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枭中雄
轻喟一声,燕铁衣道:“这样做,你会后悔的,你的那些手下便是榜样。”
刘大川双掌当胸,粗暴的喊:“老子宰你权当宰只鸡,后悔个熊?我问你,你又把他们怎么了?”
燕铁衣淡淡的道:“如果有机会,你自己看看,前堂里外净躺着些人,还有满地的血。”
眼皮子急速跳动,刘大川愤恨至极的叫骂:“小兔崽子,小王八蛋,你你,你通通杀了他们!”
摇摇头,燕铁衣道:“有的死了,有的还剩一口气,我是个慈悲人,所以,留着他们剩一口气的较多;这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或者重了点,但却可使他们终生难忘——”
呆窒了一下,刘大川怒吼:“老子不信,你没那个本事!”
一边,冷凝绮冰寒的道:“让这麻皮试试。”
笑笑,燕铁衣道:“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怕只怕,一试之后就有人要悔恨不及了——”
刘大川激动又厉烈的道:“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唬得住别人,可唬不住我,看我一个一个拎下你们的脑袋来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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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中雄第九十章 伏恶邪 满载而归
第九十章 伏恶邪 满载而归
摆摆手,燕铁衣非常平静的道:“刘大川,你且稍安毋躁,听我说几句话……!”
刘大川气涌如山的吼叫:“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燕铁衣安详的道:“今后,你要深自反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切莫再兴起这条恶毒主意,我答应放你一马,然后,我们拿着我们该拿的赌金自行离去,两不相犯,你认为我的建议如何?”
怒极狂笑,刘大川沙哑的叫:“你是在做梦,浑小子,你配来教训我?指责我?你完全是夜郎自大,不知自己为何物,而你犹要‘放我一马’?我不分你的尸已算你烧了高香,你居然还大言不惭反过来‘放我一马’?我老实告诉你这一对狗男女,今天你们死走了,不杀你们我决不甘休——”
冷凝绮不屑的扬着眉儿道:“听听,人家刘三爷雄心还不小呢?自己老命只用一根蛛丝吊悬着了,却还在盘算如何去要人家的命,啧啧,新鲜。”
刘大川磨牙欲碎,面同滴血,一颗颗的麻点全在跳动:“贱人,我叫你说俏皮话,我会用你的头发来缝合你这张利嘴──等着看!”
缓缓的,燕铁衣道:“如何?你答应不答应?”
大吼一声,刘大川口沫飞散:“答应?答应你妈的头!”
退后一步,燕铁衣冷然道:“那么!你就上吧,刘大川,但我可以断言,你不是我的对手。”
刘大川“呸”了一声:“就凭你?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小蚤儿——”
表面上,他是回头招呼他的手下,但却在叱喝的那一瞬,猝然一腿暴飞,只闻风响,腿影不见!
燕铁衣猛仰头,刘大川身形旋回,“呼”“呼”“呼”三腿弹翻,快不可言,就宛如一股股劲风扫过,却根本看不清楚他双腿的形状及来势
不错,刘大川的腿上功夫,的确有其独到之处,名不虚传!
“呸”一声叱吼,刘大川四次连击落空,更是怒火攻心,他身形闪腾,双腿暴蹴狠踹,狂悍凌厉,像是浪涌涛奔,声势惊人!
燕铁衣一直没有还手,躲让穿走,快逾流失──他要先把敌人的实力掂量清楚,路数观察明白,然后再施以痛击!
此刻,“小蚤儿”魏角业已跃至一张桌台上,全神贯注,目光阴鸷,一付随时准备乘虚猝袭的架势!
冷凝绮当然也不闲着,她不看场中二人的精彩拚斗,单单注视着站在台面上的魏角,她早已打定主意,魏角不动,她也不动,只要魏角插手,她便绝不客气,来个半途横截!
燕铁衣在迅捷无匹的闪挪中,已经躲过了刘大川狂风暴雨似的七十多腿,他仍然未曾反击,因为,他知道对方的腿上功夫厉害,但他判定除了这项本事之外,刘大川必然尚另有专以配合腿功的杀着未用。
现在,燕铁衣就等着逼出刘大川这手杀着。
蓦地身形横飞,刘大川的双脚直踹而来,燕铁衣往上一起,刘大川猛然翻滚,两腿闪缩环舞,顿时腿影如桩,幻成轮状罩卷。
燕铁衣飞起的身形急速斜掠,就在这时,刘大川一腿电闪,直撞燕铁衣小腹部位,燕铁衣合掌反推,,刘大川的另一只腿已兜头蹴至。
猝然斜仰面颊,刘大川的大腿便贴着燕铁衣耳边擦过,而不可思议的,他巨大的躯体骤然拳缩,双手飞翻,两溜寒光急射向燕铁衣胸口。
是了,就是这一手!
