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风尘侠隐
南天叟仰脸望天,呵呵一阵大笑道:“我们谁也不用怕谁,最好的办法,就是动手几招试试。”
说罢,一晃身,便自抢到六指仙翁面前,右手一伸抓下。
白元化见他身法快的出奇,哪里还敢有半点儿大意,右掌带功,猛劈南天叟腕子。
南天叟一声长笑,一个转身,双掌连环劈出,但觉得掌风逼人,人影闪动,白元化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人物,但竟看不清南天叟的手法,糊糊涂涂被人家逼退了八九尺远。
追魂手魏英一看白元化招架不住,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纵身一跳,凌空下击,一掌劈去。
南天叟神威骤发,凝神行功,扬手一挥劈空掌直向魏英打去。
追魂手看来势奇猛,自知功力不敌,哪敢冒昧尝试,两臂向上一抖,“一鹤冲天”,全身平空拔起来一丈三四尺高低,只觉一股劲风由双脚下面扫过。
他心中惊疑未定,南天叟又发神威,呼呼两掌急攻,迫退六指仙翁白元化,纵身一跳,捷逾鹰隼,猛向追魂手魏英扑去,人未到,双掌齐出推去。
这一掌虽非南天叟内功真力凝聚的劈空掌风,但劲道也是奇猛,掌离魏英还有三尺,劲风已自逼人,追魂手半空中挫腰一个急翻,闪开五六尺远。
虽然避开了南天叟掌力正锋,却被掌势带起的劲风扫中身子,从空中直落下来。
待身子快落到实地,猛的一个“鲤鱼打挺”,仍然双脚落地。
南天叟又追踪袭到,右手一伸,五指齐张,一招“苍鹰搜蛇”当头抓下。
魏英受南天叟迫逼,已激起怒火,右手挥臂一架,左手一招“天外来云”,猛向南天叟前胸劈下。
南天叟看他妄图接自己一击,心里暗暗冷笑,右手易抓为打,左手却运起大力金刚功力,准备一击毙了追魂手魏英。
魏英右臂和南天叟右臂一接,觉着还不如自己力大,心中暗想,这老儿的劈空掌练到了哪等威力,怎么臂上功力,却是稀松平常,他心中念头才动,南天叟左手大力金刚功已横臂打出。
大力金刚功,是一种内家极高的阳刚功夫,一掌拍下,力碎山石,纵然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也难承受一击。
就在南天叟大力金刚功劈出的同时,白元化也打出五鬼阴风掌力,猛击南天叟的后背,一阵寒风,随掌而出,卷袭到南天叟的身后。
这当儿,南天叟自是不愿再伤魏英,白家五鬼阴风掌独步江湖,是一种极为歹毒的内家掌力,南天叟虽然内功深厚,却也不敢挨一记五鬼阴风掌,百忙中纵身向右边一闪,魏英也同时跃出去一丈多远。
南天叟吃白元化五鬼阴风掌力逼开,不由心中大怒,指着白元化喝道:“你们白家五鬼阴风掌号称武林一绝,今天我要领教几掌试试。”
说话中凝聚功力,一掌劈去。
白元化自知不敌,哪敢硬接,闪身让开掌势,可是南天叟已动真火,一掌劈出后,跟着一个虎扑,箭一般直抢过去,拳打脚踢,连着三招急攻。
这三招,招招含蕴劲力,而且快似电闪,白元化竟是招架不住,被逼退到崖边,只要南天叟再攻一次,六指仙翁非要被逼下悬崖不可。
这当儿,追魂手魏英却又抢攻南天叟的身后,出手一掌猛击背心。
可是南天叟心中早有打算,俩人功力虽然都不如他,但他们彼进此退,一守一攻互相救应,不硬接自己掌势,一时间无法击败俩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一个逼下峰崖,然后再集中全力对付一个,所以魏英攻到他身后时,他并不返身回击,只向右侧一闪,右掌左腿同时飞出,仍是猛攻白元化。
六指仙翁被形势所逼,只得尽力,两掌并出,准备硬接一招。
哪知南天叟突然收住抢攻白元化的力道,一个旋身反欺到追魂手魏英身侧,一掌劈下。
这一招变的快,出人意外,魏英正贯注全神,欲解白元化之危,却是没有想到南天叟会回攻自己,一着失神,再想躲避己来不及,右臂一迎,接着了南天叟的掌势。
只觉得全身一震,右臂骨疼欲裂,知道负伤不轻,百忙中施出“金鲤穿波”的身法,身子向后一仰,箭一般倒窜退去。
南天叟纵身一跳如影随形,闪电追去,右手一送一推又打出劈空掌力。
突然间横里有一股力道撞来,而且来势极大,两股潜力一阵激荡,挡住了南天叟的劈空掌力,才算救了魏英一条命。
南天叟定神一看,只见崖边并排站着俩人,一个罗衫背剑,面目姣好的中年女子,另一个灰袍长衫,白须垂胸,空着两只手,面含微笑,正是好友百步凌波谭玉笙。
南天叟呆了一呆,还未及说话,谭玉笙已抢先笑道:“葛兄自息隐点苍山后,咱们两兄弟,竟是二十年没见过面啦,嫂夫人好吧?”
