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怨情记
这一招奥妙无比,花玉眉也是深知熟话,早先回头论武之时就已提过,这刻双方正是按照口头论武的招数一招的使出来。
花玉眉果然无法拆解,只好向前跨出半尺,双肘迅快向后撞出。她站在池塘边缘,这一跨半步,再也无法向前移动,除非是踏落水中。
萨哥王子面上露出紧张的神情,一招“双抢挑阵”,双手齐出,势急力猛,劲风锐响,一望而知他这一招已用上全力。
要知他们口头论武之时,也曾论及这一招,萨哥王子自已承认,不惜冒左臂骨断折危,务求迫她落水,而花玉眉也同意他这一招,当真无抵御,不是落水,就是被擒,此外还无法决定是不是要弄折他的臂骨。目下的局势正如他们谈论的一样,已迫到这一步。萨哥王子实在测不透地会不会辣手拗折地的臂骨,是以不禁露出紧张之色。
这些话说时罗嗦,其实当时只是电光石火一瞬间。萨哥王子招数一发,猛觉左手腕时两处被她双手扣得牢牢,原来她已经倒转半身。不觉心中一沉,迅快转念想道:“她竟是对我毫无传俗之意……”
这一瞬间,花玉眉劲道发出,萨哥王子臂骨立折,但她也须被萨哥王子另一只手点中穴道,当场被擒。
她微微一笑,突然用力一拉,自己也向他中倒跃出去,萨哥王子被她拉得向池塘栽去,无法稳得住身形。百忙中抬眼望去,只见她凌空大许,直向他水坠跌。
萨哥王子念头电转,想道:“她既不断我臂,又反向他中跃去,想必在水中装有埋伏,足以拦阻我落水擒她,须得跃到地落水之处跟踪而下,才能躲过埋伏……”这个念头协如闪电,一掠即逝。
双臂一振,据气跃去。花玉眉往地中落下,单足一探水面,修地下坠反起,升高数尺,向他心尽去。
萨哥王子大吃一惊,心想原来她在水面下隐藏有堪以借力之物,无怪她有恃无恐了。
转念之除,也伸出一足跟着花玉眉落脚之处踏下,果然在水面下三寸深处,有一根竹竿竖立。萨哥王子借力换口气,腾身便起,疾向花玉眉扑去。
他乃是时下一流高手,目力佳,极是骇人。眼光一扫,便已认准花玉眉第二次落脚之处,分毫不差的踏下去,果然又端着竹竿尖端。
如此三个起落,两人都到了池塘中心。花玉眉与他相隔只有文许,忽然转身停住,大笑道;“你一定要迫我跟我便对一掌么?”
她本来一沾水便腾身而起,这一次陡然停住,萨哥王子也不敢冒尖急扑,提气凝立竿上,远远望去,这两人似是站在水面上,极是好看。
萨哥王子徐徐答道:“咱们硬对一掌的话,在下有益无害,若是这一掌能够迫得你落水,在下便已占胜!”
花玉眉淡淡一笑,道:“你瞧,我在水中暗暗插下竹竿黛力,已出你意料之外。这刻印是胆敢跟你对掌,自然是有恃无恐,你何不认输?”
萨哥王子道:“在下诚然已人姑娘毅中,但此事关系重大,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望姑娘莫怪在下执迷不悟!”他眼见花玉眉婷婷玉立水面之上,宛如仙子凌波,丰神艳艳,举世无双,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痛苦,不觉长叹一声。
花玉眉道:“你且瞧瞧后面,便知胜败已定,用不着作无益挣扎!”
萨哥王子回头一望,但见绿水嶙嶙,无涯无际,似是置身于万顷湖水之中,不禁一惊。
回过头来,花玉眉已去失踪迹,烟波茫茫,一时记不起身在何处?
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迷惆,低头细看,竟是站在一块暗礁的尖端之上,当下伸出另一只脚小心探索,两尺外又有礁石,当下移步过去顺势换了一口其气。
这时花玉眉已回到岸上,手中握着七八条细绳,这些细绳的另一端都通到他中不同之处,一望而知每一根细绳都挂着一根竹竿。
她静静地瞧着他中的人,一直在两根竹竿后移动,他的面上流露出用力奔跃的神情。她自然晓得他神志已被阵法所制,以为自己一跃数丈,极力要从这一片茫茫烟水中脱身。当下不禁微感怜悯,心想以他这等人才武功以及身世地位,天下有哪个女子何求而不得?偏在碰上自己心有所属,桓宇之外,天下任何男子都不能再生爱情。
她寂寞地苦笑一下,又想道:“桓宇对我忽冷忽热,似是一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而另外一些男子如萨哥王子、方麟等人,却欲求我一盼而不可得,他们真是冤枉得很。桓宇啊!
