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洗剑录
了自己不会武功,竞拦身挡在小公主身前,一拳向那削瘦汉子打了过去,但那削瘦汉子亦是
武林成名人物,他这拳如何打得着。‘水天姬惊呼道:“宝儿,小心……”
呼声未了,宝儿身子已被人提起,远远掷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舱板上,动也不
能动了。小公主变色道:“宝儿,你…”:“削瘦汉子狞笑道:“小宝贝儿,莫去管
他……”张开两只蒲扇般的大掌,去抓小公主小巧的身子。、小公主身子一旋,便自他掌握
中飘了出去。
削瘦汉子怪笑道:“小宝贝,轻功不错嘛,且瞧瞧俺的手段!”双掌施展开来,当真如
千百只蝴蝶漫天飞舞。
小公主轻功确是佳妙,但别的武功也确是不灵。
她身形展动,总不如别人手掌转动来得迅速,她全力跨出三步,别人身高腿长,只要一
步就追着了。
铃儿、珠儿纵想出手助她,却已自顾不暇,只听小公主尖呼,削瘦汉子怪笑,已将小公
主一把抓住。
这时船上的少女,已有一半被人点着灾道,胡不愁亦是满头大汗,终于支持不住,扑地
跌倒,只有水天姬,窈窕的身形,游走于刀锋剑刃间,仍是游刃有余,但独木难支,也不知
还能支持多久?‘铃儿、珠儿武功虽高,但大多只是纸上谈兵,与人交手的经验,既是不
够,气力更是不济,两人此刻已惧是香汗琳漓。珠儿道:“水姑娘,你走吧,不必管我们
了。”
水天姬摇头道:“我不走。”
珠儿心下大是感激,颤声道:“水姑娘,你不必为咱们……”
水天姬娇笑着接口道:“别误会,我可不是宁愿为别人平白送命的人,只是你们离岸太
远了,我又不会水。”
在如此情况下,她仍是笑语如萤,半讽半嘲。
铃儿与珠儿听在耳里,却有些哭笑不得,突见一个人涌身而上,铃儿纤手不知怎么一
转,便点了他穴道。
这一招之精妙,实是匪夷所思,防也难防,她气力纵然不济,但凭这些绝妙的招式,别
人也不敢近来。
一条短小汉子嘶声道:“彭大哥,这几个清水货倒扎手的紧,可要小弟使上两招绝活
儿?”
彭清笑道:“你瞧着办吧!”
那短小汉子道:“好!”一步跃到已被点了穴道的少女身边,十余个少女,已被一个接
一个推到舱壁旁。她们穴道虽被点,但知觉却末失去,一个个都已骇得花容失色,眼波中充
满了惊惧的光芒。
那短小汉子狞笑着伸手,在那第一个少女脸上摸了一把,嘻嘻笑道:“小宝贝儿,长得
倒是又白又嫩的。”铃儿眼角瞥见,惊呼道:“你……你要拿她怎样?”
那汉子怪笑道:“你说俺要拿她怎么样?”突然反手一把,将那少女的衣衫撕了开来,
露出了晶白的肌肤,铃儿颤声道:“你……你这畜生!”
那汉子道:“俺本来就是个畜生……噶嘻!你们要是还不乖乖住手,好戏还在后头
哩!”
说话间,他手掌已自少女浑圆的足踝,滑上了修长的玉腿,他手掌移动得很轻,但看来
却是说不出的猥亵。
那少女更是惊惧,目光乞怜的望着,像是待率的羔羊,雪白的肌肤,在那短拙的手指下
不住颤抖,轻轻颤抖。
铃儿身手虽末停,但呼声中亦充满惊骇,愤怒道:“你……你敢……”珠儿不住喘息,
更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那少女拼命挣扎着想扭动身子,怎奈丝毫也无法动弹,那乞怜的目光似是在说:“侯
爷,你忍心看着你羽翼尊贵的燕子,落入如此粗率的暴徒手中么?你在天之灵若是有知,快
来救救我吧E……救救我吧……”
另一削瘦汉子,双手高举起小公主,狞笑道:“这小丫头也不算小了,你们可要瞧瞧
她。”铃几嘶声呼道:“放开她,放开她,我……”
水天姬大呼道:“你万万不能住手,你该想想,咱们若是都落人这群畜生手中,那情况
又当如何?”
