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欧阳昭已不愿和她说话,冷哼一声,向扛敏说道:“江兄,我们走。”声落,便即转身与江敏双双飘身跃起。
蓦然,二人陡觉眼前树影一花,嘭嘭两声连响,二人跃起的身形,竟同时撞在一棵花树干上,只撞得二人眼冒金星,身形坠地。
二人身形落地,定神一看,不禁齐皆愕然一惊。
只见眼前一片茫茫,树影重重叠叠,情景竟是完全大变,来时的路径,竟已突然隐去不见。
返身看时,那白衣少女竟也于这眨眼之间,失去了踪迹。
欧阳昭和江敏正在同感惊愕之时,忽听那白衣少女娇笑着说道:“二位也太心急啦,我这迷仙谷中,虽然未必真的定能迷仙,可也不是个任人随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么容易的地方呢,二位现在已陷身在花树迷仙阵中,想要出阵,却是很难呢!”
欧阳昭不由剑眉陡轩,怒声说道:“我就不相信凭着一座小小的花树阵,便能困得住我们。”说着,左手一挽江敏的手臂,道:“江兄,我们闯。”
觑定一处花树树影空隙之处望去,挽着江敏腾身急跃扑去。
明明看是一处空隙,哪知腾身跃去时,陡又觉得树影一花,眼前一黑,急跃扑去的身形,一时未及收止。嘭嘭两声,竟又撞在一颗花树树干上,撞了个满眼金星。
欧阳昭心中不由大是气怒,右手一挥,劈出—一股骄阳神功掌力,劈向那重重叠叠的花树树影。
他骄阳神功掌力,虽说是罕世奇学,威力无俦,力能摧枯拉朽,无坚不摧。可是,在这片花树迷仙阵中,却英雄无用武之地,掌力劈出,竟如泥牛入海,不起丝毫作用。
江敏见状,不由双眉紧皱,向他低声说道:“欧阳兄,这花树迷仙阵,看来颇为玄妙,不比寻常,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且先沉定心神,仔细地看看再说吧。”
欧阳昭闻言,心中暗暗一想,觉得江敏的话甚是有理,遂微点了点头。
忽听那白衣少女又是一声娇笑,说道:“委屈你们二位,暂且在这片花树迷仙阵中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吧,现在我便吹奏一曲妙韵仙音,给你们听听好了。”
听那白衣少女说话的声音方住,站立之处,好像就在他们的左侧,距离不远。
但是,二人转目向左侧望去时,除了茫茫的一片花树树影外,却是一无所见,看不到白衣少女的身形影子。
欧阳昭怒声说道:“丫头,你想把我们怎样。”
白衣少女吃吃一笑,道:“唷,你说话那么凶干嘛,我怎会把你们怎样呢?我也舍不得呀,你尽管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欧阳昭一声冷哼,恨声说道:“无耻的丫头,小爷出阵之后,定将你这迷仙谷的一切,夷为平地。”
白衣少女又是一阵吃吃娇笑,说道:“等你出阵以后再说吧,现在何必发那么大的狠劲,还是静静地聆听我为你们吹奏一曲妙韵仙音,将你们引入人间最神妙的仙境里去吧。”说完,突地发出一阵悦耳的格格荡笑。
这阵荡笑声,若珠走玉盘,又若银铃荡空,清脆,甜美,动听至极。
这时,五更早过,天色已经大亮。
天色虽是已经大亮,可是花树迷仙阵中,仍是昏茫茫的一片,与天色未亮之前并无差异。
欧阳昭万万料想不到,先前看来一片并不高大的花树,竟是这等神妙怪异,心中不禁又是懊丧,又是气恼。
蓦然,一缕箫声响起,音韵悠扬轻快,回荡绕耳,犹如流水淙淙,又如莺歌燕啼,鸾凤和鸣,确实轻松悦耳动听之至。
欧阳昭心中的懊丧气恼,立时被这缕轻快悠扬的箫声一扫而空,心情也跟着转为轻松,脸露欣喜之容。
渐渐,那箫声竟由轻快转入柔媚,音韵靡靡,真似一双青春爱侣,独处深闺调情,喁喁私语。
欧阳昭心中不禁霍然一惊,暗忖道:这女子吹奏的曲调,怎地如此动人?
