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飘花令
忽然心念一转,暗道:服下这药物之后,有些什么反应,此刻我毫无所知,如若被他们看出破绽,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心念转动之间,忽见人影一闪,那白发老人重回入室中,冷冷望那慕容云笙一眼,道:
“那是何人?”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在下如何知晓?”
白发老人冷笑一声,道:“不是你们丐帮中人吗?”
慕容云笙道:“也许是,在下没有看到,不敢断言。”
自发老人道:“在下听说那丐帮帮主,十分狡猾,你们丐帮人手又多,每一次行动,至少有三路人马,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云笙暗道:我说假的他也不信,那就最好说是了。
当下说道:“不错,咱们丐帮有所行动,至少有三路人马,多则五路,十路不等。”
白发老人冷笑一声,道:“适才那人,是不是你们丐帮中人?”
慕容云笙道:“在下说过了,在未见那人之前,不敢说他是否我们丐帮中人。”
白发老人怒道:“你们难道没有约定的信号吗?”
慕容云笙道:“有,不过不是用石块击门。”
白发老人似是相信了他的话,怒气尽消,缓缓说道:“你们如何约定?”
慕容云笙道:“我们用丐帮中的特有暗记。”
白发老人双目凝注在慕容云笙的脸上道:“你服下毒药,药性还未发作。”
慕容云笙知他心中已经动疑,当下说道:“在下周内功把药物逼住,不让它发作起来。”
白发老人冷笑一声,道:“没有用,我那药物奇毒无比,纵然是内功最为深厚的人,也无法用内功逼住奇毒。”
慕容云笙道:“在下就逼住了。”
白发老人道:“你越是运动抗拒,毒性发作后,那就越是痛苦。”
慕容云笙道:“在下就是怕那药性发作后的痛苦……”
白发老人摇摇头,接道:“没有痛苦,只是一阵头昏。”
慕容云笙暗暗付道:我要怎样才能装出头昏的样子,瞒过他的耳目,不便他生疑才好。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阁下说的实话么?”
白发老人冷冷说道:“老夫为什么要骗你。”
慕容云笙道:“好!我散去内腑功力,使那药物化开,如若有其他不适之感,我决不甘心忍受,必然要和你拼命。”
白发老人笑道:“你要和老夫拼命,那不是飞蛾扑火,自取死亡吗?”
慕容云笙道:“我宁愿死在掌下,也不愿忍受那毒药发作的痛苦。”
白发老人哈哈一笑,道:“其实老夫不用和你多费口舌,那毒丸恐怕早已经在你内腑化去了,此刻你已经毒渗内腑。”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没有,在下自信那毒丸尚未化去。”
白发老人阴沉一笑,道:“你可是把药丸吐了出来?”
慕容云笙道:“不能,在下只能运气把毒性逼在一隅。”
白发老人道:“这就是了,你既然无法把那药丸吐出,那毒丸势必要在你腹中化去,那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已。”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人老奸巨滑,不知是否说的真实之言。
当下说道:“在下如若能控制一刻时光,就设法拖延一刻。”
白发老人冷笑一声,不再理会那慕容云笙,却跛着一条腿,在室中来回踱着方步。
慕容云笙缓缓走到西厢一角,盘膝坐了下去。
他虽然没有食用药物,但此刻却不得不装成极力和腹内毒药抗拒的样子,盘膝坐在地上,运气调息。
那白发老人心中似是有着很急的事情,来回在室中走来走去。
慕容云笙虽然坐着运气调息,但大部精神却在听着那老人的举动,忽然间,步履声停了下来,立时提高了惊觉。
睁眼看去,只见那白发老人当门而立,神色严肃,双手合十,似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慕容云笙只瞧的大为奇怪,心中暗道:这人不知在搞什么鬼。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那白发老人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江州分堂主张文波,恭接圣谕。”
