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魔魂





,我可不负责伍。”说着抖了抖披裹在肩上的麻布口袋,望了陆瑜笑了一笑。  陆瑜立刻会意,并且心中一动,也就笑着说道:“如此说来,贫道倒真的能够追随于小兄之后了。”  说着便从包裹里抽出一把大黑油雨伞来,对黑孩儿幌了一下,两人相视,会意微笑。  俏郎君也看出了他们是打算飞降而下,心中不由的便忐忑起来。  但黑孩儿已相好地势,一再催促。  俏郎君无可奈何,只好仲手去握住黑孩儿的腰带。入握之际,便发觉那根所谓腰带,不过是一根草绳,因此吓得连忙撒手不迭,说道:“小老前辈,这根草绳,能够承受得起我吗?万一断了,可怎生是好?”  黑孩儿笑着骂道:“不见世面的土包子,我这根草绳,你家里能找得出来吗?”  说着便解了下来,向俏郎君手里一递,说道:“你能弄断了它,我便信得你过了。”  俏郎君草绳入手,暗暗使劲一拉,这才觉得有异,那根草绳竟是坚韧非常。  而黑孩儿也已接了下去说道:“你莫说是拉,便是能用刀把它砍断,它也称不起是根‘鲛筋索’,我师父也不好意思把它当做见面礼给我了。”  俏郎君这才明白这根极不起眼的草绳,竟是名闻武林的绝世瑰宝之一——鲛筋索。因此连忙奉还黑孩儿,并且胆量也大了许多。  黑孩儿转头向陆瑜说了一声:“我们走吧!”话声未毕,脚下一点,人已带着俏郎君,凌空而起。  俏郎君身被带起的时候,却还没觉得什么,用到向下飞落之际,心里一悬,便不由的脱口喊出了一声:“哎啊!”  黑孩儿连忙喝道:“你只抓紧了好了,有什么可怕的?看嚷着叫我师父听了去,你就又找上麻烦了。”说着两手平张,把那个大麻口袋撑了开来,呼住了风,下降之势,立刻缓慢了许多。  俏郎君也才缓过了一口气。  陆瑜见了,也依照黑孩儿的样子,飞纵而起,斜出两  三丈远,待身势下落之际,这才撑开了雨伞,穿入云中,缓缓下降。  二三十丈高下,转眼便已及地,收伞看时,黑孩儿已和俏郎君并肩立在那儿等候。因此问道:“现在我们该当怎么办呢?”  黑孩儿道:“且先到我屋里去坐着,看我师父睡下了没有好了。”说着当先带路。  陆瑜和俏郎君跟着,转过一丛幽篁,便到了那一片房屋门前,灯火辉煌之下,更看清了那派气势,直与皇宫无异,书栋雕梁,紫庭青锁,尤其是守坐在门前的几个仆从模样的人,一个个都是锦衣绣帽,竞被吓得几吗缩足不敢向前。  直到黑孩儿举手邀客,这才自惭形秽地跟着黑孩儿,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穿过了几重华堂,转过了几所画阁,来到一所极其精致的房前。  黑孩儿转身道了声:“请。”  立刻房里便有两个遍体绫罗,恍如仙女的丫头,打起珠帘,肃客入内。  陆瑜进去一看,格外的目眩神迷:茜窗锦壁,朱槛画栏,动用家俱,一律紫檀雕成,陈列摆设,全都古玩奇珍。奔走左右,趋奉给使的,竟全都是十七八岁,含苞待放,花朵儿也似的丫头。  陆瑜出家二十年,看了虽然惊奇,似也不过止于惊奇而已。  俏郎君则已看得目乱神迷,接应不暇,不只是没听到黑孩儿和陆瑜的说话,直不知身在何所了。  直到肩上被推了一把,几吗歪倒,这才惊酲了过来,眼见黑孩儿在笑着对自己说道:“这几个丑丫头,便把你迷住了吗?你也未免所见太少了吧?”  俏郎君听了,直被臊得连颈脖子都飞红了起来。  黑孩儿却正容接了下去说道:“现在去见我师父,你倒是得当心点儿,别露出利t猴急像来才好,万一叫他老人家主人为你是轻薄,并非多情,那麻烦可就大了。”  俏郎君那里还敢开口,惟有喏喏应是。跟随着黑孩儿和陆瑜,又向里走去,来到一座大厅之上,詹前横悬一匾,上镶“情天不老”四个金字。  立柱上一付嵌螺鸟木对联,乃是:  “会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厅堂当中,是一张锦榻,榻边雁翅儿般,两溜十几张绣礅,一半坐着有人,一半儿空着。  锦榻之上,绮罗丛中,歪着一个须发如银的老花子——正是破庙中所看到的情丐。前后左右,打扇的、捧盂的、执巾的、擂腿的,十几个美艳若仙的妖婢,肉屏风也似的,争供给使。  