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怨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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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玉眉黯然道:“这么说来,今日我将要目睹一场武林流血惨剧了,只不知到此谷来的人是谁?”
  竺公锡道:“反正不会是桓宇,你大可放心,今日立功最大不幸而死的人,便是你的夫婿。”
  正说之时,忽见一座山头上突然出现一面红旗,迎风摇幌,竺公锡道:“有人来啦,咱们瞧明白是什么人之后,便须落山,前赴那鹰愁谷。”
  不久,四条人影登山越岭向鹰愁谷奔来,却是四个宝门羽土,领头的一个除了背插长剑之外,手中还有一柄拂尘。后面跟着的三名道人有两个也是佩带长剑,却分为左右两方,另一名道人则背插利斧。
  这四位全真一望而知是武当派掌门白藤真人和井步虚,还有两名道人则是最近以两仪神剑著名的武当高手,乃是挛生兄弟戈步左和戈步右。
  竺公锡冷笑一声,道:“想不到武当派首先抵达绝谷,这四人今日如若尽丧此地,武当派等如冰消瓦解了!”
  说罢袍袖一拂,低喝一声“走”,当先向峰下奔去,他一油发出一股无形功力向花玉眉卷去,迫得她身不由自主的跟着急奔下峰。
  这三人都是身怀上乘武功之士,落山比上山更为快捷,不一会已落到峰脚,绕峰而奔,不久就奔到那座绝谷入口,竺公锡蓦然回手一指戮在花玉眉身上,花玉眉但觉一阵晕眩,险险跌倒。
  她定一定神,道:“竺伯伯这一手是什么意思?”
  竺公锡道:“此是老夫苦苦探究的最高绝学的初步功夫,目下已把你全身功力禁制住,不能与人动手,可是解禁之时,老夫只要大喝一声,不须动手。”
  花玉眉苦笑道:“难道竺伯伯怕我出手帮助他们?”
  竺公锡摇头道:“不怕你出手,却须防你趁机溜走。”
  说罢,当先向入四左侧走去,突然间,藏没不见。
  花、施二女已跟踪过去,这才发现那儿有个岩洞,由于形势极佳,非走到近处无法瞧出,此洞只有两丈左右深,底壁有道裂缝,可以听到谷内的声音。
  竺公锡让二女在里面听着,自己站在洞口,他功力深不可测,不用贴近裂缝也听得见谷内的声育。
  白藤真人清越的口音传来,只听他从容不迫的道:“本座听说竺公锡兄在此,特来一见!”
  廉冲的声音随之而起,道:“真人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家师等闲不肯见客,真人虽是武当派的掌门人,恐怕也无法通融。”
  井步虚怒道:“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放肆!”
  白藤真人笑道:“步虚不可动气!”
  接着向廉冲说道:“本座此来本想面见竺兄,一则叙叙契阔,二则商谈两件事情,现下说与你听也好,这两件事:第一件关于花玉眉姑娘的,闻说她被竺兄带走,只不知竺兄如何对待她?若然迫地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便太不合理了!”
  他们是站在谷内一片草地上说话,廉冲身后也有四个人,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劲装,佩带着刀剑的汉子。
  廉冲道:“第二件呢?”
  白藤真人道:“第二件是关于竺兄本身,阁下恐怕不能代竺兄回答。”
  廉冲道:“若是真有必要,在下便再禀告家师,其人不妨先说一点出来听听。”
  白藤真人道:“这话也有道理,贫道有意幼竺兄从江湖隐退,不要再做倒行逆施的事,反正天下第一高手已非他莫属,在这世上他已无物可争了。”
  廉冲道:“不错,家师早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但他的进退焉能受人干涉?”白藤真人道:“贫道明知决难善罢干休,才会亲自赶来,只因他若是不肯从此隐退的话,迟早要找到贫道头上,所以索性赶来早早寻个了断!”
  他拂尘一摆,又适:“阁下乃是竺兄入室高弟,贫道与你动手过招算不得辱没身份,然而贫道也带了三名弟子前来,所以第一阵还是要由他们先出手!”
  他虽是百门高士,但干脆爽快处,不下于江湖豪客,廉冲笑道:“很好,那一位愿意先上?”
  并步虚撤下落月斧,还未做声,人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长笑之声,响澈全谷,回音旋荡不绝。
  众人回头除去,只见那道窄窄的石缝入口处鱼贯走入四人,当先一个老者,相貌秀逸,精神健旺,笑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
  这四人是天马行空霍陵、龙虎在三老,都不是等闲人物,但廉冲已知道他们没有援兵,所以神色自如。
  霍陵奔到白藤身之处,埋怨道:“你摆什么架子,这廉冲已是当今武林之中的一流高手,咱们亲自出手也难有胜望,岂可教低一辈的出战?”
