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飘花令





  目光一转,低声对那随来童子说道:“咱们走吧!”
  转身向外行去。
  只见杨凤吟右手一扬,案上索绳,陡然飞出,活蛇一般,困住了呼延亮。
  那随行童子,年纪虽轻,但身法却是快速无比,身子一晃,人已穿出了花厅。
  只听一声冷笑,传了出来,道:“回来。”
  紧接着响起了一声砰然大震。
  那跃出花厅的童子,突然间又倒退而回。
  杨凤吟右手一带,拉过呼延亮的身子。左手一抬点了他的穴道。紧接着有手扬出,遥遥点去。
  那童子哼了一声,应手而倒。
  杨凤吟眨动了一下大眼睛,低声说道:“慕容兄,跟我一起走一趟好吗?”
  慕容云笙道,“只怕在下武功有限,难为姑娘助力。”
  杨凤哈笑道:“不用你帮助,只要在我旁边,增加我的胆气就行了”慕容云笙道:“姑娘就这样去吗?”
  杨凤吟道:“我去换过衣服。”
  转身行入内室。
  片刻之后,重又行出。
  慕容云笙转目望去,只见她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黑帕包头,手上也带了一副黑色的手套。那张风华绝代,美丽无比的脸儿,也似套上了人皮面具,掩去了天姿国色。
  只听她柔声说道:“慕容兄,咱们走吧。”
  伸手拍活了金大贤的穴道:“你走在前面带路。”
  金大贤望望杨凤吟,又望望慕容云笙,大步向前行去。
  慕容云笙看行进之路,并非是到江州城中,心中暗道:“难道他们早已设有埋伏不成。
  付思之间,到了一处十字路口。
  只见二座红砖盖成瓦舍,矗立道旁,金大贤直向右首一座瓦舍中行去。
  瓦舍门前高挂着一面招牌,写着“过仙阁”三个大字。
  原来,这是一个卖酒饭的客栈。
  金大贤直到后面一间客房之中,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伸手一捶桌子道:“!叫你们孙大掌柜来。”
  杨凤吟低声说道:“这里你很熟吗?”
  金大贤道:“是的。”
  只见一个身着蓝裤、蓝褂的大汉,快步行了进来,接道:“找我什么事?”
  金大贤冷然接道:“在下已被人瞧出破绽,生擒了去。”
  一身蓝衣的孙大掌柜,两道精光闪动的眸子,上下打量了金大贤一阵,道:“你不像被点了穴道的样子。”
  金大贤冷冷说道:“孙兄代我……”
  孙大掌柜有手一伸,接道:“等一会再说。”
  目光在杨凤吟和慕容云笙的身上打量了一阵,道:“这两位是押送金兄的人吗?”
  但闻金大贤冷肃说道:“阁下似是无权问的太多。”
  孙大掌柜皮笑肉不笑的一咧嘴,道:“什么事?”
  金大贤道:“孙兄立时代我传讯,就说在下被擒,今夜三更之前,把那万事通送到此地,替换我的性命。”
  孙大掌柜道:“照在下的看法,金兄此刻,似是很自由啊!”
  金大贤道:“阁下最好快去传讯。”
  孙大掌柜淡淡一笑,转身而去。
  杨凤吟柔声说道:“孙大掌柜,你还来不来?”
  孙大掌柜冷笑一声,道:“来!还要向三位领教一二。”
  杨凤吟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直待那孙大掌柜去远,杨凤吟才低声问道:“金大贤,我们要在此地等到三更以后吗?”
  金大贤道:“最迟三更,也许在天黑前就有消息。”
  一顿,又道:“有一件事;在下想不明白。”
  杨凤吟道:“什么事?”
  金大贤道:“杨姑娘如何瞧出了在下的身份?”
  杨凤吟摇头说道:“我一直没有瞧出来啊?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金大贤苦笑一下,道:“如若在下不告诉你,现在人头已被割给那呼延亮了。”
  杨凤吟道:“有一点我也想不明白,那就是你明明和那呼延亮认识,他又为什么要割下你的人头呢?”
  金大贤道:“因为我认出了他的身份,所以他心中恨我。”
  杨凤吟道:“你们不是来自同一门派吗?”
  金大贤道:“我们互不相关。”
  谈话之间,那孙大掌柜,已大步行了回来。
  金大贤冷冷问道:“在下之事,办妥了没有?”
  孙大掌柜道:“办妥了。”
  金大贤道:“几时可得回音?”
  孙大掌柜道:“那要看你的运气了。”
  金大贤道:“最迟的时间呢?”
