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怨情记
花玉眉道:“有烦二庄主帮忙把他们藏在屋后……”荆登韶讶疑不置,却不多问,一弯腰扶起两人,从后门出去,放在屋后草堆之上。
回到屋后,只听一下掌声传来,花玉后出去,又领了一个青衣少年进来,这少年也是满身风尘。喝完花玉眉给她的条,说一声一切办妥,便向外走去。到了门口,一交跌倒。
荆登韶又挨到屋后,紧接着又有两个青衣中年人先后来到,却也是一如前的三人一般跌倒。
先后一共五个,皆是湘东戴家之人,荆登韶正自莫测高深,孤疑万分,又有人来到。花玉后出去领了人来却是个白发老姐和一个健壮少年。这两人正是阴担顾亥和孟若虎。荆登韶上前见过,各各落坐。
顾亥说道:“老身承蒙姑娘设下奇计,查出加害舍侄儿手足的京华怪客南燕飞,还给予机会得以杀死那厮,报了血仇,此思此德,誓不敢忘。姑娘有何事得老身效劳,即管吩咐!”
花玉眉谦逊几句,便道:“我知道老前辈本来不想久留江湖之中,无奈敌人势力强大,我们这一边,则势分力散,难以团结,所以非得借重老前辈大力不可1”
孟若虎插口道:“我奶奶对我说过,凡是花姑娘的话我都得听从,花姑娘可别漏了我!”
花五眉微笑着向他道谢了,接着又遭:“目前还不知要请老前辈和孟兄弟何处出力,我们先到铸剑楼去,以我的推测,司徒大侠的遗书应该可以出世了。”
当下一齐起身出去,她一句不提屋后的五个戴家之八,荆超韶也不便多B。
不久,他们已走到叶府右侧一条巷子之内,这条巷子隔了一排屋宇,才是叶府。她领着众人走入一道侧门,门内竟是间空屋。花玉眉走到一面墙壁之前,出手一按,只听轧轧之声,墙上出现一道门户,她回身向人说,道:“那一夜桓大哥带我走过。”
不一会那四人到了铸剑楼上的一间贮物室中,隔壁就是大厅。他们步出走廊,只见厅中,灯光辉煌,人声隐隐,敢惜花玉眉今夕前来,已经预先约好。
厅中坐有五人,一是主人叶重山,还有就是天马行空霍陵、并步虚道人、荆登龄和司徒登瑜等。
众人见过落座之后,叶重山说道:“今宵若是得见司徒兄的遗书,那真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并步虚徐徐道:“花姑娘算无遗策,当世无双,贫道相信必能如愿!”
花玉眉说道:“诸位于万不要这么说,世事变幻多端,实在难说得很!”
众人谈论别的话题,花玉眉独自静坐,眉宇间又泛起愁郁之色。荆登韶一看便知她又想起桓宇,当下连忙故意找些话题跟她说谈。
到了子夜之际,忽然一阵蹄声远远驰来,不久就停在府门。众人都停止说话,望住花玉眉。她轻轻颔首道:“去取遗书的人回来啦!”
过了一会,脚步声起处,两个人先后走入厅中。
厅中众人都顿时大呈紧张,向那厅中的两人望去,只见他们仅是二十上下的少年,其一便是轩昂诺洒的银剑郎君方防,另一个衣衫破旧,但仍不失英挺之气。
方麟见到花玉眉,顿时露出笑容,大声说道:“方麟幸不辱命,把傅源兄请来,司徒老前辈遗书都在他身上。”
龙玉眉含笑起身,眼波掠过博源,但见他表情冷峻生硬,已明白他一时还不能相信这些人的身份来历,除此之外,还有一事极关重要,若不马上令他深信不疑,以及信眼自己的智谋,大计便难以成功。
当下笑吟吟道;“傅兄辛苦了!”傅源欠身说道:“不敢,不敢……”花玉眉说道:
“傅兄当初见到方麟兄,自是十分疑惑,但见他没有用强力迫取司徒大侠遗书,是以又不禁相信……”
她停顿一下,瞧着对方神情,接着又遭:“傅兄心中必是暗想我这几句话虽是讲中你当时心意,但未必就当其智谋过人,此想原是人情之常,我决不会见怪傅兄。目下我先替你引见座中诸位……”
她—一说了,傅源细细审视龙虎庄三老。花玉眉道:“司徒峰大侠既是托付这等重任于傅兄,渊源自然不浅。因此傅兄去疑解惑之法,但须上前试一试三位在主的武功,便可得知!”
