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山庄
小珠一面拜谢一面道:“既蒙以至宝灵丹相赐,他日若有驱使,后辈无不遵命。”
老人笑道:“好!好!”
说着,东方明灵丹巳取来,老人将丹接过交给小珠道:“此是我炼的纯阳之丹,不但功能祛除寒焰阴火之毒,而且与修道大有裨益。这里一共九粒,回去之后,是凡破观各人,每人吃上一粒,如遇冷焰侵身,便可无害。”
说罢又传了神钺用法,然后道:“回去如再遇进你来的那人,可告以至多再有半甲子便可相见,明儿之父,虽然被禁冰山之下决无妨碍,请她放心好了。”
说完,又回顾东方明道:“他们和妖人约期已近,不可耽搁,可速送小珠姑娘回去。”
小珠连忙拜谢,收好神钺和灵丹,随了东方明出去,仍用前法渡过小湖,东方明潸然道:“姐姐便请回去,恕我不远送了,如遇家祖母,还请代为请求以家父为重,速与家祖共谋营救之策。”
小珠答应,又谢了引见之德,说声行再相见,便纵剑飞去,得宝狂喜之下,也无心再往丹阳和巴州游玩,便径回黄桷坝去,等到杨宅一看,心印正在由她父母陪着饮酒,一见小珠回来立即笑道:“你这野丫头溜出去这半天,险些儿把你父母急坏了,还不把得的好处告诉他们两口子,让他们也喜欢喜欢吗?”
小珠瞅了他一眼道:“师伯,你怎么知道我得了好处来。”
心印笑道:“这几天我就赶了两趟武夷山,才把她老人家请来,能不知道吗?”
小珠笑着把灵丹和那柄神钺取出来呈给三人看了,又把经过详细说明,心印笑道:“这灵丹我们这里四人再加上狗皮、铜袍两个牛鼻子小桃大桃和那杨秀才恰好九人,除了你们三个立即服下以外,我便送给他们去.明天夜里便是破观正日,不要被那妖人先弄了手脚去。”
说罢袍袖一晃,金光闪处,人便不见。卓和夫妇又向小珠埋怨规戒了一番,各自将丹服下不提。
在另一方面,狗皮道士一连等了两日,仍不见心印回来,已是心急万分。这天晚上,两人正在塔上计议破观之策,猛从窗隙忽见一道灰白光华一闪,那座破楼上,忽然现出一点灯光来,不禁心中都觉诧异。
看了一会又见那点灯光,忽变粉红颜色,两人均恐妖人弄鬼,忙将剑光收敛极微,飞去一看。只见那楼上笼罩着一团粉红色薄雾,中间隐着一点碗口大小明灯,人影幢幢,但听不出什么声息来,知是妖人又在作恶害人.但不知为何不在观中,却跑到这座废寺里来胡闹。
狗皮道士稍为沉吟了一下,先将五行真气放出,暗中将那团红光外面绕了一个整圈,然后突发五行神雷,一声大震之后,那团粉红薄雾,立即震散,空中只剩碗大一个光球,非珠非灯,那一团浅碧光华,却照得楼上雪亮。
只见楼柱上挂着两套男女衣裳,靠住楼板上放着一张醉翁榻,榻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浑身精赤着,一身雪白皮肤,完全陈露在眼前,另外一个四十来岁黑胖女人也裸无寸褛的站在一旁,似乎正在对那男孩子强行非礼。
忽然被人将妖法破去陡然一惊的样儿,但瞬息之间,那妖妇即已警觉,高声向楼外喝道:“是谁大胆敢来破我老娘好事,是好的现身出来我们比划比划。”
诸葛钊在空中仔细一看,只见那黑胖妇人,生得一脸横肉、高颧骨、大眼睛,头上梳了一个蟠龙高髻,脸上又下死劲的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所以白的像白的,红的象红的,黑的像黑的。
自颈以下倒还是本来肤色,既黑且糙,又遍体都生着长毛,胸腹以下黑毛更长,远远看去,活像一个成了精的野猪。
不由心中既怒且笑,也高声喝道:“你这妖妇,胆敢无耻害人,已是该死万分,还敢在我面前发横叫阵。”
说着五行真气倏然一缩,放过榻上男孩将那妖妇单独圈在里面,接着剑光暴涨,随着一道金黄色光华落在楼板上,冷笑道:“我乃大雪山灵阳谷狗皮道士,你这妖妇也该有个名姓,还不赶快说来,否用就要做个糊涂鬼了。”
那妖妇闻言也冷笑道:“我乃白骨教下,青磷殿总管女七煞黄媚香,你既敢破我好事,老娘如不夹生吃了你,也不算厉害。”
说着,在五行真气围绕之中,身子暴涨到了一倍以上,一双大手恍如蒲扇,便待抓来,狗皮道士笑道:“凭你这副笨相,就再涨大些还能吓得倒谁?”
