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怨情记
施娜牙齿放松许多之后.便嗅他身上一阵男子气息,陡然间一阵颤栗,不知不觉完全松开。
一阵步声走入偏殿,桓宇留神一瞧,共有四人进来,当先的一个身材瘦削,举动飘洒,背上插着一支白玉洞希,正是洞箫仙客胡培。后面的三人都是彪形大汉,长得卷发浓须,鼻高目陷,佩着大刀,一望而知都是鞑子族的人。
紧接着一个和尚进来,却不是雪净等三僧,桓宇见他面貌平凡,举动迟缓无力,已敢断定当真是本寺僧人。
洞箫仙客胡培四处瞧了一眼,问道:“真的没有人躲在这里?”那僧人没有听清,迟疑了一下,正待询问。一个佩刀大汉怒骂一声,挥动巨大手掌掴在和尚面上,那和尚登时跌倒。
桓宇一瞧见来人是洞萧他客胡培,立刻把施娜转到前面,伸手掩住她嘴巴,此时一见佩刀大汉掴打和尚,心中大怒,双管用力一勒,施娜顿时面色发白,呼吸难通。
她在这生死关头本能的运气抗拒,真气一转,立即好过得多。突然间大惊想道:“我怎的能够调运其气?”
定心一想,这才发觉原来桓宇抱住她用力猛勒,无意中触及相应的穴道,恰好她行功运气,登时把被制的穴道冲开。
外面的人语声隐隐透传入来,桓宇突然醒悟,想道:“那佩刀大汉殴辱本寺僧人之举虽是令人气愤,但实是与他们的郡主无关,我怎可拿她泄愤?”当即松手,但仍然掩住她的嘴巴。
过了片刻,两人都感到十分火热,一则地方甚小,空气不通。二则他们身体相贴,双方体温汇聚一起,自然感到闷热。
外面语声步声已沓,桓宇细瞧他们已走,便不掩住她的嘴巴。施娜轻轻道:“你背上还疼么?”桓宇道:“哼,你似是心肠好得很呢!”
施娜在他耳边悄悄道:“我很抱歉,实是不该咬你!”桓宇道:“咬都咬了,不必提啦!”施娜道:“你还记恨我咬你之事不?”桓守道:“家国之恨比起这一点点肉体之疼算得什么!”
她默然不语,黑暗中不知有何表情。桓宇想到她的族长阿勤坦(明史称为掩答)三次入犯京城,屡寇边境,杀人无数,心中燃起国与国之间的仇恨,突然间泛涌起一种侵辱她的欲念,冲动地把她抱紧。
她仍然保持沉默,甚至不作任何抗拒讲过两个人对立着毕竟只限于手足侵袭而且,并不能真个销魂。
她的呼吸急促地低响,身体不安地扭动.显然桓宇这番侵袭已挑起她的情欲。
片刻之后,桓宇心中态恨稍减,顿时恢复清明神智.猛然一惊.心想:我如此作为还算得上侠义之土么?
他木立不动,施娜反而挑逗他。桓宇沉声道:“站好一点……”施娜听到他无情冷酷的语声,娇躯一震.登时呆住不动。
桓宇冷冷道:“我只是想向你身上发泄恨火!”施娜隔了一会才问道:“那么为什么停止呢?”桓宇迟疑一下,才道:“这家国之根岂可波及妇孺,所以你别再惹我!”
施娜的手指已运足真力,暗暗移到他胁下要穴部位,听了这话,虽然他声调冷冷的,可是仍然明白他甚是后悔歉疚这么做过,于是垂手散去真力。她嘲笑的道:“你害怕忍不住我的挑诱?”
桓宇道:“胡说,我……”施娜轻晒一声,又遭:“你放心好了,我没有爱上你,我在心中假想你是另一个……”桓宇大感侮辱,问道:“那人是谁?”施娜道:“也是一个汉人,跟你一样年青英俊,武艺高强。”
这话大在出乎桓率意料之外,他无端端想起了银剑郎君方吸,但随即便暗笑自己想得无稽,当下说道:“他大概不爱你,所以你才把别人假想是他?”
施娜半晌没有声音,桓宇正在讶异,忽然发觉她笑了,顿时手足无措。要知他有本事冲锋陷阵连杀手百人,也可以忍受各种毒刑,但如此坚硬的心,一碰上女子的泪水使软化如泥.尤其是这个美貌的少女,与他总算有过厮磨偎拥的情份。
他柔声道:“我只是乱讲而已,以你的才貌,那有男人不为你颠倒的?”