慕容云笙只听得心中大感奇怪,暗道:那门外明明无人,哪来的圣渝可接。念头还未转完,一阵鸟羽划空之声,一个白色巨鸽飞入室中,在张文波头上绕飞盘旋。
张文波合在胸前双掌,平平伸了出去。
那巨鸽白羽如雪,十分可爱,双翅一合,熟练的落在张文波左掌之上。
张文波神态恭敬,好像很怕得罪了那白鸽一般,右手小心翼翼的从那白鸽右翅之下,取下一个竹筒,拔开木塞,抽出一卷白纸,恭恭敬敬的放入袋中,右手托在左手之下,把那白鸽送出室外。
只见那白鸽一昂首,展开双翼,破空飞去。
张文波目送那白鸽去远,才缓缓退回室中,展开白笺,就窗前展开阅读。
慕容云笙暗中注意他的神情,只见他不时皱起眉头,显然那来函之中,并非说的什么开心之事。
张文波看完了那白笺之后,又缓缓叠折整齐,放入袋中,一脸焦急之容,纵身一跃,飞出室外。
慕容云笙眼看他飞跃出室,倒不知如何才对。此刻自然是从容脱身的机会,但自己,却不能走。想了一阵,仰身躺了下去,暗道:不论如何,我既然中了毒,躺下去总是不错。
足足等候了一顿饭工夫之久,才见人影一闪,一人跃入室中。
慕容云笙转眼看去,只见来人竟然是李宗琪。
李宗琪神色亦极凝重,似是心中亦有着什么大事,目光一转,望了慕容云笙,道:“张老哪里去了?”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毒性发作,快要死了。”
李宗琪冷笑一声,道:“这毒丸不会毒死人,你死不了。”
慕容云笙道:“我头疼的厉害。”
李宗琪双日凝注在慕容云笙的脸上,瞧了一阵,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当真是丐帮中人吗?”
慕容云笙道:“不错。”
李宗琪望望天色,道:“再过一个时辰,你头疼就可以好了。不过,你将逐渐的忘记了过去。”
慕容云笙听他说的和张文波一样,大约是不会错了,当下接道:“当真是不会死吗?”
李宗琪一皱眉头,道:“你很怕死是吗?”
慕容云笙反问道:“难道你不怕死?”
李宗琪道:“我也怕死,不过,不像你阁下怕的这样厉害。一个人一生中固然只能死一次,但不得不死时,也要硬着头皮去死。你们丐帮向以忠义相传,但阁下不但毫无忠义的气质,而且一付贪生怕死之相,简直毫无骨气。”
慕容云笙心中暗暗赞道:骂得好,这人虽然与敌为伍,但却不失英雄气度。
李宗琪久久不闻慕容云笙讲话,冷笑一声,接道:“不过再过一个时辰,你就不会怕死了。”
慕容云笙道:“为什么?”
李宗其道:“因为你服下那药物之后,要变的十分蠢呆,不知死亡之可怕。哼!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服用这种药物,那是药尽其用,那丐帮帮主在武林声名甚着,豪气、胆识,不输九大门派掌门人,我不知他如何会选上了你这种人……”
慕容云笙接道:“在下亦有对敝帮帮主不满之处。”
李宗琪道:“有这等事,阁下有何不满?”
慕容云笙道:“江湖上都说敝帮帮主豪气干云,但他却有一件事,不敢过问。”
李宗琪道:“什么事?”
慕容云笙道:“慕容长青之事。”
李宗琪一皱眉头,道:“慕容长青的事,岂是你丐帮能管得的吗?”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我如再和他辩论下去,固然可以知晓一些内情,但恐怕要引起他的怀疑。那张文波恐怕也将回来,何不装作药毒发作,无法支持,来日方长,不怕探不出内情来。
心念一转,伸手按在顶门之上,道:“在下头疼死了。”
李宗琪冷笑一声,道:“那是药毒发作之徵,再过一顿饭的工夫,你就可以变成一位不畏死亡的豪壮之士了,恭喜啊,恭喜!”
言罢,不再理会慕容云笙,大步行到西厢一角,盘膝坐了下去。
慕容云笙暗付道:看来,他对我似是极为卑视。
双手抱头,倚壁而坐。
一盏热茶之后,突闻木门大震,张文波急急奔了进来。
李宗琪缓缓站起身子,欠身一礼,道:“张老可曾追到了敌人吗?”
张文波摇摇头,反问道:“你呢?你紧随强敌身后而出,应该追上那人才是?”
