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银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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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牛角一闪又回,“呼”地一溜白芒,猛然又将欲待乘隙攻进,两个长发青年逼得慌张跳回!露齿一笑,秋窝目梢一瞄,不由十分高兴:“老小于,你可又回来了!”原来,方才攻袭秋离的人,正是那追赶马标上气不接下气的“魔眼双心”丘达。
丘达的一双炯亮怪眼中如烧着两股火焰,他手挥“八角飞星”形似狂入般猛扑急攻,边怪吼道:“姓秋的,今天不是你,‘就是我!”秋离猛地一抡反攻,大笑道:“说你妈些废话。……可真是废话!”角影翻飞,铁星纵舞,加上两柄不顾死活的金背刀拼命凑着热闹,秋离有所顾忌。一时竞有些难以下决断……就在这……“哇”地一声痛苦闷啤传来,秋离急忙循声瞧去,乖乖,他的拜兄马标就在这眨眼工夫,竟已被那“黑韦陀”范锦福一捧扫翻地下,而范锦福却也抛着左臂往后跳,这位巨无霸的脖子上业已血流如注了,方才那一声闷哼,反而搞不清到底从哪一个口中所发出:“好杂碎!”
秋离狂吼,一双银牛角突然在一片“呼噜噜”的空气激汇涌回声中画过一道大圆,这圈白花花的圆弧便以无比的劲力往四周排溢冲挤,他瘦削的身形从圆弧中间暴蹿而起!
突然一声嘶厉的叱吼传来,那两名“豹子庄”的仁兄竟然交纵凌空,两柄光闪闪的锋利金背刀锵锵交击,在一溜四溅的火星中,其快无匹地又对着飞戮秋离颈下,招术之狠绝怪异,简直匪夷所思。
几乎不分先后,“魔眼双心”丘达一个贴地溜滚,身子朝外超出,右手猛回下,他的“八角飞星”却疾不可言地射向秋离小腹,一个时间分开做出两次不同的动作了—动作的力道惯性又截然相反,这位“八角会”的大龙头。可是又一次展露他不同凡响的“双心”特技了!
现在,情势是危急得无以复加的了,秋离若欲保身,只有用狠招破除这两边威胁的一边,否则,他只有硬用自家的肉体来挡了!
双目怒睁,神色暴寒,这位武林中霸倾一方的“鬼手”倏然问动了真火,银牛角猛往回收,却在收回的瞬息又幻闪成无数条飞射流灿的光芒——就有如一团硕大的冰球突然炸裂,莹片银屑以极快极密的去势环溅齐舞,此外,他的左掌运足了“弥陀真力”,在微沉之下陡而翻劈,于是,气成旋,风嚎陶,一股是烈无力道呼啸飞扬,地下的凄凄白草,亦“啦”地拔散漫天!
事情的发生在一刹那,结束也在一刹那,三个围攻秋离的人立即象三个滚球一样分朗不同的角度倒跌出去,他们不由自主地转翻着,挣扎着,三件兵刃全脱手摔出了老远!头也不回,秋离凌空弓弹,闪电般扑向马标那边,但是,天下就往往有这么多出入意料的事儿啊一—马标正好好地坐在那早喘着祖气,他的那名高大对手,哦,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叫另一个人接下了,那个人俏生生的甜艳艳的,不是“玉里刀”梅瑶萍是谁?人在半空,秋离忍不住大叫:“瑶萍,你怎么来了?”—右手探展着那条金烛灿的,布满尖利倒须钩的金鞭,左手是一柄寒芒四射的匕首,梅瑶萍一边全力攻击着他的敌人,娇声回答:“不高兴我来?”“唰”地落在一旁,秋离又是迷惑,又是欣慰,还带着三分怒气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不是说过不要你来?这里实在太危险!”
梅瑶萍鞭如蛇舞,匕首吞吐似电,一面紧逼着她的对手,一边道:“你生气了?”’一跺脚,秋离咆哮:“我伯你出了什么差池,如果那样,那我怎生是好?”含情地一笑,鞭飞刃转,梅瑶萍语声柔腻:“只这两句话,秋离,我就心满意足,虽死无憾……”征了怔,秋离啼笑皆非地道:“现在,呃,不是说那些话时候,瑶萍,你退下来,这个大黑驴交给我打!”
急急摇头,梅瑶萍忙道:“不用,我自付可以对付得了他,秋离,你还是赶快去帮忙别的人吧,马大哥似是受伤了!”
