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子安 作者:初霊(晋江vip2012.8.2完结)





  
  她从没想过要去同苏言做什么比较。卓远喜欢的是苏言,她一直便知。她讨厌苏言,却也从没想过,自己要变成苏言,也不曾去追究,苏言到底有何好,让卓远能做到这般。
  
  她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心。五年前住在卓府中养病的那段日子,卓远成了她心中最强大的支撑和动力。也就是自那时起,原本想着日子得过且过的她,为了设想中的“她和卓远的以后”,尽最大的力,将几乎难以根除的哮喘控制住。
  
  足足有两年未曾犯病,她才央求了皇伯伯亲自来淮安寻他。
  
  如今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然而她依旧如唐青宣所言那般希冀着,日后能有一日,他会心甘情愿与她在一起,而非为了承担这所谓的“责任”。
  
  于是,这事件的最后关头,便在唐青宣争取来的这一日了。
  
  两位皇子的突然消失,定然不会是偶然。苏瑾此刻也不知能否按时赶回来。即便是他回到淮安,也未必能查出此事。如今在唐青宣看来,他只能去找一个人。
  
  这事摆到如今这一步,他是怎的也算不到的。但出于男人的本能,他不会让卓远有机会“牺牲”自己,因为,他不会再让卓远,存留在苏言心中一丝。
  
  步子顿在清园屋外,尽管事先与苏言商议过,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
  
  犹豫之际,门从里打开。屋内之人似是料到唐青宣会来寻她,就那么站在门槛后,平静望着他。这种平静,连她自己也觉得可怕。
  
  “你知道今日我为何而来。”
  唐青宣推开她倒的茶,开门见山。
  
  她不闹不怒,毫无情绪表露,只将茶收回,摇首道:“不知。”
  
  “清儿,小郡主之事,是否是太子在后所为?”唐青宣沉敛了眼眸。
  
  镶清轻笑一声,手肘撑着桌子,望着他道:“你以为我是谁?什么小郡主,什么太子爷,你以为这些事,这些人也是我这种人能管得上的?唐青宣,便是连你,我也无权涉及。”
  
  要多落寞便有多落寞,镶清所有的旧伤,正被缓缓揭开。
  
  “你是萱夫人,太子爷私访能把你带在身旁,想必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声音低沉,似被镶清的情绪感染了。
  
  镶清怔怔盯着他,涩道:“不一样?有何不一样?因为我在床上与众不同?唐青宣,你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唐青宣不愿去深究她话中的深意,固执地再问:“离魂散,那是宫中秘药。除了宫中女子,无人可得。此事真是太子所为,可对?”
  
  镶清咬了咬牙,冷笑道:“你就那么着急?为了你的夫人?”
  “是,我不想让她心优。”毫不掩饰,唐青宣将心中顾忌道出。
  
  “所以原本你不想见到了,为了她也不惜前来求我?”
  “不是求。”唐青宣抬眸,望着眼前已然陌生的女子:“是劝。”
  
  镶清捏紧手指,咬唇不语。
  
  唐青宣别开脸,对着门缝中映进来的光,轻声说:“不管是苏瑾,我,或是二皇子,亦或是南阳王,只要有时间,都有把握将此事弄清楚。撇开我不说,苏瑾是苏家认,他容不得外人平白无故陷害苏家二公子。你也知晓,此人在江湖黑白两道中,威望非凡,若是真正触及了他的底线,他不管不顾起来,太子在他眼里又算什么?这是其一,再说二皇子和南阳王。如今你不会不知,皇帝已经开始有意冷落太子爷,若是此事被他二人中的任何一人上禀给座上那位,原本就不稳的太子之位,便会变得岌岌可危。”
  
  “这与我有何干系?太子之位与我来说,不过如那院中的尘土。”或许,还真是比不上这唐府中的每一颗尘土。
  
  唐青宣轻叹一声:“清儿,若是太子有难,太子府中之人,又怎免得了不受牵连?”
  “你这是担心我受牵连?”镶清顺着他的话,随口一问。
  哪知唐青宣竟一口承认:“是,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这一句话,怕是镶清这三年一来,听过的第一句触动她的话。在这句话面前,即便是太子应承的比肩之位,也变得那么渺小甚至虚无。
  
