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雄风
朱梅道:“至少你教不出他刚才那一手。”
杨青青笑道:“你的眼光这么差,还问什么呢?为何不自己去找答案?”
朱梅被她说得满脸通红。
因为以他一派宗主的身份,对天下各家剑法理应十分清楚,那个问题的确是问得丢尽了面子。因此,朱梅冷冷一笑道:“很好,老夫在三招之内,一定将他来龙去脉抖出来。”
杨青青道:“十招你都别想摸出一点头绪。”
朱梅怒声说道:“放屁!天下名家,不论朱某曾否会过,在三招之内,老夫无有不知其来历的。”
杨青青笑道:“咱们打个赌如何?”
朱梅道:“赌就赌……”
祁海棠忙上前说道:“朱兄,千万别上她的当,那小子的剑法很杂,也许是从各家拼凑起来的……”
杨青青道:“教他剑法的不曾超过五个人,我已经除外了,还有四个人,你们能在十招之内完全试出来吗?”
祁海棠冷笑道:“如果都是些无名之辈,我们怎能认得许多?”
杨青青道:“人不出名,剑法却假不了。”
祁海棠道:“庄稼把式,无名拳师,我们懒得理会。”
张自新听了生气地道:“祁海棠,你也一起上好了,看你对我的庄稼把式是否敢不再作理会……”
祁海棠听了,哈哈一笑道:“小子,你真会往脸上贴金,朱兄一个人教训你,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你还想叫我也上。”
张自新道:“那我就找你挑战好了。”
朱梅沉声道:“你别乱挑战,老夫这一关还没过呢!”
张自新道:“今天我向你们五大门派的掌门人挑战,每个人十招,十招之内,如果你们胜不了我,就另换一人,如果你们胜了我,任杀任剐,随你们处置。”
祁海棠道:“好狂的小子……”
朱梅冷笑道:“杀你易如反掌,老夫要抖出你的来历!”
张自新道:“那你就在动手中去找答案吧!”
说着又是一剑攻去,朱梅因势反击,张自新变招极快,居然又在他意想不到之处,刺了进去。
朱梅再度避开,神色激动地道:“小子,你究竟是何入门下?”
杨青青笑道:“已经两招了,你还没看出来吗?”
朱梅冷哼了一声,举剑还击。
张自新从容挥剑架住,顺势反攻出一招,这次朱梅算是架住了。
但是张自新的唯心剑式没有固定章法,只有上下左右,分成九十六个方位,每个方位都有半招攻招,半招守势,先攻后守与先守后攻又不同,可以任意变化。
朱梅自定的三招之限早已过去了,却没有停手的机会。
因为张自新一招接着一招,都是连绵不断的,剑式并不奇特,却是攻人所必救,迫得人必须应付。
可是张自新对唯心剑式究竟因为火候关系,判断不够稳练,所用的招式中缺点仍多,朱梅先前被他弄糊涂了,才忙于应付而失先机。
几招一过,朱梅便渐渐采取了主动,看准一个机会,趁着对方一时大意应付失当,长剑直驱而人。
张自新想变招挡架已来不及了,眼看着剑尖逼喉。
杨青青忽然叫道:“等一下。”
朱梅将剑尖抵在张自新喉咙上道:“把剑抛下来!”
张自新大声道:“要杀就杀,可别想我抛剑投降!”
朱梅怒道:“你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正要向前推剑。
燕青笑道:“堂堂昆仑掌门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朱梅一瞪道:“你说什么?”
燕青仍是笑笑道:“你并不是剑法高明,而是张兄弟太过于相信你了,他给你的规定是十招,这是第十一招,张兄弟以为你该下去换别人了,才止手不攻,你怎么好意思趁势进招,拣现成便宜呢?”
朱梅一怔道:“已满十招了吗?”
燕青冷笑道:“你自己都不清楚,还好意思问别人吗?”
朱梅移目旁顾,看看别人,大家都因为全神去注意张自新的剑式变化,谁也没有去注意几招。
朱梅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脸色一变,猛地抽回长剑,随手一抖,剑身断为数截落在地上。
他叹了一口气道:“小子,你厉害,老夫认输!”
