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魔叛道
中年美妇点头笑道:
“小客官放心,我自会安排。”说着转身而去。
厅中这人却被二人的对话惊愕不己,仿佛有如在梦中一般,儿子带着老父老母寻欢问柳,不知尽的是哪门子孝心。
可惜厅中虽有不少江湖中人,却没有看破“饮血食髓”、“先奸后杀”,“剥皮抽筋”三人的身份。小男孩就是八年前惨死的“报应不爽”之子小天儿。否则不吓得屁滚尿流,狼狈而逃才怪。
“恶中三恶”却毫不将众人放在眼中,只是冷冷的坐着,缄默不语,仿佛就没有发现其余之人的存在一般。
倒是小天儿一双乌溜的黑眼睛。不时的四处环顾,见一些男女揽在一起,摸摸捏捏,说说笑笑,大是惊奇。
中年美妇离开大厅,直上顶楼,楼顶一间雅致的房间里闪烁着一盏明亮的灯,咚咚的敲了敲门道:“主人,情况有异。”
“进来说!”屋内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中年美妇身形微微一震,轻轻的推门而人,屋内锦榻玉账内盘坐着一个满脸鸡皮,雪发披散的老女人,身畔依着一个十二三岁,梳着一对小花辫,生得眉情目秀的小女孩。
中年美妇颤颤走到榻前低声道:
“主人,‘恶中三恶’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来此闹事,指名点‘三绝”’“有这等事,”老女人神色一变,冷森道:“先令三绝引他们到后院,弄清来意,如是心怀不轨,杀无赦!”
语音冰冷,令闻者心寒。
“是!”中年美妇点头转身而出。小女孩古怪的注视着雪发老妇人道:“姥姥,有这等怪事。一个七八岁的臭男孩亦懂得寻欢买笑了,我去看看,不然一剑杀了他!”
话方出口,顺手抄起挂在榻头的剑。
“不许胡闹!”雪发老妪见小女孩抄剑,双目一寒,冷喝道:“秦儿,不许胡闹,姥姥自有打算。”
小女孩一震,慑懦的放下手中的剑,撇着小嘴,满脸不悦的偎在老妪的身边。
大厅中显得出奇的诡秘。前来寻欢作乐的人似乎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搂着娇媚动人的妞儿,不时的注视着正中的小男孩与“恶中三恶”四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竟敢开口要“风月三绝”,岂不骇人听闻,惊世骇俗。
突然,人群中有一个惊“咦”声响起:
“咦……老子以为谁有此胆,带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嫖妓,原来是‘恶中三恶’,恶事做绝,毁灭人性,当心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不爽。”
“恶中三恶”做梦也料不到自己已有七八年未在江湖中露面。居然还有人认出自己,乍闻之下神色倏变,浑身一震,循声望去,赫然见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五旬,身材瘦小,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的老者。“剥皮抽筋”冷哼一声:“老子以为是谁,原来是‘南海飞鹰’,昔年在太原放过你,你却在此来送死!”
话一出口,单腿一闪而起,凌空扑向西北角的“南海飞鹰”。
“南海飞鹰”见“剥皮抽筋”扑向自己,长身而起,哈哈笑道:“剥皮鬼、你武功虽不弱,要剥皮只有去剥你老母的衣服裤子,要抽老子的筋,你还嫩了点。”
说话声中,不待他身形扑到,一闪而出,闪电般的弹向窗边。
一直缄默不言的“先奸后杀”见“南海飞鹰”闪出,双目寒芒一闪,冷哼一声:“何老鬼,你还想走!”
