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枭中雄
延残喘下去,他的一只手也是你切除的吧?他身上生了那么多的毒疮癞斑,是因为在某个极为污秽阴暗的地方耽久了毯的妻子,而非裴咏的妻子与胡绚私通合谋,这令我十分庆幸,为我,也为裴咏,否则,事情办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熊道元只笑不答,他知道,他们这位权隆势雄,威凌天下的魁首口中所说的“麻烦”是指的什么,那不仅是字面上的意义,那实则包括了一连串不敢令人想像的残酷手段在内!
燕铁衣有些疲乏的嘘了口气,又道:“好了,我们走吧。”
熊道元道:“『大悠河』去?”
笑笑——却笑得冷冰冰的,燕铁衣道:“你说吧?莫非是找个地方去睡大觉?”
熊道元忙道:“是,是,我这就去备马。”
肃立间边的崔厚德不禁暗自为胡绚祈告,他祈告那姓胡的还是早早挖个坑自行跳下去了结,免得被他们魁首找到,对方就会彻底体验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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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中雄第六章 临波轩 巧遇五尊
第六章 临波轩 巧遇五尊
大悠河的河水虽在这秋日落索的季节里枯竭了一些,却不影响它的美跪,半满的碧绿水色,仍然悠悠东流,衬着两岸的烟笼林陌,隐约重叠,点缀着几只翱翔河面的凫鸟,依旧有其令人神往的幽静清雅韵致。
并不怎样困难,燕铁衣他们即已沿着大悠河找着了那座小巧玲珑的“仙迹山”,这座山不大,也不雄伟,但是却有着另一股清雅的灵秀与俊奇的透彻味道,它像是一座假山放大了许多倍,通体是为大的灰黑风化岩石所组成,这里直耸指天,那里横斜挑悬,这里是千孔百洞,那里又丛结累聚,每在奇石嵯峨峨当中,有一丛修篁,或一株古老松挺逸生长,亦迎风轻簌,也杖盖亭亭;配搭得那么。侯,又那么美,宛如不是天生,而像是经过什么仙人异士精心布置过一样,高雅极了,清奇极了,真是“仙迹”才有这样的巧夺天工之感!
现在,他们已发现了那幢十分恢弘,叉十分精致的凳宇了,只那一幢,孤立的建筑在“仙迹山”下,面对“大悠河”的悠悠河水,临着波光闪闪──该是”临波轩”的写照了吧?”
端详着那地方,熊道元脱口赞道:“不错,是个修心养性的好所在。”
燕铁衣手抚“判官头”,淡淡的道:“地方是好,可惜住在里头的人并没有妥加用以『修心养性』熊道元连忙道:“是的,山水灵秀,却也陶冶不了一个人的恶性,岂不怪哉?”
燕铁衣笑笑道:“五岳易移,本性难改,这山水灵秀的景色,对一个天良灭绝的暴虐之徒来说,有个屁的影响作用?”说着话,他们沿着这条滨江之窄道迅速往前面那幢楼阁奔去,照燕铁衣的估计,又要再转过前面那片疏林,便可抵达楼阁门前了。
就在这时,他发现在六七丈左近,有一个坐在河边垂钓的人,忽然抬起头注视他们,那人头戴一阳大竹笠,身穿淡青便袍,坐在那块白净的石头上,一篓一竿,颇见逍遥自在──就这一照面,燕铁衣也不由缓下了马来,那垂钓者向他们仔细打量,一面出声搭讪:“喂,各位兄台是往那里去呀?”
勒住了马,燕铁衣望着那张面孔,那是一张唇红齿白,颊如敷粉的俊俏面孔,很年轻,至多三十上下,那人用姆指顶了顶大竹笠,和善的笑道:“我看,三位是外地来的吧?风尘仆仆的样子,约莫是赶了不少路啦?这条路再往里去,除了『临波轩』之外,便没什么人家了……”
燕铁衣笑了笑,道:“我们是来逛『仙迹山』的,老兄。”
垂钓者“哦”了一声,目光在燕铁衣肩后的金骨剑柄上闪了闪,道:“原来三位是来逛『仙迹山』的,但三位走错路了,上『仙迹山』应该走那边的一条路才对,就是分岔口的那边,而且登上游览,恐怕骑马也很困难呢。”
燕铁衣道:“老兄却是相当热心,请问贵姓?”
那人毫不考应的道:“不敢,我姓曹,曹操的曹,兄台贵姓呀?”