桓宇,你这般可恶,待得有一日你法自制之时,我一定要大大捉弄你一次,一方面算是替别的男人出气,一方面是我的报复
她自个儿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砰一声,把她从沉思中惊醒,转眼望去,只见水花四溅,那萨哥王子已跌落水中。
花玉眉玉腕一振,七八根细绳绷得毕直,转眼之间地中冒出七八根竹竿,随着花玉眉双手动作,向岸边疾快移动。
花玉眉拣了其中之一,握在手中,片刻间萨哥王子浮出水面,正在摇头抖去面上他水。
花玉眉知道他虽是气力衰竭,掉落水中,但以他一身精纯武功,不一会就能恢复,目下已渐渐清醒,赶紧扬手掷出竹竿。
那竹竿一端戮中他的穴道,另一端落在他身侧边,细绳恰好从底下绕过他的脖子.花玉眉得意地低叫一声好手法,双手交替收绳一会,儿就把萨哥王子拉到岸边。她把萨哥王子拉上岸,说道:“你一身湿透,可觉得难受?”萨哥王子虽不能动弹,却能说话,沉声答道:
“比起心中痛苦,这一点点肉体上的难过,算的什么?”
花玉后微微一晒,转过话题,道:“五大门派,一些高手和方麟、傅源等都被你们擒住,是也不是?”
萨哥王子道:“不惜!”花玉眉问道:“你师父对他们有何打算?”萨哥王子迟疑了一下,才道:“这本是武林一大秘密,传出去足以震惊天下,若不是我赌输了,姑娘纵是智慧绝世,也难以测度得出!”
花玉眉道:“你且说来听听,或者我不觉得惊奇也说不定!”萨哥王子道:“在下岂是虚言耸听之辈,姑娘如不信,不说也罢!”
花玉眉忙道:“说吧!”
萨哥王子先查着四周,态度极是神秘郑重,查听了一阵,才轻轻道:“家师擒住这许多人,打算收为己用!”
花玉眉讶道:“真的?你师父这个念头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萨哥王子道:“家师岂是胡思妄想之流,自有这等把握,才作种种布置!”
花王眉不敢不信,皱起秀眉想了半晌,道:“他用什么手段,能使得这一批漠视生死的武林人物为他出力!”
萨哥王子说道:“这一点在下也不甚明白,只知与上乘武功有关,也和司徒峰遗著有一点牵扯啦!”
花玉眉点头道:“这就够啦……哎……”她忽然举手捧住胸口,露出迷们之色。这情景恰似传说的西子捧心一般。萨哥王子瞧得呆了,心想若把她比作西施,只怕比那位古代美人还要美丽。
她歇了一下,才道:“奇怪得很,近两三日我老是觉得心头怔件,有时候觉得这颗心一阵急跳,似是心血来潮的光景。唉,但愿我能够晓得其中缘故!”
萨哥王子惊道:“真的么?啊!当真是不可思议之事!”花玉盾又恢复平素的机智冷静,微笑道:“别告诉我这是有人在背后施法念咒来镇压我!”
他摇摇头道:“不是,但在下却晓得其中之故!”
花玉眉道:“我也晓得,这是因我的心情和身体有点不妥。不过老实告诉你,好象不关我自家的心情和身体的事,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萨哥王子道:“对,一点也不关你的心情或身体的事,这缘故你也是永远猜想不出,除非在下育告诉你!”
她讶然遭:“你不肯告诉我?”他摇摇头,答道:“除非我决定破斧沉舟,孤注一掷……这意思是说除非我立定心肠作得到你或失去你的冒险,才能把这原因告诉你!”
花玉眉表面上装出淡然的笑容,缓缓走开,转到一处树荫之下,站住脚步,这才细细寻思。
她觉得萨哥王子这番话虽是奇特荒诞,令人难以置信,但口气之中,又似乎隐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正在沉思之际,忽听萨哥王子的声音传送耳中,道:“姑娘可想知道芳心征忡不安之故?”
花玉眉转出树荫,走到池塘边,笑道:“你已决定冒险了,是不?”
萨哥王子道:“不错,姑娘若是愿意知道,须得答应在下一个条件,那便是我讲出来你认为实在不错,就须把在下释放!”