  孙大掌柜道:“今夜三更之前。”
  金大贤冷笑一声,道:“如若孙兄从中和兄弟为难,总有一天要被兄弟查出来。”
  孙大掌柜站起身子,道:“诸位坐一会,有消息时,在下就来奉告。”
  杨凤吟柔声说道:“大掌柜的急什么,坐这里等回音也是一样。”
  孙大掌柜怒道:“不一样I”目光转到金大贤脸上,道:“金兄!这人是什么身份?”
  金大贤哈哈一笑,道:“这个么,兄弟也不知道。”
  也字拖的很长,显然是有意卖关子。
  孙大掌柜正待发作,突闻一声口哨传了进来,紧接着一只全身雪白的健鸽,直飞而入。
  那雪白健鸽双翼一收,落在孙大掌柜的左肘之上,孙大掌柜右手一抬,拇指和中指交接,啪的一声,打了一个指哨。
  金大贤心知这健鸽将带来他生死的宣判,全神贯注,望着孙大掌柜。
  那孙大掌柜却是慢条斯理的,伸手从鸽翼之下取出一个金色的短筒,打开木盖,里面是一张白笺。孙大掌柜瞧了一阵,目光转到了金大贤的脸上,道:“金兄,伤的很重吗?”
  金大贤一皱眉头,道:“在下要孙兄请示,以那万事通交换在下,怎会和在下受伤不受伤的事,连在一起?”
  孙大掌柜道:“事情很简单,金兄自称被擒.但兄弟却瞧不出你加身的索绳,只能说受了伤,无能再战。”
  金大贤道:“那也好,来函上如何指示?”
  孙大掌柜道:“说的很清楚,要你尽力拖延时刻,万一拖不下去,那就以死报答圣恩。”
  但闻金大贤怒道:“势不均、力不敌,在下既无能和人动手,也无法再拖延下去了。”
  孙大掌柜冷笑一声,道:“金兄不信兄弟的话,拿去看就是。”
  金大贤接过白笺,展开瞧了一阵,脸色大变。
  杨凤吟道:“那信上说的什么?”
  金大贤冷笑一声,道:“信上说在下如若拖延不过,那就不妨自绝而死,也可免去听人摆布的痛苦。”
  畅凤吟道:“这么说来,万事通已经死了?”
  金大贤道:“在下气愤的也就在此,这竟然未提万事通一个字。”
  孙大掌柜道:“那位飘花令主,在你身上下了剧毒?”
  金大贤道:“没有。”
  孙大掌柜冷冷道:“那你为什么不能走?”
  金大贤苦笑一下,道:“走不了,人不出室门、就要横当场。”
  孙大掌柜也是久年在江湖上闯汤之人,听言忽生警觉,目光一掠慕容云笙和杨凤吟,道:“两位都是飘花门中高手了,能使得金大贤如此畏惧,定然有非常武功。”
  左臂一抖,那落在肘间的白羽健鸽,突然向外飞去。
  杨凤吟右手一抄,抓住了那飞起的健鸽笑道:“孙大掌柜这健鸽,未带书信,如何能放他飞去?”
  孙大掌柜道:“姑娘要写书信吗?在下去拿文房四宝。”
  霍然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杨凤吟道:“叫人拿来也是一样。”
  左手一抬,一指点去。孙大掌柜早己有备,左手立掌如刀,横里切去。
  杨凤吟左腕微挫,五指一翻,拿住了孙大掌柜的右腕。
  孙大掌柜顿觉半身一麻,劲力顿失,顶门上汗珠儿滚滚而下。
  杨凤吟缓缓说道:“坐下。”
  孙大掌柜只觉右腕上腕骨如裂,疼的咬牙皱眉,哪里还有反抗之能。乖乖的坐了下去。
  杨凤吟左手陡然松开,食中二指,却藉势由孙大掌柜的前胸轻轻划过。
  她轻描淡写,若无其事,似是收回掌势时,食中二指碰在了那孙大掌柜的胸前,实则内力由指尖透出。
  那孙大掌柜却是苦不堪言,只觉胸前内腑一阵剧疼,有如利刀划过一般。
  以那孙大掌柜的见多识广,也不知是什么功力所伤,只觉内赃教处受伤,必需要挺直腰干而坐,稍一变动姿势,就疼苦无比。只好直直的端坐不动,有如泥塑木雕的神像一般。
  金大贤虽不知那孙大掌柜受伤如何,但看情形,定然吃了苦头,微微一笑,通:“孙兄,你坐的很端正啊!”
