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怨情记
谈判至此破裂.良久不闻对方声息,想是已经离开,施娜郡主叹口气道:“你并不十分爱我,可是为了我却甘心困死在此地,我真不懂!”
桓字没有做声,心中泛起花玉眉的情影,施娜又遭:“我可以为你丢了性命,那是因为我爱上你,但你却很奇怪,我猜你为了花玉眉死一百次也不会皱眉头的!”
地洞中突然升起一团昏黄的火光,原来是桓宇打着火招,他迅速地察看这个地洞,但见刚才网角所系之处,各有一个碗口大的洞穴,共有四个,前此网绳透过这些洞口绷紧。
瞧来他们说话也是从这些洞穴透传入来,除了这四个孔穴之处。别无缝隙,桓宇收起火摺,纵上去勾住洞穴,探臂入内摸索,发觉这个洞穴都是坚石,厚达数尺,手臂伸尽还摸不到底。
另外的三个洞穴也是一样.桓宇这才死了心,道:“咱们且等看,说不定你哥哥回心转意把你放走。”
施娜道;“不会的.他认为这样我死得其所,故此决计不会回转来。”
桓宇道:“你若是害怕饥渴煎熬的痛苦,我可以先让你毫无痛苦的离开人间。”
施娜道:“好吧,反正没有希望了!”她摸到桓宇杯中,突然抽泣起来,桓宇低声安慰地道:“别怕,你不会感到一点痛苦,就象睡觉一般,甜甜的睡着他的手指已按在她背下穴道上,暗暗提聚功力,施娜道:“我不怕,只是想以后从此见不到爹娘,便不禁悲伤。”
桓宇指上的劲力堪堪发出,听了这话,心头一震,移开了手指,道:“我瞧我应当先死,那时你哥哥或者会放你逃走!”
施娜道:“那更不会啦,他怕我报复,宁可硬起心肠让我死掉!”桓手点点头道;“这话有理,那么还是照刚才说的做吧!”
桓宇的指尖只是暗中对准施娜脊下的要穴,从不曾碰触着,因此施娜毫不觉察她已经是徘徊在鬼门关中的游魂。
她道:“你为何不准备下手?”
桓宇心想:“我下手何必让你晓得,使你白白紧张一阵?”口中应遵:“我随时都可以下手,不必准备。”
施娜身躯一震,桓字讶道:“你吃了一惊么?”施娜道:“没有,没有!”
桓字暗暗提功聚力,只听施娜道:“我忽然觉得我们不该死在这里,也许我们找得到逃生之路!”
桓宇自个地笑一笑道:“你哥哥智计过人,若是有路可逃,怎会放心大意的离开?”
施娜道:“他非离开不可!”他想了一下,又遭:“他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取得你的性命,目下你在这里面,他有什么法子弄得死你?”
桓字道:“这话有理,虽说他可以用箭或火攻之术,但你到底也是他的亲妹子,焉能下这等毒手,只好不闻不问而去!”
施娜道:“不是这么说,而是他绝不敢打开盖子,怕你乘机冲出,这盖子底下四周都有死角,箭火难及,你可以先纵上死角位置,才乘隙冲去。”
桓宇晤了一声,半晌无言,他似乎掠过一丝奇怪之感,那是因为突然间变得如此聪明机变,可是他没有多想,心思转到如何逃出这件事上面。
施娜缓缓道;“这个地洞我从来不晓得,因此,我猜不是我哥哥弄的。”
桓字失笑道:“你越说越奇,不是他是谁?”
施娜道:“此地自元代时便是国都,居住的都是高官显爵,他们往往造地道,建复壁,象这种简单的机关,以前此宅主人遗留下来的也不算希奇!”
桓宇道:“不错,五城兵马街内就有不少档案是记载某府某宅有地道夹壁和水牢的……”
施娜陡然跳起身,道:“若然不是我哥哥造的机关,咱们说不定出得去!”
桓宇沉吟一下,道:“有理,有理,前人造这机关决不是用来对付武林人物,寻常人跌落此地,根本爬不上去,但咱们却有一身轻功!”
