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无名簘
,应手而出。
只听两声闷哼,那两个手执解腕尖刀的大汉,突然丢了手中尖刀,向后倒去。
那红衣女童脸色忽然一变,冷冷喝道:“好啊!你这老和尚,当真是不知好歹。”纵身直扑过来。
铁木心中一动,暗道:“擒贼擒王,这女娃儿年纪虽小,但却真是这班人中的首脑人物,先设法把她擒下,再探询欧阳统等下落。”
心念转动,挥手击出,左手施出十八罗汉掌,右手却施展擒拿手法,不容那红衣女童出手,立时抢先攻出。
但那红衣女童,身法诡异,滑溜无比。铁木大师虽然抢了先机,但连攻了十几招,均被轻轻地闪避开去,不禁心中微震,知道遇上了劲敌。
那红衣女童还击的时候不多,铁木大师攻出三招,她才还击一招,似是她有意在卖弄自己灵巧的闪避身法,打了十几个回合,仍然是一个不胜不败之局。
铁木逐渐地不耐起来,掌势突然一变,施出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连续拍出两掌。
这两掌,潜蕴了刚猛绝伦的内劲,掌掌可以碎石裂碑。
那红衣女童似是被他强猛的掌势所吓,纵身而退,跃飞到七八尺外,偏着脑袋,微笑而立。
铁木大师劈出了两掌之后,忽然觉着眼睛一黑,头晕欲倒,不禁心中大骇,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凝目望去,忽然觉着对面站着的红衣女童,脸上变出四只眼睛,天地都似在慢慢地旋转、他毕竟是见识广博的人,觉出不对,立时想到自己中人暗算,被什么迷药所迷,赶快闭上双目,敛收心神,暗中运气调息,想以佛门中上乘内视调息之法,恢复神智的镇静。
佛门上乘内功,果然有着无比的神效。铁木凝神内视,行功片刻,头晕脑胀的感觉,立时消失。
可是站在对面的强敌,如何能使他运气调息?只见那红衣女童举手一挥,立时有两个手执兵刃的黑衣大汉,奔了过去。
两人各自选择了一个方向,举起手中兵刃。
红衣女童娇声一笑,道:“老和尚,你睁开眼睛瞧瞧吧!”
铁木虽知此刻多调息片刻时光,就可以恢复一分实力,但对方既然指名相叫,势不能不睁开眼睛看看。
双目启动,首先看到两柄寒光闪闪的雁翔刀,分举在身旁两侧。
目光转动,突然心头一颤,双目射出忿怒的光芒,沉声喝道:“女施主小小年纪,手段却是这般狠辣,滚龙王手下的人,果是一个狠似一个,日后老衲再能遇上,拳杖之下,决不留好生之德了。”
原来那两个身着彩衣的中年妇人,前胸的衣服已扯去,袒胸而立,双乳全现。在两人心窝之上,各插着一把解腕尖刀。
刀深没及柄,却不见一点鲜血流出。两个妇人穴道被制,无能挣动,也无法说话,神情却流现出无比的痛苦。那两把解腕尖刀,如不拔出,两人还有一阵好活。
这是一个异常残忍的局面,只看得铁木大师心神为之震动,但他却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那红衣女童仰起脸来,一阵娇脆的长笑,道:“在一顿饭工夫之氏这黑林的四周,就要同时燃烧熊熊的烈火。但目下能够代表黑林和我谈话的,只有你了。你虽然不是这里的主人,但此时却掌握着黑林毁灭或存在的决定……”
铁木大师道:“老衲不解姑娘言中之意。”心中却在暗暗忖道:“黑林的女主人和费公亮等不知哪里去了,怎的这久不见出现,难道他们真如这红衣女童所说,弃我而去了不成?”
