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junk系列之四-无尽的爱i
瞥了他一眼。
“擅自闯进非学生会成员禁止进入的学生会室,还敢要人家听你说话?明天有毕业欢送会执行委员的
会议,学生会的所有成员都忙着准备。你看不见这种忙碌的样子吗?你那双大眼睛该不会是玻璃珠做的吧
?”
“你才是,那对耳朵是从猪身上借来的吗!?”
“就算你一个人在那里一头热,得不到家人同意的话,根本没用。没钱就不能动手术,这点西崎的家
人应该也很清楚。可是,他们即使如此还是拒绝募款,就一定有它深刻的理由啊!用不着外人干涉。”
“所以我不能丢下不管啊!”
柾用拐杖戳戳办公椅的椅背。
“吶……悠一可不可以去说服他?就算只有西崎他妈也好,你很受欧巴桑欢迎,也很擅长说服别人吧
?”
吶~吶~吶~听我说嘛~。被柾这样烦人地戳着椅背,于是一脸怒气的悠一转过椅子,双手环胸地正
面望着他。
“说实话,我的确受年长者欢迎,对辩论也很有自信。可是——”
悠一倾轧椅子交叠修长的双脚,冷冷地望向柾。
“我并没有为西崎垣的家人消耗这些的宽容心肠。——以上,解散。”
他这么一说完,又把椅子转了回去。
“为什么限定西崎垣啊?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只是个人喜好。”
“你和那家伙的交情根本不到可以说那种话的地步吧?你们国中的时候不是一直不同班吗?”
“管他同班还不同班,就算是在路上擦肩而过的人,合不来就是合不来。”
“慈善活动怎么可以选择对象?”
“我社福的学分已经够了。”
“怎么可以用那种势利的心态去想事情!”
“不要喷口水。”
“……啊,是吗!”
悠一那冷淡到了极点的态度,让柾的右眉一阵痉挛,他抓住沙发背,忿忿地站了起来。
“是啦是啦是啦是啦!我没想到你是这么薄情的家伙!算了!我再也不来拜托你这种人了!石头!小
气鬼!”
悠一悠然将手肘放到椅子靠附上,转动椅子,再一次转向柾。
“说我薄情也没关系。要对那家伙抱有罪恶感或同情,那是你家的事。可是不要逼迫别人也这么想。
慈善活动这种事,不是被人强制才做的。”
“募款活动似乎被前国中部的篮球社员全体否决了,这也是理所当然哪。你别再随意干涉了,这才是
为你自己好。”
柾挥起拐杖,“砰!”地狠狠打上寄物柜。
炽烈的眼神直瞪悠一。由于愤怒,握着拐杖的手阵阵发抖。
“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狼心狗肺的东西!”
柾笨拙地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出去,门“砰!”地关上之后,加藤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不安地轻声
开口了。
“这样好吗?”
“什么东西?”
“协助冈本学长的话……”
“反正我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到悠一闹别扭似的口气,加藤露出苦笑。
“不是这样的。副会长这么说的话,冈本学长不是会变得更固执吗?”
“就算这样,让他吃点苦头,学点教训也好。每次每次,都只会给我找些麻烦来……”
悠一瞪着电脑画面,低声说道。
“……要是担心他的话,老实这么说不就好了……?”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话说回来,风纪委员会传过来的通知,说明天早上要突袭检查学生物品,要不要
通知冈本学长?”
“没那个必要。”
“可是,冈本学长还有前天迟到的扫除惩罚,要是再犯规的话……”
“别管他了,那是他自作自受。——谁叫他平常都把别人提供的情报当垃圾,只有方便的时候才颐指
气使。叫那个臭小鬼知道我有多么值得感激。”
加藤整理着资料,吃惊地回头望向悠一。
“啊?学长说什么?”