俏郎君已由黑孩儿警诫于前,那里还敢乱看,只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跟在陆瑜身后,趋到榻前,拜伏下去。  陆瑜道:“晚辈陆瑜,带着秦钟,遵命趋府拜谒。”  情丐一摆手,笑着说道:“老花子一生放荡不羁,就怕这些俗套,请起来。坐着好说话。”  黑孩儿便让陆瑜和俏郎君在绣礅之上落坐。  两个婢女也就捧着香茗,送了过来。娇滴滴地说了声:“贵客用茶。”  俏郎君粉香扑鼻,那敢邪视,接过香茗,呷了一口,立刻一缕清香,随咽下喉,心地突然大定,抬头之际,恰好看到黑孩儿在微微向自己含笑点头。  同时耳中也听到情丐笑着说了声:“这娃儿果然不凡,美色当前,且喝下了老花子的精制独有的‘玉乳香凝’,反而心灵倍益清新,可见他宿根深厚,怀有独钟,亦足证老花子目力不弱了。”言毕抚掌大笑,得意非凡。  但接着一转眼看到黑孩儿对着俏郎君微微含笑,寿眉一耸,笑容突收,对黑孩儿喝道:“莫非是你在茶在,又帮了他的忙?”  黑孩儿不言是否,只笑着说道:“您老人家既已夸赞过他,干脆帮忙到底,又何必再问这些事情干什么呢?”  情丐听了不觉默然。  俏郎君也才明白了,果然又是黑孩儿帮了自己的忙,不由的便对黑孩儿万分感激起来。  情丐默默有顷,叹了口气对黑孩儿说道:“老花子一生为情所误,没想到你格外情凝,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可说了,他将来如果在这件事中,发生了困难,你也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说毕便招手反映俏郎君喊到面前,说道:“你把背对着我。”  俏郎君不知是何用意,依言做了。  情丐仲指按芷俏郎君的“风府穴”上。  俏郎君立刻觉得一缕热气,透肤而入,走三关、贯百穴。闪电也似的在混身上下,游手了一遭。  情丐释手,皱着眉头说道:“难难难。”  黑孩儿见了,连忙说道:“您老人家已伸手管上这件事,纵有万难,也不能再自食其言啊!”  陆瑜江湖老到,更怕情丐藉词推托,撒手不管,因此也起身上前,作礼说道:“一切全仗老前辈成全,则感恩者,不独身受者矣。”  情丐又叹了口气,摆手陆瑜归座,然后说道:“君子周急不济贫,老花子虽然多情,却也不能去抱扶阿斗?真没想到‘青城’门下嫡传之人,竟是如此不济,这叫老花子又奈何呢?”  情丐这话出口,不独俏郎君面红耳赤,便连陆瑜也被弄得无法开口。  还是黑孩儿说道:“您老人家不过是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罢了,干嘛又扯到人家的武功上去?若是都照你老人家的眼光,去衡量别人,武林之中,还有几个人能叫你老人家看得上眼呢?”  情丐且不理黑孩儿,仍对陆瑜说道:“老花子虽然一时动情,有意成全于他,不过你也应当知道,替人作找,必须两相情愿,决不能出诸强求。现在自守既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所以我们便必须另打主意,使白守德改变主张。心甘情愿地答应这门亲事,才是上上之策,你说是与不是?”  陆瑜当然应是,并且陪笑问道:“老前辈似已智五朱在握,将如何才能够使白守德改变主意呢?”  情丐道:“白守德为人并不算坏,只是贪心过重,这三年来,始终念念不忘那井中剑中影。所以我们如果在这一方面打主意,使他能够达成心愿,不也就不愁他不改变主意了吗?”  陆瑜道:“老前辈的意思,是可以帮助他钓起那剑影来吗?”  情丐道:“钓起剑影不难,但老花子却不便动手。这仍须那娃儿自己去完成。因为得之难,才能守之坚。否则的话,得来太易,万一变心,害了人家的姑娘,岂不是老花子作了大孽了?”  陆瑜连忙说道:“此子用情之专,晚辈胆敢担保,将来如有差错,老前辈唯晚辈是问好了。只是那钓剑之事,白守德已花了三年的时间,邀请了多少好手,仍未能将剑钓起,老前辈责成此子去做,岂非等于是责重赋于陋巷了吗?”  情丐道:“那有此说?老花子如果是这等样人,也就不能叫做情丐了。”  接着便又说下去道:“白守德不明钓剑之法,空仗着人多,又有何用?”  黑孩儿插口说道:“这等说来,您老人家是懂得那钓剑之法了?