李宗琪道:“属下惭愧,出门时倒是瞧到一条人影,但属下苦追数里之遥,不但未能追上那人,反而把强敌给追失去了踪影。”
张文波冷一声,道:“你看到那人背影了?”
李宗琪道:“看到了,是一个身着长衫的人。”
张文波道:“身材如何?”
李宗琪道:“夜色朦胧,相距又远,属下未看清楚,不敢妄作判论。”
张文波目光转到慕容云笙身上,道:“这人可是药性发作了?”
李宗琪道:“属下看到他药发头疼。”
张文波道:“你看这小子会装假吗?”
李宗其道:“不会吧,张老亲自把药丸弹入此人之腹!”
张文波接道:“我是说他药性发作时情形,是否有装作之嫌?”
李宗琪道:“没有,属下看他抱头而坐,正是药性发作之徵。”
慕容云笙把两人所谈的话,听得十分清楚,心中暗道:好险啊,好险,这张文波果是阴险的很,只说药性发作有些头晕,却不肯告诉我头疼,幸好是李宗琪先返西厢,被我试探诈出,如是这张文波先行返回,势非被他瞧出马脚不可了。
但见张文波探手从杯中摸出一个火折子,随手晃燃,点起屋角处一支残烛,缓缓说道:
“李领队,老夫不久之前,接到了三圣的亲笔法渝…..,”李宗琪吃了一惊,道:“那法渝上说些什么?”
张文波道:“那法渝对咱们在江州连番挫败一事,大为不满,但圣恩浩汤,宽限咱们七日之内,生擒那慕容云笙和申子轩、雷化方等三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七日之限,不能算短,但不知阁下的看法如何?”
李宗琪道:“申子轩老奸巨滑,智谋过人;慕容云笙敢在江湖出现,必然是怀有绝技,咱们不可轻敌,如若圣堂肯派高手赶来相助,那是最好了。”
张文波缓缓说道:“那派来的高手,已经出发来此了,后日中午可到。”
李宗琪接道:“派来的是什么人?”
张文波道:“三圣对此事十分重视,派来的人自然是第一流的高手了。”
慕容云笙冷眼观察,看那张文波言来并无得意之状,反而神情间有一股黯然之色。
李宗琪眼看张文波不愿告诉自己来人姓名,也就不再多问,轻轻咳了一声,转变话题,道:“那叫化子,可要编入属下的青衫剑手中吗?”
但闻张文波道:“不用了,这人留我身侧听用吧!”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后日中午时分,咱们要去迎接圣堂派来的三位法主。”
李宗琪道:“属下记下了。”
只见张文波举手一挥,道:“李领队还有事吗?”
李宗琪道:“属下无事了。”
张文波道:“好,你可以去了,老夫要坐息一阵。”
李宗琪欠身一礼,向室外行去,行到了室门口处,又回头说.道:“可要属下留此,为张老护法吗?”
张文波冷笑一声,答非所间地道:“如若在下受到了三圣惩罚,只怕你李领队也难脱干系了。”
李宗琪神色肃然地答道:“在下已然尽了心力,如是智不及人,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纵受责罚,心亦甘认了。”
张文波突然仰面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有你义父为你撑腰,不过,这次事件已然惊动三圣,如若是圣渝下责,量那文驼子也难替你开脱。”
李宗琪脸色一变,接道:“张老这就说的不对了,在下那义父虽然在圣堂听差,但一向是公正无私…..,”张文波冷笑一声,接道:“三圣之下,有谁不知那文驼子对你照顾,难道能骗过老夫吗?”
李宗琪冷笑一声,道:“此事与我义父无干,张老不可出口伤及在下义父。”
张文波一连冷笑三声,不再讲话,李宗琪心中大约是气愤已极,砰然一声带上室门而去。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原来他们两人相处不和.可惜无法把此消息传给二叔,也许可以趁机再让他们多吃两次败仗,那三圣怪罪,自然要重了。
付思之间,突然砰然一声,尘土横飞。
慕容云笙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原来是那张文波一掌拍在地上,击的尘土飞扬。
只听张文波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宗琪,老夫如若不让你三刑加身,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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