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飞泪
椋且桓鍪柙兜耐馊恕?br /> 难道,玄熠真的喜欢这个女孩子?难道,从此以后,他将不再属于她?
一想到这种可能,翩翩整个人就像被惊涛骇浪抛了起来,似乎有种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全身。
“你到底跟不跟我去骑马?”她酸楚地喝问,似在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恕臣难以从命。”
臣?他居然在她面前自称臣?而且,那俊颜转向了另一侧,彷佛不愿见她,嫌她打扰了他的良辰美景。
她怒气难平,顺手将马鞭狠狠一甩,想将其掷到地上。
“好,你不去,以后也不用再去了!”决裂的话语冲口而出。
谁料,她用力过猛,那鞭子竟偏了方向,朝苏姬挥了过去……苏姬正屈膝俯首,哪里来得及躲避,于是,鞭子真的抽在她的身上,霎时,粉嫩的皮肤被抽出了一条血痕。
“你——”玄熠连忙上前扶住苏姬,瞪着翩翩,把她的无心当成了有意。
翩翩呆在原地,百口莫辩,弄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出乎她的意料,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四周,人们都围观过来,鼎沸之声不绝于耳。这个无心之过惊动了整个御花园,甚至,远远地,传到了南桓帝的耳朵里。
第二章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和殿里,南桓帝的声音严厉低沉,带着一股明显的怒意。
翩翩从未见父皇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自知闯祸,只得老老实实地缩在大殿一角,一声不吭。
“你可知道,苏姬是苏老将军最疼爱的女儿,”南桓帝继续教训,“而苏老将军身为三朝元老,握有重兵在手,万一惹怒了他,国将不宁!”
“他不是一直对父皇您忠心耿耿的吗?”半晌,翩翩才小声地回顶了一句,“总不至于为了苏姬身上的一点轻伤,就造反吧?”
“你还不知错!”南桓帝喝道,“这些年朕真是把你宠坏了,真该找个人好好管教你。”
“孩儿的确不是故意的。”她只得跪下,道明原委,“本以为她会避开,谁知道她那么老实……”
“总之你难辞其咎!好端端的,你干么对苏姬无礼?干么让她跪那么久?如果不是因为她屈膝俯首,也不会看不到那鞭子,更不会受伤。”
“孩儿知错了。”翩翩只得认罪。
说实话,误伤了苏姬,她心中也充满了愧疚,但当时只顾着与玄熠斗气,哪里顾得了这许多?如今回忆起来,只觉得自己真的又笨又蠢,为了逞一时之气,惹玄熠讨厌,让父皇责罚。
如果她心机深沉,或许当时就会笑着迎敌,两面三刀,利用暗藏的手段逼走苏姬,夺回玄熠……可惜她的性子一向如此,直来直去的,从不懂得勾心斗角,掩饰自己的心情,特别,是面对自己心上人的时候。
“有一件事,本想过两年再说,但现在不得不办了。”南桓帝忽然叹了一口气。
“父皇,是什么事?”她很少看到父亲的神情如此幽黯,仿佛要把自己最至爱的宝贝送给他人。
“下个月就是你十六岁的生日,”顿了一顿,他又道:“朕打算为你选婿。”
“啊?”翩翩张大嘴巴,吃惊不已,“父、父皇,我还小呢!”
“十六岁了,还小?你母亲当年入宫的时候,才十四呢!”
“可是父皇您为什么忽然那么关心儿女们的婚姻?才帮玄熠哥哥选妻,现在又要帮我选婿……”腮帮子鼓鼓的,表示了她的强烈不满。
“你玄熠哥哥早该成亲了,是父皇耽搁了他,若再不给他办婚事,满朝文武都会说闲话的:至于你,父皇本来也很舍不得你,想多留你两年,可是你太调皮了,得找个人好好管教一下。”
“不要——”她一声惨叫,“我不嫁人!我喜欢宫里,我要一辈子待在宫里!”
“你嫁出去了,也可以照样待在‘宫里’呀!”南桓帝一笑。
“无论嫁给谁,就算他官居一品,我也得随他住到宫外的府宅去,哪还能再留在宫里呀?”父皇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嘿嘿,这世上难道只有咱们南桓国这一处皇宫?”南桓帝意有所指地道。
“父皇您是说……要把我嫁到别国去?”她大吃一惊,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呀!”他点了点头,“各国的求婚使节早就来打探过好多次了,父皇一直念你年幼,舍不得你……但等你十六岁生日一过,就再也没有借口推托了。”
“我不要!我不要!”翩翩哭闹道,“我上面那么多姊姊,要和亲也轮不到我呀!亏父皇平时还说最疼我呢,原来全是骗人的!”
