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雷电





的。你和丘大成之间,是不是有点儿什么嫌隙?彼此不和?” 
  轰天雷怔了一怔道:“没有呀。丘大哥对我也是很好的。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耿电缓缓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次你突然遇袭,恐怕和丘大成这小子很有关系 
呢!” 
  轰天雷大吃一惊道:“不会吧!耿兄,你这是何所见而云然?” 
  耿电说道:“偷袭你的这班强盗,都是我曾经见过的。我还偷听了他们的一桩秘密 
呢。” 
  轰天雷道:“什么秘密?” 
  耿电道:“就是他们和丘大成这小子串通了要想谋害你的秘密!” 
  轰天雷大惊道:“当真是有此事?” 
  耿电笑道:“否则我焉能那样凑巧?” 
  轰天雷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怪不得你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丘大成竟会干出 
这样事情。但他们的秘密,却怎会给你偷听了去呢?” 
  耿电说道:“昨日我走到三石岗的时候,这班人也正走到那个路口,我在他们的后面, 
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班江湖人物,他们都没有注意我。三石岗这地方你知道吗?” 
  轰天雷道:“那地方正是三岔路口,本来立有三块指路石碑的。但因年深日久,碑上刻 
的地名已经是剥落模糊,看不清楚了。” 
  耿电说道:“不错,我走到那个地方,正想找人问路,这班强盗在那路口已经向一个农 
夫问路了。他们问的是:你可知吕东岩老先生是住在那个村子,应该向那条路走吗?” 
  “我一听得恩公的名字,当然是竖起耳朵听了。” 
  轰天雷道:“但他们想必不会告诉那个农夫,他们是为了何事来找吕东岩的吧?” 
  耿电笑道:“当然不会。但我却不能不起疑心。吕东岩是我恩人,这班江湖人物找他干 
什么呢?倘若吕东岩的朋友还好,若是敌人,我可不能不管了。因此我就暗暗跟踪这一班 
人。好在走的是一条穿过树林的山路,我远远的缀着他们,山深林密,倒也没给他们发 
现。” 
  轰天雷见识过他的绝顶轻功,笑道:“即使不是在树林里面,他们要发现你只怕也 
难。” 
  耿电接着说道:“跟了一程,他们大约是因四顾无人,就放心的说话了。” 
  “一个说道:‘丘大成这小子的说话不知可不可靠?’ 
  “一个说道:‘他何必说谎来骗我们?何况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就算扑空也不打 
紧。’ 
  “先头那人说道:‘我不是怕扑个空,我是怕丘大成这小子假公济私,那姓凌——’ 
  “这人话犹未了,另一个人立即说道:‘噤声,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也得提防隔林有 
耳。’ 
  “那人笑道:‘除非是顺风耳。好吧,你既然害怕给偷听了去,咱们就别说这人的名 
字。” 
  “嘿、嘿,我虽然不是顺风耳,却曾练过伏地听声的功夫。这个可是他们料不到的 
了。” 
  轰天雷笑道:“他们说那个姓凌的想必就是我了。他们说我什么?” 
  耿电说道:“那人说道:‘这姓凌的小子曾经帮过吕东岩一个大忙,替他打败了他的强 
仇年震山,挽回了吕东岩的面子。”另一个人笑道:‘这件事情早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 
扬,石二哥,你还怕我们不知道吗?’ 
  “姓石的那人说道,‘我就是因为此事,不免多少有点顾虑。’ 
  “‘顾虑什么?” 
  “‘我曾经问过当日在吕家的客人,听说吕东岩的女儿对这姓凌的小子非常之好。’ 
  “他的同伴哈哈笑道,‘石二哥,难道你还害怕一个小丫头吗?就算她看上他又怎么 
样?’ 
  “另一个跟着说道:‘是呀,这小子的身份……(声音很小,中间几句可听得不大清楚 
了。)……咱们怎能放过他?即使他已经是吕东岩的爱婿,咱们也是要干的了。’ 
  “那姓石的说道:‘就怕丘大成是假报那姓凌的身份,为了怕这小子抢了他的表妹。’ 
  “说至此处,他的同伴才好像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明白了。石二哥,你刚才说丘 
大成假公济私,原来就是指这个。干咱们这一行的,冤枉一两个那也算不了什么。’ 
  “那姓石的说道:‘别的人冤枉一两个当然不算什么,可是吕东岩交游广阔,他又没有 
得罪朝廷,倘若这姓凌的小子不是咱们所要逮捕的那个人,咱们可就犯不着和吕东岩结仇 
了。咱们的身份是要遮瞒的,吕东岩若向咱们报仇,那只能按照江湖的规矩来办,咱们可又 
不能恃势压他。’ 
  “他的同伴听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是有了一点顾虑,纷纷说道:‘独狐大哥,你看应该 
怎么办?’他们叫的那个‘独孤大哥’就是独孤雄了。 
  “独孤雄沉吟半晌,说道:‘不用担忧,是不是那个咱们所要逮捕的凌家的人,只要一 
举手我就知道。 
  “‘啊,你怎么知道?’ 
