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下 作者:五月糖(jj2012.11.25完结,报仇雪恨)





“才、才不是呢!”青染忙一把夺过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身上胡乱套着。
两人都穿着完毕,徐凛站在一旁打量着她,突然他将头探到青染面前,“小染,你好像是故意的。”
“我、我怎么了……”青染被他瞧得有些心虚。
“好像……你希望、再要一次?”
“啊?”哪来的这回事哇,根本就没有诶……
徐凛的手滑过她的锁骨,然后轻轻扯扯她白色的里衣,“可你瞧,穿反了。”
青染瞪着眼睛,她一把扯过衣襟,“啊”的哀嚎一声,她觉得自己快要羞死了……
徐凛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袖口,“那小染是自己脱、还是……”“自己脱!”青染义正词严,“不过、不过你不许再看……”
徐凛犹自收回手,云淡风轻道:“里衣里面还有肚兜,其实也看不到什么……”
“我不管,反正、反正……那、那你背过身去!”
“好吧。”
“要是没等我让你转身你便转身的话,就……就……”青染绞尽脑汁,“诶,有了!就罚你在你爷爷面前跳支舞!”哈哈她真是太天才了,一想到一向十分严肃的徐凛在一向超级严肃的徐阶面前扭呀扭,青染心中顿升出一种极为幸灾乐祸的愉悦感。
“没问题。”徐凛毫不犹豫,他抿着唇,背过身去。
青染快速将衣服带子解开,又把白色里衣重新穿好,她本想偷偷迈下床吓徐凛一跳,好让他被迫转过身子,可是刚踩在脚踏上时,她的视线就凝在了床上一个洁白的单子上,上面几抹红色的印记格外刺目,她大惊失色,脚下一软,失了平衡,整个人一下子便扑在了恰好也转过身来的徐凛怀中。
“那、那……血……”青染吓得脸都白了。其实之前,她只是约莫知道夫妻间会做些什么,但仍是处在朦胧且又似懂非懂的状态,就算昨晚已经做了任何会做的事,可她还是不知道她会流血。

徐凛顺着她的手指瞧去,然后便恍然大悟,他将青染拥在怀里,喃喃道:“其实我以为……”他从来都以为,以严绍庭的个性,怎么会什么都不对她做,不过自打他发现自己的真心时,却也并不在乎这一点了。
徐凛浅浅笑着:“小染,你会医术,你的师父没有教给过你这些?”
“啊?”青染茫然的望着徐凛,“这些东西、师父好像约莫说过我用不上呀……”她犹自认真想着,突然间便瞪大了眼睛,“是不是、病了?”
徐凛循循善诱:“昨天、你是不是会……很疼?”
青染讷讷的点点头。
“就是因为疼,所以才会、流血……”
青染战战兢兢的看着他,“那以后,要是还疼、还流血……该多可怕……”
“以后不会疼了,也不会流血了……”徐凛安慰的笑笑,他知道青染好不容易才能从旧有的情感中抽身,好不容易才不曾有那么大的负担,所以他决定先瞒着她,不告诉她那抹红色的真实含义。
“真的么?”
“真的。”徐凛吻了吻她的额头,“而且以后一直都会……很舒服的。”
“讨厌。”青染又把头埋了起来,半晌才嗫嚅着,“我发现,你就是个……假严肃的人,跟我一直以来认识的你,一点儿都不一样……”
“是么?”徐凛皱着眉苦思了片刻,“果然啊——”他凑到青染耳边,意味深长道,“经过一夜,你倒是把为夫给看的很‘彻底’了。”
察觉到他话里有话,青染终是憋不住了,她一把推开徐凛,撒腿便跑去了外间,可当她真的站在大门口时,却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她红着脸站在原地,不好意思的玩着手指,下身的疼痛又漫了上来。

