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枭中雄
定不了心哪!”
“老曲”在叫:“卓老大,你放宽心,迟早,姓燕的也会落在我们手里,那时再由卓老大你剖心取肝,活祭房五哥崔六哥和那些受害的兄弟们不晚!”
卓飞又在喊着:“后半夜你们就没碰上孟老二和任老四的那组人么?我他娘眼皮子一直就在跳,不要又是出了纰漏才好,这一晚上真是受足活罪了。”
“老曲”扯着喉咙道:“卓老大你不用悬念,不会又出事的,每一组人全带得有银哨铜锣加上火箭,夜深人静,一待有警,这些玩意儿便能将音响光亮传扬出老远,我们早就会发觉啦,既无异状,想是他们也不曾授查到什么?”
卓飞在那边叫着:“我也但愿如此,可是一想想房老五、崔老六那一组人,又何尝发出过什么传警讯号来着?不也叫姓燕的杀了个净绝?我他娘真是放不下心啊!”
“老曲”粗声嚷着:“不会出事的,卓老大,姓燕的瞎了双狗眼,那会一再有这等的能耐?咱们再找找,说不定就会圈住他,天放亮了,对我们有利,他若想逃,就越发难上加难啦!”
卓飞吆喝道:“老曲,大家全仔细点,时间一长我们就更不利了。”
正当“老曲”在回答卓飞的时候,隐伏在草丛之下的朱瘸子却出了一件天大的意外--一条斑花锦烂的毒蛇,突然由一边的深草里蜿蜓而出,直滑向朱瘸子的脚踝!
猛的看见了这条毒蛇,朱腐子不由自主的脱口惊叫出声,同时缩腿拳身,往旁滚动,刹那间,毒蛇昂首吐信,倏窜追噬,而燕铁衣的“太阿剑”已连鞘暴闪,将这条花斑斑毒蛇砸了个头烂如糜,飞挑三丈!
但是,他们的形踪却也因此而暴露无遗了!
那“老曲”悚然寻视,蓦的跳将起来:“快来人哪,姓燕的就在这里!”
跟在他身边的十几个彪形大汉立时散开包抄,一面吼叫不绝:“圈稳了,正是燕铁衣!”
“伙计们小心点,这一次千万不能叫他溜脱!”
“折磨一夜,总算围住他啦!”
“注意,好像不只是他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个!”
他们口里叫嚷喊着,边摆成一个半包围形如临大敌般圈了过来,各人的家伙极度戒备的横护于前,迅速截住了三面通路。
山田上,卓飞等二十余人也疾若奔马般纷纷跃掠而至,尤其卓飞与贺大庸,更是遥遥领先,眨眼间便来到近前!
这时--
一只一只的花旗火箭凌空而起,火箭的焙芒划过朦朦的天际,又再炸开一蓬蓬的五色彩光,缤缤纷纷,艳丽夺目!
手执“熟铜人”的卓飞瞪日如铃,咬牙切齿:“弟兄们,给我把他牢圈稳,死活不论!”
贺大庸也呐喊着:“大家照子放亮,看明白了再动,务必防着姓燕的两把剑!”
枭中雄第五十章 眼通灵 借光腾虹
第五十章 眼通灵 借光腾虹
草丛下,朱瘸子的一张老脸业已变成灰白的了,他混身上下不住的栗栗颤抖,这须臾间,他不仅是恐惧,不仅是惊窒,更对自己的失慎痛恨和懊恼至极;他又是悚栗,又是惶恐的打着哆嗦道:“坏了……小哥…,坏事了……我该死……我真该死,我搅出了大漏子……”
燕铁衣温和的拍拍朱瘸子肩头,语声里含着一股奇异的平静:“我并没有怪你,老哥,这不是你的错--那是条蛇,或者有毒,而它是碰巧在这时游出来的,你与我都未曾去引它出来,所以,这也是天意吧,我们和那些凶煞拚命说不定尚有生望,无端叫蛇咬伤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朱瘸子激动得甚至哭出了声:“我……我是一时被惊着了……小哥,要不,我宁肯被蛇咬死,也不愿把我们的行迹暴露出来……这全是我的错,而你却一句话也不责备我。”
燕铁衣茫然一笑,道:“事到如今,老哥,何苦还自怨自艾?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在重围之下求生。”
朱瘸子唏嘘着道:“还有生望么?小哥。”
燕铁衣笑得有点苦:“让我们尽力试试吧,不到最后,我们是不能放弃任何挣扎机会的。”
朱瘸子抖着声,却横了心道:“告诉我,小哥,我能派上什么用场?我能帮你做点什么事?无论什么事都行,小哥,我要与这些天杀的强盗土匪拚了。”
燕铁衣轻轻的道:“你可以帮我很大的忙,老哥,只要你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不要被流血的场面吓着了就行,你认为你撑得住么?老哥。”
咬咬牙,朱瘸子道:“我……我想我行……如今我们是一条命,这些凶神恶煞真要收拾了你,还会留着我么?好歹也是要拚,小哥,我,我豁上了。”
血污的面庞在草梗的掩遮下变得似是明暗不定了,燕铁衣低促的道:“好,老哥,等一下当他们向这边围扑的时候,一定会次哨敲锣,用音响来混淆我的听觉,这是对我最为不利的事,因为我一旦听辩不清声音的来处,便无法预防及闪躲,空自剑快也就失去制敌的目标了,这一点你可了解?”