傅源见她句句说中心事,不由得不服气。当即上前,伸出一手。荆登龄含笑道:“辛苦傅兄了!”也伸出手和他相拉。双掌一接,各自发出内力,力道均是忽刚忽柔,此来彼往,极是融洽舒畅,比起碰上别派的力适时有天渊之别。
荆登龄很快就收回手掌,说道:“二弟三弟你们该当上来亲近亲近。”
傅源—一试过他们的内力,再无疑惑,翻身拜倒,说道:“小弟拜见三位师兄!”
龙虎庄三者听了一怔,心想原来峰叔已收他为徒。
连忙把他扶起。傅源这时才与厅中其余各人—一见利,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裹以油纸的小包,说道:“小弟把先师托的两物分开,这一包是六封秘函,另一件便是本门武功秘籍,小弟埋藏在隐秘之处……”
他把小包交给荆登龄,荆登龄微笑道:“博师弟胆大心细,如此安排甚是妥当!”当下拆开小包,一共有十重油纸裹村,最后才现出六封信函,封口上皆以火漆封固。
荆登龄说道:“这是家叔亲致当今五大门派掌门人及叶老前辈的手书。”当下走到叶重山面前,交给他一封,又把一封交给武当并步虚道人。
并步银说道:“家师渴望此书已久,贫道这就告辞回山车上书信。”说笑向众人打个槽首,飘然自去。
叶重山却把书藏起,说是等会才行拆阅。众人正在向博源关于司徒峰在军中之事,忽然有人进来,原来是点苍派金笔书生岑澎,荆登龄把书信交给了他,岑澎也不稽留,立即离去。
不一会密山派娄坚到了,将书信带去。接着是峨嵋人屠施独足。施独足走了之后少林大孽尊者便到,他揣起书信,说道:“洒家本来牢牢记住花姑娘所约的时间,只是有些人无聊得很,洒家竟被他们缠得没法,所以来迟了!此返嵩山路途不近,洒家这就别过。”
花玉眉听了这话,心中微动,可是她刚刚正在寻思桓宇之事,心神不定,因此没有言语。
等到大孽尊者去远,她才突醒悟,惊道:“不好了,莫非是竺公锡亲自赶到江陵?”众人都吃了一惊,霍陵问道:“姑娘这话怎说?”
花玉眉说道:“我早就算定方傅二兄行程日期,是以约好了五大门派高手,今宵在此见面,坦只有并真人如时到达,其余四位则相继而来,分明有人在幕后算出,设法拖延他们……”
众人听了这话,仍然推想不出此事与竺公锡有何关系?
花玉眉接着说道:“敌方之人,第一要证实这些书信是真是假,加以急切间查不出我们到何处把司徒大侠的使者找来,是以不作拦劫之图,只等使者一到,把书信—一交给五大门派之八,便可以证实书信不假,第二,他们纵是实力强劲,有竺公锡本人赶到,但若是五大门派之人一齐得信,一齐离开,这时各自分散上路,敌人势必难以兼顾。所以设法拖延时间,使得五大门派之人送一离开,这样才能逐个对付!”
此时众人都略略明白,花玉眉又道:“除非是竺公锡本人,谁有这等本领在短短时间之内收拾得下五大门派的高手?”
叶重山凝重地哼一声,说道:“我们这就再派人去通知五大门派?”
花玉眉微微一笑,说道:“我虽是败了这一着,但于大局影响不大,五大门派早已通知过啦!”
顾亥手中百芒杖顿一下地面,发出嗡的一声,起身说道:“老身且去瞧瞧那五人路上如何遇阻,也许赶得上帮他们脱困!”
花玉眉接口道:“老前辈即管去瞧,但若是见到竺公锡最好不要动手,回来告诉我们大家一声!”
顾亥其实正是想去瞧瞧是不是竺公锡来,她与竺公锡有旧,料他不会对自己下毒手,所以虽然明知竺公锡武功比自己高强十倍,也不害怕。她命益若虎跟随花玉眉,独自迅快去了。
花玉眉深思一阵,说道:“今晚败了一阵,虽说是算计不周,但也因有内好之故!”
众人听了这话,大感震骇,只听花玉眉又道:“司徒大侠的遗书分作两部分。谁也推想得出,他老人家又把秘函这一部分作六封,避免各大门派之间发生不悦或心病,这一点我想得出,别人也想得出。但我约定今宵见面之事,只有这几个人晓得,敌人如不是从内好处听知,怎能事先设计拖延他们?”