  “‘据我所知,那人练的是霹雳掌,霹雳掌我虽然不会,却是见过的。’ 
  “那些人听说独孤雄能够判明真假,又纷纷说道:‘这就放心了,若是真的,咱们捉了 
这个小子,吕东岩知道了,他自己心里有数,谅也不敢出头!’ 
  耿电把那日偷听来的谈话,详详细缈的告诉了轰天雷之后,说道:“那日他们没有说出 
你的身份,但我已经有点起疑了,凌家的人又会梁山泊好汉秦明所传的霹雳掌的,想必是轰 
天雷凌振的后代了。果然给我料中。”接着说道:“你现在该相信是丘大成这小子陷害你了 
吧?哼,若不是看在吕夫人的份上,我才不放过他呢!” 
  轰天雷呆了一呆,忽地长长的叹了口气。 
  耿电道:“凌兄,好端端的为何叹气?” 
  轰天雷道:“丘大成害我不打紧,我只怕,只怕——” 
  耿电笑道:“你是怕吕姑娘上了他的当?” 
  轰天雷道:“是呀。他们是表兄弟妹,吕姑娘决计想不到她的表哥是这样的人,有这样 
的人在她的身边,天天的伴着她,我怎能不有点担心。” 
  耿电道:“好,你要不要我回去告诉她们母女?” 
  轰天雷摇了摇头,说道,“吕夫人怎会相信你的说话,只怕她还会以为是我和你串通了 
来诬陷她的侄几呢。玉瑶也未必就会相信的,还是不说的好。” 
  耿电笑道:“我看那位吕姑娘对你颇是倾心,虽然你不在她的身边,谅丘大成这小子也 
抢她不走。” 
  轰天雷面上一红,说道:“耿兄莫开玩笑。”心里却是想道:“但愿如此。” 
  耿电笑道,“好吧,那咱们就谈正经的事儿。嗯,你又在想些什么了?” 
  轰天雷道:“独孤雄说他们是云中燕的手下,我是在想,丘大成怎的会与他们相识?若 
照独孤雄的说法,他们可是奉云中燕之命而来的呀!”心想独孤雄说的若然是真,这就与丘 
大成无关了。 
  耿电哈哈笑道:“凌兄,你真是个老实人,独孤雄的说话你也能相信吗?不过我可正是 
要想问你,云中燕到底是什么人?” 
  轰天雷心里想道:“吴用那部兵法的秘密,告诉他亦是无妨。”于是把他在梁山碰见云 
中燕和结识黑旋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耿电知道。 
  耿电似乎有点惶惑的神情,说到,“照你的说法,这云中燕是金国的什么格格之类 
了?” 
  轰天雷道:“听说金国的御林军统领完颜长之有一子一女,这云中燕说不定还可能是完 
颜长之的女儿呢。” 
  耿电忽道:“云中燕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云中燕似乎不像你说的那样 
坏!” 
  轰天雷诧道:“你怎么知道此事?” 
  耿电说道:“我虽然远在江南,却也常有家父的朋友从北方来到,听他门的说法,云中 
燕似乎还是个侠女呢。” 
  轰天雷道:“黑旋风对她是好是坏也有点捉摸不透,不过若然她当真是个侠女,却为何 
要抢了吴用那部兵法,不肯交还黑旋风呢?” 