秋离关切地叫:“你有把握不吃亏?”
灵巧地闪过对方拼命挥扫的连环三棒,梅瑶萍鞭卷刃戮,立还颜色,她着急地道:“秋离,快去吧,你别把我看太扁了!”
秋离微拂头巾,大声道:“小心了,瑶萍!”
心里是甜美到了极点,梅瑶萍几乎恨不能投向秋离怀中,可是,表面上她却只有佯怒道:“晓得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一转身,秋离来到坐在草伍中的马标跟前,这位昔年黑道上的枭雄如今正苦着脸,双手捂腰,冷汗淋漓连眼珠子也泛黄了!
秋离焦灼地问:“大哥,伤得重么?”
马标强忍住没有呻吟,吸着气道:“腰子边挨好那楞鸟一棒……好重的家伙,约莫特左面的肋骨断了两根,其他倒没有什么……”叹了口气,他又摇头道:“真是‘拳不离手,诀不离口’碍……任什么玩意也不能丢下不练,否则,就生疏艰涩多了……换在十年以前,便五六年以前吧,我也有把握可以将那楞鸟摆乎,如今却叫人家差点摆乎啦!”
轻轻拍了他,秋离安慰道:“别气馁,大哥,这小子牛高马大的一副块头,又是‘八角会’坛主之流的硬把子,自是不易相与,而且你也不算吃亏,还不照样给他膀子上砍了一刀?”叹了口气,马标道:“老了没用了,真是老朽了…….自己觉得不错是不行的,一比较起来,,硬是输人家一手哪……要不是梅姑娘及时赶来,妈的,只怕我还是要吃更大的亏,你就没见那楞乌方才的模样,咬牙切齿,目露凶光,硬是想一口将我生吞下去的气势!”
秋离冷哼一声道:“他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况且,就算梅瑶萍没有赶来,我也来得及将你救下。”
马标龇牙吸气,吃力地道:“当然——但她来了不是更好么?”站起身,秋离苦笑道:“你歇着吧,大哥,剩下的这些破布烂棉花还得我去收拾收拾!”
他刚刚转身,马标又叫住他,关怀地道:“兄弟,你没受伤吧?”秋离笑了笑,道:“没有。”
马标干涩地舔着嘴唇道:“可千万别大意!”
秋离顿首道;“放心,大哥,。我嘴里讲狂话,心里却比谁都谨慎,这一批人,全是些玩命之徒!
疼得一抽搐,马标恐影响了秋离的心情,他忙道:“如此甚好,兄弟,你去吧。”·点点头,秋离然怒矢般电射向前,凌空一个急翻抖掌便是“弥陀”真气夹杂着“阎王斩”!
“哇……噢……”
“碍……碍……”
两名正在围攻“金绝剑”衣帆的大汉,满口喷血地被秋离照面之下便震翻出去。秋离飞快旋转,银牛角长刺短截,流射如云,眨眼间,又是两名大汉狂号着摔跌而出!
金芒猝向天扬,而甫始看见那抹眩目的光华飞起,却又在一闪之下神鬼莫测地穿进了一名汉于的胸膛——直到现在,衣帆才不忍地开始施展辣手!
“小灵王”苏朴的“魔面套”拼命拦截衣帆的金剑,却是次次落空,衣帆剑刃斜指暴沉“括”声轻响,天爷,另一名大汉的一条手臂加上一大片肩肉业已飞出三丈多远!
如今,这里的“八角会”人手,就只剽下“小灵王”苏朴与那“大烈坛”的坛主罗成宗两人,他们手下的六名硬把子,业已全部被歼!.苏朴不禁面色惊惶,有如黄蜡,他一面竭力抵抗,一边左盼右顾,神色之间,显露出极大的焦急与不安来……闲闲退居一边,秋离冷笑道:“看什么,找你的主子丘达?姓苏的我告诉你好叫你放心,丘达现在就算没有断气也隔着那一关没有好远了,你还是自己琢磨着找退路吧,要怎么办,全早点打好主意。”
找命抵挡衣帆那柄飘捷如电的金剑,苏朴一面闪挪跳跃,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叫:“你……你将本会大龙头如何了?”秋离回首向那边。那边,在徐徐摇摆的白草中,可以看见丘达伏卧其间的背影,他趴在草丛内,极重创伤,不过,却还不至于就此归天——如果他不太稀松的话!用左手搓搓脸,秋离笑道:“好一问,我将他如何了?姓苏的,他不是说我与他之间没有并立的可能?现在我站在这里,丘达这老王八不在这里,你说说看,他会如何了?当然,你不必朝好的地方想!”
