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枭中雄
更显得力量单薄了?大首脑知不知道,是那一拨对头要来劫车,以及他们打算下手的确实地点?”
神色一沉,朱少凡暴烈的喝道:“混帐东西,我一片好心,冒了偌大风险前来知会你们,为的还不是你们的性命安全?那有这么多意见问题?你照我的话去做就不会错!我不知道对方会在那里设伏下手,所以才叫你派人先去踩探,我们静候于此,决不要动,乃是以不变应万应,等待我方人马会合之后,才启程前行,对方再要劫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你还不赶快遵令行动?唏!”
嗫嚅了一下,包子诚终于有些委屈的道:“是,大首脑--。”
接着,他回头高叫:“后面四骑前行踩探,速去速回,前面四骑分散护卫,篷车朝坡下靠!。”
鞍上,朱少凡冷眼旁观,双瞳中的神色在这刹那间竟是如此的狰狞邪恶!
于是,调动开始了,篷车“咕辘”“咕辘”的驶向坡下林边,前面四骑左右散开,后面四骑越前奔出--。
朱少凡诡异的眯上了眼,悄然伸手入怀,摸出几粒细小的东西,然后他十分平静的策骑先向包子诚走近。
就在他快要接近包子诚身边的时候,他右手装做搔捞耳下的姿态,他方一举手,手心中一粒细小的、浑圆的、色作翠绿的珠子样的物体已巧妙至极的飞抛到包子诚的衣褶中,由于他力道拿捏得极好,所以包子诚居然懵然不觉!
阴冷的笑笑,他马头一圈,又向第二个紫衣大汉靠近,但是,他才掉过头来,刚刚奔出去的四乘铁骑,只在前头打了个转,又齐齐狂奔而回!
微微一怔,他立即机警的停止了动作,迅速侧首瞧去,边大喝道:“怎么又回来了?搞什么玩意?”
四乘转奔而来的铁骑猛然在十步之外仰立而止,鞍上四人亦稳坐不动,但是,八只眼睛却冷利如刃般凝视着他!此刻,朱少凡方始查觉,这四个铁骑的头巾全都掩扯在口鼻的部位,换句话说,也就是他们等于是半遮着面孔的!
表情变了变,这朱少凡却仍然镇定的叱道:“干什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字排开,刚好将道路占满的四位骑士默然不响,后头,乌篷车前帘一掀,一个人笑吟吟的钻了出来,以那种悦耳动听的童稚般的嗓音道:“公孙荒木,难道说,你还不憧这是什么意思?”
悚然回顾--这位几可乱真的朱少凡顿时神色栗惊,原来,车上出现的那个人,正是”青龙社”的最高掌权者,“枭霸”燕铁衣!
这假朱少凡又惶然掉头,前面一字排开的四名骑士也都显露了本来的面目--屠长牧、阴负咎、熊道元、崔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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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中雄第二十章 仇乐血 至死方休
第二十章 仇乐血 至死方休
强自镇定着,假朱少凡抑止着自己激动的声调,道:“魁首,我不懂得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朱少凡--。”
燕铁衣下了车,脸上展现着“金童”似的甜美笑意,他温柔的道:“这是一节诡奇的、血腥的、残暴的戏,你演来颇得神髓,十分巧妙,但不论是一节什么样巧妙的戏,也不能演出一辈子而不下幕,如今,该下戏了,公孙荒木。何况我们‘青龙社’的人颇不欣赏你的演技,我们不喜欢这出戏!”
假朱少凡--“大幻才子”公孙荒木呆了一会,突然仰天大笑,一边笑,他一面将脸孔上的化装扯掉抹落,于是,方才还是朱少凡的模样,这一转眼,已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一个方脸、细眉细眼,却并没有蓄留什么胡须的人,他的长像十分平凡,唯一不平凡的便是他那双眼,那是一双幻映着异彩,闪漾着邪厉酷毒光芒的眼,冷寞而寡绝,没有丝毫人性的表微,似一双蛇眸!
每一个在场的“青龙社”所属,这时全都看傻了,他们愕然的瞧着完全陌生的公孙荒木,又惊窒的望向抛散地下那些人工的黏胶、胡髯、色糊,一刹那间,没有人哼声,但是每个人全觉得头皮发炸,背脊泛寒--多么神异诡秘的易容之术,简直不可思议,一个人居然能装扮成另一个人,而又在瞬息间完全变回了自我!
