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怨情记
娄坚答道:“正是,我才出了南门,路边忽然涌出七八个大汉拦住去路。我起先不放在心上,但一出手,才知道这七八个人,个个武功高强,不易取胜。激斗了二十余招,我又发觉这些人只是一味缠斗,极力不让我冲过去。我暗想他们联手排命的话,未必就赢我不得,如此打法,分明在等候大援。当即醒悟后援之人定是竺公锡之流无疑,连忙返身奔回来,好跟诸位见面商议!”
地摸出那封信函,又道:“此函未失,总算是运气还好。只不知那幕后高手为何迟迟不曾赶到?”
众人听得此讯,大是惊疑,纷纷议论了一阵,不约而同地转眼望住花玉眉,等她评论,花玉眉还未开口,忽然又有两人先后夺人厅来。
众人赠清楚这两人正是后来驰援的阴妪顾亥和大率尊者,只见他们衣冠凌乱,满头大汗,便知事情大是不妙。
大孽尊者叫道:“真气死洒家啦!”
叶重山说道:“尊者何事气愤至此?”
大孽首者说道:“洒家平生罕运敌手,但今晚的长衫客武功精深,更在洒家之上,真想不到世上有这等高手!”
阴妪顾亥说道:“他说得不错,那长衫客武功精奥无比。老县赶到之时,恰好大率等者已被他扣住院脉,是老身连攻七招才解的困。紧接着我们联手反击,仍然稍落下风。直到后来远远传来阵怪鸟叫声,长衫客口抵噫一声,飘然而去。”
众人尽皆骇然,心想以这两位高手的功力,纵是五大门派的掌门人也未必挡得住,何况还能略占上风,此人身份,煞费猜疑。不过他们都不认为那就是竺公锡本人。原来一则竺公锡武功极高,当年独斗天下十三名高手,大获全胜。目下纵是年纪老大,篇力衰迈,但对付两人决无问题。二则竺公锡身材又高又瘦,但那长衫客比常人还要矮小。
花玉盾问明大孽尊者身上的信函也没有失去,沉吟忖想了一阵,说道:“这长衫客的武功想必偏重于阴柔诡毒的一路?”
那两人齐齐点头,花五眉转眼望住娄坚,问道:“那七八个高手的武功路数呢?”
娄坚没有立即回答,歇了一下,才说道:“好象刚柔皆有,实在弄不清楚!”
花玉眉点点头,说道:“那长衫客定是铁血大帝的另一半了!”
众人听过她猜测铁血大帝实在是两人合成,因此不须多说,便已会意。
花玉眉又遭:“这长衫客和萨哥王子的武功各擅胜场,若是并肩出手,实难抵敌—
…·”她四中评论着,心中却转念付道:“我须得立即查出内好是谁?才能进一步实行计划。”
当下又遭:“不过今晚之事,早就落在我算中。因此我预先做好六封假信,交由方兄带去,再由傅兄转交出来,傅兄请为我证实这话I”
傅源说道:“花姑娘的话全无一字虚假,那几封真函我早就埋藏在另一地方!”
众人但觉奇事层出不穷,部甚感迷惑。花玉眉伸出手道:“几位可把那信还给我,拆开一看便知!”
叶重山和大孽尊者一齐取信送给她,娄坚虽是取出,却一径拆开,道:“让我先瞧瞧……”
花玉眉心想:“他若不是恐怕被我看出暗中拆阅过此画的痕迹,何须急急自拆?不过说不定那长衫客得到手下报告书信是假的一节,乃是拆看岑澎或并步应施独足等人的信函知道的,是故我不能遂下断语,仍须再试一次。”她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委坚抽出信笺,只是一张白纸,众人见了自是深情不疑。
花玉眉说道:“瞧来对方竟是伯五大门派掌门人收到书信之后,一齐离山出头。现下峨嵋、武当、点苍三派有人失手,我们唯今之计,一则设法将种种情形通知五大门派掌门,一则集中力量先行营救。至于傅兄手抄的武功秘籍最好等明天才去取,免得黑夜中反而不易周家防备!”
众人议论一会,约定时间,这才分散休息。到了翌日中午,众人齐集传剑楼中,独独少了个花玉眉。荆登龄告诉众人说她另外有事,不能参加。于是大伙儿由傅源带领,一同走出叶府,弯来绕去,走到一条巷内,原来此地乃是叶府后面,紧贴着叶府后面花园。
傅源指住巷中一户人家,说道:“在下到了江陵,就在此处租贷了一间房子,每日理首忆录先师秘籍,如此过了三个月,其间还幸而得到一位姑娘帮助,才能将许多人形画出……”
叶重山心中一震,暗想他口中的姑娘莫非就是女儿叶婉?
