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不男不女的怪煞,手中双环一扬,也凑上前来,冷然道:“小子,就算你与我五煞之三的有交情,你就该知道我雌雄妖煞与霹雳雷煞的名头,今天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不留下珠子就休想出天柱山。”
欧阳昭不屑地道:“真的吗?”
雷公嘴的霹雳雷煞咆哮道:“说不定连你这条小命也搭上。”
欧阳昭强忍怒火,寒声一笑道:“你们五煞这样不讲交情,不够义气。”
雌雄妖煞寒声一哼,腰扭肩晃道:“讲不得,别的可以讲交情,卖义气,这性灵珠乃是武林至宝,人间奇珍,人人想得,这个交情太大了。”
雷公嘴霹雳雷煞似已不耐,厉吼如雷道:“少罗嗦,要命的珠子拿出来,不要命的,老爷我打发你上路。”
欧阳昭也不再忍,一拍双掌,大声道:“好,三煞都是败兵之将,谅你这两个妖魔小丑也强不到哪里去,早点打发你们上路也好。”说时,斜跨半步,功运双臂,招招手又道:“你们二煞同上吧。”
二煞耳闻欧阳昭之言,不由同是一愣,脚下反而后退一步。
雌雄妖煞厉声道:“小子,你说什么?”
欧阳昭怒声喝道:“摸天神煞自己把命送到我手上,烈酒毒煞半死半活,鬼火阴煞望风而逃,五煞的脸嘴,在下都看见了,如今单看你这二煞的下场如何了。”
霹雳雷煞哪里听得进,手中锤钻一顺,怒吼道:“小子,你——派胡言,看……”
招字尚未出口,人像一支疯虎,舞动锤钻,扬起虎虎劲风,席卷而上,锐不可当,势如奔马。
雌雄妖煞手中双环一震,真地揉身进袭,凌厉发招。
欧阳昭乍见,眉头一皱,喝了声:“好!”
陡地身子一旋,双掌左拒双环,右卸锤钻,发出两股劲风,分化四件兵器。
双煞愤怒出招,原想一招得手,全都用上了七成力道。
不料急扑猛攻的势子,同感一片庞大的潜力推了上来,好像迎面有一堵土墙,阻住了招势,不由同吃一惊,撤招后跃,相互望了一眼,不明所以。
霹雳雷煞愣愣地道:“老五,这小子有些鬼门道。”
雌雄妖煞的粉面一寒,低声道:“这小子功力邪门,那珠子一定在他身上。”
欧阳昭双掌推出,见二煞脸泛惊异,已知二煞功力远不及前遇的三煞深厚,不屑地呸了一声道:“呸!不堪一击的东西,想不到世外五煞徒有虚名,一个不如一个,不知你们的字号是怎么混出来的?”
霹雳雷煞用手一拉领口的披风丝带,晃肩抖下了黑披风,恶狠狠地锤钻一扬道:“好小子,爷爷饶不了你。”
雌雄妖煞也解去酱色披风,双环一前一后,微挫而上。
两人均是眉含杀气,眼露凶光,狰狞俨如鬼怪山魈,一副拚命的架式。
欧阳昭不愿同他们久缠,不慌不忙,一探手,从怀内取出了辟毒追魂宝旗,迎风招展,顿时金光闪跃,遍野生辉。
二煞一见,全都一愕,前扑的势子一缓,同声叫道:“辟毒追魂宝旗。”
欧阳昭朗声一笑,晃肩而动,手中宝旗抖起一片劲风,曳起一派金光,豪气干云地喝道:“你们见识见识!”
第二个识字出口,陡然一翻手腕,旗尖直戮霹雳雷煞的血海大穴,旗角横扫雌雄妖煞的玉枕死穴。
一招两式,分取二敌,宝旗绝招,果然不同凡响。
二煞二次出招,不料招式未成,大穴受制,全都失惊地一吼,人影分处,各自闪身跃开丈余,互相一愕,余悸犹存。
欧阳昭宝旗既已出手,旋风八式连环相生,一时焉能收手,横旗跨步,陡地猿臂一长,又已如影随形,欺至雌雄妖煞的身前,大喝一声道:“再接一招。”
雌雄妖煞立脚未稳,金光又至,忙不迭地双环迎胸一划,护住面门,疾地又是一跃,口中喊声:“不好!”