燕铁衣不再躲避,微微抛肩,“照日短剑”的冷芒眩映,“当郎”两响荡开了刘大川兜胸刺来的一寸“阔叶双刀”、“太阿剑”有如虹影掠空,“崩”声飞射,把刘大川“猴”的怪叫着逼了出去!
背后,缅刀的莹莹光华就在此际如强矢射到。
斜刺里,银轮倏闪,“当”的一记又把缅刀撞开。
微微一笑,燕铁衣道:“多谢!”
冷凝绮吃吃笑着,“百刃轮”旋流似千弧串月,在一片尖啸声中,凌厉泼辣的卷向了方才偷袭不成的“小蚤儿”魏角。
惊魂甫定的刘大川猛的吐气开声,双腿横飞,双刀划出漫天晶凝莹光,燕铁衣半步不进,“太阿剑”猝颤,一付扇形的光弧便漫布身前
拚命扭腰仰头,刘大川慌忙侧翻。
于是,“太阿剑”便彷佛一条又一条的流星曳尾,快狠无伦的急秘密集发出,刃锋割破空气,其声宛似鬼泣!
刘大川不禁心惊胆颤,他竭力躲避,一再腾挪,双刃挥舞招架,汗水透衣里,喘息嘘嘘,连神色都变了。
突然间,串射的流光滚动揉合,形成了一轮三差不齐的芒球晶弧,那样威力万钧的朝着刘大川罩了下去。
狂吼着,刘大川扑地滚旋,“阔叶双刀”四面飞舞,眼看着那圈刃轮芒弧就要罩落,斜刺里,冷电灿闪,“照日短剑”已搁架上他的后颈!
蓦然僵坐于地,刘大川微伸着脖子,动也不敢稍动,一张黑脸,业已泛上了灰!
燕铁衣轻轻的道:“三爷,早这么乖,不是要便宜得多?”
就在这一刹那中,刘大川猛一低头,他的右腿居然能从屁股下面倒弹飞蹴,燕铁衣冷冷一笑,左脚猝起猝落,“克察”一声,便踩断了刘大川的右脚踝骨!
“嗷啊!”
惨号一声,刘大川整个人痛得往上挺起,又重重的扑倒,手上双刀掷脱,嘴巴鼻子全啃进地面,燕铁衣的短剑仍然冰寒的架着他的后颈。
摇摇头,燕铁衣道:“真厉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大川,你又有什么收获?”
刘大川的身体俯倒在那里,就像是一座肉山,他不停的痉挛着,抖动着,鼻涕口涎黏沾得一张面孔都变成花糊糊的了!
这时,冷凝绮也早已逼得魏角手忙脚乱,捉襟见肘,险状丛生。
魏角的轻身功夫极佳,加上他身材瘦小,所以有“小蚤儿”之称,但冷凝绮的提纵之术更为一绝,比他高明多多,两人这一较上,魏角的亏可就吃大了,魏角赖以制敌的轻功业已不如人家,其他的本事更是相差甚远,这个仗,他还到那里去蠃?
缅刀挥舞中,满头冷汗的魏角步步后退,喘息如牛,身法手眼越见迟钝,而冷凝绮游闪腾挪,动作快逾闪电,左手“百刃轮”翻飞翔回,右手“鱼肠短剑”吞吐伸缩,神出鬼没,攻势之凌厉凶猛,已经完全将她的敌人压制住了
斗然,魏角暴挥十刀中,身形斜偏,冷凝绮把握时机,“百刃轮”弹闪,以轮上的倒刃绞扭敌刀,同时右手剑倏穿,魏角猛退,冷凝绮右臂下的黑网已“呼”的一声将他罩住,抛起来摔了个狗吃屎!
闷哼一声,魏角腰背挺起,还想挣扎,冷凝绮的“百刃轮”已“刮”的一记在他背胁处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上
“唉唷!”
魏角长号出声,冷凝绮身形一转,“刮”声又是一道血槽开在魏角的另一边背胁上!
鲜血喷溅着,魏角挺起的腰背随塌,冷凝绮双瞳如火,“鱼肠短剑”急刺,已扎进了这位“小蚤儿”的尾椎骨!