这事还不就解决了吗?您把钓剑之法,告诉了那娃,由那娃儿将此去向白守德提亲,这办法的确不错。”  情丐道:“那有这么容易的事?”  黑孩儿道:“不是这等做法,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情丐道:“做虽然是这等做法,可是那钓剑之法,老花子也还不知道,必须娃儿自己去取才行。”  黑孩儿道:“这钓剑之法何在?您说出来,还怕取不来吗?”  情丐道:“你若不是我的徒弟,倒还可以去得,既已到我的门下,又那里还能再去?”  陆瑜道:“晚辈是否可以帮得他的忙呢?”  情丐想了一想,说道:“这就得问你自己了。”  公孙楚绰号反脸无情,也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怪,平生不善与人交,凡与人第一次见面,确是和睦可亲,可是等·到三天一过,再见面时,不为着什么,也会立刻反脸成仇,同时武功又高,出手都是要人性命的绝辣着子,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所以他毕华生无友,不过武林中人,因为他人虽无情,却并无恶迹,所以也没人愿意到他那儿去自找麻烦。  陆瑜在江湖上混过多年,当然知道,同时也晓得公孙楚和抱一真人是生死冤家,因此听情丐一提公孙楚,便不由的皱起眉头来说道:“若果是他,晚辈也不便知他见面了。”  情丐道:“这还不就结了吗?”  黑孩儿道:“你老人家倒是说说,为什么要扯到那老怪物的头上去呢?”  情丐道:“井中龙剑,本是前古奇八癯雪散人故物,散人后来皈依佛门,得参大乘正果,便将龙剑封存井中,并且留下了一张图说,藏在峨嵋山中,以待有缘。  二十年前,老花子偶闻此讯,也动了贪心,前去见图,谁知老怪物也撞了前去,就在图说出现之际,我们二人同时下手抓住,争夺之际,力说便被撕破。老花子所得到的,是上半截,那下半截钓剑之法,便落入那老怪物的手中。当时虽然动手过招,却谁也没能胜得了谁,因此互相定约,从此以后,谁也不准再存取剑之心,不过老花子因为钓剑之法,业已落入他的手中,怕他背约,所以……”  
  第六章 狂用灵丹难逆浩劫
  “二十年来,每逢端阳,老花子总要到龙剑井去查巡一趟,防他背信。”  黑孩儿道:“老怪物去过没有呢?”  情丐道:“他倒算得上是个守信的,从未去过。”  黑孩儿道:“那么您老人家手中的那半幅图说,怎的又会落到白守德的手中去的呢?”  情丐道:“这是老花子有一年一时大意,将图说随手弃在峨嵋山一个荒谷之中,没想到竟被自守德捡了去了。”  说到这儿,便转对陆瑜说道:“所以要想到老怪物手中去取图,除丁娃儿自己,你我都帮不了他的忙,并且还不能另外约请别人,以免消息外泄,反生事端。只有娃儿自己,仗着和他没见过面,假作慕名拜谒,乘他高兴的时候,能骗就骗,不能骗就偷,好在有三天的时间,尽可设法下手,不过以他现在的功力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手。便是勉强取到了手,也绝逃不出老怪物的手掌之中,这就叫老花子爱莫能助了。”  俏郎君听得又急又恨,心中乱成一团糟。  陆瑜皱眉苦想,也是一筹莫展。  还是黑孩儿开口问道:“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去得呢?”  情丐道:“取胜老怪物,当然谈不上,最低限度,也该练成‘临空蹈虚’的轻功,可以逃出老怪物的追击,才能前去一试。否则的话,老怪物的凤竹杖何等厉害,莫说是挨上一杖,便是被杖风扫着一下,也非粉身碎骨不可哩!”  黑孩儿歪着头,想了一想,然后问道:“老怪物的追击是不止不休的吗?”  情丐道:“并不如此,只要能够逃出落凤坡,他也就算了。所以老花子说,必须练成‘临空蹈虚’的轻功,也就是为着逃走迅速,若是从坡前下山,那是妄想,在东西到手之后,必须从他那凤楼右侧奔向危崖,从危崖上跳下去,才能逃走。可是那危崖高达百丈,下面又是一片刀山也似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