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这两个性情可说是完全柑反的少年人,相处在一起,照理,情感是不会太融洽的,何况两人都有着一副高傲的性格呢!可是,世间的事,就是那么的奇怪,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感,更令人觉得微妙,而又奇异得不可思议!
虽然,无名那冷僻高傲的性格,时常会惹得吴娟娟不高兴地嘟起小嘴,但,一会儿的工夫,她便即释然了。
她觉得,一个男人,除了有英俊的仪表,刚健的体魄外,更必须具备着一副头可断,血可流,威武不能屈,高傲的性格!也唯有具备着这样性格、精神的男人,才配得上称做真正的男人!
无名身怀盖世奇学,武功高不可测,人品英俊,虽然使她很是爱慕,但,最使她爱慕他的,应该还是他那冷僻、高傲的性格!
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了,只是此际,她还没有发觉这秘密,她只是觉得他很可爱,心里很喜欢他……
这天,二人行经一座小镇,天色已是傍晚时分,吴娟娟忽地轻轻一收马缰,望着无名说道:“天已经黑了,我们就在这座镇上吃点东西,憩息一夜,明早再动身吧。”
“好!”无名点点头,应了一声。
于是二人便在一家清净饭馆的门前下了马,店伙计出来接过马缰,二人便径行入店登楼,在临街靠窗的一张空桌位上坐下。
店伙计送上茶水,二人便即点了饭菜。忽闻一阵紧促的马蹄声传来,无名凝目朝窗外望去,只见一骑白马,驮着一个身着白衣之人,自街道南首,快似风驰电掣,宛如一团白影般飞驰而来。
好快!看时还在街道的南首,百数十丈外,晃眼的工夫,便已到达楼下店前。
白马本在纵蹄疾奔,大概是马上人猛地一收马缰,那马忽地发声唏聿聿长嘶,人立而起。
无名见状,心中不由微微一惊!暗说:要糟!马上人如果骑术不精,这一下子非被摔下马来,摔个半死不可。
他这里心念刚动,那马已四蹄不动地屹立在地上,马上的人也还是好好地稳坐在马背上,并没有被摔下马来。
忽听吴娟娟说道:“看这人文质彬彬,一派斯文的样子,骑术倒是蛮精的呢。”
无名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时,已有店伙计出去接过马缰,马上人已经下了马背,向店内走进。
楼梯一阵蹬蹬声响,那人已上得楼来。无名星目微闪,一看这人,心中不禁暗赞道:“喝!好漂亮的一位少年书生。”
原来这上楼来的,乃是一个身着银白儒衫,头戴银白文生巾,眉清目秀,年约十八九岁的文弱书生。
当然,这文弱的白衣少年书生,便是刚才店外,白马上之人。
这白衣少年书生登上楼来,在楼梯口略停,目光微一扫视之后,便即走到一张空位子上坐下。
白衣少年书生刚坐下,外面街道上又是一阵紧促的马蹄声,五六匹健马疾奔到店前,嘎然而止。
接着,蹬蹬蹬,楼梯一阵杂沓的暴响,上来六个竖目横眉,双眼精光灼灼,像貌凶恶的劲装大汉。
这六个劲装大汉十上楼来,身子还没有坐下,口里便即大声地吆喝着,呼酒要菜。店伙计一见这六个大汉,一个个皆似凶神恶煞的样子,哪敢稍稍怠慢,忙不迭地连声答应,张罗着送酒上菜。
他们虽然后来,但要的酒莱却比其他任何一个客人的上得还快。
几杯黄汤下肚,本来样子就很凶恶的六个大汉,在酒精的燃烧下,形象更凶恶了,说话的声音也更大,更加粗暴了。
这时,无名和吴娟娟,以及那个白衣少年书生,三人要的饭菜,也都已.送了上来,正在各自低头吃饭。
忽然,其中一个大汉,看着正在吃饭的吴娟娟向另一个大汉呶了呶嘴,吵哑着他那破嗓子说道:“二哥,你看,那小妞儿真美!”