“噢!噢……唔……”
魏角大口大口的吐气,业已痛得连叫都叫不成声了
一声不响,冷凝绮的“百刃轮”又已闪亮着扬起!
冷淡的,燕铁衣道:“算了。”
“百刃轮”一翻收回,冷凝绮回眸一笑:“怎么?不忍心了?”
燕铁衣平静的道:“给过教训就行,这是在将人‘凌迟’,超过‘教训’的限度了。”
放回家伙,冷凝绮笑道:“好吧,依你,夫是天,妻是地,郎是乾,妾是坤,那一层你不压着我?”
燕铁衣啼笑皆非的道:“你真叫人吃不消!”
耸耸肩,冷凝绮道:“有些艳福你都不会享,瞧瞧爬在你前面的这一位,想都想不到呢!”
燕铁衣摇头道:“你好有一比。”
含情脉脉的,冷凝绮道:“那一此?我的天?”
笑笑,燕铁衣道:“肚脐眼里冒烟──腰(妖)气!”
狠狠“啐”了一声,冷凝绮双颊飞红,连连跺脚:“死鬼,人家不来了,你竟然这样捉弄人家!”
燕铁衣开朗的一笑道:“别吵了,我们先解决正事要紧。”
说着,他低头向爬在前面的刘大川道:“三爷,我这一次不杀你,也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好叫你永生记得做人要把良心摆在中间,不可邪恶,不可贪婪,更不可过份狠毒,否则,下一次若遭遇到同样的情形,只怕你这颗人头就要挪挪地方了。”
哼唧着,刘大川痛恨的道:“你不杀老子……老子并不领情……待老子再找到你头上,要杀你的时候,你可别怨!老子不饶你的性命!”
燕铁衣道:“话止于此,如何选择,便全在你了,三爷,以后不论你再和我朝面也好,同别人遭遇也好,设若你这恶习依旧,我包管你死得比你预料的时辰要早!”
呻吟一声,刘大川咬牙道:“老子……不须你来替老子……算命……你只要……小心……你自己的脑袋……就行……老子一定要报仇……雪恨……活剥了……你!”
冷凝绮忍不住尖声道:“一剑通死这麻皮球去,留下他岂不是同留下个祸害一样?和这种下流无耻,卑鄙龌龊的猪狗,还有什么仁义可讲?”
淡淡一笑,燕铁衣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同样的,恶人向善,本属难能可贵,我们总要给他一个省悟的机会,再说,本无深仇大恨,你又拿了人家的,不更该慈悲点么?”
哼了哼,冷凝绮道:“随你吧,我拗不过你,却看他能否向善?”
燕铁衣道:“去取回你的赌金,当然再加上蠃的,台面下是人家的本钱,可别擅动!”
回头瞪了燕铁衣一眼,冷凝绮悻悻的走向那边收拾去了。
归剑入鞘,燕铁衣背着手站在一侧,刘大川吃力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先望了望自己那只已经变得粗肿的断足,一边歪扯着脸咆哮:“妈的,好狠……兀那小子,有种的报个码头字号,我们后会有期!”
点点头,燕铁衣道:“我会的,三爷,江湖上讲究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可不是?”
喘息了一会,刘大川怨毒的道:“你如此毒辣的伤害我以及我的一干孩儿,这血海深仇,我永不会忘,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只要我一息尚存,便要追你报复!”
燕铁衣笑道:“现在,你相信我有这个本事摆平你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了?”
猛一挫牙,刘大川的声音迸自齿缝:“妈的!”
片刻后,冷凝绮已经收拾妥当,她提着两只大皮口袋,显得十分辛苦的走了过来,把皮口袋沉重的摆下,她轻抚垂至额前的一绺秀发,道:“我们走吧?”
燕铁衣道:“全弄舒齐了?”
嫣然一笑,冷凝绮颔首道:“放心,一文不多取,也一文不少拿。”
燕铁衣伸手帮她自地下挽起了两只大皮口袋,乖乖,好重,压得他吸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两人相视一笑,走向厅门,在冷凝绮用短剑伸入门缝挑拨外面的铁栓时,坐在那里的刘大川已在愤急的大叫:“兀那小子,你不是说过你要告诉我你的码头旗盘及出身来历么?怎么,就这样缩头缩脑夹着尾巴走啦?妈的皮,你有种没种?”
“克拉”一声,门外的铁栓已被挑开、冷凝绮回头先狠瞪了刘大川一眼:“麻皮,你再瞎嚷嚷!姑奶奶就给你一飞刀穿死你!”
接着,她又向燕铁衣道:“走吧?老公!”
燕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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