  但她不知,这一切是否来得及。三年前她经历过的那一切,已经将她所有的信心和希望粉碎。
  
  “若是我说了。你可否应我一个条件?”
  唐青宣大概也能猜到她所想,犹豫片刻,只道:“只要不伤害言儿,你要如何,我都答应你。莫望了,这唐府,也一直是你的家。”
  
  原本就已经绝望的心,绝望之后,会是什么?镶清这般问自己。也罢,事已至此,所有一切都毫无再继续隐瞒的意义。唐青宣,就此了结便好。
  
  “你可想知道,这三年,我都去了何处,做了何事,最后为何会成为太子府的萱夫人?”
  歪首看着他,见他眸中一沉,她忽觉得很有必要将那些血淋淋的事,从心中剥离出来,拿到他面前给他看。
  
  “看来,我真没猜错,这三年,你竟从未想过要寻我,也从未想过,我为何突然离开你。我早该想到的,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我想便是那样的。重要的是,我在乎的人,也该知道我所想。如今,我不知会不会太迟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说。”
  
  轻轻扣着手指甲,她努力让自己面对过去的那些耻辱,活生生的耻辱。
  
  “我跟着二皇子的队伍去的长阳城,但是很可笑,承诺我的人,并非是二皇子,而是他身边的总管,李安槐。更可笑的是,我竟相信了他。坚信着,只要我跟了二皇子,你和淳塘坊,便不会受到贡茶一事的牵连。”
  
  果然,原本直立而坐的唐青宣,身子轻轻一颤,桌子上茶杯中的水,随之晃荡不停,溅出杯中,动荡之心,恍若他之心。
  
  镶清装作无视他的反应,既然已经在心里剜了第一刀,拿又何须在乎更多的伤口?于是,三年前,三年内,三年的所有事,从镶清口中平静叙述而出,却转变成另外几把更尖利的刀子,扎在唐青宣心窝,一刀,又一刀。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哥在家过暑假了,哈哈哈
羡慕咩?
最近在存稿新坑,新坑名字叫《师叔,师叔》
这是跟编编商议之后定下的名字。
先提前打个广告哦
等初稿子存到了3W,就开坑
希望大家来捧场哟~~
爱你们的初


☆、终于,心意明

  欺骗,囚禁;□;折磨。。。。。。
  辗转煎熬三年,从十七到双十;原本该是待在唐府中,过着最美好的几年,却不想天不如人意;让她受尽了苦楚。心疼与愧疚铺天盖地希来,唐青宣整颗心;是说不出的酸涩疼胀。
  
  不敢将她护在胸口;亦不敢继续面对她。浑噩无主如幽魂一般;他就那么机械无力地拖着步子,眼前灰暗一片,看不见任何光色。
  
  “言儿,为何会如此?”
  勉强睁开眼睛,看清了眼前之人,唐青宣终于寻到了慰藉依靠之人,就那么跌撞着将苏言抱住。如溺水之人摸到了一根浮木,绝望又带有希望。
  
  苏言从未见过这样的唐青宣,似是被人击垮了一切,眼中熠熠的神采,哪还寻得到半分。她猜到与镶清有关,又念起镶清曾是唐青宣“心上人”,便也止不住跟着发酸。
  
  她很想就此推开他,很想大声告诉他,莫要因别的女人带给他的伤痛,来她这边寻慰藉。
  
  可她感受着唐青宣冰凉的手和发颤的身子,怎么也下不去手。反而顺应着自己的心,双手也缓缓拂上他的后背。
  
  “都过去了,都会过去的。”她轻声说,安慰他又似安慰自己。
  
  “不,有些东西能过去。然而,总有些余下的,是怎么也抹不去的,比如,愧疚;又如,愧疚。言儿,这一份愧疚,让我好难受。我恨不得杀回三年前,将她留下,留在唐府。”
  
  苏言很想问,若是你将她留下,想必一年前也不会招惹我了吧。
  
  “我唐家子嗣只我唐青宣一人,我定会劝解娘亲,将她收入族谱之中。言儿,你不知我有多悔。我甚至,甚至这几年从未相信过她。”
  
  苏言心中轻叹,轻轻拍着唐青宣后背,问道:“方便与我说吗?若是可以,或许我能与你一起面对。不管是过去也好,还是现在。”
  