忽的心念一转,想起那进入此林的暗道来。也许费公亮和欧阳统,都已从那暗道中先离此地,预想自己知那暗道,故而没有通知自己……
在此情此景中,唯有这样的推断,才能解除他心中疑虑。
只见那红衣女童脸色一整,说道:“眼下你已经没有很多的时间考虑了。”
铁木大师被那红衣女童一逼,事不由主他说道:“女施主有什么话,尽管请说吧。”
红衣女童道:“你答应了,就要一言为定。”
铁木大师正容说道:“有关老衲之事,我如答应了,自然是义无反顾;但黑林中事,却非老衲所能作主的。”
那红衣女童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管了。”
铁木大师突然眼睛一花,身不由己地向前打了一个前栽。
他乃见识广博之人,内功又极精湛,略一忖思,已知道中了那红衣女童的鬼计,一面暗中提聚真气,一面缓步对那红衣女童走了过去。
他双目暴射忿怒的光芒,神威凛凛。
这位一向慈善的老和尚,已发觉自己将在极短的时间,失去抗拒敌人的能力。那红衣女童故意不着边际和他闲扯,无非是吸引他的注意,以待毒性发作。
数十年精修佛门中上乘内功,使他有着过人的耐毒之力。通畅于全身的真气,迫使已经发作的毒性,重又被压制下去。
他脸上泛现出一片忿怒和杀机,缓缓地举起了右掌,肃然说道:“女施主年纪这等幼小,但心地却是老衲生平中所遇到最为阴险的人。不过,我在毒发身死之前,你们这行人必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红衣女童淡然一笑,道:“兵不厌诈,愈诈愈好……”她仰起脸,一阵悠长的轻笑,接道:“你已成强弩之未,在不到一刻工夫之内,你就要毒发而死。”
铁木右掌一挥,一股强猛的掌风,应手而出。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黑衣人应手而倒,口中鲜血狂喷,气绝而死。
他身负着绝世武功,内功精深,掌力雄厚,心中大怒之下,全力劈出一掌,登时有一个人吃他掌力震毙。
那红衣女童似是想不到他功力如此之深,脸色微微一变,回顾左右一眼,道:“这老和尚中毒之后仍敢这般放肆,过去把他一身武功废了吧!”
四个黑衣人应声而出,分由四个方向,疾向铁木大师冲去。
铁木大师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恕弟子要开一次杀戒了。”合并的双掌一挥而出。
那当面攻来的一个黑衣人,登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劲力,直撞过来,挥掌一接,登时被震得向后退了四步,一跤跌在地上。
铁木神威大发,双掌连环劈击,强猛的掌风,带起一片呼啸之声。
他一连劈出二十余掌,又被他震伤了两人。但他这等耗消内力的打法,却促使了毒性提前发作,只觉眼睛一花,头重脚轻地打了一前栽。
一个黑衣人,趁势而上,一把抓住了铁木的右腕脉穴。
这时,铁木的神志,已有些不大清楚,满腹杀机,觉着右腕被人抓住,立时大喝一声,反手一招擒拿手法,反扣住那黑衣人的右腕,一掌击在那人前胸。
一声闷哼,那黑衣人的尸体登时被震得飞了起来,平平地摔在地上,震得沙土横飞。
那两个灰衣老者,眼看八九个黑衣人,围住铁木大师动手,仍然无法伤得对方,反被对方连伤了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说道:“你们给我退开!”
围攻铁木的黑衣人,立时依言而退。
铁木眼看相搏之人,突然撤走,赶忙借机长长吸一口气。
他此时毒性早已发作,全凭精湛的内功压制,长长吸一口气后。还未来及和腹内真气相接,运转于经脉之间,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打了两三个转身,终于支持不住,跌倒在地上。
两个灰衣考者还未出手,铁木大师已失去了抗拒之能。四个黑衣人疾奔而上,先点了他两处穴道,才抬起他的身躯,疾奔而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铁木突然由晕迷中清醒过来。
只觉身子接触之处,一片冰冷,本能地挺身而起。
只听一个娇脆但却冷漠的声音,起自身侧,道:“不要动。”
铁木缓缓睁开双目,立时心头一震。只见十二把锋利的尖刀,对准自己全身要害,四肢项颈,不论何处,只一移动,立时将伤在尖刀之下。
这些尖刀,并非是由人分执,而是有一座特制的铁盒,形体如人一般大小,上下两片,自己就仰卧在盒底之上。这像是一个铁笼,只是构造的形式不同,和多了上面那些尖刀。
锐利的刀锋,闪动着寒光,几乎和肌肤相接。
那娇脆冰冷的声音,重又在耳际响起,道:“只要我扭动控制盒盖的旋钮,立时将有数千斤以上的压力,迫使那十二把尖刀,分别刺人你要害之中,每一把尖刀,都足以要你的命!”