身形暴起,右手一倏,闪电般的解下腰间的勾魂带,贯劲横扫向他的颈部。
“南海飞鹰”雄居南海,武功虽不高、一套独得“鹰游长空”身法却是武林一绝,身形方起,己觉凌厉儿匹的劲风触体,心中暗惊:“三恶不但武功怪异,轻功也奇高。”
思忖之际,凌空一旋,反弹而出,欲夺门而出,似不敢与二人硬拼。
“饮血食髓”见“剥皮抽筋”与“先奸后杀”截不装南海飞鹰”,神色微微一变,厉喝一声。“躺下!”身形一窜而起,双臂一抖,十指箕张,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抓向他的咽喉。
“碍…”众人但见两条人影一闪,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响起,“南海飞鹰”己如断线风筝般的急坠而下,喉间狂喷着鲜血。
“饮血食髓”却顺势一旋,不待他身子落地,双臂一舒,将他接在怀中,低口狂饮着他急喷而出的热血。
厅中之人多数从未见人饮人血,乍见之下不禁为之惊得呆了,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怀疑眼前残酷的事实。
小男孩却“氨的惊呼出口:
“老爹爹,原来你还有一招饮人血没传我。”
众人猛醒,齐呼一声:
“不好,魔头杀人了。”纷纷四窜而逃。
“饮血食髓”双目凶光一闪,砰的扔掉“南海飞鹰”的尸体,冷喝一声,“走!”闪身挟着小男孩,身形怒鹰暴隼般的疾弹而出。“先好后杀”与“剥皮抽筋”见状神色一变,运足十二层劲力,掌拳齐出,排山倒海般的卷向逃散之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呼响起,二人己在杀开一条血路疾追而出。
“饮血食髓”挟着小天儿,掠出大厅,方掠到前院,忽闻一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阁下亦恁大胆了,闹事居然敢闹到本楼来了。”
“饮血食髓”一惊,循声望去,赫然见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手抓利剑,一字儿拦在前面。皆生得貌若天仙,美丽绝尘,身着雪白劲装,云髻高挽,却冷若冰霜,浑身上上,透出一股寒彻人肺的冷气与森森杀气。
神色微微一变,旋即哈哈笑道:
“果然不错,秦湘楼并非普通青楼,可惜老子七八年不在江湖露面,连黄毛丫头也逞威,真是可笑之极,除非在床上撒娇使嗔差不多,如要拦老子,还差得远。”
说话声中,“饮血食髓”左手夹着小天儿,运足十成掌力,右掌一翻,横扫而出,血魔掌一式“群魔食佛”幻出漫天掌影,携强硕无匹的内劲,排山倒海般的卷向三个雪衣少女。
三个雪衣少女甫闻怪笑声,已见漫天掌影排山倒海般的疾涌而至,冷叱一声:“魔头找死。”
身形一错,同时旋起,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自三个不同的方向刺出奇快无匹,凌厉无比的一剑。
嚓!鞍迸睿∪篮庖簧粒嘎蒲ǚ山Γ簧盒牧逊蔚牟液粝炱穑娜思涸诳罩匈看ゼ捶帧?br /> 三个雪衣少女被”饮血食髓”强硕无匹的掌力震得暴退五尺,身表摇晃,玉颜泛自,双目中闪烁着利剑一般的寒芒,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
“饮血食髓”飘落地上,身形摇晃如风中之烛,右臂己断,后背与右腋各中一剑,鲜血狂喷而出,小天儿掉在地上。双目中闪烁着惊恐骇然的眼神,愣愣的注视着三个雪装少女,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双眼。自己纵横江湖一世,居然接不下三人一招,岂不是骇人听闻,令人匪夷所思。
嘴角痛苦的抽动不己,惊得张口无言。
小天儿砰的掉在地上,—弹而起,见“饮血食髓”浑身浴血,痛苦不堪。不禁神色骤变,惊呼出口:“啊,老爹,你真没用,连三个妞儿都打不过,看我的。”
说话声中,一双小手连舒,闪电般的点了他创口四周的要害大穴,转身注视着三个雪衫少女,就欲出手。
“饮血食髓”见状大惊,深吸一气,咬牙强忍创痛厉喝道:“臭小子,不许胡闹,她们是天杀剑的传人。”
“快走!””饮血食髓”话音甫落,背后响起一个焦急的冷喝声,“剥皮抽筋”随后掠出,抱起他疾弹去。与此同时,“先奸后杀”己挟起小天儿随后掠起。
三个雪装少女一惊,见二魔随后赴到,不禁神色微变,冷叱一声,“哪里走。”急提全身功力,就欲掠身拦截。
“放他们走!”就在此时,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三个雪装少女一震,循声望去,中年美妇已自楼上掠下,冷冷的注视着三人道:“三恶已看出我们的来历,速跟我叩见主人。”