“傻孩子,父皇怎么可能让你去做和亲的牺牲品呢?父皇是真的在为你的幸福着想呵……”抚着她的脑袋他温柔低语,“你想一想,倘若嫁给一个凡夫俗子,等父皇归西之后,你也只能当个平凡百姓;可如果嫁给一个至高无尚的皇子,只要他疼你爱你,将来你仍是皇室中的心肝宝贝,能保一世的荣华富贵,能保子子孙孙享受皇室的殊荣……这样父皇去也去得安心。”
“我、我……”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弄得哭至喘息的她,一时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不,她不要嫁到别国去,如果去了,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的玄熠了……见不到玄熠,享受再多的荣华富贵又有什么用?她从小锦衣玉食,并不希罕那些——她不曾拥有的,是心上人的爱呵!
正说着,太监忽传“玄熠公子驾到”,翩翩揉揉蒙胧的泪眼,看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从侧门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
“熠儿,你来得正好。”南桓帝道,“快帮朕劝劝这孩子。”
玄熠微怔地瞧着翩翩脸上晶亮的两道泪痕,随即俯首道:“皇上,今日御花园中发生之事,的确是一个意外,何况苏小姐现已无恙,请皇上就不要再责罚九公主了。”
咦?他在为她求情吗?翩翩瞪大眼睛,望着这个对自己时好时坏的男子,原本胸中燃烧的怒火似乎没有那么旺了。
“呵呵!”南桓帝笑了,“不,不是说今日御花园中发生之事,朕是在说替翩翩选婿之事。”
“选婿?”玄熠的星眸中泛起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但这抹光彩很快退去,他清了清嗓子,低低地道:“是指替九公主挑选驸马吗?”
“当然啦,难道还会有别的意思?”南桓帝摇头,“你这孩子,平素那样聪明,此刻竟问出这样的问题……嘿嘿,不瞒你说,翩翩生日在即,各国都已派出了求亲使节,朕正为难,不知该挑哪一国的皇子才好,你也帮朕出出主意。”
“是。”他垂眉凝思,似乎在遵照圣旨想主意,又似乎心不在焉。
“喂喂喂!”翩翩擦着腰跳起来,“是我挑选丈夫耶,用得着你们男人在一旁指手划脚的吗?”
“没规矩,有这么跟父皇和兄长说话的吗?”南桓帝瞪了她一眼,“不然你想怎样?”
“把那些什么皇子统统叫来,我要当面挑。”她摆出一副刁蛮的面孔。
“也好。”南桓帝点了点头,“既然是替你选丈夫,当然要以你喜欢的为准……不如就以你过生日为由,把他们统统都请来,如何?”
“不,不要等到秋天过生日的时候,现在就请他们过来吧!”
“呃?现在?这天气渐渐热了,现在发帖子,待到他们来到咱们南桓国,就正值暑热的天了……”
“那有什么?来了正好观赏夏日荷花,还有……”翩翩得寸进尺,“我要玄熠哥哥亲自负责招待各国来客。”
“那怎么可以?”南桓帝一愣,“你玄熠哥哥自己还有事呢……”
“皇上,儿臣愿意。”不待翩翩反驳,玄熠抢先一步道。
这样的回答,让翩翩也吃了一惊——她想让他负责招待各国来客,不过是找个理由拖延他娶妻的时间,可他竟会主动揽下任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盼着她早早嫁出去,不要再给他捣乱吗?
望着他那不动声色的俊颜,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七月正值暑热之天,南桓国正式向求亲的诸皇子发出请帖,邀他们到桓都郊外的避暑山庄一聚。
收到这张帖子的人,都知道避暑是假,选婿是真,不过也都微微诧异。
因为,此刻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节,让诸国皇子冒着烈日赶往南桓国,实在有违礼数。
何况,天气一热,人就显得不大精神,脸上流汗、身子乏力,再英俊的一个男子也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好来——而前来提亲的皇子,当然都想给九公主留下美妙的印象,为何南桓帝不肯体谅一下他们的心情呢?