施娜伏在他胸脯上,说道:“你不用骗我,他固然不爱我,你也不曾为我颠倒!”
桓宇一怔,心想你不爱我,我颠倒不颠倒倒有甚打紧?但这话不便说出,又柔声说道:
“男女之间有时要除时间环境而定,现下我心事重重,说不定明后天就会被你师父杀死。这个当儿,就算是天他下儿也难令我动心!”
施娜鼻中嗤了一声,道:“骗人,你明明爱的是花玉眉,啊,她的确长得太美了,连我也爱上她啦!”她乃是塞外女儿,性格豪爽,从不隐饰心中的感情。桓宇听了大为惊讶,问道:“你见时见过花玉眉?”
施娜道:“今天早上我见到一幅画像,我哥哥说画中之入就是花玉眉!”
桓宇心知她见的是百花仙于沈素心肖象,此象已被竺公锡取去。事实上花玉眉与那消像极是相似,是以不必多说。
她轻叹一声,又遭:“我心里混乱得很,我倒底爱他抑是爱你,自家也不知道!”
桓宇吃了一惊,说道:“你可千万别爱我!”
施娜道:“为什么?”
桓宇道:“我……我……”支支吾吾,竟说不出理由。要知桓宇自从清海设项之后,便对女人大是憎恶,唯有对花玉眉例外。他知决不会再爱上别人,因此极怕又有女子向他简约,但这等理由自是不好说出。
施娜正要说话,桓宇低低嘘一声,向外面张望.只见偏殿门外的走廊上站着数人,其中一个身量颀长,须发如银的老人,神态阴森鸷,正是那竺公锡。
他晓得竺公锡的武功天下第一,赶快伸手抱住施娜,另一手掩住她嘴巴,施娜狠狠的咬他一口,差点儿把手指咬破,桓宇疼得一皱眉,却忍住不敢呼声。
施娜摇摇头,用手指碰碰他的嘴唇。桓宇明白地的意思,心中虽不愿,却也只好屈服,低头吻她。
不一会工夫,许多佩刀大汉奔到廊上大声向竺公锡家告,他们说的汉语,意思都是查不出可疑之处。
最后洞萧他客胡培奔来,说道:“在下细搜一遍,果然没有丝毫线索!”
竺公锡没有做声,洞带仙客胡培又道:“郡生落在桓宇手中,那厮虽然不是乱来之辈,但郡主万金之躯,只要略被轻薄,那时杀了桓宇也难以补偿,老大人何不赶紧再追?”
竺公锡缓缓道:“老夫虽是数十年后重来此地,但还记得此寺当年乃是少林出身的一个春和尚在此当住持,现下台寺僧人都不在,只有一个小沙弥,甚是启我疑窦。”
桓宇听了这话,心中陪吃一惊。施娜这时已不缠住桓宇,侧耳而听。
竺公锡接着又道:“把那小沙弥带来,老夫瞧瞧他便知真假!”
别人全然不知他口中的真假是什么意思,桓宇却大大震惊,忖道:“他的武功中有一种手法可以测出对方是否炼过武功,此一手法创自苗疆野人山神魔,极是残酷,常人不易抵受。那小师父纵是没有炼过武功,但在酷刑之下,势必供出另有借人寄居之事!”
他心中登时象吊桶一般七上八下,极感不安。施娜轻轻碰他一下,在他掌心写道:“怕么?”
桓宇点点头,她又写道:“我不叫喊就是!”桓宇仍然十分不安,此时两人身体仍然贴得很紧,若是外面没有这些事情发生,桓宇定必难以抑制男性的本能。可是目下他简直没有感到她的存在,心中一味香小和尚难过,又怕他供出少林增人们的情事。
施娜又在他掌心写道:“我不叫喊不必怕了!”桓字心思转回来一想,又是一惊,原来这刻她嘴巴不曾掩住,又听到竺公锡等人的声音,随时可以叫喊,那时节定难逃出竺公锡手心。
然而她居然不叫喊,岂不奇怪?便在地掌心写道:“我不明白—…·”施娜热情的主动的亲他一下,表示答复。但桓宇心神不定,甚是冷淡。
她咬他一口,接着在他掌心写道:“我很死你!”桓宇陡然间想开了,微微一笑,心想:我反正也不能眼看那小和尚被酷刑施体而不救,她纵使不叫,我亦要出去。当下在她掌心写道:“你叫喊好了!”
施娜不禁一怔,桓宇也不理她,向外张望时,只见那小沙弥已被一佩刀大汉带到竺公锡面前。
竺公锡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般在小沙弥面上盘旋,众人都不敢作声,桓宇已暗作准备,打算他一施展手法,便即冲出去。
过了一会,竺公锡冷冷道:“放他走!”一个佩刀大汉把小沙弥推出去。
竺公锡接着说道:“这小沙弥天生聋哑,哼,本领再大也问不出话来!”
