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飘花令
慕容云笙心中暗笑道:如是无云有月,岂有无星之理,这等暗语,也亏她们女儿帮想得出来了。
但闻郭雪君应道:“烈日当空雨落来。”
慕容云笙忖道:好啊!尽都是连篇谎言,女人善说谎,果是不错,这等暗语,男子汉大丈夫,决是说不出口。
只见中年妇人一欠身,道:“请教姑娘的身份?”
郭雪君突然行前几步,低言数语。
这两句话,说的声音,十分低微,慕容云笙未能听到一句。
只见中年妇人一脸恭敬之色,欠身向郭雪君行了一礼,道:〃请两位进入室中坐吧!”
郭雪君低声对慕容云笙道:“玉峰仙子,本来布有甚多耳目,只要接近她玉蜂谷十里之内,必然会得到报告,但这数年之中。
玉峰谷未发生过一点事故,才使她的戒备松懈了下来。但咱们还是不能大意。”
口中讲话,人却已举步行入室中。
慕容云笙听她说的严重,也疾快的举步入室,那中年妇人带两人直入内室,低声说道:
“贱妾为了使身份逼真,一切都照山野村舍约布置,两位将就坐坐吧!”
慕容云笙目光转动,只见内室中泥壁木榻,榻上的一条土布床单,也已经洗破了数处。
打着补丁,郭雪君一挥手,道:“你到外面坐吧。看看我们的行踪,是否已被人发现。”
那中年妇人欠身一礼,退了出去,慕容云笙目睹那中年妇人去后,低声问道:“这也是你们女儿帮中人吗?”
郭雪君道:“我们女儿帮,有一个合乎天理人情的成规。”
语声,顿接道:“凡是我帮中弟子,不能超过二十五岁,二十五岁之后,一律要她自行废去武功,遣散离去,适人作妻,相夫教子,过一般妇女人家的正常生活,如是立有特别功勋的人,一次大功之后,可以自作主意,允许她提前适人。”
慕容云笙道:“贵帮中隐密甚多,如是她脱离贵帮之后,不怕她漏机密吗?”
郭雪君道:“我女儿帮向以情义待人,脱帮之人,生活都有着妥善的安置,而且她们武功已失,自不愿再惹江湖是非,何况,我女儿帮分工精细,一个弟子知晓有限,脱帮时又立下重誓,不得漏帮中之密,是以,她们宁肯自绝而死,也不会漏帮中的机密。”
慕容云笙道:“原来如此。姑娘还有很多话,要告诉在下,现在是否可以说了?”
郭雪君道:“我们要公子冒一个人……”
慕容云笙道:“什么人?”
郭雪君道:“一个很坏的人,姓王名秋,有个外号,叫作玉郎君。那玉蜂仙子和玉郎君王秋,原有一段相处情义,两人臭味相投如胶似漆,彼此有过一段相当恩爱的日子。”
慕容云笙一皱眉头,道:“这和在下偷盗剑谱无关吧!”
郭雪君道:“有关,只有玉郎君王秋,才能进玉蜂谷中,才能受玉蜂仙子的接待,那剑谱就放在玉蜂仙子榻前壁间,一处暗门之内。”
慕容云笙长长吁一口气,道:“如是想取那剑谱,非得进入她闺房之中不可了。”
郭雪君道:“不错,不过,公子也不用担心,我们为公子准备了一种很厉害的迷药,只要她闻得少许,立时将中毒晕迷过去,”慕容云笙道:“还要在下施用迷药吗?”
郭雪君道:“这个情非得已,玉蜂仙子武功高强,一旦动起手来,只怕要有得一段很长时间的缠斗。”
慕容云笙无可奈何地道:“好,你说下去吧!”
郭雪君道:“公子打开暗门之后,不妨取尽其中蓄藏之物,那’玉峰仙子不是好人,得来之物,都是不择手段的东西,公子自也用不着和她客气了。”
慕容云笙道:“那玉郎君现在何处?”
郭雪君道:“被关在少林寺中。”
慕容云笙道:“那是说在下要欺骗那玉峰仙子,说我从少林寺中逃出来了。”
郭雪君道:“玉郎君关在少林寺。那玉蜂仙子也未必知道,她如知晓,只怕早已有所行动了。”
慕容云笙道:“贵帮又如何知晓呢?”
郭雪君道:“敝帮中耳目灵敏,公子不是早已经知晓了吗?”
