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枭中雄
燕铁衣道:“你已知道我们身份了?”
邱景松畏惧的道:“那位熊姑娘业已说出来了,在昨晚上,她已将她的出身来历和盘托出┅┅所以┅┅所以先前一见到当家的,我便知道是‘青龙社’的燕魁首找上门来了。”
燕铁衣道:“但你外表上却一点征候也不现,模样就和真的不认识我,不知道我的来历一般,邱朋友你的定力,你装佯的功夫,我也钦佩无已呢”
气急败坏的,邱景松惶恐的道:“这是少堡主的指示,少堡主在发觉已招惹了大当家的之后,赶忙召集我们商议应付之策,最后决定来个死不认帐,一推了事,严令我们一切都要做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在其他任何人面前都要保密,不得泄漏片言只字,就当并无此事发生一般┅┅若是违抗少堡主的谕令,即将招至杀身之祸┅┅大当家的,我们少堡主言出必行,他是那种人,说得出,做得到的啊。”
熊道元在那边厢气冲斗斗的咆哮:“姓邱的,你以为我们就是善人哪?我们就不能宰了你么?你狗操的少堡主言出必行,我们更是活剥人皮也不会眨眼帘”
邱景松脸上的横肉扯紧了,他呐呐的道:“我只是解释一下我的立场┅┅我,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燕铁衣若有所思的道:“照您这么说,你们少堡主暗地里搞的这些下流勾当,你们堡主祁雄奎本人并不知情,是这样么?”
点点头,邱景松苦着脸道:“堡主是丝毫也不知道这些事┅┅堡主的个性、脾气,我们都很清楚,如果叫他老人家晓得,连少堡主在内,只怕全要吃不了、兜着走啦”
燕铁衣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同时,无形中对祁雄奎这个人也增加了不少好感,在他的判断里,如此一来,事情办起来就容易下手多了。
熊道元却在怒咻咻的道:“娘的,儿子干的龌龊把戏,做老子的居然会不知道?我看这里头必有隐情,说不定是祁雄奎授意,由他儿子出面做黑脸,他自己躲在后头坐享其成,一边左拥右抱,一边又摆出付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认为十有八九,这一对父子是串通好了狼狈为奸”
邱景松急忙道:“你怎能随口诬蔑堡主?这些事的内幕我们还会不知道么?任是那一次弄来的女人,全都送到少堡主房里去,摸黑送进,摸黑带走,有那少堡主看好了的,便多留一时,看不中的第二天晚上即送走了;说句露骨点的话,有时连少堡主在与那些女子调情,或是被掳来的女人反抗挣扎的哭闹声,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这种事,和堡主可以说半点关系也扯不上。”
熊道元像被蜂子螫了一下似的跳起来叫:“什么?调情?调情就是干那种肮脏事呀,就是强暴啊,不好了,二妞恐怕业已遭到那小兔崽子的污辱啦”
燕铁衣低叱道:“不要胡说,等我把事情问明白了你再跳脚不迟,现在你却发的那一门的疯?”
邱景松赶紧道:“我可以向你们赌咒,昨晚上掳回来的那位熊姑娘绝对乃是冰清玉洁的,我们少堡主未曾拈过她一指头,虽然少堡主很喜欢她┅┅┅”
“呸”的吐了口唾沫,熊道元愤怒的道:“你们那狗操的少堡主是‘剃头桃子──一头热’,他喜欢我妹子管个鸟用?也不撤泡尿照照他自己那付熊样,配不配”
邱景松有些不服的道:“我们少堡主┅┅可也是一表人才。”
熊道元精暴的道:“一堆狗屎,人才?呸”
燕铁衣冷冷的道:“邱朋友,你们少堡主的确没有欺侮过熊姑娘吧”
拼命摇头,邱景松道:“绝对没有,大当家的,我以性命担保┅┅┅”
燕铁衣阴沉的道:“最好是如此,否则,要以性命来担保的就不仅是你一个人而已”
邱景松忐忑的道:“换了别个掳回来的女娃,我可不敢说,但这位熊姑娘,乃和大当家的有渊源,我们少堡主不愿惹麻烦,为的就是怕把事情扩大了不好收拾。”
燕铁衣道:“他能有这点自知之明,总算没白活到这么大”
熊道元急吼吼的道:“魁首,我们去向祁雄奎要人。”
燕铁衣向邱景松道:“如果我们直接去向你们堡主要人,有问题么?”