铃儿满面痛泪,道:“但……但……”
突然间,四壁灯光,一齐熄灭。
舱外虽有灯光,但灯光骤暗,众人视力顿失,刹那间什么都瞧不见,只闻一陈奇异的香
气,自舱外传来。
接着,舱外又滑入了二十余条金色的影子,似鬼域,似幽灵,又似是一种恶魔般的怪
兽。
彭清邀来的虽都是闻名江湖,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但此时此刻,心头仍不觉泛起一阵寒
意,不由自主靠到一齐,铃儿、珠儿、水天姬更是早巳避入了角落中,纤手饱紧紧握在一
处。
这时众人已可瞧出,那金色影子,既非鬼怪,亦非幽灵,却似是人影,奇异的香气,便
是自这些人影身上发出来的。
忽然间,不知自那里,射入了数十道强光,照射在这些金色的人影身上。众人一阵目眩
后,才骇然发现,这金色的人影,竞全都是长发披肩,曲线玲斑的少女,丰满面诱人的躯
体,竟似未着寸缕,都涂满了一种奇异的金粉,在强光下闪闪生光,带着种妖异而媚冶的魁
力,尤其那奇异的香气,任何人只要嗅着一丝,心弦便立刻会失出一种难以描述的飘荡。
就在这一阵目眩,心神一荡阎,金色少女们,已张开双臂,扑了过来,带着妖魅的媚
笑,扑向黑衣人们。
闪亮的金粉,眩目的躯体,诱人的异香,妖媚的笑容。
黑衣人们虽然久经大敌,但此时此刻,骤见如此奇诡怪异的对手,霎时间,也不禁大感
惊煌无主,眼见金色少女们移身扑来,竞呆在地上怔住了,既不闪避,也不招架,诱人的异
香,甚至使他们几乎也要扑将上去。
等到他们惊觉之时,纵要闪避,亦是有所不及。
只见二十余条金色少女,竟张臂扑上了黑衣人的身子,双手自黑衣人胁下穿出,紧紧搂
住了黑衣人的头颈,一双修长的玉腿,也盘到黑衣人身后,足尖紧紧勾住了黑衣人们的膝
湾。
骤然看来,直如一双双热情如火的情侣,在激情中搂抱求欢,哪里有丝毫与人动手争杀
的模样?
众人见过场面虽不少,但这样的打法,倒当真是连做梦时都未曾瞧见过,都不禁瞧得呆
了。
黑衣人们除了又惊又奇外,更觉怀中抱的似是团火焰一般,只令他们心腔摇摆,激火如
焚,连手都抬不起,哪里还能与人搏斗?
只听一条金色少女道:“咱们是什么人?”
其余的少女们一齐娇声应邀:“黄金魔女。”
娇晚声中,但闻“咯,略,咯,略……”一连串轻响,黑衣人们一连串惨呼,黄金魔女
们一连串娇笑……
然后,黄金魔女飘身落地,黑衣人们则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口中呻吟不绝,身子
再也不能动弹。
原来这些“黄金魔女”们,竟以腕肘足尖之力,在刹那间,将黑衣人们双肩、双膝四大
关节一齐扭碎!
直瞧得众人面容变色,目定口呆,由指尖一直凉到足底,只有水天姬袖手立在—旁,非
但未曾惊煌,反似比方才远为镇定。
“摘星手”彭清满面冷汗交流,颤声道:“你们可是西方金……”
船舱外一个尖锐的语声道:“不错,算你还有些见识。”语声直直硬硬,叮当作响,听
来当真有如金属相击一般。
“摘星手”目光更是惊骇,面上冷汗流得越快,颤声道:“全…。·金老前辈,晚辈们
与你老人家无冤无仇,你老人家何必……”
舱外人冷蝎道:“放屁,紫衣侯纵然不是东西,但他的侍妾,也不是你们这般狗东西能
碰的!”
他先骂紫衣候不是东西,又显见对紫衣侯不甚推祟,也不知他与紫衣侯到底是友?是
敌?
