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侠隐
穑俊?br /> 谢寒星叫道:“那他为什么要反对我!”
谢寒月道:“那要问你自己了,这两三年来,你正是练剑最重要的关头,可是你用功反而松懈了,娘跟我一谈起你就摇头,说你太使她失望了,这些人的天资都很高,如果主其事的人不用心,把他们也耽误了,这才是老王反对你的真正原因,否则何至于落到我头上!”
谢寒星脸上微红,低下头道:“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两年的重要,可是我没办法,我用过功,却毫无进展,有时我练剑到一半就停止了,那是生我自己的气,我的天份到此为止了,这能怨我不长进吗?”
谢寒月正色道:“二妹!问题不在天份,练剑是一件苦事,毅力与决心才是最重要的!”
杜青也道:“二小姐!你正遭遇到一个考验的关头,那是每个人都会遭遇到的,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也就是这个意思。熬过这一关,自然会有一日千里的顺境,如果你因为没有进步而灰心放弃,那才是到此为止了。剑道没有捷径,没有止境,更无关天份……”
谢寒星笑道:“你们别用这套老生常谈来骗我,谁都知道这一套,事实上却并不如此!”
杜青庄容道:“唯其老生常谈,才是不破的真理,这是每个人体验而得的经验之谈,武林中许多成名的剑手多半是天资很愚纯的人,他们的成就是靠着朝夕不懈的努力,有时一连七八年都没有进步,他们仍然咬着牙苦练不级,终于突破难关,又步入一个新的境界!”
谢寒星笑笑道:“别提他人,以你杜大哥来说好了,你有过这种情形吗?”
杜青:“有的!七年前我就开始碰上这种情形了,家父把我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年,除了剑之外,不许我接触任何别的事物,直到我把家传的剑法练到每式信手发出而发,千招不变一丝位置时,他老人家才认为满意,然后督促我读了两年书,再令我出外游历!”
谢寒月一叹道:“令尊大人才是真正懂得剑的名家,他知道用什么方法去克服学习的难关,大哥得此名师,无怪乎有这种成就!”
谢寒星却不解道:“那一年的闭门苦修突破了难关该继续求精才对,为什么要你浪费时间去读书呢?”
谢寒月叹道:“这是名家训练高手的方法,一年练剑是熟悉手法,两年读书是养心,熟手虚心,再放眼四海,才能洞察细微,移石攻错,吸取别人的长处而充实自己!”
杜青忍不住道:“你说得对极,我对家父的用心起初也不明白,在读书的两年中我受足了罪,每天只有一个时辰摸剑,却要在书本中消磨掉六个时辰,前一年我气得几乎想从家里溜出去!可是家父督促极严,我读书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坐在旁边,限我一天背六篇古文,一句不熟就是一鞭子!”
谢寒星笑道:“这么大了你还挨打!”
杜青点头道:“是的!那时我也二十出头了,可是家父下手毫不留情,责笞时还让家中佣仆旁观,第一天我挨了三十几鞭,遍体鳞伤,第二天不准休息,功课照旧,一年下来,我瘦得不像人形,第二年才渐渐恢复。”
谢寒星问道:“第二年你不挨打了?”
杜青一笑道:“书读得是不少,可是长进的不是学问,我出门游历时,与一些名家讨教切磋,出手时没有了火气,仔细观察对方的路数,很容易找到对方的缺点,也容易领略对方的长处,取人之长以补己之短,用我之长以攻人之短,剑法因而进步得很快,这完全是两年读书时养成平心静气的结果……”
谢寒星十分神往,轻轻一叹道:“如果也有个人这么督促我就好了!”
谢寒月笑道:“这个方法对你没有用的,想想你的脾气,能受得了人家的管辖吗?”
谢寒星道:“大姐,我知道我的性子太燥烈,那是娘从小惯的,可是听了杜大哥的受教方法后,我反而有点恨她了,玉不琢,不成器,她一面放纵我,一面要求我,自然是没有成效了,今后我希望你多督促我一点,要打要骂都行,把我琢磨成器!”
谢寒月笑笑道:“我们毕竟是姊妹,要我用那样的方法来对你我也做不到,不过你自己肯学好,我可以从旁帮助你!”