傅源接着道:“秘籍之事办妥,在下便在叶府围墙上挖出两块砖头,藏在其中,再填补好,务分查不出痕迹来,在下把这一切弄好,却不料突生变故,以致几乎前功尽废!这些事不必多说,三位师兄请过来,秘绪便在此处。”
他走到墙边,龙虎庄三老眼上去。傅源从下面数起,数到第六块,便伸手撬挖,两块砖头应手而出,都是半截的砖块。
荆党龄伸手入洞,掏出一个长形木匣,揭盖一看,匣中放得有三本薄薄册子,顿时面露喜色,说道:“师弟啊,这差事其苦了你啦!”
傅源欠身说道:“大师哥说那里话来,先师之命,小弟纵是粉身碎骨,也得去做!”
站在最外面的大孽尊者突然喝道:“你是谁,给我站住!”
荆登龄闻声立即背贴墙壁站定,荆登韶、司徒登瑜二人分立他前面左右两侧,傅源一瞧这阵势,移步站住最前面的位置。
只见来人是个面貌枯瘦的中年人,身穿一袭育市长衫,毫不起眼。可是一举手就把大孽尊者震开两步,欺身迅扑入来。
阴妪顾亥叫道:“就是这长衫客——”抡杖疾扫过去,那长衫客一弯腰,刷地从枝下穿过,左手一招“南海擒龙”,五指扣搭娄坚手腕脉穴,右手一招“六丁开山”斜劈出去。
娄坚迅快变化掌招,虽是不曾吃他扣中穴道,但身形迫得退闪一步,让出道路。
另一边正是叶重山出手,见他掌力劈到,当即运足内功发掌迎击。双拿一交,但党对方力道倏然斜斜黏开,他岂肯让他抢占先手,也用黏劲往回带。蓦地掌上一松,对方三指已几乎搭到脉门之上,骇了一跳,火速缩回手掌。
这长衫客连闯数关,虽是出其不意,但这等功力身手,亦足以震撼武林。他面目间毫无表情,左手伸出疾抓傅源。
傅源出掌在先,却还不及他迅快,眨眼间手腕已被长衫客抓住。孟若虎在两丈外大叫道:“傅大哥小心……”叫声中只见傅源五指舒展,不知如何也勾住对方手腕。那长衫客见脉门受制,还能反施奇袭,口中低噫一声,大拇指缩起来微微后转,直向傅源虎口捺落去。
傅源四指虽是勾住对方脉门,但此时无暇发出内力制敌,松脱了食指,拱起第二个骨节,恰好顶住长衫客拇指下搭之势。
这两人在俄顷之际,方寸之间,各自攻守了两三招,都是世上罕见的奇奥手法。旁的人看不真切,但龙虎庄三老却完全看在限内,暗忖对方指法固然神奇,但博源的手法也是见所未见。想是峰叔后期才精研出的上乘心法,不由得对这本秘籍更加响往仰慕。
长衫客发出内力,极是强劲,几乎震开傅源五指。恰好此时天马行空霍陵长啸一声,从空迅快飘落,呼呼呼连劈三掌。长衫客用右手封挡,—一化卸,但这一来便无法全力进攻傅源。
荆登龄突然大喝一声,挥掌猛劈出去。原来不知何时一个人从墙上纵落他身侧,挥兵器袭击,此人的兵器是支玉带,敢情正是洞莆仙客胡培!