她轻声长笑了一阵,道:“我可以在这刀盒之下,架起木柴,烧起熊熊的火焰,活活把你烧死。”
铁木微微侧脸望去,看那说话之人,正是黑林中所遇的红衣女童,当下说道:“老衲相信你确能做得出来。”
那红衣女童笑道:“你相信那就好了。”
铁木淡然一笑,道:“你们本可以早把我杀了,但这般迟迟不肯动手,想必还有需用老衲之处了?”
红衣女童道:“你猜得不错。但我也早已知道你不会把生死的事,放在心上,可是那求死不能的活罪,就非人所能忍受了。”
铁木听得暗暗惊心,忖道:“她如把我摆弄得不死不活,再设法羞辱于我,那可当真是非人所能忍受。”
他修为精深,定力过人,心中虽然有些惶急,但表面之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神情,接道:“女施主未问之前,老衲却想先问女施主几件事情如何?”
那红衣女童似是想不到他会有此一问,怔了怔,道:“你问吧。”
铁木道:“黑林现况如何?”
红衣女童道:“一片焦土。”
铁木道:“你放火烧了?”
红衣女童笑道:“烧啦,而且烧得它寸草不留!”
铁木黯然一叹,道:“黑林之中的人呢?逃走了,还是被你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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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五老之会
这是个寂静的深夜,一弯残月,吃力地由云层中透射出黯淡昏黄的幽光,天地间一片浑浊,萧萧秋风,吹飘着片片黄叶。
一座矗立荒凉郊野古刹的大殿上,却高燃着四支粗逾儿臂的红烛,四个衣着不同的老人,分布大殿四角,盘膝而坐。
四人的脸色,都异常严肃,静静地坐着,像木雕泥塑一般,彼此默不作声。
一阵秋风,吹进来浓郁的桂花香味,也摇动了四支高燃的烛光,烛影摇红,光华一暗。
当灯颤复明时,大殿正中,已多出个身着青色长衫、白髯垂胸的老者。
他环视了四周一眼,突然抱拳一礼,高声说道:“有劳四位久候了。”
四个老人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仍然静坐着,恍似未闻这长衫白髯老者之言。
白髯老者微微一叹,自言自语地说道:“往事已成过去,难道诸位贤弟三十年来,仍然难以忘怀此事么?小兄一念铸错,致咱们五兄弟翻目成仇,虽未自相残杀,但已视若路人。三十年来,小兄为此惶惶难安,无日不为咱们五兄弟和好为念,但因各位贤弟远走天涯,一时间不易寻到,以致小兄心愿难以得偿。流光如驰,一拖就是三十寒暑。好不容易寻得四位贤弟行踪,个别留柬,邀请四位在此相聚,以慰三十年阔别相思。想不到四位贤弟,竟然仍难谅解小兄这番苦心……”
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半天,四个端坐老者,仍然不闻不问,连身子也未移动一下。
待他正再说下去,突闻急促一阵的步履之声,十二个佩带兵刀的少年,一涌而入,并肩挡在大殿出口。
白髯老者微微一皱眉头,望了十二个少年一眼,只见个个精神饱满,英气勃勃,脸上立时泛起笑意,道:“这些孩子个个英挺不凡,想来定是四位贤弟门下弟子了?”
四个盘膝静坐的老者,仍然默不作声。
十二少年虽都是身着劲装,但各人眼色,却不相同,浅蓝、鹅黄、银白、淡紫,每三人穿着一色,正好和四角分坐的四个老者服色暗中相合。
白髯老人虽然希望逗得四人开口,事情就好解释,但四人竟似不愿开口,任那白髯长衫老人想尽方法,都难逗得四人说话,不觉间,心中微生怒意,长眉一展,高声说道:“诸位贤弟纵然不能谅解小兄,也请明说出来。这等的不言不语,实叫小兄难以忍受得了!”
四个静坐老者仍然是动也未动一下。
那长衫白髯老人心中突然一动,疑念油生,缓步向左侧身着浅蓝服色的老者走去。
忽闻一声:“慢着!”三个身着浅蓝色劲装少年,纵身齐跃过来,挡在那白髯老者前面,道:“老前辈有话,请告诉晚辈们。家师用功未醒,不宜惊扰于他!”
白髯老人陡然面泛怒意,但一闪而逝,刹那间又恢复镇静和蔼的神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