吁了口气,燕铁衣缓缓的道:“公孙荒木,你不愧有‘大幻才子’之称,这么些年纵横江湖,你可算是我遇上的一个最为辣手的对头之一,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罪无可逭,罪该万死,但是,我也并不隐讳我对你的赞服与钦叹,你是一个角色,你唯一的错误,便在于找岔了为敌的对象,我逼得要除掉你,不能不说是桩遗憾事!”
公孙荒木的双目阴冷而凝重,他唇角在轻轻抽动,语声僵木:“燕铁衣--你是个么找出我来的?”
燕铁衣平静的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公孙荒木,你露了破绽--。”
就像在与每一个老朋友谈天一样,燕铁衣将他识破对方形迹的前因后果详述了一遍--从那灰衣人临终时模糊的遗言,到醒悟起熊道元面对朱少凡而恍若不识的疑窦,再叙及阴负咎查询到那个去买“白心甘草”的可疑者,直到朱少凡认罪的招供--他说得详尽、条理清晰、层次分明,有那样一股子味道--不教不为诛,教而后诛之!
就有那样深沉的定力,公孙荒木表情仍是一贯的冷木,不惊不慌,不撇不怒,他生硬又凝稳的道:“很好,朱少凡这懦夫即是出卖了我,我也不会叫他好受,燕铁衣,你想不想知道你这位手下的大首脑近些时来贪财枉法,中饱亏空的一些丑事?”
笑笑,燕铁衣道:“不劳分神,他业已自行承招了!”
猛一咬牙,公孙荒木厉声道:“这老狗--他是想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燕铁衣清婉的道:“公孙荒木,当一个人被逼到生死不能的时候,生与死也就构不成威胁了,你用如此阴毒的手段钳制朱少凡,早已种下他仇恨你的因果,你做得过份的绝,也就难怪他不能忍受你--你知道,你非但在渎亵他的自尊,更在煎熬他的灵魂!”
公孙荒木开始愤怒起来,他大声道:“但你不会饶他的,他犯了通敌的大罪,他贪污中饱,他知情不报,他懦弱无能,燕铁衣,你将凌迟了他,你一定会这样做,他犯了弥天的大罪!”
燕铁衣一笑道:“朱少凡真是前生作的孽啊,竟叫你看上了他--公孙荒木,你好自私,黄泉道上,还非得拖一个人结伴而行不可!你却忘了一点,朱少凡犯的罪,全是你故意造成的陷阱,也都是你做好的圈套去叫他钻,他儿子赌输嫖净,偷骗欺诈,朱少凡滥用公银营私,人财两空,俱是你设下的毒计,朱少凡可怜,不过,你却可很可耻!”
突然亢烈的狂笑,公孙荒木狰狞的道:“燕铁衣,我并不畏惧,更不惶悚,我只觉得可惜,可惜我百密一疏,失闪在此,但是我已造成了你们‘青龙社’莫大的惊恐不安,令你们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我已夺取了你们无数条生命,予你们声望上以打击,这可以告诉你们,天下之大,并非只有‘青龙社’可以立霸称强,我公孙荒木以一己之力,便可叫你们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燕铁衣,不论我今天能否生离,只是说我的运道差,如是假以时日,予我长机,我誓言能将你‘青龙社’瓦解消灭,个个诛绝,以报我胞弟之仇,泄我心头之恨!”
燕铁衣安详的道:“我不否认或有可能,问题是,你已没有时间,没有机会了,而且,我还得提醒你,你弟弟公孙大器的死,只是一种江湖上大势转易下的惯常牺牲而已,他原可多活些年岁的,但他却想不开,自己憋死了自己,‘青龙社’并没有伤害他,要知道,江湖码头的争夺与力量的扩展,乃是江湖人生存的不二法门,此中难有苟且侥幸,因此,谁能怪谁呢?你以邪异的观点仇恨我们,用如此狠毒的方法打击我们,说起来才叫等而下之了!”
双目泛出了血淋淋的红光,公孙荒木大叫:“满口浑话,一嘴胡言,我不管什么道理,更不论什么是非,你们逼死了我的胞弟,逼死了我这人世上唯一的亲人骨肉,我就要杀戮你们,报复你们,我要用尽所有能用的法子,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顾,只要能杀死你们,杀!杀!杀!以血糊你们的眼,叫你们尸腐肉臭,这就是我的目的,杀!哈哈哈,杀才是仅有对付你们的手段口!”
燕铁衣摇摇头,道:“我看你有些疯狂,公孙荒木,你似乎心理不大正常了!”