  耿电说道:“我不过有点怀疑罢了,听来的话当然是不能完全相信的。好,咱们不谈云 
中燕了,但你说的那位黑旋风我倒是很想结识呢。” 
  轰天雷道:“黑旋风说是要到大都去拜访丐帮的陆帮主,如今已三月有多,可能又离开 
大都往别处去了。他们行踪无定,要见着他只怕还当真不易呢。” 
  两人一路谈谈说说,倒是颇不寂寞。轰天雷的伤尚未痊愈,每天只能走一百里左右。由 
于避免给敌人发现,他们舍弃官道,专走山路,往往错过宿头。幸而轰天雷体质健壮,餐风 
露宿,习以为常。有好友同行,虽然伤未痊愈,倒也不觉其苦。 
  这一日他们又错过宿头,天色已近黄昏,他们走人树林找寻一个比较适宜的歇息处所。 
轰天雷举目遥顾,有所发现,说道:“今天运气不错,那边有处人家。” 
  耿电走睛一瞧,笑道:“那是一座古庙,庙门已经坍了。你瞧,殿上的那尊弥勒佛还隐 
约可见呢。” 
  轰天雷笑道:“只要有住得下的地方便行,古庙也好,总比露宿强些。” 
  进入那座古庙,只见蛛网遍布、尘埃堆积,庙字破旧不堪。轰天雷动手打扫干净,伸了 
一个懒腰,笑道:“我真想舒舒服服睡个大觉,可肚皮又觉有点饿了,咱们还是去找寻食物 
吧。” 
  耿电说道:“凌兄,你身体还未大愈,这些天来,你也受够苦了。待我去打两只野兔回 
来,你睡一觉吧。” 
  轰天雷道:“你当我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吗,怎能让你一个人偏劳?” 
  耿电笑道:“好吧,你既然要做些事情,那就麻烦你留在这里生火吧。说句老实话,我 
虽然不是娇生惯养,家务却是很少做的,生火我就常常弄得烟熏了眼,好半天还弄不好。” 
  轰天雷知道耿电是爱惜他,但耿电不懂生火也是事实。轰天雷感激朋友的好意,遂也不 
和他争了。说道:“好吧,祝你好运,打着野兔,快点回来。啊,对啦,咱们的水囊已经是 
涓滴无存了,你还要去找水源呢。” 
  耿电道:“这个容易。刚上山的时候,我已经留意到那边有条山涧了。” 
  耿电走后,轰天雷拾取枯枝,在弥勒佛座前生起一堆野火,烤得身上暖烘烘的好不舒 
服,耿电还未回来,他不知不觉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感觉好似有人走到他的身边,噗嗤一笑。 
  练过上乘武功的人,稍有声响就会惊醒的。轰天雷眼睛还未张开,就跳起来叫道:“耿 
兄,你回来了!” 
  此言一出,只听得银铃似的笑声笑个不停! 
  轰天雷大吃一惊张开双眼,只见站在他的面前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女郎,那里是什么耿 
电。 
  这一下轰天雷睡意全消,呆了一呆,陡地便跳起来喝道。“好呀,我正要找你这妖女算 
账!” 
  原来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在梁山抢了吴用那部兵法的云中燕! 
  轰天雷一把抓去,云中燕格格一笑,一闪闪开,笑道:“轰天雷,我可不是来找你打架 
的!” 
  轰天雷心道:“她怎的也知道了我的绰号?哦,对了,独孤雄是她的手下,当然是丘大 
成告诉独孤雄,独孤雄再告诉她了。” 
  新仇旧恨,都上心头,轰天雷不由分说,霹雳似的一声大喝,双掌便打过去,喝道: 
“你不和我打架,我却非和你算账不可!” 
  云中燕领教过他的厉害,情知比掌比不过他,只好拔剑出鞘,以攻为守,化解他的攻 
势。 
  轰天雷跳跃不灵,云中燕唰的一剑刺来,、虽然仍是给他的掌力荡开,但剑尖划过,却 
把轰天雷的衣袖削去一幅。 
  云中燕怔了一怔,心道:“人家给年震山打得重伤,果然不错。怪不得他的功力是大不 
如前了。” 
  云中燕解了一招,还剑入鞘,笑道:“轰天雷,你伤还未愈,今日你要打也是打不过我 
的了,不如你稍安毋躁,听我说话如何?” 
  轰天雷大怒道:“有胆你和我斗三百招,别跑!你敢说我打不过你,哼,即使真的打不 
过你,我也要打!” 
  云中燕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个人真是好勇斗狠,也不分个青红皂白!” 
  轰天雷喝道:“哼,我早认识你这个妖女,你还想在我面前充什么好人!” 
  轰天雷的霹雳掌刚猛之极,虽然功力尚未恢复,但在开头二三十招之内,云中燕还是非 
得小心应付不行。 
  云中燕施展腾挪闪展的小巧功夫,耗了轰天雷几分气力之后,说道:“喂,再打下去, 
只有你吃的亏。我也不杀你,只打你两记耳光就跑,请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