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雄风
张自新怒叫道:“你们简直是一群疯子。”
陈扬笑道:“祁掌门人,这小子以为得到了天龙秘籍,神气得很,你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呀。”
祁海棠有点踌躇道:“使者不是说你去对付他的吗?”
陈扬微笑道:“如果你不行,我再出手好了,你在山上能砍他一剑,我实在懒得动手!”
祁海棠道:“那时他还没有得到天龙秘籍!”
陈扬怫然道:“祁掌门人,你见过家师的武功了,比你高出多少?”
祁海棠忙道:“教祖技艺已通参造化,祁某岂堪言匹,就是四位使者,也比祁某高明百倍哩!”
陈扬笑道:“我们受教祖十年熏陶,才有这样成就,这小子早上才得到天龙秘籍,就把你吓倒了吗?”
祁海棠顿了一顿才道:“这小子早就打下基础了,否则怎能在,举手之间,突破天龙二十五式!”
陈扬漠然道:“你放心好了,你的安全由我负责,如果他们敢伤你一根汗毛,我就替你割下他的脑袋!”
祁海棠果然挺剑上前,张自新也拔剑待敌,燕青一闪身拦在前面道:“兄弟!我来对付他吧!”
祁海棠怒喝道:“滚开,你凭什么跟我动手!”
燕青微笑道:“这个姓陈的家伙年纪比我还轻,你却把他当祖宗似的,我跟你交手还是看得起你!”
祁海棠愤不可遏,使剑径取燕青,燕青接住了,两人立刻展开厮拼,祁海棠的剑法造诣比燕青深厚得多,可是燕青很滑溜,知道技不如人,一出手就使出天龙二十五式中的后五式,那是五大门派未曾研破的五式。
燕青学得也不纯熟,可是跟张自新互相练习时,已经摸到了门径,再加上张自新也预知解法,习来更易,大概能发挥到四成威力。
祁海棠没想到对方一上手就是这些妙着,第一招就失了先机,连续四招急攻后,已经手足无措,好容易挡开了最后一招,燕青剑法突变,又回头从那五招攻起!
祁海棠再也没想到他会炒冷饭,剑下准备他另发新招的,一时措手不及,嗤的一声,袍襟被燕青削断了一截,如非退闪得快,差点就把两条腿报废了!
他以堂堂掌门之尊,居然败在一个后辈之手,又羞又怒,咬牙挺剑,正想上前拼命,陈扬却一闪身,飘到他身前,也不知怎么一伸手,将他的剑夺了过去,冷冷地道:“算了吧!
难怪五大门派将崆峒列在最后,你实在不行!”
祁海棠叫道:“这是天龙剑式,而且正是我没有见到的那五手!教祖原是请使者加以指示的啊!”
陈扬傲然一笑道:“现在我就破给你看!”
祁海棠满脸羞惭地退过一边,陈扬偏转脸来,朝燕青冷冷地道:“再来!看我把天龙剑式破得体无完肤!”
燕青微微一笑道:“那不算稀奇,你苦练十年,就是专攻那二十五手剑法,我学了还不到一天!”
陈扬冷笑道:“不到一天,你就能使全了,可见天龙剑式没什么好玩意儿?”
燕青道:“你别口中说得好听,天龙剑式在我手中自然不算什么,因为我是从张兄弟那儿偷学来的,最多只懂个皮毛,如果由张兄弟使出来,恐怕连你那个不敢见人的师父也讨不了好去!”
陈扬听得微微一怔道:“那臭小子有什么可神气的?”
燕青哈哈一笑道:“他新得天龙大侠的秘籍,学起任何东西,都会事半而功倍!”
陈扬冷笑道:“从天龙匕的发现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天的工夫,那小子能有多少长进?”
燕青道:“天龙大侠秘籍中完全是画龙点睛的功夫,并不须要时间,否则天龙大侠早就可以将秘籍相授给他的后人,何必要拖到你们出世的日子!”
陈扬怔了一怔,燕青又道:“何况张兄弟也不是一天之内就成就了的,他的基础是跟他祖母在不知不觉中奠下的,所以他正式开始练武,到现在不过才一个多月,试问有谁能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一跃而成为绝顶高手!”
