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飘花令
慕容云笙道:“小侄准备先行易容改装,混入城隍店中,查看敌人情形,再行侯机混入敌人群中。”
慕容云笙道:“二叔放心,小侄当处处谨慎。”
申子轩长吁一口气,道:“好,你去吧!”
转身疾奔而去。
慕容云笙目睹那申子轩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折回江州城中。
他找了一个叫化子,买了一身破衣换过,打散头发,手脸上染上一些污泥,又找了一处廊沿,睡了一觉,直待天色过午,才缓缓向城隍庙中行去。
但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处呼喝弦歌之声。
慕容云笙走了一周,查看了四周的形势,才缓缓行入店中。
这时,已经是申时光景,庙中午香已过。
慕容云笙四顾了一眼,缓缓向大殿行去。
抬头看去,只见大殿上黄幔分垂,一个身着红袍的高大神像,端坐在供台之后。
供台前面的拜垫上,跪着一个身着绿衣的妇人,手中捧着木卦,似是在祈福求卦。
慕容云笙忘记了自己是叫化子的身份,迈着八字步,行人了大殿之中。
只听一声轻叱道:“退出去。”
一个手执拂尘的香火道人突然由神幔后转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慕容云笙正想发作。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当下一哈腰。缓步退了出去。
只听一声冷冷笑声,传入了耳际,道:“小叫化子,怎么见了我老叫化也不下拜。”
慕容云笙转眼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叫化子。端坐在大殿门外。
他人殿之时,殿门口处并无人在座,此刻却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个老叫化子,而且赫然是昨夜所见之人,心中暗暗付道:此人武功果然高强,来的竟是全无声息。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咱们各讨各的饭,我为什么要拜你。”
那白发老叫化子哈哈一笑,道:“你拜了我老叫化子,自有好处。”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我正要找他搭讪,想不到天从人愿,他竟然先找上我,但又不能太露痕迹,使他生疑;略一沉吟,道:“什么好处,你先说给我听听,如若能够说动我心,自然可以拜你了。”
那老叫化子道:“第一,老夫年纪比你大,第二,老夫讨饭经验比你多,第三,老夫讨了一辈子饭,已集下万贯金钱,凭这三条,难道还不值得你一拜吗?”
慕容云笙道:“凭第三点,确实能动我心。”
言罢,当真的拜了下去。
老叫化子一皱眉头,道:“你想要老夫的钱吗?”
慕容云笙道:“你如无钱,我又为何拜你?”
老叫化哈哈一笑,道:“老夫纵然有钱,也不带在身上,你可敢跟我去取吗?”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当下一挺胸,道:“好,量你这大年纪了,也跑不了。”
那老叫化又皱皱眉头,站起身子,转身向后行去。
慕容云笙看他跛了一足,行来十分缓慢,心中暗道:如若不知他的底细,谁会想到,这样人物,竟然是身负绝技之士。
那老叫化子带着慕容云笙绕过大殿,直向西厢行去。
慕容云笙看那老叫化行去的西厢,正是他们会商之地,心中忽然一动,暗道:不知他那房中是否还然有毒香。
幸好那小莲多给了他几粒解药,当下取出一粒,悄然吞入口中。紧随白发老人,行入西厢。
那老叫化子待慕容云笙进了房门之后,突然把门关上,冷冷说道:“你是丐帮中人?”
慕容云笙心中吃了一惊,暗道:难道他已看出我是易容伪装的吗?既来之,则安之,不论发生什么大变,我都该镇静应付才成。
心念一转,缓缓说道:“不是。”
白发老人冷笑一声,道:“老夫走了一辈子江湖,岂会在阴沟里翻船,洗去你脸上污泥,老夫要瞧瞧你真正面目。”
慕容云笙道:“你要我来此取钱,怎的忽然又变了卦,如是你舍不得给我,那就还我一拜。”
白发老叫化子仰天一阵大笑,道:“你很沉着。”
突然伸手向慕容云笙左腕之上扣去。
慕容云笙心中知道如若避开他这一击,不但难免一场恶战,说不定还要暴露出自己身份。心中念头初动,左腕已被白发老叫化子扣住。
这时,慕容云笙纵然心想反抗,已经是有所不能了,索性不作抗拒。
那白发老人只觉扣在手中的腕脉,十分平和柔软,不似身有武功之人,先是一怔,继而冷笑一声,道:“老夫一生作事,是宁可错杀无辜,不愿留下破绽,你今日既犯在老夫手中。纵然当真无辜。那也是该你认命了。”
慕容云笙呆呆地望着那老人,心中却风车一般打转,暗道:如若他真的不分皂白,置我死地,这柬手就死,那未免是太冤枉了,出手反抗,又为时已晚……
正犹豫间,忽闻木门呀然而开,人影一闪,冲进来八臂哪吒李宗琪。
李宗琪进入室内之后,立刻。反手关上木门。白发老人缓缓松开了慕容云笙左腕,道:
“事情如何?”