她笑一笑,道:“你猜我答应不答应?”
萨哥王子深深注视她一眼,沉声道:“你非答应不可!”
花玉眉吁一口大气,道:“你当真可作我的对手,好吧,我答应就是!”
萨哥王子说道:“姑娘先解开在下穴道,才能奉告!否则姑娘在震惊之下,恐怕有失常的举动!”
花玉眉越听越离奇,暗忖:“如果这话当真,不知是何等秘密?竟然有这等惊人的力量!”
她深知萨哥王子宁愿失信于天下,也不肯失信于她,所以不怕他借机逃走,一伸手拍开他的穴道。
萨哥王子活动一下筋骨,又去弄了一根粗如鸭卵,长达六尺的木棍,解释道:“在下的描金折扇失落在池塘之中,所以必须先备好兵器,免得伤在姑娘的生花笔之下!”
花工眉不大服气,说道:“难道我一定会向你动手的么?”
萨哥王子道:“当然会啊!好了,在下这就把秘密说出,姑娘静心聆听!”
他深深吸一口气,又道:“姑娘的令尊翁智度大师,眼下在我师手中,正在熬受我师秘传千寻苦海万劫轮回的毒刑!”
花玉后脑中表一声,不知不觉掣出生花笔在手,萨哥王子摇棍作势,拒她近身。接着又遭:“姑娘征件不安之故,想必是令尊痛苦难当之时,骨肉连心所致,令首在何处受刑,在下实无所知,话已说完,就此告辞。”
一转身飞奔而去,花王眉深知那千寻苦海万劫轮回,乃是天下至大毒刑之首,任是宇内第一等硬汉,也熬受不住。这时心痛如绞,很不得一笔我死对方,稍泄心申恶气。
但萨哥王子走得快,手中又有长根。她自知在心神震撼之际,武功招数决不如往常灵活机变,休想杀得死对方,更无法把他生擒,当下痛苦的长叹一声,目送那萨哥王子背影消逝。
她独自呆立,越想心绪越乱,平日的智慧,机谋都消失无踪。
过了许久,数丈外出现了两道入影,悄悄奔来。她宛如泥塑木雕的人像一般,丝毫不曾发觉。
那两道人影转眼间已奔到她身后,其中一个绕到她面前,朗声叫道:“花姊姊,你想什么?”
花玉眉娇躯一震,前南道:“我一俄没有想什么?”她背后的人接口道:“桓字拜见姑娘!”她又是一震,缓缓转过身子,目光到处,正是那个已攫取了她芳心的桓字。
她好象见到了至亲至近的人一样,两行清泪沿颊流下,桓宇惊道:“你怎么啊少花玉眉悲呼一声,但觉天旋地转,向前跌倒,一下子跌在桓宇怀中。
桓字几乎是疑心自己在做梦,瞧瞧怀中花玉眉,又望望孟若虎,孟若虎向他做个鬼脸,便奔开老远。
花天眉昏眩了好久,才稍稍消醒,发觉自己被桓宇有力的臂膀紧紧抱住,当下在悲苦之中略感安慰,说道:“唉,我已经一败涂地,无力与那魔头抗争啦?”
桓字讶道:“这话怎说?咱们已经抓起他手下不少人,其中之一是竺公锡的师弟!”
她摇摇头,道:“不中用,竺公锡心肠冷酷,最是无情,即使把他手下之人全部杀光,也不能威胁住他!”
桓字造:“你碰上什么事,变成这等模样?”他略略松开手。
花玉眉叫道:“用力抱住我,别放开,我求求你?”桓宇连忙抱紧,两道剑眉却紧紧皱在一起,想不出其中之故。他抱住花玉眉,也觉得心绪十分紊乱。
那味道比起拖住施娜郡主完全不同,花天眉身上散发出独特的香味,一直都使他难以忘记,这刻更是沉醉沉仍。
花玉后缓缓道:“你可肯为我做一件事?”
桓手冲口道:“别说一件,一百件一千件都行!”
花玉眉道:一这一件事别的人一定不肯,我也不愿去求别人,但我怕你也不肯为我做!”桓宇讶道:“倒底是什么事?”花玉后轻轻道:“杀死我!”话声虽低,意思却万分坚决,桓字不禁怔住,半晌做声不得。
桓宇怔完之后,喃喃道:“你不如教我杀死自己!”花玉眉幽幽一叹道:“你果然不肯为我达心愿!”桓字暗想她定必是碰上极为悲惨而无法解决之事,才会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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