陈扬被他说得心中犹豫不定,顿了片刻才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始终不会相信的。”
燕青笑道:“我并不要你相信,事实上你口是心非,内心早已动摇了,你刚才叫祁海棠先动手,也是想试试张兄弟的深浅,我偏不叫你如意,而且我抢着先出手,倒过来是叫你先泄,等你通过我这一关后,张兄弟也摸清你的底子,两三招之内,就可以解决你了。”
陈扬脸上阴晴不定,沉思良久后才咬牙道:“没关系,教祖并没有指望我能胜过天龙后人的,我们龙虎麟凤四大弟子,各具一门专长,四个人加起来,也不过才抵得上教祖的六成本事,所以我的胜负,并不足影响大局!”
燕青微微一笑道:“你总算说出真话来了,原来你也只是一个试探者!”
陈扬怒道:“不错!可是要通过我这一关并不容易!”
燕青笑道:“你放心好了,既然你不足代表你师父,张兄弟也不会对你太认真的!”
说完转头对张自新道:“兄弟今天你宁可输给他,也别拿出全部功夫,免得给他们套了虚实去!”
陈扬冷笑道:“输给我就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除非他能保住性命,才能留住他的功夫。”
燕青笑道:“天龙大侠早就为这一点安排好了,所以才叫张兄弟把天龙剑式分授给几个人,除非你那老鬼师父亲自前来一决,否则我们绝不让张兄弟轻易出手。”
陈扬挥剑急进,燕青挥剑急架,交手四五个回合,燕青果然不是敌手招呼一声,杨青青使双剑,也加入战圈,三枝剑同时进攻,也仅仅阻遏住陈扬的攻势而已,十几个回合后,两人又处在劣势。
不过杨青青使用唯心剑式的精招,在紧要关头,总是能给对方一点威胁,总算能勉强维持下去。
燕青在交手中不时使用天龙剑式进招,陈扬对破解这套剑式特有心得,不管哪一招,总是被他压了下去,频增危机,等到二十五式先后使尽,陈扬剑势突紧,首先将燕青的剑绞脱了手,回手一撩,直取杨青青。
杨青青连忙用双剑去格架,可是陈扬的剑式很奇特,居然由她双剑的空隙中突人,直指杨青青心窝,眼看她即将伤于剑下,张自新已如雷闪般的抢进来喝道:“住手!”
因为有了燕青那一番虚张声势的夸语,陈扬对张自新倒是颇为忌惮,闻喝后连忙撤剑退后一步,斜睨着张自新道:“你终于忍不住了。”
张自新握剑凝立道:“我限你立刻离开此地,回到你师父那儿,我自会去找他一决!”
陈扬冷笑道:“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交给我带走,否则我回去在教祖那儿如何交代呢?”
张自新沉声道:“我不愿意杀人,才给你一个机会自动离去,等到我出手,你可没这么轻松了。”
陈扬哈哈一笑道:“那是最好的,没有你的脑袋交差,我必须得带点记号,证明你确是了不起。”
张自新沉下脸道:“要我在你身上留记号,那可没有准,因为我还不能控制出手的轻重,说不定会叫你变成残废,所以你还是现在离开的好。”
陈扬见他年纪虽轻,说话时却别有一种慑人的气度,心中微感怯意,强自振作地大笑道:
“没关系,只要你有本事,把我的脑袋割下来,自然会有人拿去向教祖销差的。”
张自新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轻轻一叹道:“自作孽,不想活,我也没办法,你出手吧。”
由于他凛然不可一世的气概,使得陈扬的傲态也收敛不少,执剑在手,久久不敢发招。
杨青青退到燕青身边低语道:“要不要我们一起上?”
燕青摇摇头道:“不必,我想张兄弟确有制胜的把握。”
杨青青急了道:“他有多少本事不是不知道,天龙秘籍是你吹嘘的,内容空无一物,他怎么行呢?”
燕青道:“张兄弟是个老实人,尽管我吹得凶,他却不会做戏,现在你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可不是装出来的,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有把握。”
杨青青道:“他用什么来把握?我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人家,张兄弟比我们还差一点。”
燕青道:“别忘了他是个绝世奇才,两个月前他一点剑法都不会,两个月就追得跟你差不多了,照这种进步法,他随时都可以超过你我,也许现在他就比我们强多了。”
杨青青不以为然道:“我还是不相信。”
燕青道:“我也不信,可是事实如此,说不定他在刚才的决斗中,已经看出对方的缺点,所以才表现得如此自信,反正他绝不是为了替我掩饰谎话而摆出这副神气的。”
杨青青看张自新神态从容,不禁将信将疑地道:“我也被弄糊涂了,他从来没有这样镇定过,也许他是真的有把握,但我们还是不能太相信他。”
燕青道:“那当然,我们随时都要注意他的动静,稍有危险,我们立刻上前抢救。”
张自新等了半天,见陈扬仍是按剑不动,不禁问道:“你为什么还不出手呢?”