语声一顿,道:“现在,我照顾公子更衣,面部再加化妆,就可以动身了。”
郭雪君取出一套白绫滚边的黑色劲装,道:“公子自己换呢,还是要贱妾帮忙?”
慕容云笙道:“不敢有劳。”
郭雪君微微一笑,闪身而出。
慕容云笙掩好门,换上那一套黑衣白边的俏丽衣服,只觉十分合身,似是比照自己剪裁一般。
只听门外响起了郭雪君的声响,道:“公子换好衣服了吗?”
慕容云笙伸手打开了门,道:“换好了。”
郭雪君打量了慕容云笙一眼,道:“衣服很合身,贱妾替你脸上化妆一下,就可以动身了。”
慕容云笙缓缓坐下,道:“如若那玉蜂仙子,早已知晓了玉郎君的事,在下此去,那就是凶多吉少。”
郭雪君道:“万一不幸,公子暴露了身份,那就请高呼三声’谁敢助我’,自会有人跃出,替公子帮忙。”
慕容云壁道:“这句话,不管何时何地,都是一样的有效吗?”
郭雪君道:“这是一句暗语,只要她们听到了,都会助你。
不过,敝帮安排的重点,是在公子初进玉蜂谷时,那时,应该是最危险的时候,她们都将守候在四周,等待应变……”
语声一顿,接道:“如若那时玉蜂仙子,没有发觉你是冒充的玉郎君,以后的机会不大了。”
慕容云笙道:“在下的看法,和贵帮的设计稍有不同。”
郭雪君道:“请教公子。”
慕容云笙道:“在下认为,还有一个可能白玉蜂仙子发现的地方。”
郭雪君道:“什么地方?”
慕容云笙道:“在下认为,玉蜂仙子和我谈话时,关系很大,她如问起往事,在下一点也答复不上,岂不是露出马脚吗?”
郭雪君略一沉吟,道:“公子话虽说约有理,不过,贱妾觉着这应该属于一个人的机智范围中事,譬如公子的神情、喜怒,都可影响到她问些什么。”
慕容云笙略沉吟一阵,道:“姑娘说的倒也有理,不过,在下觉着那玉郎君和玉蜂仙子的往事,贵帮中应该收集一些才是。”
郭雪君道:自然是有,详细分述起来,可以说上三日三夜,但如简而言之,两三句话就可以说完。”
慕容云笙道:“那就简单些说吧!”
郭雪君道:“男的风流好色,到处留情,女的淫汤恶毒,养过甚多面首。”
慕容云笙道:“在下明白了。”
郭雪君道:“记着不论说些什么话,在她一口气中,包括了东西南北四个字,就是我们女儿帮中人,也是你的接应、帮手。”
慕容云笙道:“在下应该如何回答呢?”
郭雪君道:“你要想法子回答出云雨雷电四个字,最好能一口气把四个字完全用上。”
慕容云笙道:“以后呢?”
郭雪君道:“对方如不是我女儿帮中人,不解密语,自是不会有反应了,如是我女儿帮中人,她们就会报上号数,但她们对公子,还不敢完全相信,公子必需说出’玉郎非采花来’,她们就自会和你坦然交谈了。”
慕容云笙点点头,道:“在下记下了。”
郭雪君道:“记着他们报号数,如是不报号,公子千万不可说出暗语。”
慕容云笙道:“在下都记在心中了。”
郭雪君道:“好!公子可以去了。”
慕容云笙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郭雪君探手抓起一柄玉把金边的长剑。紧追在慕容云笙身后。
步出茅舍,抬头看去,只见星斗闪烁,一弯新月,高挂中天。
郭雪君缓缓把手中长剑,佩在慕容云笙身上,低声说道:〃那玉郎君最爱漂亮,不管穿着、兵刃,都要与众不同.衣着白边,剑镶玉柄,而旦这纯钢的宝剑之上,还嵌有三颗珠宝。”
慕容云笙唰的一声,抽出长剑,月光下果然见剑身上宝光闪闪,嵌有三颗猫眼大小的明珠,不禁微微一笑,道:“看来玉郎君为人,定然很轻浮了。”
郭雪君道:“一点不错,玉郎君为人如何,你只要看这身衣服和这把宝剑,公子就可以了然个差不多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公子往前走,五里之后,就可以瞧到玉蜂谷了。”
慕容云笙回顾了郭雪君一眼,道:“怎么你不送我了?”