李宗琪望了慕容云笙一眼,道:“张老派往那仙女庙的人,只找到一具体。”
白发老人接道:“他怎么死的?”
李宗琪道:“死在一种剧毒的暗器之下。”
白发老人道:“那暗器可曾带来么?”
李宗琪道:“属下已经带来。”
缓缓从衣袋之中,取出一块白色绢帕,打开绢帕,里面是一枚细如线香,长不到两寸,身泛蓝光,顶端扁平的纯钢暗器。
白发老人望了那暗器一眼,道:“你是施用暗器的能手,可识得这暗器之名吗?”
李宗琪淡淡一笑道:“自然是识得了。这暗器名叫蛇头追魂箭。”
慕容云笙心中暗暗付道:这老叫化子派往仙女庙的两个暗桩,一个被小莲幽磷毒火生生烧死,另一个我等并未发觉,却死于这蛇头追魂箭下,那是说我等在仙女庙中相会之时,除了这老人派去的两个耳目之外,还有其他之人隐伏于暗中监视了。
心念至此,不觉间由内心之中,泛升起一股寒意。
但闻那白发老人说道:“李领队既能认出这暗器,想必已知晓这暗器的来历了?”
李宗琪略一沉吟,道:“据属下所知,这等独门暗器,并非江湖上一般常用之物,中原武林中暗器高手无人施用……”
白发老人接道:“嗯,我问这暗器来自何处?何人所用?此刻咱们时间宝贵,李领队最好能够说得简单明了。”
李宗琪眉宇间泛现出一股激愤之色,但他终于忍了下去,说道:“属下所知,施用这蛇头追魂箭的只有岭南双煞。”
白发老人点点头,道:“不错,据老夫所知,也只有岭南双煞施用此物。”
李宗琪道:“岭南双煞,不知何以要和我等作对?”
白发老人不答李宗琪的问话,却出口反问道:“老夫派去两人,你只找到一具体,那是还有一个活的了?”
李宗琪道:“属下搜查了那仙女庙前后左右三百丈,未再发现其他体。”
白发老人道:“可有新土掩埋痕迹?
李宗琪道:“属下亦曾留心搜查,却是未见痕迹。”
慕容云笙此刻心中才明白那小莲何以要把那人带走很远,才出手伤他之命,原来是不想留下痕迹,布一个阴云不雨的局面,使对方猜测不透;这女人小小年纪竟然是如此的狡猾多智,实在令人吃惊。
但闻那白发老人说道:“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了。”
李宗琪道:“居下无能,有负张老的厚望了。”
目光一掠慕容云笙接道:“这人是谁?”
白发老人道:“老夫看他是丐帮中人,但他却矢口否认,看来不给他一些苦头吃吃,他是不肯说些实话了。”
李宗琪目光凝注在慕容云笙的脸上,缓缓说道:“阁下如若想多活几日最好是说出实话。”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李宗琪和我在伯仲之间,这位白发老人身份既然高过李宗琪,武功自是不在李宗琪之下.动上手,自非两人之敌,但却不难破围而出,只是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混入他们之中,只怕是永难如愿。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付。
李宗琪看他久久不言,倒是大出意外,回顾了那白发老人一眼,道:“张老准备如何对付此人?”