  孙大掌柜冷哼一声,却未反唇相讥。
  杨凤吟笑道:“大掌柜,要他们送上笔墨纸砚。”
  孙大掌柜已吃足苦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当下说道:“哪个当值?”
  一个年轻的店夥计应声而入,道:孙大掌柜道:“快拿文房四宝来。”
  那夥计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之后,送上笔墨纸砚。
  杨凤吟道:“金大贤,你写一封书信,由这信鸽带走,信上说明要他们在三更之前,把万事通送来此地。如是杀害了万事通,你们将用一百个高手给他抵命,你和这位大掌柜除外,还有九十八个。”
  金大贤怔了一怔,道:“照姑娘的口气写吗?”
  杨凤吟道:“最好你再加油添醋,说的越恶毒越利害越好。”
  金大贤握管沉思,写了良久才写好一封书信,道:“姑娘可要过目吗?”
  杨凤吟道:“不用了,放在那鸽翼下金筒之中,要这信鸽送走。”
  金大贤早已为杨凤吟武功震慑,依言折起信笺,放入金筒。
  杨凤吟一科手,白鸽疾飞而去。
  孙大掌柜望了金大贤一眼,道:“金兄,想吃点酒菜是吗?”
  金大贤道:“不错,孙兄又有酒菜卖了。”
  孙大掌柜道:“兄弟收罗四瓶百年以上桂花酿,今日咱们拿出来吃了算啦。”
  金大贤哈哈一笑,道:“孙兄怎么忽然间对兄弟好起来了?
  孙大掌柜不理金大贤的讥讽,高声说道:“告诉厨下,替我做一桌上好的酒席,开了酒窖,拿我四瓶桂花酿来。”
  不多时酒菜齐上。孙大掌柜身躯不能挣动,双手还可以伸展自如,打开瓶塞,替四人斟上美酒,自己先行干了一杯。
  金大贤哈哈一笑,道:“孙兄看开了,这样好待兄弟,实叫兄弟受宠若惊。”
  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孙大掌柜冷冷说道:“如若那万事通已然被害,兄弟固是不能活,金兄也是活不长久。”
  金大贤怔了一怔,拿过一瓶桂花酿,张开嘴巴,一口气把一瓶酒喝个点滴不剩。杨凤吟和慕容云笙却坐在一侧,冷眼旁观,酒不沾唇,菜不上口。
  时光匆匆,不觉间,已是初更过后时分。
  杨凤吟望望那烧残的火烛,缓缓说道:“唉!两位的时间,不太久了,现在已经是初更过后,三更转眼即届。”
  孙大掌柜轻轻咳了一声,道:“还有半个更次,在下想来,总该有点消息才成。”
  谈话之间,瞥见那飞去的白鸽,重又飞回室中。
  金大紧急急从白鸽翅下,取出金筒打开白笺一眼看去,只见上面写道:“三更时分,城南乱葬岗下,交换人质。”
  下面署名神雕使者。
  金大贤啊了一声,道:“神雕使者,也到了江州!”
  杨凤吟望了那白笺一眼,道:“神雕使者是什么人?”
  金大贤道:“本门四大使者之一。”
  杨凤吟道:“为何要称神雕?”
  金大贤道:“他跨雕飞行,一日间来去千里,故号神雕使者。”
  杨凤吟道:“原来如此。”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金大贤,你把身份写的很清楚吗?”
  金大贤道:“没有,在下信中只约略提到姑娘。”
  杨凤吟道:“那很好,你可知道那乱葬岗吗?”
  孙大掌柜急急接道:“在下知晓。”
  杨凤吟道:“你也想去瞧瞧是吗?”
  孙大掌柜道:“在下为姑娘带路,”杨凤吟道:“那很好,不过,我有一点困惑之处,想不明白。”
  孙大掌柜道:“什么事?”
  杨凤吟道:“到了那乱葬岗中。你们究竟要帮哪一个,帮我呢,还是帮神雕使者?”
  这两句话只问得金大贤和那孙掌柜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杨凤吟淡淡一笑,道:“你们很为难,是吗?”
  金大贤道:“正是如此。不知姑娘有什么高见指教?”
  杨凤吟道:“你们害怕那神雕使者。不敢背叛他,定然有原因。我想最重要的是,怕他取你们之命,我如比他的手段再毒辣一些,你们就自然怕我不怕他了。”
  金大贤和孙大掌柜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语。这时两人才感觉到遇上了大智若愚的厉害人物。
  只见杨凤吟右手轻轻一弹,那金大贤和孙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