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当
金王天深深吸口气道;“没有.那是谣传。”
他仍不肯说出,毕竟瞒着家人,一时难以解释心中私心。
“既然没有,外头为何会有传言?”金王超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金王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幸好金玉仙识上大体,知道如何为丈夫安排台阶。
她冷道:“超儿不得胡言.你爸的事,岂容你如此过问?天下至宝,就算在金家,也由不得让你知道。”
金王超满脸委屈.却不再发言,默默立于一旁。
金不二把话题岔开:“大哥.这消息很可能是君小心他们所为。”
昨夜派人探访.并无具体结果,此时出了事,他也觉得心生愧疚。
幸好金王玉不在场.否则他可要责怪小心不够意思,把老爹搞得如此紧张兮兮。
金王天终于明白君小心为何硬要元宝,原来是早有预谋,然而让他想不通,如此至宝,他为何不要?竟然完好入初地送回?难道为的只是想给金玉楼添麻烦?
金玉人嗔声道:“会是那小子?他不是已替爹找回血麒麟?又怎会胡言乱语?”
想及君小心前次买卖,临到约会时间.他还赌得忘形了,不觉这小子行事古怪,不可以常理猜之。
她又问:“二叔您确定贴字条的人,和君小心有所牵连?”
“不错,那字条题有天下第一当,自和他躲不了关系。”
金玉人嗔道:“岂有此礼!爹,咱们把他抓来,向天下说明原因。免得背上这黑锅。”
若真无不死丹,金王天倒是可以如此做,难处就在神丹,若把君小心弄来,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且他又古灵精怪.一肚子鬼伎俩,实是不易对付,若贸然弄来,实是不妥。
他摇头:“时下消息已传遍武林.恐怕非他这小孩一言两语所能说退各路人马,除非是第一当亲自现身。”
“咱们可以先抓他,再用他逼迫第一当现身。”
金王天轻叹:“若真的第一当现身,恐怕爹也无法制得了他。”
金王超冷道:“天下第一当真有如此了得?”
金王天道:“你未出生,他就已叱咤武林,谁也没见过他,但他武功之高,却是假不了。”
金王超冷道:“既然武功了得,为何不夺去不死丹,还弄此玄虚?”
金玉仙道:“这玄虚未必是他弄的,不过你却不能私下找他比斗,你并不是他对手。”
金王超冷哼一声,实是不眼,却碍于母亲,没敢再出声。
沉默一旁的金鹰,此时已说道:“爹,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了金家,还是须要把第一当找来。”
金王天对他始终未表现出父子亲情,总是冷冰冰:“此时请来也无济于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应付上门的亡命徒。”
金鹰不做声,他并不希望父亲马上采纳,先应付这关也是应该,双手抓抓吞月刀,一股雄浑气息凛凛泛出,比起金王超,他自是豪气多了。
来不及让他们多加讨论,外头已传来喝声,金王天心知有人找上门,立即领着家人往大门奔去。
大门敞开,门前一排白玉石阶落往山脚,约有二十余阶,起阶处,左右各自塑有十数丈高的五爪金龙,头脸相向,形成拱门式霸守阶梯,那龙身至少有万斤重,张牙现爪,凛凛生风。
此时金龙前已立有一名光头壮汉,年约五旬,眼如铜铃凸瞪,盾如倒勾.一副凶神恶煞,头上饶有成疤,显然是和尚,却未穿袈裟。
他声如沉狮喝出,一掌已推去数名守卫,直逼石阶:“叫金王天把不死丹交出来,否则洒家拆了你们金玉楼!”
既然敢找向金玉楼,自非弱者,他一路冲向巨门,一些看热闹者早已远远围着金玉楼,他们自认武功对付不了金王天,可是岂能放弃一睹宝物的机会,说不定奇迹出现,宝物落入自己手中,那岂不是时来运转?那和尚又再叫嚷。
金王天赶至门口,守卫退向两旁,乍见和尚,金王天眉头不禁皱了皱。
“辣心和尚?”