说着五行真气猛一收束,五色霞光大盛,妖妇又一惊,蓦地里把头一摇,髻子忽然散落,头发完全披下来,浑身黑毛根根直竖,两眼瞪得象铜铃一样,那张血盆大口猛然一张,一声厉啸之后,形状越形丑恶。
接着那黑毛丛生的肚皮向内一塌,口中喷出一粒绿沉沉弹丸,转眼化成一蓬磷火将身护定。
一任那五行真气合运五色霞光变幻莫测,竟一点制她不得,狗皮道士不由一惊。
倏听身后铜袍道人叫道:“诸葛道友仔细,这妖妇便是昔年先师手下漏网的女七煞黄大娘,妖法尚不止此。”
话犹未完,猛见妖妇附身磷火骤涨,狗皮道士竟觉所发五行真气有点束缚不住,诚恐震破真气大受损耗,欲待撤回又恐妖妇乘机遁走。正在手忙脚乱,铜袍道人身子一抖,已飞出数十柄短剑穿过五行真气,向妖妇当头罩下。
却不料那妖妇倏然一个斤斗,头下脚上倒竖起来,一阵腥秽之气,所有短剑俱被逼回,连那五行真气,也被冲破一个大洞,妖妇两条毛腿略一缩,便倒窜出五行真气之外,两人均觉头晕目眩,不由大惊,不约而同各将剑光飞出,雄精剑匣上也发出异香。
就这一刹那间,两道金蓝色光华已从妖妇腰间一绕而过,那妖妇又是一声厉叫便被斩成三段。两人方得说一声侥幸,猛见那三段残尸,在楼板上一旋,便被那一团磷火襄着凌空而起。
铜袍道人眼快,忙把身子一抖,将五千零四十八柄短剑一齐飞出,一片金星火花直罩下去。一绞一搅,那团磷光立被绞散,残尸也成了一团肉泥。
狗皮道士又加上一五行神雷,震得那碎骨残尸,四处飞散方罢手。再看那塌上的孩子,仍自躺着不动。
两人还道受惊过甚,昏晕过去,铜袍道人用手一摸,四肢已经冰冷,才知已被妖妇吸尽元精而死。
方悔来迟一步误了一条性命。猛听楼外有人大喝道:“该死妖魂,妄冀逃走,还敢害人?”接着百丈金虹随着雷声一震而下。
心印已在榻旁现身道:“两位老弟为何如此疏忽,这妖妇虽已伏诛,但元神仍在,如非意图取衣中所藏妖针暗算你两个,我来得又正是时候,早被逃去了!”
狗皮道士一看侧柱上所悬妖妇衣服果被心印所发太乙神雷震落,一个人皮口袋也被雷火烧焦落在一旁。
心印一把拾起,揣在腰间道:“此间不宜多留,两位老弟既然在塔上安身,我们且到那边再谈。”
说罢立催两人起身,张口喷出三味真火将楼板点着,便熊熊的烧起来。一面将那空悬绿色光球摘下,也向怀中揣好,笑道:“这两件小顽艺留着送人也是好的。”
说着便一同下楼,缓步向塔前走去。三人走着,狗皮道士笑道:“你一个出家人,为什么竟放起火来?”
心印笑道:“你懂得什么,这里离开白鹤观不远,那妖妇又是鬼母派来的一把能手,在破观之前,万不宜让他们知道,而且那男孩子又是本处州官的爱子,不知如何也入了白骨教,由邬元成派在大殿为司香童子,把他来做一个以广招徕的活招牌。
万想不到妖妇一来便被她看中,向邬元成当面索取,邬元成因为他是当地父母官的儿子,一到妖妇手中决难活命,惟恐因此惹出事来,本身在官面上无法交代,所以向妖妇说明苦衷拒绝了。
谁知妖妇素性为所欲为,当面答应罢手,背人依然把那孩子摄来弄死,这也算是那州官的一个小小糊涂报应。
如果尸首留在此地,那糊涂官儿,决不疑惑邪教所为,一定向当地老百姓身上寻事,杨老者又是此地乡饮大宾,能脱得了干系吗?所以不如烧了干净。”
铜袍道人笑道:“几天不见.你在什么地方?对於此事,如何知道得这等详细?”
