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怨情记
纱之下,隐约见到的藉臂玉腿、又教人眼光缭乱。
她款款举步向司徒登瑜走去,这一走动,轻罗飘举,更加添了一种销魂蚀骨的媚艳。
司徒瑜深深吸了一口气,运起平生修炼的定力,镇压住荡漾的心神。假如这刻没有别人,他真情愿认败服输,急急退走。
这么一来,他如果动手的话,焉能抢制机先,击败强敌?
荆登龄微微一凛,转目四瞥,只见铁衣柏秋那么深沉之人,这刻也显得色迷迷地凝视着那位花玉眉,至于其余低一辈门人弟于更不用说了。只有那位佛门弟子少林高手风门和尚对那花玉眉就宛如没有看见一样,已经移开目光,注意场中两处搏斗。
任放和荆登韶这一对却已到了紧张关头,原来那位荆登韶不合偷偷看花玉眉一眼,登时手脚一慢,被任放趁隙攻入,抢制机先,一连数招,把他打得手忙脚乱,招架不迭。
另一处那红衣丑婢力敌雪浪掸师及郁健两人,本是互有攻守,一时难分高下。但部健及雪浪掸都因为偷空瞧看那花玉眉,以致也象荆登韶一般,心中神散,吃红衣丑婢连连抢攻,局势大大不利。
风门和尚这时可就比雪浪掸师高明得多,尽管他使气任性,脾气暴燥,但宛如赤子之心,丝毫不被美色所惑。他皱住眉头看来看去,忽地立下决心,忖道:“雪浪外表虽是持戒谨严。但其实功行未深,真是该死。目下两边形势危急,洒家只能先行出去助荆施主,雪浪如果死在敌人手下,也是罪是应得。”
此意一决,双脚顿处,身形破空飞起,宛如大鸟横空一般。迅速落在荆登韶身边,洪声大唱道:“姓任的再接洒家几掌。”
他凶猛地连劈数掌,迫得任放的近身肉搏之法不能继续施展。稍稍退开。这一来荆登韶立显威力,只见他掌拍指扫,忽刚忽柔。身形手法、无一不肖似龙腾虎跃,气象万千。加上风门和尚的少林神掌连环劲劈,只订得任放退了又退,汗珠顺着脑瓜子直流下来。
花玉眉正要出手之际,忽见任放形势大变。她无端端转面望了桓宇一眼,目光中含愁带怨,教人忍不住要泛起无限怜悯之情……
桓宇心头一软,胸中涌起阵阵迥肠荡气之感,不由得捏紧双拳,举步迅疾奔去。
他奔近战圈,运起劈空掌力通向荆登韶后背心劈出一掌。接着便迅快掠过这三人,口中大喝道:“任兄即速回到姑娘身边……”
任放得他一掌之助,找到空隙,托地跃出战困之外,果然不敢再战,放步奔回花玉眉身例。
桓字掠过这三人,脚下不停,眨眼已扑到红衣丑婢及雪浪禅师交手之处。
荆登龄以为他要出手助那红衣丑婢击毙雪浪掸师,急得怒吼一声,迅如击电般扑去。
桓宇可比他快得多,身形落地,立即发出招式。但掌势竟是猛袭红衣丑婢,力道十足,毫不留情。
红衣丑婢本来已经稳占上风,如果桓字不来,再打三招两式就可以把这位少林僧人击败。此刻桓宇突然向他袭到,迫得她只好先求自保,无暇伤敌,急急撤回掌势,封拆护身。
桓宇也不与他真打,见他撤回掌势,立即退开,朗朗道:“你家姑娘要你快点过去……”说话之时。荆登龄已经扑到他身例五尺之内,桓字肩头微沉,人已闪开数尺。
荆登龄一看形势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当然不会出手攻袭桓字。刚想开口,桓宇已经抱拳:“老庄主对付花玉眉姑娘之时,如果肯稍稍委屈些许,区区感激不尽,就此别过……”
他一转身,直向自己坐骑弃去。
他这一连串动作都出人意料之外。因此不但龙虎山庄之人都茫然大惑,连花玉眉这一边也怔怔瞧看。桓宇一跃上马,头也不回,急急催马驰去,蹄声才起,不一会就去得远远的。