白发老人望了慕容云笙一眼,道:“不论是否丐帮中人,但我三圣门博大为怀,天下武林人物,兼收并蓄,只要你愿投我三圣门下,可免一死,这是你唯一的生机,你要仔细想想。”
李宗琪上下打量了慕容云笙一眼,道:“张老目光如炬,洞察细微,此人果是一付上好的练武骨格。”
突然出手一掌,直向慕容云笙前胸拍去。
这一掌带着劲风,来势十分猛恶。
慕容云笙来不及思索,疾快的向后退了一步。
李宗琪哈哈一笑,道:“张老看的不错,这人果是丐帮中人。”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此刻我如再行否认,也是吉凶难卜倒不如将错就错,承认是丐帮弟子,也许还有混入他们神秘集团的机会。
心中念转,缓缓说道:“不错,在下是丐帮弟子,又该如何?”
李宗琪欺身而上,挥手抓去。
慕容云笙在江心帆舟之中,已然和他动过了手,知他武功甚高,急急闪身避开。
李宗琪双手连环而出,招招都是擒拿手法,瞬息间已然攻出五招。
但却都被慕容云笙闪避开去。
李宗琪冷冷说道:“看来阁下在丐帮中的身份不低。”
那白发老人眼看李宗琪和慕容云笙打了起来,竟是一语不发的袖手旁观。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我如和他缠斗下去,必然引他生疑,倒不如故意让他抓住,然后再见机而作。
虽然有心相让,但又不便太过明显,又闪避两招,才让李宗琪一把抓住了左肩。
但觉李宗琪五指若钩,深陷肉中,左肩隐隐作疼,但又不便全力运气抗拒,只好暗中忍受。
李宗琪缓缓扬起左掌,道:“张老,可要取他之命吗?”
白发老人冷峻的目光,缓缓凝注慕容云笙的脸上,道:“你想死呢,还是想活?”
慕容云笙一面运气戒备,一面说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在下是人,自然是不想死了。”
白发老人缓缓从杯中措出了一玉瓶,倒出一粒绿色的药丸,托在掌心之上,道:“吞下这一粒药丸,你就可以活了。”
慕容云笙看那药丸,青翠如玉,色泽极美,暗暗吸道:这本是极毒之物,偏偏是色泽动人。
目光盯注在那药丸上瞧了一阵,道:“这是什么药物?”
白发老人缓缓说道:“毒药,不过,不是致命的毒药。”
慕容云笙道:“这毒药吃下之后,有何感觉?”
白发老人道:“吃下之后,先有着吃醉酒般的迷茫,然后,忘记了过去,只有未来。”
慕容云笙道:“未来怎样?可是仍然难逃一死?”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你很怕死,是吗?”
慕容云笙道:“如若在下食下那药丸之后仍是难免一死,那就不如现在死在掌下了。”
白发老人冷笑一声,道:“未来么?你只知听命于我们,但却可保性命。”
对慕容云笙而言,这是一次很大的赌注,如若吞下那拉药丸,就算混入了他们之中,但如一个控制不好,那药丸在内腑化去,从今之后,即将永远沦为强敌之奴,一生一世,不能翻身。但如不吞下那粒药丸,只怕今后永无机会混入强敌群中了。
一时间心念回转,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但闻那白发老人冷冷说道:“要死要活,由你决定,老夫决不勉强。”
慕容云笙暗中一提真气,凝聚于咽喉之间,道:“在下愿服用这粒毒药。”
白发老人道:“那很好,你张开嘴吧,让我把药物送你口中。”
慕容云笙心中早已有备,依言张开了嘴巴,白发老人屈指一弹,一粒翠绿的药丸,直飞慕容云笙咽喉。
突闻砰然一声,似是一块大砖击在木门之上,木门应声半开。
李宗琪放开了慕容云笙,喝道:“什么人?”
纵身一跃,直跃出去。
但闻那白发老人道:“李领队,是什么人?”
他一连喝间数声,却不闻李宗琪回答之言,心中大怒,纵身跃出室外。
慕容云笙凭藉着一口真气,把那绿色的毒药,挡在咽喉,闭住了呼吸,直待那白发老人跃出室门之后,慕容云笙才以迅快无比的动作,吐出了咽喉的丹药,藏人杯中,心中暗道:
不知何人及时击开木门,才使我有此机会,取出喉中药物。
忽然心念一转,暗道:服下这药物之后,有些什么反应,此刻我毫无所知,如若被他们看出破绽,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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