话音甫落,带着三个雪装少女直朝楼上掠去。
楼上那间精致的小屋里仍旧亮着灯,中年美女带着三人推门而入,怯怯的注视着榻上的白发老妪道:“禀主人,三恶己带着小孩伤人而去。”
白发老妪目冷如刀,冷冷的逼视着三个雪装少女道:“你们三人联手,仍不能一招之内犬饮食’的老命。”
三个雪装少女神色一变,点头应了一声“是”!螓首不语。
白发老妪冷哼道:
“小男孩十有八九是‘报应不爽’与‘云里飞仙”的杂种,白道中人自会找他们算帐,我们乐得静观其变。”
中年美妇秀眉一蹙道:
“只是属下担心三魔认出了我们的来历。”
白发老妪神色微微一变道:
“三绝速去跟踪他们,如有异动,先杀掉他们,绝不留活口。”
话音冰冷如刀,满含森森杀气。
“是!”三个雪装少女点头应了一声,掠身而去。
白发老妪伸手搂住身畔的小女孩道:“我们走,”话一出口,带着中年美妇掠出屋外,一连儿闪,己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第四 章恶脱樊笼小恨天被“先奸后杀”挟着,跟着“剥皮抽筋一路疾掠。驰出秦湘楼,盏茶时间驰入了一条幽深偏僻的小巷。
“剥皮抽筋”见四顾无人,倏的刹住身形道:“老大,我们去什么地方。”
“饮血食髓”受伤极重,痛苦不堪,咬牙忍痛道:“料不到秦湘楼的幕后竟隐匿有天杀剑的传人,我们这次走的走了眼。”
小天儿自幼被“恶中三恶”恶性培养,对江湖险恶毫无所知,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爹爹,你不是常说你们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吗?怎么连三个小姑娘都打不过,真是太吹大气了。”
“小杂种,闭住你的狗嘴。”小天儿语音甫落,“先奸后杀”冷声喝道:“老娘们不是为了你这狗生的,又岂会落到这地步……”“我是狗生的。”小天儿天真无邪的笑道;“原来妈妈是狗,怪不得与老爹爹睡觉,又与三爹爹……哎哟,臭婆娘,你想要我的命。”
小天儿话未说完,“先奸后杀”却气得鼻青脸铁,几欲吐血,冷哼一声:“烂杂种,不知死活,敢骂老娘,老娘撕了你。”右手一舒,砰的将他摔在地上。
小天儿被摔得浑身骨痛欲碎,忍不装哇哇”大哭起来。
“饮血食髓”见状,忙提一气冷喝道:
“二妹,点了臭小子的哑穴,以防天杀剑的传人追来!我们得设法寻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住下。”
“饮血食髓”话音甫落,“先奸后杀”纤指一倏,闪电般的点了小天儿的哑穴冷哼道:“大哥,为了这臭小子,我们三人受了不少苦,不如杀了干脆,江湖武林任我们纵横,谁又敢惹我们三恶?”
一直缄口不言的“剥皮抽筋”道:
“二姐虽然言之有理,但今非昔比,我们三人己残,功力难以施展,何况白道中人与飞天盟的人四处找我们,今夜又无缘无故的惹上了天杀老怪的传人,又岂敢在江湖中为所欲为,重震往日雄风?”
小天儿哑穴被点,全身虽疼痛之极,却哭不出声,骂不出口,不禁大惊:“妈妈的熊,不得了,臭婆娘为何想杀我。”
思忖之际,“饮血食髓”咬牙沉思道;
“三弟言之有理,如今之计,我们是尽快找一个地方住下,待我养好伤、把臭小子教出师。”
顿了顿道:
“天杀剑的传人不敢正式在江湖中露面,否则定会遭到黑白二道的围杀,我们折回秦湘楼,料她们已经离去。”
“回秦湘楼?”“剥皮抽筋”与“先好后杀”乍闻之下不禁大惊,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变色道:“大哥,你没搞错,天杀老怪己死了近五十年,江湖中人又岂知他有传人在世,如给他碰上,一场苦拼。我们可栽在阴沟里了。”
几人意见不一,小天儿听得似懂非懂,心中暗问:“哇操,天杀传人是什么东西,连臭婆娘与黑炭爹爹如此怕他们,下次他们如敢欺负老子,叫三个妞儿活剥了他们二人。”
“饮血食髓”沉吟道:
“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主,天杀剑的传人似不愿引起江湖血雨腥风,才隐身风月场所,如今己给我们发觉,想毕她们早已离去,否则定会杀我们灭口。”
“恶中三恶’果不愧以狡诈恶毒著称,既知本门仇怨,还不自行了断,更待何时?”
“饮血食髓,’话音甫落,蓦的闻到一个冰冷的声音破空传来,三恶不禁大惊,循声望去,左侧小巷里转出三个白衣如雪、秀发披肩。表情木然。手执利剑的少女。
三人傲然而行,在皎洁的秋月下散发出一种浓浓的杀气,与彻寒人肺的冷。小天儿乍见之下暗呼一声:“乖乖,不得了,三个雪妞儿追来了。”
身形自地上一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