邱景松惶悚的道:“大当家,这一着行不通。”
燕铁衣道:“怎么说?”
邱景松嗫嚅着道:“我们堡主绝不会相信你的话,他不认为少堡主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少堡主也抵死不肯承认的,你们无凭无据,只怕这人就难要了。”
熊道元厉声道:“你就是凭据”
打了个冷颤,邱景松沙哑的喊:“大当家,你亲口允诺过,如果我告诉你你所要知道的这些,就放过我的性命,大当家,这是你亲口允诺过的啊”
熊道元吼道:“叫你去作证,又不是要你的命,你这么鸡毛子喊叫干什么?”
邱景松几乎就要跪下了,他带着哭腔道:“天爷,我假如去替你们作这种证,我还会有命活么?便你们放过我,少堡主也断断不会饶我的啊”
燕铁衣道:“好了,我们不会迫你去为虽,我们甚至不提起你;但是,熊姑娘被禁在何处,你却须详详细细,确确实实的告诉我们。”
邱景松紧张的道:“你们要潜进堡里去抢她回来?”
燕铁衣道:“不,我们是要去‘救’她回来,邱朋友,用字要注意。”
楞楞半歇,邱景松终于艰难的点了点头,沙沙的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告诉你们了┅┅熊姑娘是被关在堡后的‘宏仁园’也便是少堡主的日常起居处,那里有三幢以檐廊相连的房子,少堡主便住在中间的一幢里,进入中间那幢房子,循着客堂边过的道往里走,在通道盖头将要弯出一扇门户到后园的时候,在门边的墙壁上嵌有一只装饰用的铜狮子头,只要用手把狮子头向右旋,通道尽头的地面即会出现一道暗门,有石阶通下去,那底下是座右牢,熊姑娘如今便在那里。”
熊道元咬牙切齿的道:“天打雷劈的东西,居然将我妹子囚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注视着邱景松,燕铁衣缓慢的道:“邱朋友,句句是实么?”
邱景松指天盟誓的道:“若有一字虚谎,任凭大当家的处置。”
燕铁衣道:“很好,我同你一样希望你所说的并无一字虚谎,如此,我固愉快,朋友你也更会感到愉快,而相反的结果,却乃你我都不乐见的,对不?”
邱景松急道:“当然,这个当然┅┅┅”
燕铁衣又想起了什么,他问:“邱朋友,你们少堡主可已有了妻室?”
摇摇头,邱景松道:“还没有娶亲。”
熊道元痛恨的道:“像他这样强抢民女,迫以淫乐的生活,早已不啻拥有大群的妻妾,且都是新鲜口味,又怎么会娶个老婆来受约束?”
燕铁衣皱皱眉,道:“邱朋友,你们少堡主这样胡作非为,难道说,那些被他们欺侮过又送走的少女不会出面指控?”
邱景松呐呐的道:“掳来的女人和送走的女人,全都是蒙着眼睛黑暗带进带出,在堡里的时候又全都耽于少堡主的另间秘室之内,她们根本便不知身在何处,又如何去指控?再说,姑娘家名节悠关,遭了这等羞事,那一个又敢出面声辩?”
燕铁衣冷笑道:“你们令少堡主,可真叫吃得稳呢。”
邱景松噤着声,不敢哼气。
燕铁衣又道:“这种勾当,你们少堡主一共玩了多久?”
涩涩的咽了口唾液,邱景松道:“约莫┅┅┅有一年多的时间┅┅┅”
一扬眉,燕铁衣道:“行了,目前来说,你的态度我尚称满意,下一步,就该证明你的诚实够不够了。”
邱景松急道:“大当家,我没有一句话敢瞒你,我可以起誓,我全说的事实,我┅┅┅”
打断了他的话,燕铁衣道:“这该由我来证实──道元,把邱朋友,与地下这两位躺着的全绑起来,等事情完了,再回来得放他们,当然,如果他说的全是事实的话。”
邱景松惊惶的道:“大当家的,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一个箭步抢上来,熊道元凶神恶煞的叱吼:“少罗嗦,你如不愿便表示你心虚,老子就这样先做了你”
不顾这位“长尾人熊”的辩解与要求,熊道元抽出一条细牛皮索,熟练又迅速的很快就将对方粗壮的身体捆了个结实,然后,又把晕死地下的两位仁兄如法泡制,不但通通绑得累如粽子,更用内襟撕下的布条把三个人的嘴巴全塞满满的,他将这些人移到隐僻之处,覆以枝叶,检视一遍之后,熊道元过来向飞铁衣覆命。
两人走开了一段距离,燕铁衣才道:“我们由堡后摸进去。”
熊道元道:“不用剥下他们的衣衫冒充了?”