  他迅速向井步虚等三人扫瞥一眼道:“老朽非是小觑诸位,但对方确实太高明,诸位想必也知道了。”
  井步虚稽首道:“霍老前辈说的是。”
  霍陵举步走出两丈,招手道:“来,来,让老朽先领教阁下的奇功绝艺!”廉冲,微微一笑,道:“霍者既是兴致勃勃,在下使教敝师弟奉陪几手。”右方山坡上一块巨岩之后,一道人影如星泻般奔到,紧接着有五名随从跟到,也都是身穿黑色劲装,但五人这中却有三名是胡人。
  当先奔到的人影便是萨哥王子,他手摇把扇,欺到霍陵面前,面上微微含笑,动作十分潇洒从容。
  霍陵摇头道:“好家伙,我劝白藤真人别搭架子,你们反倒自高自大起来,不过萨哥也是列入一流高手,老朽亦自知不易取胜呢?”
  荆登龄朗声道:“晚辈甚望能够向萨哥王子请教几招,只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不但霍陵等人心头震凛,连谷外石洞中不曾露面的竺公锡也微微变色,露出沉吟付想的神情。
  花玉眉轻叹一声,施哪低喀道:“那荆登龄简直是自寻死路。”
  旋即瞧见了竺公锡的神态和注意到花玉眉叹气,不禁讶道:“怎么啦?”
  花玉眉悄声道:“他们这一战凶险无比,几乎就等如当今武林两大派的荣辱之争,要知首年竺伯伯和司徒伯伯都是天下无敌的高手,纠缠了十年之久,现下一个是司徒伯伯的侄子,一个是竺伯伯的门徒,斗上了便是有死无生的结局啦!”
  施娜这才恍然大悟,由于竺公锡的表情沉重,敢就推测得出那荆登龄成名虽然不及她哥哥萨哥王子,但也必有惊人出众之处。
  霍陵迟疑了一下,才道:“很好,世贤臣还须多加小心,万勿意气用事。”荆登龄拱手道:“谢谢前辈慨然相让。”
  随即转身缓缓的注视荆登韶及司徒登瑜二人一眼,朗声道:“两位贤弟好自珍重,愚兄此次出战萨哥王子,乃是抱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心,庶几让天下武林知道龙虎庄还有不怕死之八。”
  不等他们回答,旋转身躯,抄起长衫下摆,徐徐向萨哥王子走去。
  这等气概风度不愧是司徒峰的传人,萨哥王子前此在涛剑楼上会与荆登龄激斗过二三十把,旋因桓宇插入而未分胜负,但萨哥王子那一次暗中却已掌握了制胜之机,虽是如此,今日却仍然使他感到凛惕,一则时隔数月,变化难料,二则荆登龄分明已有耕却一死的决心,这股气势谁也不能不怕。突然间两名黑衣大汉齐齐纵出,这两人都是使的长刀,迅速拦阻荆党龄的去路。
  其中一个大汉道:“你先冲过我们这一关再说!”
  荆党龄冷冷道:“滚开!”两手已提聚起十成功力,一作虎扑之形,一作龙扑之形,分向那两人隔空推去。
  他左手虎朴真力刚猛无传,首先袭上敌人,那黑衣大汉刀劈掌拍的抵御他这一击之成,仍然被震退了两步,这时荆登龄右手龙扑爪其力才袭上另一个大汉,那人一见他内力如此刚猛,那敢怠慢,也自运足全身功力硬碰上去,谁料荆登龄一招乃是阴柔之力为主,轻轻借势一拨,对方下盘一虚,顿时掼跌开去。
  荆登龄大步从他们之间走过,他虽是一击之下就迫开两人,但心中更加震棋,心想对方区区两名手下,功力已是如此的高强,实在教人不由得感到惊心动魄。
  萨哥王子喝退那两名手下,手中把扇刷地打开,接着又刷地一声合拢,微笑道:“荆兄这一击之感,显示出功力大有精进,某家甚感佩眼。”
  荆登龄道:“阁下过奖了,区区昔日尝过阁下的指掌功夫之后,念念不忘,今日可要痛痛快快的领教一次!”