南天叟一摇头,道:“你大嫂的事说起来话长,她中人红砂掌几乎送了命,这个待一会儿咱们再详细谈,倒是你怎么加入了雪山派中?我初闻传言,还不敢深信,后来连遇见几位朋友,都这样对我说。本来我应该早到大雪山十二连环峰去看看你,顺便还想问问你,放着清静闲逸的生活不过,而加盟雪山派的原因,但这十几年来,一直忙着替你大嫂找寻药物,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了。”
谭玉笙笑道:“小弟加盟雪山经过,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这个小弟自是要详细告诉葛兄,不过此刻不是时候,葛兄你怎么会和武当派攀上关系呢?”
南天叟答道:“谈不上关系二字,张慧龙其人,我只是听人说过,其实连面也没有见过一次……”
南天叟话还未完,谭玉笙已截住他的话,道:“这样最好,如果葛兄是应邀为武当派助拳而来,那就使小弟作难了。”
南天叟问道:“这么说起来,雪山派这次大举侵犯武当山,是早有计谋了?”
谭玉笙道:“不错,而且小弟还是策划攻打三元观的主持人,葛兄刚才掌伤的魏堂主,是我们雪山派掌门师祖的三弟子,这档事由小弟出面替两位说合一下,当不致引起误会,葛兄如果有兴,请和小弟一同攻入三元观,看看势态如何?”
南天叟对雪山派虽无好感,但他和百步凌波谭玉笙,却是知己好友,何况他又是置身各门派恩怨是非之外的人,自无帮助武当派的心意。
他所以和魏英白元化拼命,不过是为了雁秋而已,听完谭玉笙的话,一时间很难自决,转看雁秋,正瞪着一双俊目,看着自己。
这就又勾起罗雁秋慨赠紫红灵胆的回忆……想了半晌,摇摇头,苦笑一下答道:“有一件事,实在使人难办,我虽没有和武当派中交往,但我有一位兄弟却与武当派关系很深,我已当面答允过了,助武当派一臂之力,实在无法出尔反尔。”
在百步凌波谭玉笙和南天叟讲话的当儿,那中年女人已替追魂手魏英活了穴道,插嘴接道:“就是葛大侠肯助张慧龙一臂之力,也难保得三元观平安无事。”
南天叟看了她两眼,并不认识,冷笑道:“恕我眼拙,看不出女英雄是谁?”
那中年女人笑道:“雪山派外三堂、人风堂堂主,玉面女魔邓玉珍。”
南天叟大笑道:“高人,高人,我久闻江湖上传言,雪山派内外三堂堂主,都是当代异人,今天幸会了。”
邓玉珍冷笑一声道:“如果你不信,就不妨试试?”
说罢,纵身一跃直向三元观中扑去。
南天叟横身拦路,怒道:“要想闯入三元观中,就得先留下一点什么看看。”
邓玉珍左掌一晃,当胸直击,右手翻腕抽出长剑,剑化银虹如电,南天叟刚刚让开她左掌,长剑却又如怪龙摆尾一般卷来。
只看她这出手两招,已知不凡,南天叟一闪身,双掌翻飞抢攻七招,邓玉珍立变颜色,眨眼还了八剑,南天叟心中暗暗惊奇,想不到这女人竟具有这等身手。
谭玉笙见俩人动上了手,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处理才好,出了一会神,才想起先把俩人劝开再说,立时一个飞纵,落在俩人身边,双手运功,左右一分,把俩人分开。
苦笑一下,对南天叟道:“这次我们来的高手很多,葛兄强煞也是一个人,不如听小弟劝告,免去这麻烦,你既和武当派素无渊源,何苦要替人出头,至于那位救大嫂性命的小英雄,小弟照葛兄心意去办……”
谭玉笙话未说完,南天叟就接道:“高人虽多,但小兄还不一定就怕……”
谭玉笙一扬两条浓眉道:“我们数十年道义之交,难道你就不肯给小弟这点面子?真要逼我们兄弟闹翻不成?”