霍陵缓缓道:“姑娘这话极有道理,不过查究内好之举,须得小心慎重广他们不再谈论此事,那傅源说出司徒峰二十年来在军中种种琐事,龙虎庄三者追念叔父,听到好些舍己为人的侠义壮举,不觉清然泪下。
傅源跟随司徒峰不过四五年之久,他父亲原是军官,与司徒峰甚是交善,得知司徒峰一身武功,举世无匹,所以在博源十二岁时就要司徒峰收为弟子,传以内功心法,又到了十五岁时收在身边,传授武功。因此他对于司徒峰近数年之事无一不知,便是以前的也从他父亲及司徒峰口中得知不少。
众人从他叙述中得知竺公锡曾经和司徒峰较量过两次,此时双方功力极高,竺公锡又诡计百出,预市后路,每一次到了要紧关头,都能够逃生。
最后傅源又说道:“先师有一日无意中透露说,竺公锡明知这一辈子都赢不了,但他仍然甘冒被杀之险寻上门动手,大有深意。当时我还不大在意,到了他老人家临终之时,虽是早就将各事吩咐好,却忽然勉力睁眼,指住他老人家手著秘籍,断断续续的说:莫要让竺公锡抢去,我心想竺公锡武功何等高强,若是拦截到我,那能保得住?当下连忙问他老人家,若是不幸碰上竺公锡,便
当如何?”
傅源瞧住花工眉,话声激顿,大有让她精上一猜之意。花玉眉微微一笑,心想我何必锋芒尽露?便不答腔。
傅源接着说道:“先师只吐出一个毁字,便瞑目弃世。我自思竺公锡不但武功比我高强得多,便那智谋策略也当在我之上,若是等到面面相对Z叮方设法毁去秘籍,其势极难办到。想了许久,都无善策……”
龙虎庄三老大感惶恐,心想他后来遇难,说不定会把桓字当作竺公锡手下,便毁去秘籍。
花玉眉轻轻向他们三人说道:“三位尽管放心,那秘籍毁不了……”
只听得博源说道:“最后倒底让我想出一法,准备了一个月之久,才动身向龙虎任出发。谁知一离军营,便发觉形势不对,因此我除了另行使人报讯之外,自己便突然改道南下,向江陵进发。但半途上仍然碰上洞莆仙客胡培,他独力找不住我,便设法纠缠,延滞我行程。到第三日上,我取出先师遗著,当着他面前搓揉成粉。原来我早已将这本秘籍熏得极是焦脆,便是常人也都一搓即碎。胡培大惊之下,拣拾起碎片细查,判定真是先师手著秘籍。当既任得我离开,再也不来纠缠!”
这段经过既离奇,又紧张,尤以龙虎庄三者为甚。司徒登瑜倒底沉不住气,问道:“师弟这一手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源答道:“自然是真的啦!要不然那洞神仙客胡培怎肯弃我而去?”
花玉眉问道:“后来呢?”
傅源道:“初时我见胡培不再跟踪,甚是奇怪。后来才想通这胡培定是因为事关系重大,他不但没有完成任务,反而迫得我毁去秘籍,回去决不敢提起,甚至设法替我掩护行踪,所以我后来便安然直抵江陵。”
众人都不言语,花天后微微一笑,又问道:*后来呢?”
傅源答道:“我到了江陵之后,考虑到若是立即晋退叶老前辈,此事即就传出江湖,惹出许多风波。因此我须得先把先师遗著之事办妥,才能出面,那时纵使丧命在任何入手中,先师一生精研所得的心法,才不致于淹没无传,这样我才能向三位师兄交代……”
花玉后接口道:“是了,你就找一个地方住下,录出记熟在心中的整本秘籍。
傅源一直卖这个关子,却不道花玉眉早就看破,直到此时才真正佩服她的智慧。
龙虎庄三老松一口气,只听得博源又道:“我后来录出的秘籍埋在一处隐僻所在,三位师兄几时去取都行!”
荆登龄沉吟一下,说道:“这等要事自应立即办妥,但目下五大门派之人遭遇求明,咱们还须候一会!”
正在说时,一阵步声传来,接着一个人奔八厅中,众人瞩时,原来是衡山派高手委坚。
只见他秃顶富汗,神色之间甚是匆送。叶重山大吃一惊,起身离座问道:“敢是碰上敌人了?”
娄坚答道:“正是,我才出了南门,路边忽然涌出七八个大汉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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