燕铁衣一笑道:“我姓仇,报仇的仇。”
那人拱拱手,道:“哦,原来是仇兄。”
燕铁衣在马上欠欠身道:“曹兄请了。”他拂了拂紫色头巾的下角,朝林木掩隐处的那一撇檐挑指了指:“曹兄,你方才说的『临波轩』,就是那幢楼房吧?”
姓曹的那人颔首道:“正是。”望着燕铁衣,他又深沉的笑道:
“莫非兄台还想去瞧瞧这『临波轩』?”
燕铁衣哈哈大笑道:“那里头有什么好瞧的呢?难道会有位绝色美人在其中?”
喊冒失失的,熊道元跟着道:“至多也是一头天杀的恶狼罢了!”
姓曹的神色间似是微微一怔,他目光流转间,佯笑道:“二位是在戏言了,『临波轩』与住着些什么人恕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平时很少出门,我至多就在这附近钓钓鱼,那还是不常去的,因此,除了知道那幢楼的名字外,别的也与各位一样不甚了了……”
回头瞪了熊道元一眼,燕铁衣又转过来道:“既是如此,我们就转往另一条路上去了,还要多谢曹兄指引。”
对方笑容可掬的道:“不用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掉转马头,燕铁衣领着熊道元与崔厚德二人急速奔离,刚刚转过一道小路弯角,他立即停马,恶狠狠的叱道:“熊道元,你这张咀也应缝起来才对!”
呐呐的,熊道元道:“魁首,我,我并没说错什么呀……”
燕铁衣怒道:“如果那姓曹的──便姑且算他是姓曹吧,他若是胡绚手下爪牙的话或同路人,就方才你那一句,业已给他很多可资传报的线索了!”
熊道元怯怯的道:“魁首,他不会是的,那有这么巧的事?”
重重一哼,燕铁衣道:“你还是认为他是比较好,熊道元,江湖中人,有许多不明不白掉了脑袋,就全像你这样掉的,一点心计也没有!”
噤若寒蝉,熊道元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燕铁衣向崔厚德道:“你不要骑马,立即隐着身形去追蹑刚才那姓曹的家伙行踪,记得别让他发现了你。”
答应一声,崔厚德飞身下马,飕然掠去,燕铁衣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轻轻敲击着鞍前的“判官头”喃喃自语:“十有八九,那家伙不是好路数”熊道元抬起头,想说什么,但一见燕铁衣脸庞上的阴寒神色,马上又惊觉的噤口不言了。半晌,人影晃映,崔厚德又微喘着腾身而回!”
燕铁衣急间:“如何?那家伙是什么路数?”
喘了口气,崔厚德有些尴尬的道:“回禀魁首,我,我没见着他,等摸了回去,早已没了那人的影子了,我四周搜查了一遍亦未发现,不知他跑到那里去啦”咬咬牙燕铁衣恨声道:“只怕不出我之所料!”
崔厚德忙道:“我们乾脆直扑那『临波轩』,魁首!”
飘然下马,燕铁衣道:“把坐骑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然后,我们徒步掩进!
”于是,熊道元不敢稍迟,他连忙将三匹马儿牵到路边的荒地里,找一丛杂林子拴妥了,回转来,跟着燕铁衣与崔厚德飞扑向前!奔掠中,燕铁衣低促的道:
“如果我的猜想不错,我们抵达『临波轩』之际,很可能会被他们从暗中包围堵截起来”熊道元自是不敢接腔,崔厚德低声道:“这就比较麻烦了。”
摇摇头,燕铁衣道:“不,一点也不麻烦。”
怔了怔,一边奔跃,崔厚德边诧异的道:“不麻烦?”
穿过林隙,燕铁衣轻沉的道:“是的,更得其所哉,正可一网打尽!”
这时,熊道元才敢涎着脸道:“魁首,如此说来,还幸亏我冒冒失失的说了那么句话,误有误着……”
跃掠一条乾沟,燕铁衣“呸”了一声:“滚你个蛋,如你不胡诌那么一句,我们可以先救出沈娟来再动手,免却后顾之忧,如今却只好硬干一场了,你犹自以为功劳不校捍?”
碰了一鼻子灰的熊道元那边敢再辩说什么,只有闷看头跟在燕铁衣身后一个劲的往前赶了。
很快的,他们已来到孤立在“仙迹山”下的“临波轩”之前;来到近前,才越加发觉这幢楼阁的建筑是如此精致华丽,又是如此雄伟坚固;没有考虑什么,燕铁衣领着两名手下沿着大青石砌成的石阶便往上走,他不越墙,不寻隙,大大方方的要上前去叩开那两扇紧闪着的巨型黑漆镇嵌兽环的大门!