几句话,听得南天叟双目圆睁,大声叱道:“雪山派在江湖上无恶不作,你竟然甘心投效作人爪牙,如果你还认我是你兄长,就听我良言忠告,立时脱离雪山派,还你自由身,不然,我们兄弟就此情尽义绝,永绝往来。”
谭玉笙气得几声冷笑道:“葛兄,你说话要替人留步余地,别人怕你劈空掌力,我谭玉笙却是不怕!”
南天叟更是大怒,跃起来一掌劈去,道:“那你就接我一记劈空掌试试。”
百步凌波右掌一推,果然硬接了一掌,冷笑道:“劈空掌算不得武林绝学。”
南天叟知谭玉笙的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一语不发,只是发掌抢攻。
百步凌波起初只是接架,并不还攻,待南天叟攻过三招之后,才挥掌攻击。
这一对昔年的知己好友,立刻翻脸成仇,俩人功力悉敌,但见双掌翻飞,潜力激荡,这一场龙争虎斗,声势确非凡响。
罗雁秋惦念姊姊安危,心中焦急异常,但看南天叟和谭玉笙都是愈打愈快,看样子不拼到四五百招,决无法分得胜败。
再看邓玉珍提剑掠阵,白元化一边监视,雁秋心中暗想:在场的几个贼人,都比我功力深厚,葛大哥要胜得对手,他们必要用车轮法对付,如果要败,我又没法子帮得上忙,不如溜回三元观去。
他心念一动,正想溜回观去,哪知魏英一直就在偷窥他的白霜剑,暗中注意雁秋一举一动。
这当儿,他见雁秋似有开溜样子,恐怕错过机会,以后再难遇上,顾不得右臂伤痛,暗地里向雁秋身侧移去。
罗雁秋一转脸见追魂手魏英撵来,赶忙又转过脸,外形上装做不知,暗地里却在凝神待敌。
魏英将要到雁秋身侧时,罗小侠猛然一转身,白霜剑一招“白燕剪尾”横里扫去。
这一下骤出意外,追魂手差点被宝刃扫中,只觉一阵冷风掠面而过,逼得他跃退了一丈多远。
罗雁秋一招得手,立时趁机攻敌,刹那间白光精芒,绵密如幕,卷着一阵阵冷风攻去,不大工夫,已对拆了二十多招。
魏英功力原比雁秋高出很多,但罗小侠胜在剑招精奇和身法灵巧,一时间也战个半斤八两。
俩人又对打了几个回合,追魂手魏英右臂逐渐肿了起来,原来他刚伤右臂,此刻一经震动,伤势自然加重,雁秋虽也伤臂不久,不过他伤的左臂,自是不大碍事。
激战中,罗雁秋施展出悟玄子传授的五行剑法,中间还加着尚乾露传给他的夺命八招,和散浮子传授他的各种精妙剑招。
这样一来,追魂手立时陷入了危境,但见剑气,冷芒如电,把追魂手卷入了一片剑幕之中。
玉面女魔邓玉珍,本来在看南天叟和谭玉笙二人恶斗,一转脸见魏英被雁秋剑光所困,立即飞奔过来,出手一招“八方风雨”,剑化万点银星洒下,逼得雁秋一退。
南天叟和百步凌波谭玉笙打到了紧张关头,南天叟吃亏在刚斗过追魂手和六指仙翁,耗去了不少真力,所以和谭玉笙对手到八十招后,顶门上已见汗水。
谭玉笙却是越打越快,俩人从拆招破招,逐渐地把内家真力贯注到两臂上发招互拼。
三元观大门外,打翻了天,三元观中也闹得江河倒流。
雪山派中另四个高手,趁机抢入了三元观中,武当派中几个第二代弟子们都集中到后壁风月洞恭候三老,余下的第三代弟子,武功都很有限,自然是无法挡得住人家挑选出的高手,纯阳殿、三清殿,略有小战,几个拦挡人家的武当弟子,大都溅血横尸。
四个雪山党徒直冲到三元殿,罗寒瑛、余栖霞二女和几个武当派三代弟子,死守殿门,合力迎敌。
四匪闯近三元殿,又分成两路,俩人绕过三元殿,直奔武当派存放剑诀拳谱的祖师堂,两匪却向殿中闯去。
闯殿的二匪,一名简清、一名林雄,俩人一进殿门,寒瑛和余栖霞暗器齐发,二匪全中了暗器,简清伤在左肩,林雄伤在面上。
寒瑛娇叱一声,仗剑跃出,一招“鸿雁舒翼”横扫简清,余栖霞铁琵琶起一招“云龙抖甲”,跟着也猛攻林雄。
如以二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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