连连点头,朱瘸子道:“我省得,我省得。”
燕铁衣迅速的道:“要请你协助我的是,老哥,每当他们的兵器在音响的扰乱里,接近到我身体的时候,你要很快高声通知我--就如同夜里与第一批敌人遭遇之际,你所告诉我的那样做,你还记得?那人的刀砍到我下巴之前,由你及时出声传警,我才化险为夷的?”
朱瘸子忙道:“就是像那样?行,我包管可以做到!”
伸手紧紧握了握朱瘸子那只粗厚的,筋络浮突的手背,燕铁衣诚挚的道:”多有仰仗了,老哥。”
朱瘸子颤巍巍的道:“我们哥俩是在一条船上,你在拚命,我能闲着?”
燕铁衣霍然站起来,低沉的道:“就在你现在的位置不要动,老哥我可以护着你,从此刻起,你就是我的眼睛了!”
于是,朱瘸子也支撑着,抖生生的站了起来,立在燕铁衣的背后。
在他们四周,四十余名彪形大汉早就将此处围困起来,严密得宛如铁桶,树影摇晃,野草婆娑中,尽是一条一条结棍的身体,与一闪一闪的寒刃光芒!
朱瘸子心里念了声佛,不禁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燕铁衣沉稳如山,卓立不动,他站在那里,杂草掩遮着他的下半身,他的”太阿剑”便斜斜抗在肩头,表情上不带丝毫内心的反应。
包围着的人们早已停止了喧哗吼叫,人人屏息如寂的圈堵于四周,空气中是一片僵窒,一片沉闷一片泛着隐隐血腥气息的怖厉。
了口唾液,卓飞硬起头皮大吼:“燕铁衣,我看你再往那里的?新仇旧恨,你这就一遭给我结算!”
贺大庸也愤怒的指着朱瘸子叫:“原来是你这老狗操的,在暗里帮着燕铁衣搞鬼!难怪他跑得如此滑溜;老匹夫,你这是在我死,姓燕的怎么个下场,你也一样免不了!”
咬着牙,卓飞咆哮着:“这老王八蛋,早知他与姓燕的勾结,昨天晚上就该把他活剥了,娘的反,好奸诈的混帐东西,瞒得我们吃了多少闷亏!”
贺大庸阴森的道:“一歇,将这老狗吊死在树上曝!”
缓缓的,燕铁衣开了口:“不要叫骂,卓飞、贺大庸,你们也知道光是凭着一张嘴发生不了任何作用,你们想怎么办,何不付诸于行动?”
卓飞怒叱:“我们怕你不成?”
燕铁衣慢慢的道:“至少你们该明白我也不在乎你们!”
目光向两边探望,卓飞吼道:“你不要狂,姓燕的,你的期限就要到了,你以为你还会有昨天下午那样的运道?呸,别做你娘的好梦了,等着挺吧,你!“
燕铁衣冷冷的道:“有种的就上,卓飞,你不敢么?”
卓飞顿时暴跳如雷,捋袖掳臂,口唾四溅的厉号:“你以为你唬得住我?你当老子真含糊你么?老子要将一笔一笔的血债全部同你结清,燕铁衣,我要剥你的皮,吃你的心肝。”
拉了怒气透顶的卓飞一把,贺大庸阴沉的道:“姓燕的,你这激将法未免也太幼稚了,你想激使我们在人手未曾集齐之前使贸然行动,再出你各个击破,逐一收拾?嘿嘿,你的算盘敲得精细,奈何我们也不是楞头青,不会这么容易把脖子伸进你的圈套里去被你摆布;你就耐心等着吧,只待我们其他几路的弟兄一到,就是你挨刀断头之时了!”
燕铁衣生硬的道:“贺大庸,你以为你们还有『几路』人马?”