少女们又惊又喜——此人若是紫衣侯之友,那么今日之事便定可遇难呈样,逢凶化吉。
但此人若非紫衣侯之友,那真是赶走批强盗,赶强盗的却是恶鬼——恶鬼总比强盗凶得多,
那么今日之事,便再也难以收拾了。
水天姬仍是毫无表情,似是早巳料定来人是谁,别的人却都不禁服睁睁瞧着舱外,只因
来人无论是好是坏,是友是敌,必定是个名倾天下,值得一瞧的人物。
只见眼前金光缭绕,一条三尺长短的金条,被人抛了进来,来势又急又快,等到金条落
地,才看出这金条竟是个人。
他身长竟然不满三尺五寸,满身金光闪闪,也不知穿的是何质料织成的衣衫,头上戴着
顶金冠,形式奇特,分量却是沉重已极,别人戴在头上,只怕连脖子都要被生生压断了。
最妙的是,他额下胡须,竞比他身子还长,逶迤拖在地上,也是黄金般颜色,令人看来
虽然惊奇艳羡,却又不免有些好笑。
此人模样,生得委实滑稽已极,但众人见是此人,却再无一人心中有丝毫滑稽之意,有
几人手足虽断,身子也不禁颤抖起来。
黄金魔女们一齐跪伏在地,诱人的躯体,有如一尊尊黄金仙女塑像,看得人目眩神迷、
金髯老人哈哈大笑道:“好!好I你们总算没丢老夫的脸。”
他语声已如金属相击,震人耳鼓,此番笑将出来,更是有如战鼓齐鸣,千军万马奔腾刺
杀,谁也无法想到,这长不满三尺的小小身躯里,怎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声音来。
只见金髯老人笑声突顿,目光已凝注到水天姬身上。
他不但周身金色,就连目光中都带着那种黄金的光芒,只要他目光对你一瞧,你身上便
会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寒气。
水天姬面上却泛起一股娇笑,笑得又统媚、又诱人。
金髯老人亦自大笑道:“妙极,想不到水丫头你也在这里!”水天姬笑道:“妙极,想
不到金河王你也在这里!”
她说话声音,故意学作那金髯老人“金河王”的模样,当真学得唯妙唯肖,逼真已极、
就连那些黄金魔女,都不禁所得睁大了眼睛。少女们更是惊喜交集,暗道:“好了好了,原
来水姑娘和他认得的,想来我们已得救了……这老人不但生得奇特,连名字也奇怪已极,不
知为何叫做金河王?”她们到底年轻,恐怖之心一去,就立刻琢磨起别人的名字。
金河王放声大笑道:“好个水丫头,居然敢学起金大叔来。”黄金色的眼珠,的溜溜四
下一转,却又放声长叹道:“但水丫头,你常夸自己如何了得,老夫今日见了,却失望得
很!”
水天姬娇笑道:“噢!”
金河王道:“你既然在这里,竟会令紫衣侯的侍妾,被这般畜生所辱,连老夫的脸都被
丢尽了。”
他说得摇头晃脑,似是激奋已极,一阵风吹过,他颌下长髯,不住随风波动,看来当真
有如奔流不息的金色河水一般。
少女们这才知他取名之意,竞在颁下一部长髯,水天姬道:“这些畜生实在可恶,不知
你老人家要将他们如何处治?”
金河王道:“念在他们还有人能认得出老夫来历,饶了他们吧……”彭清等一齐大喜。
少女们却大是不服。金河王缓缓接道:“就赐他们个全尸也罢”这句话说将出来,不仅黑衣
人们心胆皆丧,少女们也不禁为之大惊失色,谁也想不到这老人手段之毒辣竞一至于斯?说
要饶了别人,却是取人性命,彭清嘶声道:“西方黄金宫……”一句话还未喊出,已被两个
黄金魔女抬起,四条金色手臂一悠一荡,彭清身子已穿窗而出,远远落在海水里。
只听一连串“噗通!噗通!”之声,顷刻间,二十余条黑衣人,已全部被抛人海水中,
只剩下一两声轻微的惨呼余音,仍残存于星光海水间,这些人四肢惧已残废,被抛人海,哪
里还有活命?少女们虽然对他们深恶痛绝,但此刻见了这情况,仍觉满心凄惨,不忍卒睹。
金河王手持金嚣,哈哈大笑道:“这下眼前才清净了,这些四肢发达的臭男人,老夫最
是见他不得!”
目光转处,突然指着胡不愁,大喝道:“这里还有一个,抛下去!”
铃儿、珠儿一齐大惊、但见黄金魔女已搬起胡不愁的身子,铃儿与殊儿方才眼见她们奇
诡之武功,虽知单凭自己两人之力,绝然无法援救,但却也万万不能眼见胡不愁被抛人海
里,两人身形齐展,挡住窗口,铃儿惊呼道:“他……他既非与那些黑衣人一同来的,又和
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性命?”
金河王道:“天下的男人,俱都该死,知道么?闪开!”
铃儿又惊又忽,大声道:“如此说来,你莫非要天下男人都死光死绝,就只剩下你一个
才对心思?”
金河王冷冷道:“正是如此,只因……”
水天姬缓缓接口道:“只因天下的男人若是俱都死光死绝,就没有人会觉得他比别的男
人矮了。”
金河王放声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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