狞恶的大笑,公孙荒木兽嚎般叫:“我爱血腥,我喜欢杀戮,尤其是想到这血腥与杀戮乃托我胞弟之名,泄我兄弟之怨,我就会感到振奋满足,燕铁衣,算算看,我曾杀死了你们多少人?叫你们惶恐了多少天?呵呵呵,我才只是一个人策划呀,我才只有四个人帮忙,却已令你们‘青龙社’天翻地覆,一片混乱了,‘大幻才子’是多么智谋超群,又多么才识出众!”
燕铁衣冷然道:“更多么龌龊和卑劣!”
那边,阴负咎激昂的道:“魁首,斩了这畜生,还和他有什么磨蹭的!”
公孙荒木大笑道:“阴负咎,你只是一头嗜血的猪猡,一个光有野性而没有头脑的白痴!”
阴负咎凛烈的道:“你却只是一个死到临头还自鸣得意的疯子!”
燕铁衣在这时朝着屠长牧轻轻颔首--于是,屠长牧低声招呼,掉过马头,偕同熊道元、崔厚德三个人纵骑而去。
突的睁大了眼,公孙荒木急躁的问:“燕铁衣,他们到那里去”
燕铁衣望着前面飞扬的尘土,淡淡的道:“你有四个帮凶,可是?在‘楚角岭’上我杀了一个,被你灭口了一个?应该还剩两个,先前,你故意诱骗我们的四个人赶往前路踩探,显然是有心加以分散狙杀,如今我就顺从你的心愿,命他们前往受袭--只是恐怕遭到狙杀的将不会是我的人,因为他们并非寻常的角色,他们是我的左右两大护卫,以及,我们的‘龙云旗’大领主‘魔手’屠长牧!”
怪叫一声,公孙荒木吼道:“燕铁衣,你这阴险毒辣的杂种!”
燕铁衣静静的道:“我是么?还是你更称得上?”
公孙荒木猛的腾空跃起,身形凌空暴旋,一片蓝汪汪的光雨已洒向了背后的阴负咎,在光雨映现的一刹那,他几乎在同一个时间已扑向了燕铁衣,不知什么时候,手上一柄又细又窄的淬毒“蜂尾剑”飞刺燕铁衣全身上下十二处要害!
一声怒叱响起,阴贪管斜掠三尺,他的坐骑却惨嘶着跌滚于地,马身上密密麻麻钉扎着数十根尖锐至极又见血封喉的‘心魔梭’!
燕铁衣的动作快得无可言喻--他像早已飞拔上公孙荒木的头顶了,只是微微一闪,他人已在那里,公孙荒木的十二剑抖幻成十二条光芒落空,却又在倏翻之下倒卷向上--。
“太阿剑”猝然纵挥,似电击光耀,尖啸声中飞旋急泻,公孙荒木在下仰挡,力有不逮,他大吼着,拼命倒窜!
后面一声冷笑传来,阴负咎有如鬼魅般掩至,他左手一张看似粗麻绳编织成的开口网,右手一支黑黝黝、粗沉沉的短柄钢叉,照面之间,网叉齐落,彷佛遮住了半边天!
“蜂尾剑”突破空气,倏剌倏回,刚好迎上了闪进的燕铁衣,公孙荒木双目怒凸,面容扭曲,像疯了一样暴起一片剑浪狠劈燕铁衣,而燕铁衣不退反进,”太阿剑”也在飞抖之下涌起千弧万轮回挡过去,于是,那样眩异怪诞的光影有如无数可怖的、奇形怪状的精灵在跳跃幻闪,密集的金铁撞击声也震耳的串响成一片,当“太呵剑”与“蜂屋剑”交缠在一起,“照日短剑”便宛若飞洒的流芒射向永恒,快得那么匪夷所思的,一现而没--。
踉踉跄跄往后倒退,公孙荒木的那张脸顿时已不像一张人脸了,他鼓瞪着眼珠,像是好奇,又像是不可思议般投注视着自己的胸前,那里,殷红的鲜血正像泉水一样骨突往外涌冒,但他没有去抚捺,也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他只是那么木然的看着,然后他又将目光移注向站在前面五步处的燕铁衣面庞上,以一种茫然的,却又冷寞的神色瞧着燕铁衣,他表现了他的狂傲与冷酷,即使到死,他也毫不怜悯,这不但对敌人,对他自己也一样!
燕铁衣还视向公孙荒木,展露出那一抹惯常的童稚而天真的微笑。
猛一抽搐,公孙荒木张了张口,然后,横着摔倒,至死未说一句话!
飞跃上来,阴负咎举叉猛刺,燕铁衣冷冷的道:“住手!”
收腕旋开,阴贪会恨声道:“魁首,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缓缓将长短双剑还鞘,燕铁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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