  唐青宣只更紧地抱住苏言,头埋在她颈间,深深地吸着一口又一口气,努力在苏言身上,找回一些温度。
  
  还好,还好最后还有她在。
  
  情绪平静之后,唐青宣对苏言说的第一句话是:“言儿,南阳王给的那一日期限,如今只能看二皇子和你大哥了。我,不想让清儿参与进来。”
  
  苏言心中一沉,敛了眉眼,应道:“好,你想如何便待如何。”
  
  唐青宣望着她,轻轻握了她的手,哑着声道:“这些年,我欠她的着实是太多了些。这一次要与太子相对,她如今又是太子的人,我不想牵连到她。三年前她已然受了大苦楚,如今,我只愿她平安。”
  
  “好。”苏言依旧答应着。
  “唉。”唐青宣无奈一叹,“我倒是喜欢你先前那个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的性子,如今你心中不快,我宁愿你向我吼几声。”
  
  苏言摇首:“吼了又有何用?并非所有事物,我都能做到如此。我是介意,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毕竟。。。。。。”苏言侧首轻笑,喃喃道:“毕竟,你为我做的让步,着实不少了,我又何必继续强人所难。”
  
  唐青宣盯着苏言微垂的侧脸,一颗心顿时变得更暗沉。但他十分清楚,在苏言不明所以情况之下,她能做到这般,已然是因为顾及到他的感受了。
  
  于是,他慎重地捧着苏言的脸,与她对视,将原本就打算好与她坦白之言,告诉她。
  
  “镶清她这三年,被人囚禁当了。。。。。。禁脔。”废了多大的勇气,唐青宣才敢将那两个字说出。一字一顿,一字一刀,一刀一印。
  
  “禁、禁脔?谁?太子?”苏言浑身冰冷,太子那张含笑却如禽兽的脸,瞬间浮现在她脑中。
  
  唐青宣将她拉到床边,挨着床边在地上坐了,又伸手将苏言拽进怀里,彷佛只有紧紧拥着她,才能将这些阴霾之事抖落出来。
  
  “我先前同你说过,三年前,镶清是因贡茶之事,怕受牵连,才委身给了二皇子,跟他走的。”
  
  苏言将手盖在唐青宣大掌上,轻轻道:“其实,她是为了你才这般做的,可对?”
  
  唐青宣下巴抵着苏言侧脸,微微颔首:“是,她说,二皇子曾答应过她,只要她愿意做二皇子的人,二皇子便会确保淳塘坊和唐家,不受贡茶之事牵连。”
  
  “恩,所以其实是她助了你?”
  
  “并非如此。当年她也以为是二皇子在后相助,呵呵,其实不然。二皇子身边有个贴身管家,三年前正是跟随二皇子来淮安之人。二皇子那话,原本也只是玩笑话。风流皇子,不过是无意的一句调侃暧昧,便将清儿搭了进去。那日应承了她的人,却非二皇子,是哪位管家,李安槐。”
  
  “那二皇子呢?”
  
  唐青宣闭了闭眼,艰涩着继续道:“这边是症结所在。若是二皇子尚且还记得有镶清这样一人,她也不至于落得那般下场。李安槐,简直就不是人。言儿,你想不出,他有多变态。” 
  
  苏言抬手顺着他垂落的乌发往上,轻轻抚着唐青宣脸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李安槐将清儿骗到长阳城之后,便将她囚禁了。囚禁在一个密闭的大木箱子中。那个木箱子只能,只有一张床、媚药,和。。。。。。和一些——”
  
  苏言掩住他的唇:“莫继续,我明白。不用强迫自己去想。”
  
  唐青宣将头往下埋,紧紧贴着苏言侧脸,急喘的鼻息喷在苏言颈窝,轻微的咽呜之声,听得苏言心也跟着发疼。
  
  两人维持了这样一种姿势许久,久到唐青宣重新拾了勇气将话说完。
  
  “李安槐虽是宦官,却对男女之事十分执着。每一日,他都用不同用具,折磨清儿。听清儿说着他那双龌龊的手,我便止不住想冲去长阳,将那人千刀万剐。三年,整整三年,她满身的疤痕,都是拜李安槐所赐。”
  
  唐青宣越说越激动,红透了双眼,只要李安槐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便能将他碎尸万段。
  
  “青宣。。。。。。”这是苏言初次这般唤着唐青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