张自新忙道:“输的是我,燕大哥说我止手不攻是假的,我确是来不及回剑,不过招数确实是超过了十招,而且这是第十三招了。”
朱梅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道:“你居然能在老夫的手下走过十三招,老夫不输也算输了!”
张自新道:“我不稀罕这种赢法。”
杨青青笑道:“张兄弟!这种赢法你不稀罕,另一种赢法你可以接受了,我认为你胜得毫无惭愧!”
张自新愕然道:“剑上胜负分明,哪里还有另一种赢法?”
杨青青笑道:“他说要在三招之内,摸清你的底子,现在进行了十三招,你问他可曾摸清楚了?”
朱梅的脸色又是一变,回头朝那年轻的少女道:“杜月华,把岑师叔的尸体背起来,我们下山去吧!”
祁海棠忙道:“朱兄怎么走了呢?”
朱梅冷冷地道:“昆仑是被人赶下去的,还不走干吗?”
祁海棠笑笑道:“这小子是赶我们五大门派一起滚蛋的,朱兄慷慨认输,至少也该等一下才是。”
朱梅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还等什么?”
祁海棠道:“我们还没比过呢!”
朱梅道:“即使祁兄胜过他们,昆仑派也认输定了。”
祁海棠道:“朱兄又不是输在技艺上,只是为了在十招之内没说出他的来历,才认的输,兄弟倒是不相信他真能藏得住,准备再试他十招,朱兄为何不等等呢?”
朱梅是为了自己的身份,不好意思说话不算话,其实输得并不服气,闻言心动,果然留下来了。
祁海棠拔剑冷笑道:“小子,轮到我来教训你了!”
张自新看了他一眼道:“就凭你?”
祁海棠怒道:“难道还不够……”
张白新道:“你是最后一个。”
祁海棠怒气不由直往上升,大声喝道:“我肯教训你已经瞧得起你了,难道还得由你来决定次序不成?”
张自新道:“这次序不是我排定的,外面说起五大门派,都将崆峒列在最后,难道你还想往上升几名不成?”
涤凡神尼忙道:“五大门派并没排名的次序。”
张自新道:“这是别人排的!我也不知道。”
祁海棠听他这样说,心中更生气。
但是他知道再坚持接斗将会引起其他三家的不快,以为自己有争先之意,乃冷冷一笑道:
“你先排朱兄,是否因为昆仑居五大门派之首呢?”
他存心把昆仑拉出来,瞧瞧张自新如何作答,也瞧瞧其他三家是如何表示,最好是让张自新下不了台。
但张自新却从容地道:“那倒不是,人家提起五大门派,其余四派的次序或先或后,并没一定排列,但崆峒一定在最后。”
祁海棠强忍一肚子的气,冷冷道:“好吧!这么说,我只有等最后了。”
张自新道:“本来就该如此……”
少林灵虚上人觉得,为这点小事引起误会太没意思,忙道:“祁掌门人别听这些闲话,五大门派只是个结盟,从未有次序先后之分,你千万别在意,现在,贫衲公推祁掌门人来接第二场。”
涤凡和松月真人也随声附和。
祁海棠这才觉得扳回了一点面子,冷笑道:“小子,这下该没话说了吧?”
张自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我仍然将你列在最后,因为在五位掌门人之中,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
祁海棠实在气不过了,出手就是一剑,十分凶毒凌厉。
张自新反应略迟,刚把剑架上,却已来不及演出招式,长剑立刻被他挑飞脱手,祁海棠第二剑刺向他的咽喉,存心要杀死他。
还好,张自新方寸未乱,就地一滚,居然躲开了。
等他从地下翻身想坐起时,祁海棠的剑已经比在他的前心,得意地笑道:“小子,你神气不起来了吧?”
张自新将心一横,闭目待死,根本不去理他。
燕青在旁冷笑道:“兄弟,这下你更神气了!”
张自新睁开眼睛望向他,不知他此话何意。
燕青道:“哼!堂堂的崆峒掌门,都不敢与你正面交锋,只能用偷袭暗算的方法才能胜过你,虽死也无憾了!”
祁海棠被他说得一怔,脸上立刻涨得通红,他含愤出手,连招呼也没打一个,的确是太不应该了。
尤其是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先出手的理由,现在虽然胜了,却比打输了还丢脸,因此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林龙心思比较灵活,连忙道:“掌门人怎么会做那种卑鄙的事,只是这小子出言不逊,辱及掌门人,才给他一点薄惩,这并不在十招之内的!”