谢寒星叫道:“不行,娘走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你有责任管教我们!”
谢寒月微微一笑道:“你才是谢家真正的主人,娘把家务交给我不过是一个过渡时期,这个家迟早都要由你来接掌的,所以我才把训练十二金钗的事说出来,从现在开始,我们共同负责训练她们,以后这些人都是你的班底。”
谢寒星一怔道:“怎么是我的班底呢?”
谢寒月庄容道:“二妹!娘的心愿是光大谢家的武学,显扬于世,这个责任交给我就错了,我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我只能匡扶你成事,你大刀阔斧的作风,奋发进取的雄心才是无价的瑰宝,这个工作很适合你!”
谢寒星正要开口,铃声与铁马又响了起来,杜青急道:“谢寒云恐怕跟人闹翻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谢寒月却笑笑道:“不要紧,从示警的铃声听来,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否则铃声就会作杀伐之音了,倒是铁马响得很凶,恐怕是小妹妹跟人家过不去,你去劝劝小妹,再看看对方是什么来意吧!”
杜青微笑道:“你在这里就知道外面的情形吗?”
谢寒月笑道:“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铃声用以示警报告敌情,铁马通知我们本身的情况,用乐声传达两方的消息,我才好斟酌制定应付之策!”
杜青流露钦佩之色,却没有多说什么,匆匆转身朝外走,他对这布置多少也有点了解,因为声音都来自正南,事情也一定发生在那一边,赶到那边后,却是谢寒月居处的小楼。
对方的来人是韩莫愁的女儿,被隔在池塘的那一边,谢寒云持剑据守大桥,不让她们过来,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三个素装少女,大概是谢家的姊妹们。
杜青刚一来到,韩莫愁的大女儿萍萍立刻道:“杜公子自己来了,我们问几句话就走,你可以不必吵了!”
谢寒云一回头看见杜青,立刻噘嘴道:“杜大哥!你来干什么?我应付得了!”
韩萍萍笑笑道:“我们是来请见杜公子探询事情,并不想打架,你实在不必这么凶!”
谢寒云怒叫道:“你们的父亲是个大坏蛋,谁相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韩萍萍忍住气道:“我们姊妹是私自前来的,家父并不知晓,你怎么可以随便骂人呢?!”
谢寒云冷笑道:“那更不像话了,你们是女孩子,平白无故,偷偷来找一个陌生的男人干吗?”
韩萍萍忍不住了道:“小妹妹!你说话客气点!”
谢寒云道:“对韩家的人没有客气可言!”
杜青觉得她太过份了,连忙道:“寒云,你不能这样子对人说话!”
谢寒云道:“杜大哥!她们一来就指名找你,还说要跟你私下谈话,这太不要脸了。”
韩萍萍怒声道:“我们请教的虽是私事,却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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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慨赠神兵为正义
谢寒云道:“那为什么不能先对我说?”
韩萍萍道:“对你说干吗?又不是与你有关的事?”
谢寒云叫道:“你们找杜大哥就与我有关,她是我的姐夫!我不能让不三不四的女人找他!”
韩萍萍冷笑一声道:“你们贵姊妹尽可放心,我们不会无耻的上门来抢人家的男人!”
杜青听谢寒云叫了姐夫,耳根不觉发热,再听韩萍萍的话则更难堪了,她把谢家的三姊妹都说在里面了,连忙上前一步道:“寒云你让开!”
谢寒云虽然不愿意,可是杜青已经走到她身边了,那座石桥又小,只能容纳一人,一挤就会掉下去,再者杜青佩剑的柄紧贴着她,唯恐对方猝然发难,杜青连拔剑招架都来不及,悻悻地退后一步道:“杜大哥!你小心一点,她们虽然没带武器,袖子里却藏着一对匕首!”
韩萍萍哈哈笑道:“你的眼睛倒很尖!”
谢寒云道:“你们韩家人个个诡计百出,我自然要提防一着,老早就注意看了!”
韩家姐妹各自从抽中取出一枝匕首丢在杜青的脚前道:“这两枝匕首是我们的传家之宝,我们带来是送给杜公子的,并不想用作伤人的暗器,现在先拿出来,你总该放心了吧!”