那被称做二哥的大汉闻言,朝吴娟娟望了一眼,立刻响着破竹也似的喉咙,哈哈一声大笑道:“五弟,你果然有点眼光,那雌儿确实长得很不错,只是,看来她不但已经有了主儿,而且可能还有刺。”
五弟的一双贼眼,灼灼地朝吴娟娟望了一眼,又望了望无名,哈哈一笑道:“有刺的才够刺激,越有刺激也就越有味儿!二哥,今晚上小弟可要试试,尝尝刺激味儿呢。”
那被叫做二哥的大汉又是哈哈一声大笑道:“老五,你真有一套,等会儿,二哥定然替你巡风就是。”
那白衣少年书生闻听这两个大汉的话后,便把一双朗目朝无名和吴娟娟二人望来,只见二人都仍在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对两个大汉的话,似乎毫无所闻,遂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右手的筷子,在桌上的鱼刺堆中拈了拈,随手轻轻地往外一挥,立见两道黄光,疾似电闪般地,奔向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大汉。
黄光一闪,两个大汉的颊上,已各被钉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鱼刺。
两个大汉只觉得颊上微一麻疼,连忙伸手拔下来一看,见是鱼刺,心中均不禁蓦然一惊,脸色陡变。
鱼刺细如牛毛,又极柔软,而竟能用以打人,显见发这两根鱼刺的人,功力之高,已到了能够摘叶飞花伤人的境界。
两个大汉心中一惊,脸色陡变之后,四只凶睛立即一瞪,精光灼灼地在楼上略一扫视。只见楼上徐了他们自己弟兄六人,和那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身着白衣的文弱书生之外,已无其他客人。
敢情其他客人,因见这六个大汉,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怕他们酒后闹事,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个个都悄悄地下楼,会账走了。
两个大汉看清了楼上的情形后,便不由得相互地望了一眼,心中都觉着很是奇怪。
因为他们都觉得楼上的这两男一女,都不似怀有这等极高内功身手之人,尤其是那个白衣少年书生,更是文质彬彬的,根本就不像是会一点武功的人。
至于那一男一女,男的虽然生得极为英俊,气宇不凡,但并看不出是个身怀上乘功力,内家高手的异状,女的背后插着一柄长剑,看来像是个武道中人,但也只不过是普通武道中人而已。
可是,奇怪的是,这两根鱼刺,却偏偏是从那白衣少年书生那方向打来的。
这时,另四个大汉均已发觉这两个大汉的神情和颊上的血渍,都不禁微觉诧异地望着二人,其中一个满面虬须的大汉问道:“老二、老五,怎么了?”
老二说道:“大哥!这楼上有高手,我和老五都被人暗算了。”
说着,便把手里的鱼刺,递给那满面虬须的大汉,又道:“大哥,就是用的这东西。”
虬须大汉眼睛瞥了老二手里的鱼刺一眼,心中不禁陡然一惊,但,旋即镇静地哈哈一声大笑道:“想不到这酒楼上,竟有能以细鱼刺当作暗器伤人的高人,不过,这种行径,却是有点不大光明!”
说着,双眼猛瞪,精光电闪般地扫射了无名、吴娟娟和那个白衣少年书生三人一眼,沉声说道:“朋友,你既敢出手伤人,当然也敢承认,让我霍山六义弟兄见识见识你!”
书中交待,这六个大汉,乃江湖人称的霍山六恶。六恶均是绿林出身,各有一身不弱的武功,臭味相投,结为异姓兄弟,在山西霍山安窑,自称霍山六义。
老大赛钟馗徐大刚,老二过天星周子高,老三黑玄坛马猛,老四小瘟神汪平兰,老五花花太岁袁明义,老六赛诸葛梁不凡。
霍山六恶自结拜以后,在江湖上便同行同止,如遇敌动手,不管你人多人少,总是一拥齐上,而且精于合击之技,在江湖道上,一般普通同道,一提起霍山六恶,均不禁刮目相看,颇为顾忌,凡与六恶有关连的事情,大都忍让三分,因此六恶在江湖上为恶作歹,骄横狂傲。
无名和吴娟娟二人闻听赛钟馗徐大刚的话后,只头儿微抬,朝徐大刚望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自顾吃饭,没有作声。
但,那白衣少年书生神情虽仍是悠闲地在吃着饭,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口中却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赛钟馗徐大刚凶睛猛蹬,望着白衣书生喝道:“书呆子,你哼什么!”
白衣书生微微抬头,望着徐大刚淡淡地一笑,朗声说道:“怎么?小生连哼一声的自由都没有么?尊驾也未免有点儿太横、太凶了吧。”
赛钟馗两道浓眉一竖,喝道:“我就是那么凶!”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你既不是官府,又不是皇帝,凶有什么用,小生岂能怕你!”