果然棘手,一大早,上门的即是七毒虫之一的难缠人物。
辣心和尚乃少林叛徒,私自盗走达摩真经,历经二十余年,少林派仍然无法将他缉捕归案,可想而知,他武功之高,恐怕连少林现任拿门海印大师也要落于下风。
辣心和尚名号被呼出,登时狂妄大笑:“数年未出江湖,竟还有人认得酒家,算你识货,来来来,快把不死丹交出,也好让洒家早日练得达摩神功,到时记你一笔,不再找金玉楼麻烦。”
他虽窃得达摩真经,但此经博大精深,奥妙难懂,他又心术不正,一直无法练至三花聚顶的境界,不得不借助外力,这不死丹正可帮他一个大忙。
金王天棋手为礼:“大师误会了,在下并无不死丹。”
“你胡说,天下第一当岂会骗人?快快交出来,否则洒家不客气了。”
辣心和尚张牙舞爪,霸道已极。
金王超自是看不惯,斥道:“我爹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没听见?”
话未说完,辣心印尚怒喝一声“找死。”身如弹丸射出,双掌直往金王超捣去,十数年前他功力已了得,十数年后更不在话下。
只这么一闪身,金王超眼前一花,一般气流通得他胸口发问,想抽剑迎敌已是不及,吓得两眼发直。
幸好金王天早知辣心和尚个性,一言不会即出手取人性命,故而博得“辣心”两字,见他出手,自己也拦了过去。“大师手下留情!”
金王天近年来能领袖北武林,自也非泛泛之辈,尤其最近闭关修习天王七式,功力更进步不少,这一阻拦,速度竟也不慢,一掌架向辣心和尚,硬把他架开,救回金王超,尽管如此,他右手为之疼麻,不得不佩服和尚功力深厚。
和尚一招被封,不怒反笑:“洒家十数年已未曾打得过瘾,今儿就陪你玩两招。”
显然地方才未尽全力,此时扑向金王天,摔碑手大张声势,每掌打出,就如闷雷劈石,叭叭有声,震得门墙晃动不已。
金王天也未甘示弱,招式尽出,两人交缠,有若两道电光.东闪西掠,或搅成一团,或迎头猛撞,根本看不清身形。
匆匆十数招已过,辣心和尚眼看拿他不下,谚耍之心已失,不由大吼,双掌再吐,暴涨两倍大,达摩神功提至极限,引来狂流旋飞,压山般猛往金王天落去,存心压垮他。
金王天心知此招厉害,但也自持武功不弱.仍自出掌反击。岂知一交手,那劲流即浑强无比,劈震下来,震得他双手生疼,足下石阶连崩两阶,他暗道不妙,立足不稳,往后晃退。
辣心和尚狂笑:“这是你自找的!”暴探右手,直取金王天胸口,若被击中,非得溅血重伤不可。
情势危急,金家弟子哪敢怠慢,刀剑齐出,直截拦去,尤其金鹰,吞月刀本为刀和柄分开,此时他早接上,变成小扫刀,情危之下他连人带刀扎来,正好欣向辣心和尚腕脉,辣心和尚若不收手,纵能击伤金王天,也得赔上一只手,他狂吼,手腕一转翻,扣任刀身,猛一用力,叭然一响,金刚刀身竟然被震碎,连同金鹰也被震得倒栽阶下。
此时金玉仙利剑已拦刺和尚前脊,她得自峨嵋凡苦师太真传,太清剑法更是人人皆知,“辣心”和尚只得回身自救.封退那凌厉的剑势。
金王天得以险里脱身,更不敢大意,立即又迎上去,如此夫妻俩联手,辣心和尚且处下风,再加上金鹰、金不二、金玉人、金王超,所谓猛虎难对猴群,辣心和尚已讨不了好。
猛然大喝,辣心和尚退退金王天,趁势跳掠金龙头顶,喝声道:“有胆等洒家回来!”