陈扬确实不敢轻举妄动,惟恐出手就遭受反击,顿了一顿才道:“我等你出手!”
张自新微微一笑道:“谁先出手都是一样,我要胜过你,一定是你毫无知觉之间,不过你先出手,可以占到一个便宜。”
陈扬的气势完全为他所慑,忍不住问道:“什么便宜?”
张自新笑道:“如果你招式出奇,第一剑就杀死我,你就算胜了,否则你必败无疑!”
祁海棠忙道:“使者!别上当,这小子专会在败中取胜,往往在无可挽救的时机突出精招……”
陈扬瞪他一眼道:“你以为我是傻瓜?”
祁海棠道:“我只是根据以往跟他动手的经验,提供作为使者参考。”
陈扬冷笑一声,掀眉对张自新道:“你少玩花样了,我不想占便宜,也不会上当,说什么我也不会先出手。”
张自新道:“假如我也不出手呢?”
陈扬目光旁掠道:“那我正好借这机会,把旁人先宰掉几个!”
说着脚步微移,装着像往屋中冲去,吓得小红一声惊叫,张自新愤然道:“我给你机会,你自己放弃了,回头可别怨我。”
说着一剑直刺,陈扬不敢遽接,退后让开,可是张自新别无变化,不禁奇道:“你就是这点本事?”
张自新道:“我只是开个头而已,精招都在后面,你如果再不出手,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说完又砍出一剑,陈扬用剑磕开后,试探性的攻出一剑,张自新规规矩矩地架住,运用唯心剑式就势回攻,就这样一来一往地交斗起来。
唯心剑式攻守俱备,可是对陈扬并无威胁,陈扬完全是慑于他先声夺人,才不敢放手出招,剑走十几个回合,发现张自新不过尔尔,心中捉摸不定,渐渐将攻势加强,张自新运用唯心剑式,拆招还招,意态从容。
陈扬却打出火来了,连续攻出三剑,十分凌厉,张自新虽然挡住了,手法略见沉滞,却已无法还招。
陈扬哈哈一笑道:“原来你小子只是装样子唬人,照你这点能耐,连做我的徒弟都不够资格。”
剑式突盛,一招荡开张自新的长剑,寒光径泻,横扫劲侧,张自新的长剑被格在外面,回剑自救万无可能,如果退后闪避,则抵不住他跟上来的变式追击,慌忙中居然举起另一只空手去挡他的剑。
走遍天下,也没有这种笨招式,肉臂挡刃,好比螳臂当车,除了多赔上一条胳臂外,根本无济于事。
陈扬腕上加劲,急砍而至,准备将张自新连手带头一起扫断下来,势子很急,杨青青想救也来不及了,只有拼命运剑急扑,想把陈扬也杀死,祁海棠自然也准备好了,早从门人手中取过另一枝剑,挡住杨青青。
锵然震鸣中,他回头去看,意料中张自新一定身首异处,可是眼前的情景使他怔住了。
张自新安然无恙,陈扬却只剩一条左臂,被张自新单手擎在空中,地下有一只断手,还紧握住剑,分明是从陈扬右臂上削落下来的。
张自新将陈扬轻轻一抛,倒在地上,祁海棠连忙地去扶起问道:“使者!你怎么回事?”
陈扬伸出那只断手道:“快替我止血包扎!”
林龙忙上前取出身边的金创药,替他敷在伤处,同时使用截脉手法,将血脉闭死,然后才撕破一块衣襟,将伤包扎好。
陈扬面如土色,强忍住痛楚咬牙道:“张自新,你好卑劣的手段!”
张自新一扬左手,露出掌中的天龙匕道:“你知道我是天龙后人,自然也该知道我祖父的天龙匕有一招袖底藏刃,怎么还说我卑劣呢?”
祁海棠一怔道:“使者是伤在这一招之下?”
陈扬道:“我怎么想到他的空手中会暗藏兵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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