他心中暗忖未已,音韵陡然又变,竟渐入微妙佳境。
片刻之后,音回韵转,若柳暗花明,春风和畅。
只听得二人心醉神迷,意飘飘,心旌摇摇,把持不定。
这时,二人已被这音回韵转的箫声乐曲所陶醉、沉迷、意荡神摇,他们被引入一片妙相幻境中。
恍恍惚惚,好像有无数个妙龄美女,秋波含媚,倩笑盈盈,在面前蛮腰款摆,莲步轻移,旋转婆娑起舞……
舞姿曼妙轻盈,娇躯柔若无骨,令人意飘神驰。
旋而,箫声稍稍转快,那无数个妙龄少女,一个个竟然宽衣解带,卸脱罗衫,展露出肤色晶莹、雪白如玉的娇躯。
刹那之间,眼前顿呈一片乳浪臀波,摇摇摆摆,晃晃荡荡,那芳草菲菲的神秘私处,隐约可见,令人蚀骨消魂。
欧阳昭早被这片幻境妙相,靡靡的乐声,引拨得心儿狂跳,意飘神颠,心旌摇摇,把持不住。这一来,不禁更被撩拨得春情泛滥,欲念狂炽。
此刻,他神志已迷,心中除却春情欲念之外,已是空洞洞的一无所有,他两臂一张,便待朝那些妙相毕露的妙龄美女扑去。
陡然,他耳畔响起一声轻嘤,扭头看时,只见江敏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玉面酡红似火,一个身子,软绵绵地直往他怀中依偎了过来。
一股似兰似麝,少女们特有的芬香,往他鼻管里直钻,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更刺激着他如火般狂炽的春情欲念。
虽然,他并不知道江敏是个女儿身,但在神志迷糊下,却是情不由己地双臂一搂,将江敏的娇躯儿紧搂在怀里——软玉温香抱满怀。
“哥哥!”江敏口中一声轻唤,两只玉臂一环,搂紧着欧阳昭的颈项额子,将一张炽热火烫的樱唇,压上了欧阳昭的嘴唇,丁香舌吐……
吻……
欧阳昭的脑子里忽地—阵昏眩,两只腿儿一软,二人搂抱着,软弱无力地双双跌倒了地上……
像一阵狂风似地,卷落了二人身上的衣服,散乱丢弃在地上。
一阵阵,激动、疯狂、急促的喘息声,从二人的口中飘出……
若断若续地飘出……飘出……
于是,这一对刚认识只还不过一夜时间的少年男女,竟在那靡靡乐声,幻境妙相的撩拨下,糊里糊涂地共同闯过了那人生最神秘的第一关。
虽然,彼此都是破题儿第一遭,双方的损失与享受都是相等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遗憾的,可恨可悲的!
由激动的疯狂,而转趋于沉寂,那急促的喘息乐,渐渐地静止了,终于不复闻听到了……
他们互相地搂抱着对方的身体,紧紧地搂抱着。
此刻,他们的灵魂儿,似乎已脱离了他和她的躯体,在空中,在虚渺中,飘荡,飘荡……
这是一场暴风雨后的必然现象,也是爱的升华。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他们的灵魂儿方始返回了他们的躯体,渐渐清醒了过来,恢复了神智。
敢情那音回韵转,令人志迷神摇的靡靡箫声,这时已经停息了。
二人神智甫一清醒过来,首先发觉的当然是彼此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令人羞然的丑相。
“呵!”
“呵!”
二人不禁同时发出一声惊叫,急急抓起自己衣服,飞快地穿着。
就在这穿着衣服的飞快的瞬间,二人的脑子里已经像闪电似地,掠过了刚才那粗犷、疯狂,而又是旖旎神秘的一幕,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件事儿的发生,在江敏的心中,她简直不知道应该是悲,还是喜,抑或是羞?
这件事关系她一生的幸福,对她卖在太重要了。
悲、喜、羞,在她底芳心里交织着,终于,她嘤嘤地低声啜泣了。
欧阳昭心中本已愧悔交作,惶急万分,愕然呆望着江敏,不知道如何对江敏说话解释才好?江敏这么嘤嘤一哭,他不由更是惶急愧悔得没有一点主意。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过了,光是愧悔惶急,于事何补?有什么用呢?
欧阳昭略为定了定神,心中暗暗想道: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敢作敢当,虽然我和她只才认识一夜的时间,虽然她并不是我心目中的爱人,我和她还没有一点爱情,但是,大错既已铸成,就应该勇敢地负起一切后果与责任。
他心中想到这里,虽然仍是满怀惶愧与不安,但已经较先前好得多了。
于是,他鼓起勇气,向江敏躬身一揖,讷讷地说道:“江……姐姐,请你不要哭了,都是小弟不好,致使姐姐……”他说至此处,觉得下面的话颇难出口,不由微微一顿,接道:“小弟虽然罪该万死,只是大错已经铸成,但望姐姐能够原谅小弟,小弟当必终身追随姐姐身边,永不分离,此生不渝。”
他虽然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些话,期望获得江敏的谅解,停止那嘤嘤啜泣。
但是,江敏并没有。
欧阳昭见江敏仍在嘤嘤啜泣不停,误以为江敏不肯原谅他,两道剑眉逐不禁紧紧蹙起地,长叹了口气,又道:“唉!
