时以
飞鸽传书联络。”
楚福躬身道:“老奴省得。”转身退了出去。
楚嵩生道:“盟主明日即可抵达洛阳,咱们这里,除了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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