荆登龄一掌劈开调萧,心中陡然掠过一个念头,他为何落在我空着手的右侧?疑念一生,更不多想,喝道:“二弟接住!”在手木匣迅快脱手送出,果然风声飒然微响,由左边墙头跃下一人。当即运足家传神功,左手化作虎爪形,猛劈出去。
左边墙上跌下之人正要凌空截取木匠,但荆登龄左手虎爪已发,劲力威猛无比,只好出手封架。此人正是四客之一的冷心孤客唐天元,他手中的仙人掌功力深厚,一招“雪泥鸿爪”,掌势斜落,不但消卸敌人劲力,顺势迅划敌臂,迫得剂登龄缩回手臂。他趁机猛扑荆登韶,仙人掌起处,连发数捐。
刘登韶又效老大故智,一瞧敌人来势凌厉,自己单凭一手实难对付。便喝一声“三弟小心接住!”抛过木区,双手齐出迎斗唐天元。
这时那长衫客背后已受到被攻的威胁,他右手一劈和霍陵硬对了一掌,只震得身子摇晃不定。天马行空霍陵心想这厮功力虽是深厚无比,但倒底分心拒敌,这硬拚之法对自己大是有利,当即连劈三掌。长衫客每招一掌,身形都连连摇震。第三拿过处,只听他冷笑一声,左手一挥,傅源直摔开去。
叶重山失声叫道:“老霍你中计啦!”霍陵也是当代名家,一看已晓得对方竟是用传力功夫,那三掌硬劈之力完全传到傅源那边,想是已经震成内伤,心中大怒,提功聚力,猛扑过去。
长衫客一闪身,快逾电掣般落在荆登韶身侧,一掌拍去。霍陵赶紧纵回接应,长衫客那一掌竟是虚招,身形一晃已落在司徒登瑜面前。
此人长得枯瘦矮小,但凶悍之极,双足才洁地面,双手已连环发出四招,或拍或劈,或点或试。司徒登瑜此时木区无法抛了,单手应战。第四招上被长衫客一堂扫在臂上,只感一阵剧痛攻心,不禁惊骇交集,暗道这人掌上不知炼得有何种功夫,如此霸道。
长衫客一招占先,身形一矮,整个人撞入司徒登瑜怀中。那长衫客对于贴县肉搏之求别具功夫,不论膝顶肘担,都恰好制住司徒登瑜穴道,接着一个筋斗翻开,那木盆已落在他手中。
其余众人从四方八面合围拦截,长衫客一扬手,木匣飞过围墙,落在叶家花园之内。众人拦截他是其次,夺回秘清才最要紧。天马行空霍陵,叶重山和类坚三人一齐跃过围墙,只见一条人影扶住木盒奔去,迅度极快,一瞧而知难以赶上。
巷子中的长衫客发出两支袖话,分袭刻家兄弟。这等普通暗器在他手中发出,强劲得有如用强弓发射。荆氏兄弟不敢不闪,胡、唐二人趁机奔逃。
长衫客连冲阴妪顾亥及大孽尊者两关,跃上对面屋顶,回头冷笑一声,飘然而去。
众人聚拢一起,先查看傅源和司徒登瑜,后者损伤不重,只是曾上有个小小银针,才知道刚才竟受不住长衫客的一掌,敢请他掌上暗藏阴毒暗器。至于博源虽是内脏受伤,却不严重,只须将养数日便可复原。
大家都感到十分无颜,傅源呻吟一声,说道:“三位师兄可否陪小弟到一处地方,找人医治?”龙虎庄三老齐齐道:“这有何不可!”当下由荆登韶扶住他,荆登龄则向众人告辞,约好见面日期。
四人走出巷外,傅源精神一振,反而拉住剂登部迅快奔去。三老料他必有道理,不发一言,紧紧跟随。
他们从一条横街奔出,街口行人甚多,墓地七八辆马车从前后左右驶到,把他们围在当中。傅源抬眼四望,低低造:“这一辆,快!”三老跟他跃入车内,隐约见到驱车之人好象是方麟改扮。
那七八辆大车,一齐分散,每辆车子都垂下帘子,密密封住。
龙虎庆三老运足眼力瞧去,但见其中的数辆车厢内隐约都坐得有人,暗想:若是换了自己是奉命跟踪的人,当真不知道跟那一辆车子才好?
大车驶行迅速,不久转入一条僻静街道之内,右侧巷中奔出五人,直扑上车。龙虎庄三者都凛然变色,各自运功蓄势,准备出手。只听前面驱车之人叫道:“三老及博兄快下车!”声音当真是方候所发。
龙虎庄三者这才知道乃是花玉眉预定之计,心中叫声惭愧,相续断下了车。这时已有一人替下方候,继续驱车前驶,其余四人跃入车厢,霎时已经去远。
方麟领着他们走入巷内,他把外衣脱掉,恢复原来眼节面目。傅源举手指适:“就在巷底的一家!”
众人一齐奔去,只见最末的一间屋子,大门急闭。信源勉力当前纵人去,其余的人自不落后,人得屋中。荆登韶啊了一声,道:“方兄呢产荆登龄说道:“他定是避嫌之故,所以不进来!”傅源道:“这位方兄洒落得很,武功又极是高强,不须多久,定将在武林中留下大名!”
谈论之间,步入一间房内。只见四下蛛结尘封,似是久已绝了人迹。
傅源说道:“小弟在另一间房中忆录先师秘籍,后来就藏在此房梁上,极力避免留下一点痕迹,那秘籍就藏在左起第三根梁上。”
荆登龄道:“傅师弟恐怕有点乏力,三弟代劳吧!”司徒登瑜看准地势,提气纵起,伸手探人梁中,果然有个木匣,当即取了飘落地上。
这个木区约是一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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