徐凛背着手走到青染身边,忍住笑:“叫人送热水来洗脸吧。”
“哦、好——”青染茫然的看了眼周遭,她忽然发觉,好似从现在开始,将会是一段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时光,她侧目望着徐凛,难为情道,“可我、我不太会梳……梳妇人的发髻。”
“有丫鬟会替你梳的。”徐凛安慰道,“你一直过得很辛苦,从此以后,你只需好好呆在家里,什么都不用操心便是了。”
青染见他认真,便又感动起来。一旁的徐凛拉开门,吩咐院里的小厮几句,然后趁人去端热水之际,走到青染跟前,把青染的衣领拉紧了一些。
“快要、喘不过气啦——”青染胡乱摆着手,“好热的……”
徐凛挑眉,“我可不愿旁人见到类似于……”他抓起青染胳膊,把她袖子轻轻撸起来一点儿,指着上面的红痕,“……这样的痕迹。”
青染的脸又“噌”的红了起来。
她瞪着眼睛,一下子抓紧了领口,只见徐凛又蹙着眉仔细的观摩了她一会儿,“不好,小染啊,你还是回到内间,让为夫把盆子端进来吧,哎,怎么瞧着脖子上也有呢……”
青染又羞又怒,“你、你是故意的!”而徐凛则摆出一副“那又怎样”的表情,他朝门外望了望,“好像丫鬟就要来了哦……”
“妈呀!”青染忙躲在柱子后面,急惶道,“可是、可是一会儿还要梳头!”
徐凛轻咳一声,“无妨,我会告诉他们你还没起,等再过一刻钟,许是那痕迹、就没了……”
青染羞怒不已,这回她毫不质疑的一下子跳回到了床榻上,刮起的“风”惹得纱幔一阵晃动,而因是动作太大,就连床也发出了一声不雅的“嘎吱”声,青染本就是难为情的很,偏生那白色的喜帕又缠在了手上,她忙胡乱的甩着手,却不料那帕子居然飞到了床下,她又飞奔下床去拾那喜帕。
一连串动作下来,青染便在那儿狼狈的喘着粗气,无意间一抬眼,却发现不远处的徐凛正负着手笑盈盈的望着这边,青染又惊又怒,然则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时,一个小厮已经端着盆子走进了屋内。
不过,她还来不及惊呼,徐凛便已经走到那小厮面前,为她挡住了那小厮的视线。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这两个多月,从起初的尴尬不自在,再到如今的再平常不过,徐嫣早已习惯了每日出现在自己房间中的严绍庭。
然而,纵使肩膀处的伤口早已愈合,严绍庭亦是会不自觉的踏入徐嫣的房间。
不算大的房间中,往往到了夜深,斜靠在床头的徐嫣仍手不释卷,而书桌前的严绍庭也还在处理着锦衣卫中的琐事。但大多时候,徐嫣已经安然入睡时,严绍庭还伏在案头皱眉苦思。
很多次,当严绍庭终于放下手中卷宗之时,看到床头放下的纱帐,他都会带着几分诧异。
原来,他又来到了这里。
而逐渐的,当他能以平和的心态面对徐嫣时,他才发觉,原来徐嫣是一个十分恬静乖巧又知书达理的女子,每每想到此,严绍庭的嘴角总会微微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她本就没什么错呵。

青染与徐凛成亲的那日,严绍庭喝得酩酊大醉,他拿着酒壶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徐嫣的房间。
徐嫣本要睡了,却愣是被他吵醒。
可她却也无奈,只好披衣起身吩咐莲心去煮了醒酒汤来。
严绍庭的小厮告诉徐嫣,严绍庭从没有这样醉过,因为他的酒量很好,所以只有他想醉的时候,他才会醉。他还告诉徐嫣,曾经有一次他也几乎快像今日一般醉得不省人事,不过那次还好,他还有意识,他还会胡言乱语。
那一次,是在严绍庭与徐嫣成亲的日子。
徐嫣终于理解到,青染对于严绍庭,究竟意味着什么。
若是爱中,还包含了深深的懊悔与愧疚,那么或许这一辈子,他都会刻骨铭心。

当严绍庭醒转过来时,已经是翌日下午,徐嫣接过莲心递过来的浸了热水的帕子,替严绍庭擦了擦脸。
她淡笑着:“你若是想发脾气,就发吧。憋在心里肯定会难受。”
严绍庭摆摆手,嗓子沙哑:“我对你发脾气做什么,又不是你让染儿嫁给你哥哥的。”
徐嫣笑着垂下头,她刚想再去端杯茶,却被严绍庭抓住胳膊,“你说……你哥哥,会对染儿好吗?”他苦笑着,“他才认识染儿多久,每次见她还都是要抓她,这种人真是……”
徐嫣想了想,“不如这样,回头有机会你去问问小染不就好了?”
严绍庭冷笑了下,“徐凛让么?”
徐嫣一笑,“我大哥应该不是那么迂腐的人。”
“那你是说我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你先问的、我又在给你出主意,看来以后我只需说‘不知道’就是了,也不会落得一身不是。”
“说你两句你还来劲儿了。”严绍庭放开手,“不过我平白无故去找她,总归有些不妥。”
“这样,你带着一些礼物去拜访爷爷吧,”徐嫣揉揉胳膊,“其实、如今圣上只是治了你爹、你爷爷的罪,并未牵连旁人,严家虽不至败落,但也大不如前,我更不知爷爷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前去试探试探也好,我们也好心里有数做个准备。”
严绍庭慢慢站起身。
他上下打量了徐嫣几眼,“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徐嫣正色道:“我嫁到严家,就与徐家无关了,若你出事,我要怎么办?难不成再哭哭啼啼的回娘家不成?”
严绍庭冷哼一声,“这话却也实诚,不过谁知你肚子里是不是还有什么花花肠子。”
徐嫣看着严绍庭,只是笑着,却并不多言。