他提一口气尽,墓地向上直审,这地洞达两丈有有余,若不是武林高手,根本就跃不到那么高。
桓字尽力一跃,双手举到头顶,到最高之时双掌果然碰到上面的石板,但由于此时其气已弱,身形下坠,无法稍为停顿,所以只碰了一下就掉落地上。
但他已有法子了,便叫施娜帮忙,他自家先是轻轻跃起五尺高,施娜迅速信到他脚下,双掌托住他鞋底,用力向上一抛。
桓宇借这抛之势,提气轻身,飘飘升起老高,这时犹有余力,因此能够在碰到石板时稍为停顿,伸手向上推开石板。
“砰”的一声,一块定长的石板被他推开,另一头翻坠下来,碰在石梁上。
光线射人,地洞大亮,施娜不禁欢呼一声。
桓宇唯恐外面有埋伏,所以不曾立刻攀出,聆听了一会,外面毫无动静,当下冒险伸手勾住石板边,蓦地翻出洞外。
四下一瞧,毫无人影,他松了一口气,奔到园中折了一根树枝,回来垂落地洞。
施娜跃起抓住树枝,桓宇把他拉上来,转眼间两人恢复了自由,施娜高兴得投入他的怀中。
过了一阵,桓宇轻轻推开她,道:“你几乎死在我的指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十分危险。”
施娜凝眸睇视着他,轻轻道:“将来我宁愿死在你的指下,但现在你猜我想什么?”
桓宇猜了三四样,她都摇摇头,桓宇道:“你想回家见你的双亲。”
她仍然摇摇头,但她瞧出桓字已没有心思猎了,便道:“我想在京师住几日,你陪我在街上逛逛,然后,我独自回家,永远不再踏入中原一步。”
桓宇一听这敢情好,难得她自愿永远不回到中原来,日后便不须再与她相见,他也知道施娜意思是要他陪伴数日作为交换条件,心想玉眉日后纵知道,但决计不会误会。
施娜道:“我改扮男装跟你一道奔去办事,到晚上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之时,我才恢复女装,这样可使得?”
桓宇点点头,却显得有点勉强,他自知对施哪有着怜爱之心,所以倘若晚上两个人相处在一起实在有点不妥,虽说那时候的男人多半是三妻四妾,可是一则他还未把花玉后娶到手,二则施娜不但不是汉人,而是敌人的郡主身份,万万不能被她缠黏上身。
所以他宁可放弃送上门的艳福,做个规矩的人,谈过这些话不必说出来,等到时候还须设法躲开就是了。
于是他先去找了一套男子衣眼巾鞋等物,回来给施娜换上,只见施娜变成一个俊美的少年,她一向举止豪迈,这刻改扮男装之后,行动之间找不到丝毫女态。
桓字与她一同回任衙门,那些公人们见到他无不表示十分敬意,又都知道他是武林高手,江湖英杰,所以对冒称为桓字表弟的施娜也十分尊敬。
桓字命人租了一间两进的房子,免得与另人同居不方便,安顿好施娜之后,便独自回到下处收拾衣物。他本与许子龙,胡坤他们同居,回去时那两人都不在,却留下话请他立即前赴锦衣卫在皇城外的另一处官衙。
他派人把衣物送到新居,自家匆匆应约而往,人得衙内,突然看到居浩出迎。不觉一怔,继而大喜道:“居兄竟然无恙,使在下喜出望外。
居浩也是万分高兴,把他拉到一间密室之内,才道:“这真是巧得很,敝师兄铁衣柏秋刚刚才达,闻讯驰援,在街上又碰见了一位剑术名家,驱散了那些箭手……”
桓宇道:“居兄可是要我猜猜另一位名家是谁么?”
居法道:“你再也猜不到的,那就是短剑郎君方法,他刻下就在后署,正与敝师兄娄老师等人饮酒……”
桓宇讶道:“原来是他,他可有提及来此之故?”
居浩道:“他只说有事上京,后来才无意透露是追踪一个人到此!”
桓宇猜想一下,道:“居兄如果有法于探询得出他跟踪着什么人,小弟感激不尽。”
居法晓得他是为了花玉眉之故,才急于探听方麟跟踪的是谁,原来此时武林中有身份这之八,都听说花玉眉宣布过暂时隐居一载,连桓手也不晓得她隐居之所,此外,不少高手暗恋花玉眉之事也是人所皆知。
居浩道:“好,你暂时别露面,兄弟可没有泄露过你的秘密,目前你还是在五城兵马司藏身的好,待兄弟打听出来,立即飞报与你!”桓宁十分感激,心想:“料不到这趟到京师交上这么一位义气的朋友,要知他们早上共过生死患难,所以彼此间至为了解。因此,桓字也不瞒他,把朝来遇险及施娜跟住自己的种事情,都坦白告诉居浩。
居浩听了心中暗暗生疑,付道:“尝闻萨哥心幕中国礼义;因此攻研儒术,这种人不该是采恶成性,毫无手足之情的人,怎会如此对付亲妹妹?又那施娜郡主怎会在最要紧的关头,适好想出地洞的破绽产但他却没有把疑念说出来,只道:“桓兄跟那郡主在一起,须得小心,怕只怕她族中之人不总,设法暗算你们!”