赛钟馗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虽不是官府,又不是皇帝,却比官府皇帝还要厉害,你不怕我,我就偏不准你哼,偏要你怕!”
白衣书生道:“我就偏不怕,偏要哼,哼!”
赛钟馗嘿嘿一声冷笑道:“书呆子!违背了我弟兄的话,比不听官府皇帝的话,罪还要大,你知道吗!”
“不知道。”白衣书生摇摇头,似是迷惑地问道:“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赛钟馗冷笑道:“我弟兄有个规矩,凡是顶撞了我们的人,我们就要杀死他。”
“你们要杀死小生?”白衣书生似乎一惊,脸上露出一种惶急之色,望着赛钟馗问道:“你们为了这样一点小事,就随便杀人,难道不怕王法吗?”
“王法?”赛钟馗得意地哈哈一笑,道:“王法只能管管普通百姓,焉能管得住我们这些扛湖好汉!”说时,满脸尽是一股骄横狂傲之色。
“哦!原来你们都是江湖好汉。”白衣书生略为定了定神,问道:“你们尊姓大名呵?”
告诉你也不知道。
白衣书生微微一笑道:“你说说看,小生也许知道呢。”
“你认识江湖朋友?”
白衣书生点点头道:“小生一个朋友也是江湖好汉。”
“他叫什么名字?”
“是小生先问你,你们先告诉了小生,小生自然会告诉你们那位朋友的名字。”
赛钟馗道:“大爷们乃是霍山六义。”
白衣书生闻听,只是连连摇头说道:“不知道,小生只听说过霍山六恶,却没有听说过什么霍山六义。”
赛钟馗脸色不由陡地一变,喝道:“谁告诉你霍山六恶的?”
“咦!小生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小生的那位朋友呵。”
“他叫什么名字?”
白衣书生面容忽地一正,朗声说道:“他叫什么名字,小生可不太清楚,不过,却知道他有个句子很长,也很好笑的外号。”
“叫什么?”
白衣书生略微想了想道:“叫什么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
“呵!”
赛钟馗一听这名号,不禁骤然一惊,脱口惊呵了一声,满脸尽是骇异之色,望着眼前的这个白衣书生发愣。
显然,这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的名头,大得相当骇人,不然,赛钟馗徐大附乍闻名号,怎会现出如此变貌变色之状。
原来,这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乃一年前出道江湖的一位年轻高手,他虽出道江湖只有年余时间,但因他一身武功高不可测,曾经败过不少当今武林中的绝世高手,已经名满武林。
不过,关于他的出身来历姓名,武林中却无人知道,他的武功承自何门何派,也从无人能够看出来,其武学之博,功力之高,当今武林高手,莫不叹为观止。
这位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不但一身武功高极,人也妙绝,与敌动手时,有时狂傲绝顶,不可一世!有时冷如冰炭,令人战栗。有时却又是嬉笑戏谑,嘻嘻哈哈,似真似假,若假还真,使人无法臆测。
但是,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定必狠辣异常,纵不令对方命毙就地,也得落个重伤当场!并且不分正邪两道,只要遇上了他,有咎错被他拿着,定不轻饶。
他游侠江湖,形踪飘忽,有如神龙乍现,故他虽名满武林,而真正见过他的人,只有那曾从他手下逃得性命寥寥的几个人,余者大都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因是,近年来江湖上有人根据他的外号诌了八句短语,以表示他的穿着貌相:
白衣飘渺兮,追魂客。
儒巾银服兮,俏书生。
神龙乍现兮,心惊怵。
粉面朱唇兮,赛潘安。
且说赛钟馗徐大刚正瞪眼望着面前的白衣书生发愣之际,站在他身后的六恶赛诸葛梁不凡,忽地走出一步,朝白衣书生抱拳一拱,说道:“尊驾莫非就是那位形踪飘忽、有如神龙。人称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本人么?”
白衣书生面色倏地一寒,冷冷地说道:“嗯!是便怎样?”
霍山六恶一听,脸色均不禁骤然勃变,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被武林正邪两道视为煞星的白衣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竟是这么一个年纪不足二十,文质彬彬的弱书生,而且找上了他们的麻烦!
霍山六恶在江湖上,虽是素性凶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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