  两人说时,脚下已移步站住,面对面的绕踏圈子,突然间,齐齐说一声“请”字,双方身形迅合。
  荆登龄手中已掣出龙剑虎鞭,此时幻起无数光影,首先抢攻,萨哥王子的折扇忽开忽闭,或拍或戳,与肉掌施展之时的变化毫无二致。
  他们刹那间就换了十多招,荆登龄口中发出龙吟虎啸之声,剑鞭上内力潮涌,越来越重。
  竺公锡一直都侧耳聆听,施娜眼见兄长被荆登龄到鞭困住,心中大是着急,奔过去拉住师父手臂,道:“师父,快去瞧瞧!”
  竺公锡道:“为师用耳朵听与眼看无异,你自己去除就行啦!”
  他忽然举手轻轻摩婆她的乌发,柔声道:“那荆党龄不但功力增强,连招数也大见超妙,这一战的胜负目下珠难逆料呢……”
  施娜大惊道:“那么师父把哥哥换下可好?”
  竺公锡面色一沉,道:“司徒峰的后人何等气概,为师的徒弟岂能比不上他?”
  这时战况更加激烈,荆登龄枪战了七成以上的攻势,墓地剑鞭换手,奇招叠出,把对方退的连连后退。廉冲眼见他这一套换手把数宛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不由得流露出震惊之神情,直到萨哥勉强稳住阵脚之后,才透出一口大气,凝眸寻思破敌制胜之法。
  萨哥也是左手突发,奇招忽出,才稳住了阵脚,在场之人都是大行家,无不瞧出他们业已用上压箱底的绝艺争雄斗胜,因此双方都是提心吊胆的观战,恨不得他们立即打出结果,纵是自己一方的人败了,也强似现战时的煎熬。
  荆登韶、司徒登瑜两人满头冒汗,紧张异常,要知这一回争战乃是他们兄弟得到叔父遗著之后的再度出手,所以荆登龄武功远胜昔日,正因如此,今日的结局更加重要。
  场中两人翻翻滚滚的激斗了二百招以上,荆登龄突然又使出剑鞭换手的手法,登时又把萨哥迫得连连后退,这一次他已用上十二成功力,抱定非胜即败的决心。
  廉冲紧张得牙齿磨咬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可见得萨哥王子处境是凶险万分。
  荆登龄这一阵猛攻凌厉绝伦,一口气连续攻了十七八招,在这十七人招当中,萨哥身上衣服已被剑鞭挂破了三处,左臂也被封刃划伤,鲜血染红了衣袖,这时已是最后关头,生死胜败就差三招西式之间便可以分出,荆登龄明知再攻两招便可把对方当场击毙,然而他已是力不从心,硬是只差这么两招的后劲。
  剑鞭光影突然消失,萨哥王子侧身浸入,左掌拍中了荆登龄胸口。
  荆登龄应声仰跃地上,创鞭甩手,只哼了一声,便不响不动。荆登韶、司徒受瑜含泪双双抢出,蹲俯察看,只见大哥面色惨白,双目微瞑,胸口急促的起伏不停。
  他们一齐握住荆登龄左右臂,做出要拉他起来的姿势,但似是因刻登龄伤势过重,所以又不敢轻举妄动。
  萨哥王子也是气力用尽,喘息不已,廉冲跃到他身旁问道:“师弟觉的怎样?”
  萨哥王子道:“小弟勉强使出大力金刚手击敌,可借气衰力竭,还不能立时毙敌,甚傀无能。
  廉冲道:“那厮瞧也不过须臾之间便得气绝,师弟一出手便立下奇功,师父定必极是欣慰嘉许。”但听荆登韶长叹一声,含悲说道:“大哥你伤势奇重,且服下这粒丹药,安心睡上一会,瞧瞧情形如?”
  说时,塞了一粒丹药在他口中,接着出手点了他的睡穴,两人合力架起荆登龄,抬到山坡侧一处进民所在。
  人人都看出刑登龄多半没有得救的机会,尤其是荆登韶点在他睡穴之举,分明是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大局既定,便都竭力抑制心中波动,以便对付强敌。
  荆登韶和司徒登瑜回来,神情反而镇静得多,想是决心为兄复仇,是以反倒恢复常态。
  霍陵冷冷道:“轮到老夫出手啦!”
  白藤真人应造:“漫着,贫道打算教故派弟子戈氏兄弟出战,霍兄何妨再忍一忍产霍陵道:“好吧!”
  两个面貌相肖的道人一齐步出场中,廉冲微一侧头示意便有三个黑衣大汉养出,两个使刀,一个使剑。
  那三名大汉一言不发,击出兵器,如狼似虎的向戈氏兄弟杀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