摇摇头,燕铁衣道:“不,在与他们这三个人遭遇之后,我发觉此计难以行道,因为这三个人全是‘祁家堡’身份较高的角色,并非小喽罗,他们的容貌长像,堡中人不会忽略;我本来是想胁迫其中之一掩护我们进去,但那姓曾的与姓颜的非常倔强固执,势必不肯合作,邱景松我又不忍迫他陪着我们进堡露底因而遭难,所以如今只好另外的方法摸进堡里了。”
熊道元搔搔头,道:“老实说,魁首,我也认为大白天要混充进去太过困难┅┅┅”
燕铁衣低沉的道:“据我判断,因‘祁家堡’那少堡主有所忌惮,不敢声张的缘故,堡里的防卫不可能特别加强,他既已打算来个死不认帐,表面上就会装做若无其事一样,我们摸进去该不会太难,充其量,‘宏仁园’的戒备比较严密一点而已。”
熊道元颔首道:“魁首分析得是──我们对这桩麻烦的处置方法,魁首可已有了打算?”
燕铁衣慢慢的道:“祁雄奎不相信他儿子会做出这种丑事,他儿子再来个不承认,场面就会闹僵,如此一来,对我们有害无益,会弄得占住理都说不清,所以,正面要人在目前来说已颇不适宜┅┅┅”
熊道元急道:“那就先摸进去救人出来再说”
燕铁衣道:“不错,我本来也是这个打算,现在又更加强了这个念头;我的做法是这样──先潜入‘祁家堡’设法救出二妞,然后,带着二妞直接找祁雄奎指控他的儿子,并叫二妞详加叙述被掳的经过,更指证种种事实,地牢、秘室全在那里,说不定尚有其他良家妇女囚禁于内,祁雄奎的儿子到时想赖也赖不掉。”
熊道元一拍手道:“好,这个法子最好”
燕铁衣又道:“届时,我们看祁雄奎对这件事如何交待,设若他做得漂亮,办得合理,我们就不再追究,立即离开,如果他循私偏袒,妄固敷衍,我们便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置”
熊道元谨慎的道:“魁首,你认为姓祁的会是那一种态度?”
微喟一声,燕铁衣道:“很难说,一般而言,似此等败德辱节之淫妄乱行,是非已很明白,惩罚亦无庸犹豫,但是,其中若涉及父子亲情,血缘骨肉的关系,则应付起来往往文会是另一番光景了”
熊道元恶狠狠的道:“姓祁的胆敢包庇他的恶子,我们就将这对混帐父子一起收拾──娘的,儿子犯了淫乱之行,已是罪无可逭,做父亲的如再偏袒护短,则更加罪孽深重了”
燕铁衣沉沉的道:“应该怎么做是一回事,实际做起来又是一回事:“道元,亲恩如海,抵犊情深,人不处于那种境况,便难得体会那种感受,在此等情势里,要想一个做父亲的秉公处置自己犯罪的儿子,这颗心就不易摆得端正了。”
张张口,熊道元却未能说出什么,他的神气有些惶恼,也有些烦躁。
燕铁衣道:“我们走吧,事情还没到这一步之前,猜测多了并不一定有益,我们心里先存个底,做到那里,便算到那里。”
红雪 扫校
枭中雄第六十章 铁棺材 小癞蛛儿
第六十章 铁棺材 小癞蛛儿
藉着丛丛矮松的掩护,燕铁衣与熊道元二人迅速绕到了“祁家堡”的背后,如果那邱景松说得不错,从“祁家堡”的后墙摸进去,将可更为简捷的找到“宏仁园”──囚禁熊小佳的地方。
抬头仰视着高近三丈的石墙,燕铁衣轻轻的道:“不知道墙后的防卫情形如何?光要越过这道堡墙与墙顶上的刺网,倒并不是件难事┅┅┅”
熊道元有些迫不及待的道:“魁首,里头的戒备不会怎么严密你不是也说过么那小兔崽子既不敢声张,便只好装做若无其事,形迹上也就必须保持常态,如果他一旦授意加强警戒,他那老爹难道不起?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