喊声未落,但听,“嗡——”一声哨风破空,雌雄妖煞的左手钢环脱手飞上半空。
“哨啷!”跌落在十丈以外,他的人也飘出三丈,惊魂不定。
欧阳昭一招得手,宝旗不收,跨步一纵跟踪追去。
谁知身后厉吼如雷,霹雳雷煞,左钻右锤,从后面突然扑上,双管齐下,锤击欧阳昭的后脑,钻戮欧阳昭的俞肾。
突然施袭,猛恶无俦。
欧阳昭不由大怒,右手宝旗后扬,左掌隐于旗风之后,也是疾拍而出。
霹雳雷煞既要救人,又要拚命,用力过猛,眼看旗影翻至,金光耀眼,百忙中矮身低头,险险躲在旗风之下。
这一旗,算是被他侥幸躲过。
然而,欧阳昭的左掌又至。
凭他霹雳雷煞如何快速,焉能脱出掌下,正待长身后跃。
但听欧阳昭暴吼声道:“你走得了吗?”
吧!一声轻响,红光四射,血雨四溅。
霹雳雷煞连叫都没叫出声来,已自脑浆四溢,头颅粉碎。
叮哨两声,手中的锤、钻抛得老远,人就横尸山麓,血染荒郊。
欧阳昭一掌劈毙了霹雳雷煞,也不由一愣。
他料不到世外五煞白命不可一世的黑道人物,竟如此轻易了结,而且五煞之中,他已会过了前三煞,却也不致不济如此。
原因是霹雳雷煞急怒气躁,加之被欧阳昭一阵狂奔猛走,耗去真力不少,同时贪心过甚,一心要夺取性灵珠,在情急救人之下,粗心大意,避开了宝旗,更料不到金光闪烁之中,内里套着一掌,正好,抬头迎上,也是合当命绝。
却说欧阳昭掌劈了四煞,略一愣神,回身去找雌雄妖煞答话,不斜他的影踪俱无,原来乘机拾起飞落的一只钢环,溜之大吉。
欧阳昭遥遥地望着他的身影,不由大声喝道:“雌雄妖煞,慢慢走吧,在下没有功夫追你。”
雌雄妖煞埋头狂奔,如同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哪里还听得见。
“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欧阳昭自言自语地说完,一抖双袖,卷起宝旗,就将离去。
蓦然,“阿禄哥!”一声轻脆悦耳的声音,起自身后不远。
欧阳昭几乎忘了阿禄就是自己,一时回意不过来,失惊地回身一看,不由大出意外,惊喜如狂,道:“小燕妹妹,你……”
原来身后不远站着天心庄中自己青梅竹马的卓小燕。
多时不见,卓小燕已婷婷玉女,风姿绰绰,已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又像只熟透了的苹果。
此时,卓小燕迎风而立,山风扬起她的衣袂环佩,特别显得风采不凡,明媚照人。
不过,卓小燕的身后,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艳若桃李的少妇,乃是鸡爪婆婆的弟子,银蝎女施风英,依然是一身血红装扮,眉目含情,风情万种。
另一个却是个老态龙钟,秃顶白眉长髯的老者,鹰鼻、鼠眼、小耳、歪嘴、长髯凌乱不整,几乎飘在他矮小身材的脐下,小圆眼不断地闪闪发光,盯在欧阳昭的身上,脸色冷冷的,使人有不愉之感。
欧阳昭略一打量了二人,随又笑着对卓小燕道:“燕妹妹,这些日子你可好?”
卓小燕的小嘴一鼓,依旧娇憨地道:“谁叫你不到岭南去看我,害得人家总是……”
她究竟是女儿之身,姑娘家大了心思也多了,说到这里,不由粉面飞红,咬着下唇低垂粉颈,娇羞不胜。
欧阳昭尚未答话,银蝎女施凤英嫣然一笑,嗲声嗲气但语意尖刻地道:“想不到在这荒山野岭碰上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她的话音甫落,身后的秃头老者歪嘴一咧,冷冷地道:“凤英,他是谁?”
老气横秋,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使人不由一寒。
卓小燕闻言,似乎对这秃头老者十分害怕,忙对着欧阳昭道:“哦!阿禄哥,我来替你引见,这位就是岭南的武林前辈,人称单臂千钧韦老前辈,韦运成。”
欧阳昭虽没到过岭南,但对单臂千钧的名头,也有些耳闻,如今既在卓小燕这么引见,更加恭谨地一躬身道:“久仰前辈的大名,晚辈欧阳昭,请老前辈多多指教。”
单臂千钧韦运成动也不动,一对小眼仰望云天,大刺刺地道:“欧阳昭?你是欧阳丹的儿子?”