说完倒裁地面,纵身退去。
他一走,金家上下才嘘气,直呼要命,如若多来一名像此绝顶高手,恐怕今天非得有人挂彩,甚至躺下不可。
金王天定定心神,瞧向家人,庆幸未出意外,再往人群瞧去,人潮摇摇晃晃,交头接耳,却未再有人敢越雷池一步,心知把辣心和尚击退,那些人自视功力不够,不敢贸然再犯。
“派七剑阵守候。”
一声令下,金不二立即把旁边掠阵的七名剑手调来守门。
金王天已领着众人回返屋内。
在大厅上,众人仍是满怀心事,辣手和尚的武功已将众人震惊——至少,他们知道事情并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金王超,一招不出即被吓呆了,平日狂妄,现也收敛不语,私底下也却决心要报此仇。
沉默一阵,金玉人眼看父亲似无技可施,说道:“爹,事已至此,不如另找帮手,那些人是不得宝物,不死心的。”
金王天叹声:“真是祸不单行,时下紧急,一时也调不回高手。”
金不二道;“少林派离此不及百里,不如出帖邀人,毕竟辣心和尚是少林叛徒。”
金王天道:“话是不错,但若出帖,未免弱了金玉楼名声。”
“这是难题……”为顾及面子,金不二也未敢再提。
金鹰欲言又止,毕竟他所提意见,父亲总是不热衷,眼角转向金玉人。
金玉人会意,说道:“爹,不如把第一当请来,消息是他放出,自该由他收拾,何况,不管事情如何,总得找他算这笔帐。”
金王超恨道:“帐是一定要算,非得拆他摊子不可!”
金王天瞄他一眼,金王超不敢再出声。“是请他来帮忙,还是算帐?”
经过辣心和尚一闹,金王天已觉得得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是以对于找着小心,可能泄出不死丹一事,已不再那么到在回避一眼前事先解决再说。
金玉人想起君小心,不觉想气也想笑,自他出现,金玉楼未再平静过,然而自己却不怎么恨他,反而觉得他行来古怪,还带着那么点玩味的意味。
“当然是两者一起来,先找他算帐,然后再找他帮忙,反正他说‘无所下当’,收钱办事,在不能砸招牌之下他非来不可。”
金玉仙道:“还是先请他帮忙,至于他为何传出消息,楼主不如私底下问他即可。”
毕竟她仍以为天下第一当是失踪武林二十年那位,对他仍存一分敬意,未敢私自得罪。
她平常不多言,从不干涉楼中事,但每一出言,金王天总是不忍拂逆她的意见。
“看来只有再请他来一趟,唉!希望事情别愈闹愈大才好。”
“爹,我去请。”全王超跃跃欲试。
金玉人却识破他心思,冷道:“你只想教训人家,拆了人家摊子,现在不容你胡来。”
金王超叫道;“事情是他惹出来的,难道还要向他磕头不成?”
金玉仙轻叱地道:“超儿不得胡来,何时学来如此毛躁?”
金王超登时闭嘴,他娘要是罚下,可比父亲厉害数倍。
金王天冷道:“你还是担当不了大任,叫爹如何能放心把事情支予你办?”
“孩儿下次不改进……”
金王天转向女儿:“就由你去请他。”“女儿现在就去。”
金玉人拜别父母,很快退出大厅,走向休刀坪。
为今之计也只有等第一当前来再说,金王天除了下令严加防守,也遣散家人及金不二,独自一人沉思,想着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金玉人赶往洛河畔的休刀坪,还只是朝阳东升不及六尺,君小心哪有可能如此早开张,她也不急,慢慢浏览这奇怪的地方。
此地有若小城镇般热闹,居中却留下十数丈宽的道路,没有墙,没有藩篱,却把此镇隔成两半,各自为政,互不相干,由于时日过久,街道都已长起杂草,却不高,因为两边仍须互探消息,草长高了,有碍视线,所以它长不高。
街道正中央,铺有平石板,大小约十丈见方,这是七巧轩和金玉楼谈判的地方。君小心的当铺就开在这里,那面招牌布幡半倚桌角,随风轻拂,显出一股闲情逸致。
休刀坪共有两处,一是在此,靠洛阳,一在苏州,情况完全相同——一为谈判方便所设。
此时却未如以往各不相干,而是两边人马刀剑尽出,排列街道两旁,如临大敌。
原是七巧轩也接到命令——第一当捣毁女王轩。另一道命令却不准他们轻举妄动。
今晨又闻辣心和尚硬闯金玉楼,双方人马但觉有股山雨欲来之势,故而早已严加戒备。
两军面对面,却不言不笑,看来有些突兀。
已日上三等,金玉人等了两个时辰,仍未见君小心到来.开始毛躁。
“他会不会开溜?来个一走了之?”
想及君小心行事乖怪,她也没把握他会来了,不禁等得心慌。手足无措地徘徊平板石区。
又过了一个时辰.快近中午。
君小心和公孙炮方自珊珊来迟。
金玉人本是满心毛躁,计划两人若前来,非得好好教训不可。然而乍见人来,竟然惊喜为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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