祁海棠就机下台道:“正是,我给他一点教训,叫他知道厉害,小子,你起来,拾回剑,我们再从头开始!”
剑尖轻晃,在张自新的胁下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立即收剑,张自新一跃而起,张着空手就朝祁海棠扑去。
祁海棠冷不及防,连忙横剑外劈,他只想把张自新逼退而已,并不想现在就杀死张自新惹来耻笑。
谁知张自新一手运掌,平拍在剑叶上。
这是他练抓树叶而磨练出来的本事,又准又快,从无失误。
祁海棠的剑被拍歪了,胸前的衣服也被张自新抓住了,怒从心起,另一只空手印了上来,使出了阴掌手法。
这一掌他是存心杀死张自新的。
手法十分歹毒,眼中也透着杀意。
燕青见状大惊道:“兄弟小心!”
叫声才出口,一团青影在场中抛了起来,却是祁海棠的身子,背脊着地,“噗”的一声,摔了个结实。
众人俱为之一震,谁也没看清张自新用的是什么手法。
只有杨青青知道,这是哈回回所授的摔跤手法。
大漠上的摔跤手法另成一家,只要被抓住衣服,一定是很难躲过的。祁海棠的技击功夫超群,如果存心化解,倒不一定会被摔倒,可是他心存杀机,注意力全放在阴掌的那只手上,再者也算不到张自新会有这一着妙着。
张自新用手抓住衣角,利用转侧腰上的力量,将祁海棠抛出去的,侧身之际,无巧不巧地避开那一掌。
杨青青鼓掌大叫道:“兄弟!好身手!”
祁海棠挨的那一摔相当结实。
因为张自新的一身蛮力很惊人,再加上摔跤手法中是以力打力的技巧为主。
祁海棠的阴掌攻敌落了空,内力反击,那条胳臂立刻感到酸麻无法动弹,气血反击,不敢爬起来。
林龙不明就里,以为祁海棠受了伤,过来相扶他,灵虚上人忙喝道:“林施主,动不得。”
林龙一怔道:“为什么?”
灵虚上人道:“祁掌门人是受了本身的阴劲内伤,此刻正在运气散劲外泄,你一动,就害得他终身残废了!”
林龙不相信,因为他站在祁海棠的背后,没看见他施展阴掌,连忙道:“上人别乱说了,掌门师兄还用得着拿阴掌来对付那小子吗?”
灵虚上人沉声说道:“老衲绝不胡说,如果你一动,就害了贵掌门人了!”
林龙听他说得如此严重,倒是不敢动了。
张自新指着地上的祁海棠道:“你别躺着装死,你用突击的手段刺了我一剑,我也用突击的手法摔了你一跤。
“我们两下子扯平,你的剑还握在手里,我相信你受的伤不会有多重的,起来!咱们再斗一场,!”
祁海棠刚把气血平过来,乍听张自新这番话,心中一阵激动,气血又翻腾起来。
朱梅见状忙道:“祁兄,忍着点,别像岑非一样,气坏了自己。”
祁海棠总算忍了下去,片刻后才慢慢坐起,将手中长剑一丢,恨恨地道:“小子,我会记住你的。”
对于祁海棠的这一行动,只有几个人明白。
连张自新也莫名其妙地问道:“你记住我就好了,干吗把剑丢掉?”
祁海棠厉声道:“小子,你听好了,我使用阴掌之时,不知被你用什么怪手法躲开了,且还摔了我一跤,使得劲力回攻,震动心脉。
本来我可以运气调转过来的,可是又被你一气,血脉浮动,三个月之内,无法康复,再无法与人动手,所以我丢剑向你认输!”
燕青冷冷道:“原来你是怕张兄弟再找你挑战,才故作大方!”
祁海棠厉叫道:“放屁!祁某是何许人,会做这种事?”
燕青道:“哼!那可说不定……”
祁海棠怒道:“祁某此刻的情形,除了朱兄与灵虚上人之外,谁也不知道,他们不会说出来的,祁某仍坦白自承……”
燕青道:“你不自承,张兄弟找你挑战,你还是瞒不住人,要马脚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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