银蝎女施凤英插口道:“老前辈,不错,你老猜得对,他就是我日常向你提到的欧阳昭,神剑镇八荒欧阳丹的后人。”
欧阳昭心中已有几分不悦之意,但看在卓小燕的份上,只好苦笑了一笑。
单臂千钧的小眼一翻,沉声道:“欧阳丹在时,也不敢在岭南撒野,你不知道鸡爪婆婆是岭南的人吗?如今遇见了老夫,你打算怎生交待。”
欧阳昭越发恼怒,双臂一振,人就待扑身而起。
卓小燕瞧得清楚,急忙插身上前,拉着欧阳昭的手臂,连摇了几摇,勉强含笑说道:“韦老前辈,那是误会,当时禄哥哥乃是一时失手……”
谁知单臂干钧韦运成闻言,冷哼一声道:“哼!误会?哪里是误会,分明是目中没有岭南。”
欧阳昭见他那股盛气凌人的味道,一抖被卓小燕拉着的手臂,怒道:“敬人者人恒敬之,看在同是武林一脉,加上你年长几岁,休要咄咄逼人,得寸进尺。”
单臂千钧韦运成不怒反笑,狂傲地道:“好个奸滑小子,原来是欺软怕硬!”
欧阳昭甚为不解,怒喝道:“什么叫欺软怕硬?”
单臂千钧韦运成左手一摆,大声道:“鸡爪婆婆也是武林一脉,年纪不小,你为何骤下毒手,见了老夫却说出这等话来,分明是……哈哈!”他狂笑连连,透着是说欧阳昭惧怕了他,才这等小心恭维。
欧阳昭还有个听不出来的吗?奋臂扬掌,沉声道:“你比鸡爪婆子强过多少。”
单臂千钧韦运成的老脸一寒,双眼中凶光陡现,厉声道:“大胆,你敢向老夫叫阵?”
欧阳昭也毫不示弱地道:“少侠正要量量你的斤两。”
银蝎女施凤英师仇在身,自己斗不了欧阳昭,一心想唆使单臂千钧韦运成出手,因此惟恐天下不乱,怂恿着道:“前辈,你听他这份强劲,可真的以为岭南无人。”
单臂千钧韦运成闻言,真如火上加油,怒喝声道:“小辈,老夫让你三招。”欧阳昭哪里受得下这口气,挫掌一挥道:“老不死的狂徒,如此你看招。”语出招随,飘身前欺,快如流星,疾比飞矢,径向韦运成的右腕抓去。
这一招快如电光石火。
“哎呀!”
“使不得!”
“哈哈,哈哈!”
一声惊呼,一声娇喝,一声狂笑。
人影乍合即分。
欧阳昭闪身跃退丈余,满面疑云,两眼奇异。
卓小燕粉脸变色,惊恐万状。
单臂千钧韦运成仰天狂笑,得意至极。
银蝎女施凤英冷冷地道:“好小子,这一招算是让你碰上了。”
原来欧阳昭愤怒至极,出手快速凌厉,分明是抓上单臂千钧韦运成的右手腕脉,既经抓实,手上微一用力。不料手触之处,非但坚若金石,而且凉冰冰的,哪是血肉之躯。
接着,突见韦老怪的左臂一扬,反向自己手臂搭来,意外地一惊,跃后丈余,险险躲过这出乎意外的一式反击,心中暗暗嘀咕。
单臂千钧韦运成狂笑一收,陡然左手一捋右袖,迎风一扬右臂,但见黄澄澄的,明亮亮的,果然不是血肉之躯。
敢情这老怪的一条右臂,由肩及手全是生铜铸成。
此刻,他扬扬右手的铜臂,狂傲地道:“瞎眼小子,连单臂千钧的来头都不知道,凭你那三脚猫的玩艺,也敢在老夫面前递爪子。”
说时,恶狠狠的两只小圆眼精光碌碌,脚上缓缓上欺。
欧阳昭一着失手,不由玉面生霞,羞愧地道:“老怪物,残废东西!”说完,一运功力,抖臂作势,振掌欲发。
卓小燕先前见欧阳昭一着落了下风,虽然知道欧阳昭功力不凡,但单臂千钧在岭南也是人见人怕的黑道,生恐欧阳昭吃亏。
此时眼见二人即将拚斗,忙不迭飘身而前,对着单臂千钧韦运成道:“前辈,何必动怒,不要为了闲事,误了大事!”
单臂千钧韦运成闻言,面色忽然一动,脚下果然停了下来。
谁知一旁的银蝎女施凤英阴兮兮地一笑道:“前辈,这小子从哪方向来,说不定知道些端倪,也许我们遇上了他就一石二鸟,双喜临门哩!”
欧阳昭耳闻银蝎女一派挑拨之辞,又听她口中不干不净,小于长,小子短的,心中勃然起火,不向单臂千钧韦运成下手,却沉声一喝道:“施凤英,你找死吗!”
银蝎女施凤英有单臂千钧做靠山,扬声笑道:“怎么?欺软怕硬的功夫又施出来了吗?”
欧阳昭不由怒道:“今天你这一老一小,全休想出天柱山!”语落人起,一振身形,直向施凤英扑去。
银蝎女施凤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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