郭雪君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送你何只一千里了。”
慕容云笙想到数日夜形影不离,不禁微微生出依依之情,伸出手去,握住了郭雪君的玉腕,笑道:“不论何人,只要穿上玉郎君的衣服,只怕都会变的轻浮些。”郭雪君缩缩左手,用手推开慕容云笙的五指,道:“你好大胆大,不怕我将来告诉那飘花令主吗?”
慕容云笙微微一怔,放开手,道:“其实,我和飘花令主,清清白白,毫无瓜葛。”
郭雪君嫣然一笑,道:“去办正事要紧,取得剑谱归来,贱妾当邀请我女儿帮中美女,设筵为你庆功,那时衣香鬓影,满室花娇,任你赏玩。”
慕容云笙道:“如是在下死在玉蜂谷中呢?”
郭雪君笑容一敛,道:“那就算女儿帮欠了你的债,我们将倾尽全力,帮助申子轩和雷化方。”
慕容云笙哈哈一笑,道:“姑娘这么一说,在下非得取回剑谱不可了。”
一抱拳,转身大步而去。
郭雪君也不答话,转身一跃,隐人了茅舍之中。
慕容云笙遵照那郭雪君指示方向,奔行约五里左有,果然到了一座山谷口处。
那谷口处竖立有一块石碑,写着玉蜂谷三个大字。
慕容云笙瞧了瞧玉蜂谷三个字,举步向谷中行去。心中却暗暗忖道:我该间间那郭姑娘,迷倒玉蜂仙子,应该如何处理她,杀了她呢?还是留下她的性命……。”
突然间,响起了一声大喝道:“什么人?”
慕容云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手执拐杖的中年妇人,黑巾包头,腰束绫带,站在一丈开外,拦住了慕容云笙的去路。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那玉郎君既是玉蜂仙子的情人,这玉蜂谷,应该有很多识他之人才对。
心中念转,面色一寒,冷冷说道:“你在玉蜂谷中几年了?”
那中年妇人道:“老身归附玉峰谷中五年了,”慕容云笙道:“那难怪你不认识我了。”
只觉言未尽意,重重咳了一声,道:“你替我通报,就说我回来了。”
那中年妇人已被慕容云笙的语气镇住,呆了一呆,道:“你是谁?”
慕容云笙道:“玉郎君王秋。”
那中年妇人喜道:“老身听谷主说过,想不到你竟回来了!”
慕容云笙怒道:“放肆。”
那中年妇人似是自知说错了话,急急忍下笑声,道:“大驾稍候,奴婢立时代你传报。”
说完话,突然一振双臂,身子疾飞而起,左手执拐杖,右手一探,抓住了一段树枝,身子一翻,隐入大树上枝叶密茂处,消失不见。
原来,谷道两侧,生了甚多大树,守护谷道哨卫,都隐身在大树之上。
片刻之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号角声,三短、两长。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不知这号角声是何用意。
但闻不远处,也晌起了三短、两长的号角,直向深谷中传播过去。
那跃上树身的中年妇人,突然由树上跃下,道:“奴婢已用急号传入谷中,大骂请稍候片刻。”慕容云笙道:“此地我来往过数百次,形势十分熟悉,不用等了。”
举步向谷中行去。
那中年妇人既不敢拦,又不敢放他入谷,急急退了两步,仍挡住慕容云笙身前,为难道:“此刻,谷中已有了很多改变,埋伏机关,增加甚多,大驾如是不慎受伤,叫奴婢如何担待。”
慕容云笙停下脚步,心中暗道:我对这谷中形势,全然不知,如若贸然行去,纵然不会误中机关受伤,也将露出马脚,倒是不扣等他们接进去安全一些。
心中念转,人却停下了脚步,冷冷说道:“要我等候多久。”
那中年妇人道:“奴婢传出的讯号很急,他们很,的就会赶来,等候时间,不会太久。”
显然,她亦无法推断来人几时赶到,故而支吾以对。
但闻蹄声疾急,很快的驰近身侧。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好一匹马,声到马到。
抬头看去,只见近身的坐骑,长颈带角,竟然是一个高大的梅花鹿。
鹿背上端坐着一个玉腿半裸,长发垂肩,金兜里身,双臂无袖,艳美的少女。
慕容云笙打量那少女,那鹿背少女,也转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慕容云笙。
半晌之后,才听那长发少女说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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