心腔子猛一收缩,贺大庸的小眼睛翻了翻,色厉内荏的道:“这不必要告诉你,我们知道房老五与崔六的那一组人业已遭了你的暗算,但是我们仍有足够的力量来收拾你,你只要明白这一点也就够了!”
卓飞目瞪如铃的叫哮:“我每一个把弟的血债,每一个遭害朋友的性命,通通要你连本带利的偿还!”
燕铁衣淡漠的道:“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叫我偿还的本事了,另外,我不妨再透露一点消息给你们,你们便是等到白了头,也最多能等来海氏兄弟那一批人而已,孟琮同任广柏他们,永远不会再来了--拂晓时分,我已在一座土岗上的林子里将他们全数格杀,无一幸存!”
刹那间,卓飞像是全身血液凝固,整个人都僵窒住了,他如雷殛顶般被震得耳鸣眼花张口结舌,好久说不上一句话来!
贺大庸也是心惊胆颤,冷汗涔涔,他却硬着嘴大叫:“胡说--你纯是一派胡说,凭你瞎了双狗眼,连东南西北都摸不清,你能杀得了老五老六他们?简直在混扯你娘的蛋!”
燕铁衣道:“然则,房振隆与崔煌那批人又是怎么被杀的?莫非他们全是活腻味了自己,一个个横刀割颈的么?贺大庸,你这头龌龊的老狐狸,你除了只会摆弄下三流的邪门歪道,你何懂得什么断论现势的心法?”
贺大庸气得青筋浮额,咬牙欲碎,他切着齿吼叫:“你完全是无中生有,夸大编造,我们绝不相信你方才所说的谎言,姓燕的,我也等着看,看看是你的脑筋活,还是我贺大庸的法门高!”
燕铁衣道:“不用等了,再等多久,孟琮与任广柏他们也不会到来支援你们,因为死人是不可能活动的,而我更不愿候到各位的其他帮凶赶来徒增困扰,所以,我现在便要突围离去。”
卓飞全身肌肉突然绷紧,他大叫:“燕铁衣,你往那里逃。”
燕铁衣的身形一闪而前,在上前的同时他又已退了回去,就在这疾若石火的一瞬间,两名牛高马大的汉子业已跳起三尺,又长号着摔向两傍!
斜刺里,一个身着青色劲装,胸前以白线绣刺着一个“鹤”字的朋友猝然旋进,一条包铁三节棍“哗啦啦”猛力扫落!
燕铁衣不闪不动,“太阿剑”连鞘暴翻,在准确无比的磕截中,他左手寒芒倏映,那位连棍带人正往后退的仁兄已“哇”的大叫,弃棍捧腹踉踉跄跄,萎顿倒地!
于是,又是两个同样打扮的汉子分左右迅速扑击,燕铁衣身形急闪飞翻,”太阿剑”在半空凌虚旋滚,他的左手恍同光流伸缩如电,“吭”“吭”两响,那一声青衣汉子喉间血标似箭,各自一头撞跌进草丛之内!
不错,这三个在片刻间毙命的人物,全是“青鹤教”“青鹤十英”所属!
贺大庸气急败坏的大叫:“慢点上,慢点上,你们忘了要先扰乱姓燕的听觉,像这样硬干不是明着找亏吃么!老曲,把你的人先指派好坊位,隐着……”
卓飞双目如血,声嘶力竭的吼:“哨子呢?快吹哨子,铜锣在那里?拿出来狠命敲呀,你们一个一个猪头还楞在此处看什么把戏?不成气候的东西!”
燕铁衣冷冷的道:“我早就知道你们带得有这几样『法宝』了,不须急,慢慢拿出来『法宝』,我等看便是,各位的『法宝』灵与不灵,一试即知!”
他刚刚说完了话,哨音已尖锐刺耳的响起,铜锣谁也敲成了一片,听吧,”吱”“吱”的银哨子声,“匡”“匡”的锣响,几乎就闹翻了天,若有人不知道,包管还以为这里是在聚庙会,耍猴戏,抑是有着什么庆典呢。
于是,在这沸腾了一样的音响纷乱中,“青鹤十英”剩余的七个人在那粗壮魁梧的“曲老大”率领之下悄然狠扑上来!
七个人分成七个不同的角度,又狠又快又矫健的一拥而上,七件锋利的兵刃却集向一个焦点--燕铁衣的身上!
挺立不动的燕铁衣,长剑连鞘斜举,左手附于胸前,他聚皱双眉,聆听动静,可是,除了盈耳的一片哨锣噪音,他是任什么也听不到!
突然,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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