苏朴面容灰黄,冷汗滚滚,他大吼道:“卑鄙龌镯的东西,你若害了我们大龙头,‘八角会’上上下下断不会与你干休!’秋离皮笑肉不笑地道:“扯你妈的蛋,谁又会与你们这群劣等豺狼于休?”’衣帆的金绝剑突然加重压力,一片一片的芒彩旋回呼啸,就宛如一波一波的巨浪掀腾冲激,刃影伸缩刺飞,空气带起尖锐之声,眨眼间,苏朴与罗成宗又退了三步!
就在这时……
秋离猛地电射而入,银牛角以鉴虹贯日之势飞刺暴劈,左推单掌挥起“弥陀真力”狂砍力捣,四扬的角光及穿掠的掌影融合在一起,那么快速而强烈地罩向那两个正在狼狈不堪的敌人!
“嘣”地一声闷响倏起,那罗成宗整个身体被震飞半空,他的一口热血方才喷吐;流灿转舞的银牛角已经九次通穿了他的身体,又猛然将他抛向白草坡下两丈!
罗成宗的一声凄惨号叫淹没于那四洒的血雨中,他的身形叫白草给埋掩了,在“小灵王”苏朴本能地惊楞迟滞中,“嗤”地一下,衣帆的金创业已毫不客气地透进了他的胸膛!一种迷悯的、恐怖的、痛苦的、也是惊骇的表情立即浮现在苏朴那张枯干的面孔上,他浑身突然抽搐*“当”地一声,那只沉重的钢铸“魔面套”,便坠落下去,他那双充满了绝望的眼睛缓缓投注在胸前没入一半的锋刃正闪眨着冷冷寒芒。
喉头开始有—阵窒息般的咕噜响起,象是在拉着一只破旧的风箱,也宛如一头垂死的猛兽在断气前的哀吟,苏朴的脸色迅速由黄转白,由白转青,他眨动了两下业已散了光的眼睛,讷讷地开口。
“呃……呃……这……这就……完了?”手握剑柄,衣帆悲悯又不忍地移动目光,沉重地道:“怕是如此了,苏朴。”
又痉挛了一下,苏朴吸着气,语声衰弱:“姓衣……的……你狠……碍……”衣帆闭闭眼,苦笑道:‘“江湖生涯,原本充满狠酷。”
秋离淡谈地将沾满血迹的银牛角在衣袖上擦抹着,他唇角轻撇,毫不动容地道:“如果你老小子,一刀戳进了衣前辈胸膛!只怕你就会大笑若狂了,衣前辈却还惩般不忍呢?”想转头瞪秋离一眼—,但苏朴的脖颈却似僵硬了,他颤抖着,嘴巴一个劲地抽搐不停:“来……世……来……世……你们……两个……全要记着……我……我一定会……索讨此……债!”
秋离冷冷地道:“悉听尊便。”
顿了顿,他转向一脸侧然的衣帆道:“拔剑吧,前辈。”
叹息一声。衣帆道:“剑一拔,秋老弟……”摇摇头,秋离道:“你便是不出此剑,前辈,也不会予他任何帮助,反而更令他承受痛苦,这是一种残酷的慈悲,前辈。”
一咬牙,衣帆霍然将插入苏朴胸脯之内的一半有余的金剑拨出,于是,鲜血涌喷中,这位“八角会”的二龙头便有如一滩烂泥般萎顿倒地,猩红的血不,染得周遭青草成赤!斜垂金剑,血水凝为一线,自剑尖滴滴滚滚,衣帆双目如雾,满含张芒,他低沉地道:“挥剑饮血,每一次,俱觉心头难安……”秋离平静地道:“那是说假如误杀了好人的话。前辈,象这些视人命如草芥,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江湖匪类,则杀之便是积德,没有丝毫歉疚的必要,否则,他们将来更不知会做下多少丧天害理的罪孽……”叹了口气,衣帆道:“话是不错,但那总也是一条命,一样有血有肉,与你我无差异的性命,老弟,你说是么?”笑了笑,秋离道:“任何十恶不赦、罪行如发的歹人,前辈,也都是和我一样的是条有血有肉的性命。”
往前走了一步,他又道:“但是,对那些狠毒龌镯的恶人,又岂能为了他们有着一条生命便放任他们去任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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