小弟虽是出于无心,但铸此错,已感无颜见人,姐姐如果不肯见谅,小弟说不得……”他说至此处略微顿了顿,暗地一咬牙,接道:“小弟只好死在姐姐面前,以为谢罪了。”话落,便即举起右掌,往自己头顶百会穴拍落。
江敏的嘤嘤啜泣,本是悲、喜、羞,三种因素交织的心情下,一种无可奈何的发泄,是以,她虽在嘤嘤啜泣不停,对于欧阳昭的言词举动,却极为留意。
欧阳昭举掌击向天灵百会大穴,她心中不禁骇然大惊,花容失色。
刹那之间,羞意、矜持,都被欧阳昭的死念,吓得崩溃了,消失了,她口中急得一声惊喊道:“昭哥哥!”身形急晃,右手倏伸,已快逾风飘电闪地,轻轻地托住了欧阳昭即将拍落头顶的腕臂。
她明眸含着怨嗔地说道:“你真傻!”
欧阳昭望着她泪渍未干,犹如梨花带雨似的玉面,讪讪地问道:“姐姐,你能原谅小弟么?”
江敏含情脉脉地说道:“我又没有怪你。”
“那么姐姐是原谅小弟了?”
江敏点点头,柔声说道:“你这人真是个死心眼儿,唉。”
她说至此处,轻叹了口气,将娇躯儿轻轻地依偎到欧阳昭的怀里,含着无限羞意地低声说道:“只要你能记住你刚才所说过的话,心口如一就好了。”
欧阳昭闻言,两只健臂不由一紧,紧拥着她的娇躯儿,说道:“姐姐,你尽管放心好了,小弟决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负心之人。”
江敏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言不由衷,无情无义负心的话,我便以三尺青锋,刎颈一死,以了此生。”
欧阳昭听得不禁心头一震,急急说道:“姐姐,你千万不可存着这种想法,小弟敢于发誓,此心对天可表,如果言不由衷,小弟便不得好……”
他死字尚未出口,江敏的一只纤手,已经飞快地掩在他的嘴唇上,满脸娇嗔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我只不过这么随便说说,谁要你发什么誓了?”说时,明眸脉脉含情地望着他的俊脸,俏脸儿上的神情,似嗔似喜,似喜还羞,妩媚到了极点,美到了极点,也可爱到了极点。
欧阳昭对她,心中虽本只有责任,并无情爱,但在这一会儿的工夫里,心底竟然不知不觉地产生了爱意,由责任而变成了情爱。
两性之间的情爱,真是微妙,神奇难测,不可捉摸。
忽然,他猛地一低头,吻!像骤然下降的雨点似地,落在她的额上、眼睫上、瑶鼻上、双颊上,终于找到了目标,两只嘴唇密密地胶合上了。
这一次的吻,完全不同于先前。
先前,二人的神智是迷糊的,是属于机械式的,粗野的,疯狂的,说得真切一点,那完全是原始性的。
现在,二人的神智是清醒的,因而这一吻,也便是属于情爱的,缠绵的,实实在在是纯真的,甜蜜的。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她也紧紧地搂抱他。
郎情似水,妾意如梦,二人的心底充满了蜜意柔情……
蓦然,一阵格格浪笑荡空,惊开了他们两人的蜜吻。
只听那白衣少女声音柔美地说道:“唷,二位可真亲热呀,刚才的一番疯狂,好像尤未尽兴嘛,要不要我再吹奏一曲迷仙妙韵,引二位重入温柔乡,再仔细地品尝品尝那巫山情呢?”
江敏一声娇叱道:“贱丫头,住口!”
白衣少女娇笑着说道:“怎么?不要了,是不是因为他太疯狂了,你有点儿消受不了是吗?不过,你这是破题儿头一回呀,破题儿头一回当然要……”
这种秽言猥语,江敏哪能听得入耳,不待白衣少女再说下去,立时又是一声娇叱,骂道:“淫妇!你真不要脸。”
白衣少女格格一笑道:“呵呀!我这么说话,便算是不要脸,那么你刚才颠鸾倒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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