花玉眉双眉轻轻一蹙,移步走向马车,很快就钻入车厢之内。她以娇脆迷人的声音发出命令,红衣丑婢及任放急忙上车,任放长鞭一挥,两马扬蹄起步。
花玉眉掀起车帘,伸出半边面庞,望住荆登龄道:“如果司徒峰回来,可告以滇北玉龙山有人来过,龙虎山庄绝艺已经领教,决不是我的对手。他如若不跟气,可以移架玉龙山找我……”
车行渐快,说到末句话时,这轮轻巧马车已经验出十丈以外。
少林风门和尚愤愤哼了一声,道:“这小妖精好会夸口,她如果不靠那张脸蛋和那一身衣裳迷惑人心的话,她的手下早就败阵了。”
荆登龄微微一凛,道:“大师此言虽不客气,但却是事实,此女妖艳,有倾城之色。动手相博之际,无疑是凭仗艳色分散对方心神,这一着当真不易抵御。”
风门和尚道:“洒家却不把这小妖精放在职内,下次碰上,等洒家上去对付她……”
所有曾因花玉眉的妖艳暴露而心摇神荡之人,此时心中都泛起愧作之倩。
荆登龄道:“诸位远道而来,刚好碰上这件事,以致兄弟未能尽扎招呼,实感歉疚,目下先请诸位同往厅中奉茶……”
于是众人一齐向庄内走去,在一座大厅之内,分宾主落坐。
铁衣柏秋首先道:“兄弟一向在江湖上浪迹,罕得与武林同道往还,因此龙虎山庄三位庄主虽是盛名满天下,但兄弟这还是初次见面。今日兄弟乃奉敝派掌门之命,专程拜晤三位庄主,请教最近江湖上关于峰大侠的传说……”
峨眉派郁健这时接口道:“敞派掌门人也是关心此事,所以派遣兄弟踵庄拜晤三位庄主……”
荆登龄起座欠身道:“承蒙关注,荆某敢请柏相郁兄日后向贵派掌门人转达谢忧……”
他的话声微微一顿。转目望向风门和尚,似是探询他们的来意。但还未开口,一个清俊的少年匆匆入厅。这少年正是荆修文。荆登龄目光投到这少年面上,道:“有什么事?”
荆修文躬身道:“禀告大伯父,那个桓宇又回来了。”
厅中众人都流露出诧愕之色,荆登龄想了一下,道:“他在哪里?”
荆修文道:“现下就在外面。”
荆登龄道:“请他进来吧……”人也离座而起,步向厅门。才走了七八步,厅门已出现一个青衫俊美少年。
荆登龄抱拳道:“桓兄去而复转,敢是有所见教?请进来奉荼稍坐如何?”
桓宇还了一礼,举步入厅,神态甚是从容。风门和尚因他解救了雪浪禅师危局,同时又引走了那花玉眉,所以对他甚表好感,不但亲热和他打招呼,而且把他让到身旁的座位上。
荆登龄又劝问他的来意,桓宇看了座中诸人一眼,道:“区区与花玉眉姑娘她们并非—
路,此次专程来遏见司徒峰大侠,实是有求而来……”他说到这时,便不说了。
荆登龄道:“不瞒你说,我们正好谈论及家叔之事,座中这几位朋友都是因江湖上有关家叔的传说而来……”他转目望了众人一眼,又道:“桓兄之事等会再说,他决不会是对方之人,所以诸位说话不须避着他。”
风门和尚道:“荆施主说得对,洒家也有同感,至于洒家此行,也是听闻传说司徒峰老檀樾不久以前病殓边军中,他在病中曾被敌人派遣高手屡次侵袭。又有流言传说老檀樾曾派一人,携带他亲手所著的一本拳经与及亲笔书信一封送到贵庄可是此人中途忽然失踪等等……”
他长叹一声,接着道:“洒家二十余年以前,随侍先师左右曾经见过司徒老檀樾,先师那一次曾坚请老檀樾显露名震武林的龙魂虎魄两种神功,老檀樾施展之下,果然功力绝世,天下无双。是以洒家此生最是佩服他。这一次洒家坚持下山探明此事,便是种因于此。洒家的掌门师兄几次相阻,说是洒家不必跋涉山川,可以另外派人,但洒家却不放心,总要亲自走上一趟……”
众人心中都明白少林方丈所以相阻这位大和尚实系因他脾气过于火暴浮燥,阅历有限之故。因此都暗暗笑他自家还不晓得。
荆登龄欠身道:“承蒙大师掏诚赐告,万分感激,想来柏兄及郁兄听到有关家叔的传说,亦与风门大师所说的一样了?”