正在人们议论纷纷之际,忽然,有流言从宫中传出。
据说,挑这个日子择婿,竟是九公主自己的意思!据说,在她的大哭大闹、撒娇耍赖之下,南桓帝终于妥协,把选婿之事临时定在暑热之天。
九公主为何如此?是急着嫁出宫去,还是有其他原因?
有聪明人猜测,大概这位九公主想趁机看看求婚者的诚意——倘若大热的天也照样骑马千里迢迢地赶来,可见此君是心诚的。
而酷暑的天,人总被热气烤得不显漂亮,倘若在这个时候,也依然能英俊地出现,可见此君是真正英俊的人。
这各种各样的猜测自然也传到了翩翩的耳朵里,害她对着镜子笑个不停。
他们全猜错了,此刻,天底下大概不会有人能猜到她的心思。而选婿大典之后,她会把这个古怪的心思告诉一个人。
绞尽脑汁做这些事,都是为了这个人。
选婿的日子就定在七月十七这天,虽然这个时节不太好,但当初派出求婚使节的皇子们基本上都来了,南桓帝在水阁中摆了宴席,让舟车劳顿的他们,一边欣赏荷花,一边饮酒舒怀,午膳过后,便与公主会面。
翩翩便住在避暑山庄西边的厢房里,这天起了个大早,宫女们忙进忙出,端来香花、牛乳、芳草、玉器,替她梳洗。
橘衣心中好奇,很想知道翩翩会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模样,于是也一早就爬了起来,蹦蹦跳跳地朝西厢房奔去。
谁知,才刚到廊下,便听见屋内传来一声惊叫,同时有洗脸盆滑落在地的声立曰。
不一会儿,她瞧见几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脸上挂着惊骇的表情。
“怎么了?”橘衣拦住她们的去路,“你们不在公主身边伺候,这是去哪?”
“橘、橘衣姊姊……”小宫女们舌头打结,“闹、闹鬼了!”
“胡说八道,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橘衣瞪眼道。
“不信你自个儿进屋里瞧瞧。”小宫女们几乎要哭了,“吓、吓死我们了——”
“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把你们吓倒了?公主还在屋里吗?”
“在……”众人顿时低下头。
“既然公主还在屋里,你们跑什么?”橘衣曲起指节,一人的额上敲一记。
“橘衣姊姊,”小宫女们拉着她的衣袖,怯怯地说:“就是因为公主在屋里,我们才被吓跑的。”
“怎么?打翻水盆被公主责骂了?放心吧,公主一向待下人和善,不会为这点小事惩治你们的。”她笑道。
“不、不是这样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开口,“橘衣姊姊,我们害怕的是公主的那张脸。”
“脸?”她疑惑蹙眉,“九公主如此美貌,又不是丑八怪,还能吓着你们?”
“可、可是……公主她今儿个早上,的确变成丑八怪了。”
“胡说八道!”橘衣厉喝,“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丑八怪?”
“对呀、对呀。”宫女们大力点头,“所以我们说,这屋里闹鬼了嘛!现在正值七月,这避暑山庄里阴气又重,准是昨晚公主在庭院里散步的时候撞了邪了。”
“你们先别张扬,也别去禀报皇上,”她吩咐道,“待我先进去瞧瞧。”
说着,她提起裙子往屋里去。
这避暑山庄除了夏季,平日无人居住,四处的树木荫天蔽日,楼中的帷帐也显得灰暗陈旧,初来乍到,还真能感到有一股凉飕飕的阴气,从那树丛中、从那门缝底下钻出来。
此刻太阳尚未高升,晨曦还淡得很,橘衣走进翩翩的屋子时,好半天也没看清里面的情形,后来瞧清了地上一摊汪汪的清水,想是刚才宫女们惊慌之中打翻的,而翩翩就站在这一汪水边,照着自己的影子。
“公主殿下,打扮好了没有?”橘衣笑道。
“你过来瞧瞧不就知道了。”翩翩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古怪的意味。
悬着心,睁大眼睛,仔细往她脸上一瞧——不瞧不要紧,这一瞧,惊得橘衣脚底打滑,一屁股坐到地上。
“你、你的脸……”她的声音都发颤了。
“哈哈哈!”翩翩纵声大笑,“好好好,连你都被吓到了,可见我这张脸的确让人害怕。”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橘衣战战兢兢爬起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