但是,不劳他或他的手下动手了,当他刚刚拾级而上之际,两扇黑漆大门已自行缓缓启开,五个衣着迥异,长像不同的人物一字列开,直挺挺的开门而立,楼外四周的隐蔽处,也出现了幢幢人影,就像从空气里凝聚成形一般往上包抄土来!
燕铁衣立即站住,目光与当前五个人的目光接触,唔,他不禁心里暗喑咒骂起来,那五个人中,显然并没有“粉面狼君”胡绚在内,因为,五个人全是好一副凶神恶煞般的丑陋面貌;为首的一个粗壮结实,满脸粉刺疙瘩,那人身边,却是个年约六旬,独目勾鼻的阴鸷老者,第三位是巨牛般的大块头,第四个年纪轻点,却齐眉贯颊的一条蚯蚓似的紫疤刻在那里;最后的一个,又瘦又小,高只三尺出头,活脱个半大侏儒也似,就这么五个人,那一个也够不上称为“粉面”的“狼君”!
熊道元悄悄的道:“魁首,果然不出你的预料,我们业由被人包围啦,对方在我们身后出现的约有二十多人……”
轻轻点头,燕铁衣又流露由那一抹天真纯挈的笑容来,他向门里侍立约五个人欠欠身,和气的道:“五位朋友,我们是想来拜访一个人的……”
五人中,为首那个形像凶恶,满脸粉刺的仁兄从他那硕大多肉的鼻子里哼了一哼,慢吞吞,却硬板板的道:“你,大约就是报仇的仇字那个人吧?”
燕铁衣肚里冷笑,表面上却故件讶然之状:“怪了,朋友你怎知道?”
对方冷硬的道:“这不用你管,姓仇的,你来找谁?”
燕铁衣道:“阁下又是谁?”
那人用手抚摸着脸上粉刺,要死不活的道:“『紫云洞』『千相老祖』座下有五名弟子,人称『五行尊者』,就是你眼前看见的人了。”
燕铁衣暗里有些咕噜起来,他仍笑道:“哦,原来五位竟然是胡老祖麾下的五位高足,倒叫我们失敬,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那人重重的道:“少废话,你找谁?”
燕铁衣试探的道:“请问,你大约就是『五行尊者』之首的『金尊者』了?
那么,胡老祖他老人家在此处么?”
那人多肉的鼻子耸动了一下道:“我是『金尊者』潘少荫,不错,老祖正在里头用膳,今晚上有他老人家最喜爱的大悠河特产鲤鱼下酒,怎么?你也想分点残羹尝尝?”
此言一出,其他四个“尊者”立即忍不住哄笑起来,燕铁衣却并不恼怒,他又陪着一笑道:“我那有这个福份?老祖剩下的残羹,还是你五位做徒弟的跪着仰承了才是道理,别人那能沾上边呢?”
“金尊者”潘少荫一听人家话中有刺,不觉大怒:“好小辈,你竟敢嘲弄我。呵?”
燕铁衣天真的笑道:“这是奉承,那是嘲弄?老友,你会错意了!”
独目勾鼻的那个老者阴沉沉的道:“你年龄不大,小杂种,言谈举止却很老练,想必也是吃我们这行饭的人,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包管成全你就是!”
燕铁衣瞄着对方,淡淡的道:“你是木尊者?”
老人冷寞的道:“不错,『木尊者』余照开,你可有什么指教么?小杂种!
”摇摇头,燕铁衣道:“我只是想来找一个人,你们不要误会了!”
“金尊者”潘少荫大声道:“你找谁?”
舐舐唇,燕铁衣道:“胡绚。”
“五行尊者”互视一眼,潘少荫沉沉的问:“你找他做甚?”
燕铁衣平静的道:“结一笔旧帐而已。”
潘少荫轻捏脸上粉刺,阴阳怪气的道:“如此说来,你果是来寻仇启衅的了?”
燕铁衣笑了笑,道:“从另一个角度观点上来说,是的”“金尊者”潘少荫显露由一种奸邪又轻蔑的笑意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燕铁衣一阵,慢吞吞的道:“就凭你?”
燕铁衣也自己检视了一下自己,才道:“怎么啦?我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木尊者”余照开阴沉沉的道:“我怕你是失了心迷了魂,小杂种”燕铁衣不悦的道:“你一口一个小杂种,未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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