杜青怔了一怔,低头看那两枝匕首都是黄金为柄,明珠作饰,锋刃寒光闪闪,果然十分名贵,倒是诧然道:“二位无端厚赐,杜某不敢拜领!”
韩萍萍道:“我叫韩萍萍,这是我妹妹韩真真,我们的名字刻在匕首上,你拿着作为证物,日后家父有所为难时,你就没有责任了!”
杜青愕然道:“杜某不懂二位的意思!”
韩真真笑道:“家姊把话说得太含糊了,无怪公子听不懂,我们此来要请教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可能影响到公子的安全,我们自然不能给公子增加麻烦,所以用这一对匕首为信物,日后公子遇到麻烦时,可以拿出匕首,将责任归在我们身上!”
杜青已经明白了,但仍是问道:“二位有何见教?”
韩萍萍望望谢寒云道:“杜公子能否叫她们走开一下!”
杜青笑道:“不必!杜某的事不怕有人旁听!”
韩萍萍皱眉道:“那是为了她们好。”
杜青道:“那一定是有关花三弄的事!”
韩萍萍点点头道:“不错,所以我才请她们避开!
杜青一笑道:“令尊威胁杜某不准对人提起,杜某如果怕他,就不会告诉二位,如果不怕他,就不必回避别人!”
韩氏姊妹听杜青这么一说倒是呆了,片刻后韩萍萍才道:“杜公子,我们送这两把匕首完全是好意,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谢寒云又冷笑道:“杜大哥既然敢得罪你父亲,自然不把他放在心上,用不着靠你们的匕首护身!”
韩真真歉然一笑道:“这是我们太冒昧了,现在不提怕不怕的话,这两枝匕首还算锋利,宝剑赠侠士,权当一点薄礼,请杜公子笑纳!”
谢寒云不悦地道:“非亲非故,你们为什么要送他东西!”
韩真真道:“因为我们有所求于他!”
杜青怕谢寒云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连忙道:“二位到底要知道些什么?”
韩萍萍想想道:“家父杀死花三弄全家的事是真的吗?”
杜青道:“是真的!令尊不是也承认了吗?”
韩萍萍又问道:“为了什么呢?”
杜青一笑道:“令尊不是说过要对你们解释的吗?”
韩萍萍道:“他解释过了!”
杜青道:“那二位又来问我干吗?”
韩萍萍道:“家父说花三弄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他家里也是一批恶人,家父是为了除害!”
杜青神色微动并没有作别的表示,只淡淡地道:“我对花三弄一无所知,令尊也许是对的。”
韩萍萍道:“我们却不太相信,故而特来证实一下!”
杜青笑道:“二位对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
韩萍萍脸上一红,低着头道:“家父平素行为端正,深得举族之尊敬,我们亦以之为荣!”
杜青道:“那二位来找杜某岂非多余!”
韩萍萍顿了一顿才道:“因为家父出游,向来都很慎重,从不炫示自己会武功,这次居然会一反常态,出剑伤人,我们才感到意外!”
杜青道:“路见不平,拔剑而起,亦人之常情!”
韩萍萍道:“那么花三弄果真是个该死的恶人了?!”
杜青道:“我没有这样说,因为我根本不认识花三弄,只是碰到了一个重伤的老人,他说他受到一个铁面无影的人所杀害,说出那人的剑法路数,托我代为寻访……”
韩萍萍道:“你怎么会认出那人就是家父呢?”
杜青笑道:“我见到令尊与王非侠决斗时所用的剑法与那个老人告诉我的很相似,才问了一问,谁知令尊竟承认了,我就把那老人的话转告,如是而已!”
韩萍萍问道:“那么公子可否将花三弄的下落相告?”
杜青:“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韩真真连忙道:“公子别误会,我们不是怕他来报仇,想赶去伤害他,而是想去调查一下,花三弄究竟是否一个坏人,家父是否应该杀他!”
杜青对她们略感兴趣,问道:“如果花三弄不是如令尊所说的那样坏,二位又准备怎么办呢?!”
韩萍萍低声:“那我们会转告家中的人;叫大家不要再帮家父的忙,由他自己去解决!”
韩真真接着道:“我们身为人子,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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