“没什么。”
在电脑桌上撑着下巴,悠一不悦地呢喃:
“我是很会记恨的。”
“你回来了。哈~~已经黄昏了啊!时差调不过来,累翻我了。你有好好去医院吗?要乖乖去啊!不
好好治好的话,扭伤会变成习惯的。”
代替去买晚餐材料而不在家的三代,母亲为柾打开玄关大门,一面打着大哈欠,一面啰嗦地说个没完
,柾在玄关前脱着拄子,生气地瞪向她。
“啰嗦啦!要你多管闲事!你才是,不要整天窝在床里不起来,每天睡大头觉睡到黄昏,死老太婆!
”
“……”
瞬间,手肘靠在柱子上,从睡乱的浴衣前襟伸进手去搔着腋下的瑶子,双眼皮的大眼睛就像在丛林里
发现猎物的猛禽般玻Я似鹄础!?br />
从她的眼神感到一阵恶寒,柾立刻往后退去,但是衣襟瞬间就被从上迅速伸来、如鹫般的利爪给抓住
,不容分说地按倒在走廊上。
“痛痛痛痛痛痛!会死掉会死掉会死掉啦!暂、暂停!暂停!”
“这死小孩,了解母亲的强大了吗?”
母亲叨着香烟,露出充满余裕的微笑,在底下被蝎子夹法紧紧固定住的柾,拼命敲打着白木走廊。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放开我啦!我可是受伤肚人耶!要是骨头断了怎么办、肥猪!”
“……”
“呜嘎啊啊啊啊!对不起啦!”
“要说‘对不起,年轻貌美的母亲大人’。来,复诵一次!”
“赶快给我让开!臭老太婆!”
反骂回去的柾的背脊,这次真的发出“吱嘎啪嘎”的钝重声音了。
“……哦…这样啊……校方也拒绝了啊!”
“还有悠一啦!”
在沙发上盘腿而坐、点燃香烟的母亲身边,柾摆出一张臭脸,把紧抱住的靠枕当成杀父仇人似地不断
施以挟头技。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么薄情、那么冷血的家伙!差劲死了!我还以为他虽然嘴巴坏,可是内心是个
好家伙的……”
“我觉得那孩子说的并没错啊!”
把手肘靠在膝上,用手支着下巴的瑶子,嫌烦似地将从肩膀垂下的丰厚黑发用手指拨起。
“哪里对了?事关人命耶!朋友不就该互相帮助吗?”
“你不能因为想救朋友,而依赖朋友啊!因为别人的想法和自己不同就责备人家,这才是扭曲的想法
。慈善活动不是被人强制才做的,不管帮不帮,都是个人的自由。这和心底温柔还是冷淡无关。”
柾“呜……”地哑口无言。
“这……或许是这样没错,可是……”
“而且你啊,真的想救那个小女孩的话,与其花时间在这里发牢骚,倒不如四处奔波,去下跪求人想
办法怎么样?坐在这里唠叨个不停,钱也不会长脚自己走过来。用用你的脑袋,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
尽一切努力了。”
“能做的我都做了!”
柾爆发出来,把靠枕砸到地上去。
“我已经打电话问过每个募款团体,也问过篮球社的人、前青少年代表队和教练,同时和学校商量过
了……!能想到的我全都做了!可是……”
可是还是不行。没一件事进行得顺利的。只是让他体认到自己有多么地无力、无能而且渺小而已。
“……哎呀呀……”
看见涨红了脸、忍着悔恨的泪水颤动眉毛的儿子,瑶子感触良多地看着他,吐出一个轻轻的叹息。
她用浴衣的袖子擦擦柾湿润的眼角。
“受不了,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这该说是笨拙、在紧要关头少根筋、还是老实过了头呢……”
柾粗暴地推开母亲的手。
“说自己的DNA坏话,你不觉得空虚吗?”
“真是,只有那张坏嘴变厉害了。”
瑶子敲敲儿子的头,“嘿咻”地站起身,拿来了电话。
“……什么?”
“要是把这个看成刮胡刀,病情就严重了。”
“……不用了啦,我明天去学校再跟悠一道歉。”
“谁说要帮你当和事佬啦?当然是要谈钱的事啰!”