铁衣柏秋和郁健都应一声是字,荆登龄微磋一声道:“不瞒诸位说,敝庄所得到消息,较诸位所知的多了一些,那就是关于风传铁血大帝那恶魔亦已派出手下全力搜寻那位替家叔携带书信之人的内幕消息……”
他的目光扫过四座,只见武当派的铁衣柏秋,峨嵋派的郁健及少林雪浪掸师等三人都流露出紫张注意之容,只有桓字及风门和尚没有特别注意他的话,似乎不晓得他的话所含蕴的严重性。
他接着道:“整个事态的重心就在那封书信之上,根据荆某全力按集到的消息,隐约可以推测出这封信关系到整个武林,好象凭这封信可以邀请出五大门派的掌门来对付那一批展次侵袭他的高手。”
他的急声一顿,严肃地环视众人一眼,接着道:“荆某因此猜想出铁血大帝那恶魔所以焦急之故。再作进一步的推测,这封函件中可能写出那个对头所以必须武林各派领袖共同合力诛除的原因。以家叔的身盼声望,天下武林同道自然会深信他的话,所以那对头恶魔才会如此着怨。这虽是推测之词。但并不是全无根据,只不知诸位还有什么高见没有?”
桓宇静静地坐在一边,此刻他可就听出一点眉目,眼看这些武林正派高手们论谈之际,都流露出一种严肃的神情,气氛甚是沉重。加以昨天夜里听花玉眉透露过,那个混世魔王铁血大帝不但为非作歹,隐隐已是天下邪派黑道的领袖,甚且可能是外寇侵华的中坚人物,登时也感到此事甚是严重,不同于寻常武林仇杀争雄的事件。因此他更是用心去听,但表面上却不露出形迹。
少林寺的雪浪禅师缓缓道:“贫借尚有一事要请教诸位老施主的,那就是敝寺方丈大师听说那铁血大帝近一两年来羽翼已成,现下他旗下已网罗了不少邪派高手,并且用铁血手腕统治天下大半地方的黑道。据说这铁血大帝不但武功高强,智计过人,同时行踪诡秘,发号施令都以各种秘密方式,见是他属下之人,没有一个不对他深深敬畏,因此这个魔王的任何命令,人人都奉行唯谨。”
他的话声一顿,那荆登龄刚刚点头同意,这位少林寺掌门方丈的座下高弟已接着道:
“最要紧的一点,那就是听说那魔王目下已经开始向五大门派下手,设法收买五大门派中的不肖门人,以便侦察出五大门派的动静。有人认为这魔王进一步就要设法覆灭各大门派……”
荆登龄微微一笑,道:“那魔王雄心勃勃,一心要霸据天下武林,掸师适才之言,应是意料中的手段,但他能不能收买得动五大门派之人,却不容易证实……”他的话摸棱两可,不作肯定答覆,却是因为龙虎山庄不届武林五大派之列,是以不便当众评论。
忽地一个面目骠悍的劲装大汉走入大厅,只见此人身上插着一柄短剑,盘着一条钢鞭,一望而知乃是龙虎山庄之人,此刻一身都被汗水湿透,显然刚刚奔驰过长途远路。
这大汉走到司徒登瑜身边,低低说了句话,司徒登瑜立刻起座过去与荆登龄荆登韶二人低声说话,接着司徒登瑜便与那劲装大汉匆匆离开大厅。
铁衣相秋道:“目下我们都必须首先证实司徒峰前辈作否已归道山,若然他老人家尚在人世,则这个自称铁血大帝的魔王不足为虑,有他老人家出头的话,这魔王焉能兴风作浪?
要知道他老人家存亡,唯有先找出那个捎信传书之人,只不知荆兄可有什么线索没有?”
郁健接口道:“柏兄之言有理,我们第一步要全力找出那个送信使者的下落……”
荆登龄点点头。道:“二位之言甚是。那铁血大帝也和我们同一心意,正在全力搜索那位使者的下落。荆某兄弟三人月前外出。分头访查,曾发现不少可疑人物、似是那魔王派出的高手,也在访查这位使者。”
铁衣相敌道:“这位替司徒峰老前辈传书带信的使者,必是他老人家亲近可靠之人无疑,不知荆兄对这使者得到什么资料线索?可曾查出他的名字么?”
荆登龄道:“我们只知道这位使者性傅,年纪甚轻,他自从三年前受家叔之托,动身之后,走到大名府地面、便发生事故,行踪从此消失……”
一直没有做声的桓宇忽然朗声道:“诸位可曾到军中查探?”
荆登龄道:“我们已经尽了力量,但由于近年来军情紧急,调动频繁,军中警戒严密,所有驻访御寇的大军人人都不轻易谈论军中之事,所以极难打听,一个不巧,还要被他们疑惑是奸细刺探军情,其次家叔虽是年逾古稀,但驻颜有术,看上去只不过四旬上下的人,他在军中只是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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