心印笑道:“这几天你们好自在.我却已经奔驰了好几千里呢。此事是适才送药去给大桃姐妹和杨秀才听见说的。如邬元成为那孩子被妖妇摄走已经几乎急得疯了,要不是你们两个把她料理了,回去以后,邬元成和她情急拼命都说不定,这一来也许到省下了他们一插火拼。”
说着,又把连日经过说了。
原来心印路遇柳不疑赶赴玉龙潭将卓和一家接来之后,又到了武夷寻了不老婆婆两次,请示破观之策,并在观中密向小桃姐妹打听,得知妖人方面,除了最难斗的桑克那之外,白骨教又从青磷谷派出了四五个能手,那妖妇不过其中之一。
说着已到塔前,三人一同上塔回头一看,那座废楼已经烧得塌了下去,火势也熄方才放心。
心印又取出东方旭初所赠灵丹命二人吃了,并说明小珠得宝经过,当经决定,在第二天午后,仍由狗皮道士出面赴约,铜袍道人从旁协助,心印率小珠和卓和夫妇策应。
心印并说后时各前辈师长,虽然决不出面,但另有得力道友来助,一切要做得大方冠冕,破观之后,妖人非死即逃,再由杨老者来办理善后。
在诸事确定之后,各人便自行打坐调息入定。
第二天一清早,卓和夫妇带着小珠,便从杨宅赶来。登塔以后,卓和首先问道:“少师父,昨天这里有妖人来闹过吗?我们初见少师父和张师父的剑光大起,后来又听见一阵火光便归寂然,不知出了什么事。心下颇为疑惑,依了小珠,当时就要赶来问个究竟,是我和她母亲,惟恐又引起误会,所以没让他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咧?”
狗皮道士笑道:“岂但来过,要不是心印师兄赶来,还几乎被他逃了呢!”
说着,将昨晚在废楼诛杀黄媚香的事说了。小珠把小嘴一撅道:“都是爸爸拦着我,要不然拿着妖妇来试试我那神钺有多好。”
心印笑着看着塔外道:“你这孩子,昨夜才得来的宝物,当天就要拿人试手,这还了得。我告诉你,那神钺不但是前古仙兵,威力极大,而且又由你遇见的那位老前辈炼了多年,已与心合,如擅杀无辜,或者妄自运用,他会立刻收回的,那时才到手玩不上几天便丢了,我看你怎样见人。”
小珠惊道:“当真他能收回去吗?”
山茶也笑道:“那东方老前辈,在各派散仙中,本来就是独树一帜的,他的法宝飞剑,大都是利用南方离火之精炼成,而且收发由心,均附有心灵神火,一旦受损为人所夺,不但立刻飞回,一遇必须,也许本人会从万里之外飞来。闻得他昔年之所以败於魔教手中,一半由於魔女暗中禁制了他的心灵,一半又由於西方魔教倾巢而出,才将他那赤城山庄夺去。就在那种场面之下,他的门人弟子与一家老小大半惨死转劫,妖人方面也伤亡惨重,却闹了个得不偿失。
“连阿修罗王那高魔力,还被斩去十二个化身,才能将他困住,但经慧因大师佛光一用,元神立刻脱禁,魔女妲妮娜几乎神形皆灭,你说厉害不厉害。
“他赐你神物本有深意,你如妄作妄为,那老人家神目如电,岂不立刻收回,也许另有谴责都说不定,你当闹着好玩的吗?”
小珠听了不禁把舌头一伸道:“那么,他老人家为什么三甲子没有离开映碧山庄一步呢?”
心印道:“他老人家身子虽没有出来过,元神却曾踏遍大千世界,上下十方无处不到,只那大师兄被妖人禁锢在北极冰山下,他老人家就没有一年不去看个一两次,其他转劫的儿女,孙子,孙女儿,以及各门人,也经他一一度化入山,现在差不多已经全聚在一处了。接引你去的东方明,是他最小的一个孙子,转劫入山也最晚,你就可想而知了。”
铜袍道人笑道:“他老人家既具如此法力,为何不将被困的儿子救出来,竟让他沉沦在北极冰山之下是何道理?”
心印道:“那是因为我那大师兄要借那北极穷阴之气,历炼一家阴阳生的功夫,并借此避去一场天劫,如出来得太早,不但前功尽弃,未来的一场劫数也更难避免,所以才听其自然,只每年去上一两次,查看功夫深浅而已。可笑那阿修罗王把这大一个祸胎收藏在自己的魔宫重地,不但竟未察觉,还自鸣得意,岂不可笑之至。”
正说着,小珠偶然站在窗侧向塔下一看,忽然高声道:“昨夜的事,也许被妖人察觉了,你们看,那山坡下,不是一个妖人向这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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