桓宇谢过他的忠告,便告辞回去,他才踏入屋中,施娜已经扑入他怀里,道:“你去了这许久,我真担心极了……”桓宇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哥哥他们不敢白天在街上走动,除了你哥哥手暗算之外,别的人我还不放在心上。”
她朗笑一声,退开几步,轻悄地转个身,说道:“我这样打扮好看么?”
桓宇定睛看时,只见她已换回女儿装,而且是没人的眼式,他从来未见过这么健美高大的女郎,但觉得别有风味,甚是动人。
施娜从他的眼光中瞧得出来,不禁喜上眉梢,到了晚上,他们谈了一阵,桓宇回到自己房中安歇,他本待闩上房门,但心中泛起一个模糊的意念,竟放弃了门闩的打算。
他在闭上躺了一会,便听到一阵步声缓缓走来,接着房门被人推开。
房门口出现健美的施娜,她双颊宛如两只熟透的苹果,红得极是可爱。她眼中闪动着光芒,凝视着床上的男人,桓手感到一阵紧张,不觉低咳一声,说道:“你还没有睡么?”
施娜走过来,坐在他床边,桓宇瞧着她走动时美妙动人的身段,但觉喉咙干涸,全身发热,他暗自想道:“任何男人在这刻决不会象我这样地躺着不动,唉,我若是毫无表示,她一定会瞧不起男人……”
想是这么想,但终究没有动弹。
施娜用热情洋溢的眼睛瞧住他,说道:“我睡不着,难道你睡得着?”
桓宇微微一笑,道:“你虽是穿着汉人的衣服,可是行事和说话都不似汉族姑娘。”
施娜道:“我不管她们是怎样的,但我要笑就笑,要哭就哭,喜欢一个男人,我就跑到他身边。”
桓宇颔首道:“不错,这就是你的本色,敢哭敢笑,也敢爱心中喜欢的人。”
她缓缓的俯伏在胸前,以丰满的身躯温暖下面的男人,她退:“你也可以这样,不必羡慕我。”
桓宇象一段木头般的僵卧不动,答道:“我想学你,但我不能够!”
施娜感觉出他声音中的痛苦和落寞,突然间更加激起心中的热情,整个人压住他,紧紧的搂抱住他,可是那男人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她微觉忿怒的叫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桓宇道:“不,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霎时间记起许多前尘往事,便又道:“有一个时期,我为了一个背叛了我的女孩子而变成铁石心肠,现在我也饶恕了她……”施娜道:
“既然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那就抱住我!”桓宇默默伸手抱她,却有点迟疑,施娜道:
“你用不着害怕,我早就晓得以后的结果了!”桓宇身躯一震,道:“什么结果?”
施娜道:“纵使你不曾爱上花玉眉,我们也不能成为夫妻,因为你是汉人,我是胡人,我跟你回去的话,你家里的人都不会看得起我,你也不会到我们族里居住……”她的声音有种深沉的悲伤。
桓宇道:“听来你竟不是任性不懂事的女孩子。”
施哪叹口气,道:“感情这件东西十分奇怪,我明明知道这些困难,但仍然愿意献身给你。”
桓宇不由得十分感动,臂上传出力量,把她搂紧,轻轻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意思是说他不会对她有任何行动,卑免她将来被丈夫怪责!
但施娜却误会了他的意思,面上浮起甜蜜的笑容,一下子钻入他的被窝内,而且很快变成赤裸。
桓宇叫一声天啊,但觉热血沸腾,无法自制。
施娜坚决地道:“你放心,纵然你愿意,我也不会嫁给你的……”
桓宇不暇多想,他象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此刻,他忘记了花玉眉,也忘了一切恩仇……
翌日,他没有到五城兵马司去,此后一连七八天,他也仅在早上到这官简打个转,就回到那个小巢。
他的神情轻松愉快,一点也没有负疚的样子,只不过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