而在徐府,白日,徐凛便带着青染与徐府诸位女眷们一一见了礼,待用晚膳时,又与其父徐А⒘轿皇迨逍扃⑿扃约八堑亩钦骄戳司疲庖惶煜吕矗嗳痉揭换氐椒考洌屠鄣玫乖诔ひ紊希僖膊幌攵恕?br /> 徐凛笑着摇摇头。
“原来、有这样一大家子人呐!”青染嘟着嘴。
“的确如此,”徐凛犹自笑着,“不过,我的二叔公、也便是爷爷的弟弟,现在南京任职,若他调回京中,恐怕就……”
“若不是还要对严家瞒着我已经知道我身份这件事,我一定也要带你去我外公家走一趟。”青染忿忿道。
徐凛认真的点着头,“好像的确人也很多呢——”
“那可不呗!我的两个舅舅一个也是指挥佥事,另一个还是太常少卿呢,不过——”她开心的勾住徐凛的脖子,“还是相公你最厉害,你这么年轻就跟我舅舅一样的官阶呢。这回我要是再去金凤阁,就不要再去找那个鄢敬远要请帖了,因为相公你现在和他一样厉害!”
“鄢敬远……”徐凛蹙了蹙眉,“呵呵,果然——”
“怎么了?”青染托腮看着徐凛,“有啥不对劲儿么?”
“没事。”
“噢——”青染慢慢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啊,当真是个神神秘秘的人,平常藏得那么深,成天玩玩闹闹,结果严家好多坏主意都是他出的,严世蕃很看得起他呢。你光看那金凤阁,这些年就给严家揽了多少银子……”
“果然是用心良苦……”徐凛默默道。
青染看着徐凛,然后忙给他倒了杯茶,“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对小染说呀——”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怪叫人担心的。”
徐凛轻抿了口茶,蹙眉道:“没事,就是觉得事情、好像还没有结束。”

金凤阁三楼一间布置得极为奢华的房间内,身着玫瑰色委地长纱裙的林樱听到脚步声,笑着放下手中的毛笔,“等你很久了,你看,这个‘樱’字我怎么都写不好看呢……”
紫衣人慢慢走到她的身边,他伸出手,轻轻抚过林樱锁骨下、那朵在纱裙掩映中似有似无的樱花,“有这个,不就够了?”
林樱脸一红,“还是这般爱说笑。”她说着,一抬手,便将紫衣人的面具摘了下来,“鄢公子,今天、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来找林樱?”
鄢敬远一笑,勾了勾林樱的下颌,“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林樱脸愈发的嫣红,鄢敬远见她这般,不禁有些心旷神怡,他迅速转到书桌之后,利落的拾起毛笔饱蘸了墨汁,一个大气又不失雅致的“樱”字赫然出现在宣纸之上。
“公子的字,当真是极好看的。”林樱站在他身侧,她微微仰起头,见他眉目间愈发的英朗,不由得有些痴了。
鄢敬远双手撑桌,话音微沉:“若是一切顺利,邢宇,应该已经快到湖北了。”
“真的?”林樱眼前一亮,“那么离公子成事,也就愈近了?”
鄢敬远淡淡的“嗯”了声。
林樱偏着头思忖了片刻,慢慢道:“那公子怎么保证邢宇就一定听公子的话呢?”
“邢宇……”鄢敬远忽的冷笑一声,“在我对他说了严世蕃一事后,日后他邢宇怀疑谁、也都不会怀疑我。”他摩挲着桌上的镇尺,笑得格外畅快,“放虎归山……又有谁,能比我更有胆量想出这样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转过头,“就连徐次辅,也不过尔尔。”他盯住一旁的林樱,眼神突然有些凌厉,“对了,罗龙文你安置好了么?”
“安、安置好了,前两日,我爹派来的特使已经到了京城,我安排罗龙文与他们见面了。”林樱有些微愣,鄢敬远眼中的那种冷鸷和挥之不去的阴霾让她有些惊惶,她微微的别过头去。
“很好,你爹的私人印信与信件也都让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