“所以不是跟你说了吗?就算把我倒吊,连鼻血都出不来啦!”
“那就从有的地方弄来不就得了?”
瑶子抬起弓状的单边眉毛,露出一张别有企图的表情,津津有味地吐出烟来。
“古人不是说吗?有钱能使鬼推磨。告诉你,要好好利用关系和男人……知道吗?”
ACT 11
“你会打电话给我,可真稀奇呢!”
等秘书拿着签过名的文件离开办公室后,贵之将背部深深靠在躺椅式的办公椅上,以右手松开领带。
‘抱歉打扰您工作了。’
桌上的电话喇叭传来以高中生而言太过成熟、锐利的声音。
‘虽然知道会给您添麻烦,可是无论如何还是希望能在您回家前跟您谈谈。’
“不,没关系的。——你想跟我说什么?”
虽然这么问,但贵之也能轻易猜测出,对方——佐仓悠一找他的事一定与柾有关。因为,除此之外,
两人没有其它交集点,悠一会特地打电话到丸之内的办公室,不可能还有其它原因。
“您知道西崎垣这个名字吗?”
“嗯……柾国中时代的篮球社社员吧!”
贵之一面回答,一面以单手按下电脑鼠标。
画面上出现他们正谈论的少年附照片的资料。那是今天早上调查室刚送过来的报告书。像是在医院玄
关偷拍到的照片,虽然称不上鲜明,但还能够看清那锻炼过的高颀身材,以及眉毛粗浓的精悍脸庞。
调查报告上,不仅西崎垣本人,连双亲的出生年月日到出生地、学历、媒人等都仔细地记载。
‘西崎的妹妹,得了需要进行器官移值的难治之症,现在在都内某私立医院住院中。’
“嗯,这件事我从柾那里听说了。他好象干劲十足地想为手术募款……”
‘关于这件事,我想他会向您寻求协助。’
贵之卷动画面,视线停留在某处。
“募款活动需要本人与家族同意,可是听说西崎的母亲拒绝了。如果无法募款的话,就需要其它出资
者。……我的话,一定会第一个向您提起这件事,可是阿冈的脑袋里,似乎完全没有四方堂集团的财力这
种东西。”
贵之的嘴唇露出苦笑。
“你想找我谈的,就是替他美言吗?”
‘不,我——’
悠一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不。抱歉,算了。请您忘了这件事。’
“……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隐情呢!”
贵之用手指擦掉拭净的桌子上的灰尘。
“你都特意打电话来了。方便的话,就告诉我吧?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接着是一阵犹豫般的沉默。
贵之深深靠在椅背里,默默等待悠一接下来的话。
‘……我……’
不久之后,少年吐出沈积在肺里的空气,那声音从喇叭另一头鲜明地传来。
‘我不想再让他……不想再让阿冈继续接近西崎了。’
此时,来自秘书室的电话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贵之向悠一道歉,切换通话。那是传达意外访客的通知。
‘抱歉打扰您的谈话。’
第二秘书真柴有些困惑地说了。
‘冈本柾少爷在一楼的大厅等您……’
直透五楼的整面玻璃墙的宽广大厅里,数个并排的旋转门右手边,挖空地板设置了一个小型池塘。
打上灯光的水面反射出光芒,水纹重叠似地投射在附近。坐在角落的柾脚边和小桌子上,也有淡淡的
蓝色涟漪缓缓摇动着。
就快五点了,可是大厅里人群往来络绎不绝,右边的桌子上,双方正在交换名片,后面则传来中国话
的交谈声。而在左边,有个上了年纪、穿着裤装的女人正用手机不断地责备着对方的过错。
在这当中,穿着制服的孤单少年完全从周围独立出来,由于不合场面,柾原本就感到坐立难安,再加
上听到滔滔不绝的女高音,他的头都快痛起来了。
(……早知道在家里等就好了……)
百无聊赖的手玩弄着外套的扣子,柾仰望映在玻璃墙上接近日暮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