桓宇不觉松了一口大气,追娜身躯一动,他可就想起着她叫喊之事,登时大为紧张。他晓得如若立刻求她不要叫喊或者突然点使哑穴都可以免去此劫。但他岂能出尔反尔,反复变卦?
他咬住牙根,等她叫喊,谁知她静得很,动也不动。只听竺公锡说道:“胡培可留此查明台寺僧人何去,主持为准,是否与少林有渊源?”
一阵步声渐渐远去,桓宇张望一下,不见有人。这才放下这颗心。
施挪冷笑道:“你为何出了一身冷汗产
桓守道:“你尽管取笑都没有关系,我心中仍然很感激作。”
加娜说道:“原来你也晓得我师父若是发觉了你占我便宜,定会出手杀死你!”
桓宇没有作声,心想我只是感激你的情意,特别是我无法接受,辜负了你,所以极是抱歉。
施娜又适:“你既然不想碰我,何不出去?”
桓宇道:“还有人留在寺中?”
施娜道:“你出去杀了他就行啦?”
桓宇心想:这女子好毒的心肠,连自己人都毫不顾借。当下甚是不满,故意道:“这法于敢情好,你得帮我助威。”
施娜点点头,桓宇伸手一按墙上黑痕,窄门无声无息地打开。桓宇正要出去,施娜低声说道:“我教你一个法子,保管十招之内便可取胜!”
桓宇讶然想道:“有这等事?”便凝神聆听,施娜的嘴巴贴住他耳朵,悄悄道:“你真是笨蛋!”植宇一怔,道:“什么?”突觉胁下期门穴上被她点个正着,登时浑身发麻。心中更是骏讶交集,村道:“她功力被制,怎能施展点穴手法?”
施娜又在他耳边说道:“你想想看,我怎肯让你杀死自己的人?你居然相信了,岂不是笨蛋!”
桓宇这时仍能说话,缓缓退:“我屡次中你诡计,便被你多骗一两次也不算什么!”
施娜从黄慢破洞中望出去,只顷刻工夫,便见洞莆仙客胡培在门外回奔过两次,可见得正在全力搜索。
她迟疑好久,仍然没有扶桓宇出去与胡培会会,自家也不明其故。又等了良久,胡培再不露面,她自言自语道:“大概都去了!”
桓宇道:“你何故不出声招呼?”施娜道:“我一出声,你就没命!”桓宇道:“这就奇了,我有个没命与你有何相干?”
施娜仿造:“我不出声反而对不起你,是不是?”桓宇应道:“这倒不是,但你既不爱我,又不肯害我,使人心里糊涂得难受!”她知道他这话乃是调侃自己,咬牙道:“好,我带你回去任师父发落!”当下一手把他揪出去,桓宇站立不住,一交跌倒,口中仍然笑道:
“谅你也舍不得把我交给你师父2”施哪大为恼火,把他搭在肩上,迅快奔出寺外,放目四望,只见一骑如飞恰好驰出林外大道,想必就是胡培刚刚离开。
植宇毫无所惧,说道:“你这样扛着我教人瞧见多么难为情?”
施邮掀起嘴巴,放步奔去,堪堪奔出树林,桓宇叫道:“郡主等一等!”他这一声郡主大有求饶之意,施娜停住脚步,道:“怎么?”桓宇问道:“你师父住在那里?”施娜冷笑道:“你想设法子通风报讯是不是?那也不要紧,我们住在……”
刚说到此处,树林出透出一阵沙沙之声。施娜停四望去,喝道:“林中藏着什么人?”
树林中有人答道:“女菩萨体得害怕,贫僧在此!”一阵踏叶之声自远而近。眨眼间出来一名高人,正是那雪喷僧。他一眼望见施娜扛着桓字,形状可怪,不觉打个哈哈,说道:
“怪事,怪事,他两脚发软走动不得么?”
桓字气得直瞪眼睛,施娜笑道:“我假意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解开我的穴道,后来反而被我制住。”
雪嗔怒道:“这厮可恶得紧,可别放他!”施娜道:“我想带他回去,教家兄好好打他一顿饭子!”雪唤点头道:“这也使得,只是便宜了这厮。”
另一边树林内忽又出现一人,原来是雪疑僧,说道:“施主的话我看靠不住!”施娜向来机智过人,转眸一笑,道:“大师父怎生瞧得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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