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





慊够崛鲜段衣稹?br />   说道最后;力不能支;眼角噙着一滴泪,醉倒在地上。
  不知何时苏醒,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条厚厚的被子,朦胧的光线中,细微的啜泣声入耳。
  她刚想说些什么,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连忙用手捂着嘴,就要向外冲。旁边早有人把盆递过来,她按着盆沿呕得惊天动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脸上涕泪纵横。
  旁边的秋一边替她轻轻地捶背,一边端过准备好了茶水,子琴漱了漱口,又擦了把脸,托着疼痛欲裂的额头地歪在床上。
  秋眼圈红红地清理完一切,又倒来热茶给她暖胃,子琴心中不忍,道:“麻烦你了;秋,你去休息吧。”
  不说还好,一说秋的眼圈更红,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子琴怔住,小嘴张了张,却无法说出一句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眼帘慢慢垂下,唇角抿起,过了好久才淡淡道:“我……以后少饮酒就是了。”
  秋呜咽更甚,却不愿在她面前失态,抹着眼泪就要出门,子琴叫住她,停了停,轻道:“……明天,把公子夫人住的房间那个床屏取过来吧。”
  秋背对着她,嘴紧紧闭起,微微点了点头,便开门出去。
  子琴望着门口的方向,发呆了好久,才侧身转向墙壁,明灭的灯光中,长睫濡湿。
  那个房间,由她亲手布置,到处充满他和她曾经的回忆,床屏上他不同的画像,窗棂边各国钱币制成的风铃,他喜欢的却无法送给他的莲花,还未完成的记忆之帘……
  琴部落唯一不容侵犯的房间。
  可是现在它却被无情地侵犯了,甚至都不容她整理一下,甚至就在她刚刚下床后不久。
  唇角滑过几不可察的苦笑,长睫低垂,她在心中对那个俊雅的男子轻道: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吧。那里,俊雅男子的周身漾起粼粼的光影,眉梢眼底是最动人的温柔笑意,轻轻地把她揽在怀中,在她耳旁慢语:有琴的地方,弘不介意是哪里。她唇角微扬,长睫下却有更多的泪珠滚落,心的触角一寸寸抚过他俊雅的面容,她亦对那个男子道:有琴地方,就有弘,他永远在住在琴的心里……
  天光大亮。
  秋过来伺候的时候,她头脑有些昏沉,却很讶异自己昨晚醒来后还能睡着,看到秋手中的床屏,竟有心玩笑,点着画像上的俊雅的面容轻问:“昨晚看到春宫图了没?”
  秋脸色微红,忍着笑意,准备洗漱用具。
  用过膳,依然有头重脚轻的感觉,身上酸软无力,想是昨晚受凉的缘故。
  原想着是否要见见那入住的贵客方不失礼,却不料贵公子已经出门,贵夫人还在休息,倒免了麻烦。
  一天里都在卧床看书,偶尔喝个热水,摆弄一下竹简,倒也恬淡安静,心中还道其实时不时地生个小病也不错,却不料下午的时候身体愈发难受起来,浑身的酸软变成了酸痛,从内到外备受煎熬。这才想起要请大夫。
  公子狩猎归来,照例夜宴,甚至还没忘记捎带上她这个主人。
  “很抱歉,我今天身体不适,公子的美意子琴记下了,改日亲自面谢。”她对前来传话的侍女婉拒道。
  传话侍女道:“公子夫人在得知您擅琴之后,很是仰慕,请奴婢务必把您请到,一展才艺。”
  强人所难?
  子琴不温不火:“今日却不行,委实有病在身。”声音淡而凉,言罢拾起床榻上的书卷,不再看来人。
  那侍女却不走,慢慢道:“公子对夫人甚为宠爱,有一次夫人想要听琴师曹的弹奏,琴师以爱妻有病在身为由拒不出演,公子就把琴师的双手送给了夫人。”
  如此血腥残忍的事实竟以如此平淡的口吻倒出,侍女秋早已惊得两眼圆睁,面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捂着嘴巴才没有呕吐喊叫出来,身体抖得如一片狂风中的落叶。
  子琴却无太大的反应,只把书轻轻一放,十指相扣,淡然问道:“子琴是琴师?”
  平淡无波的口吻,清冷疏离的气质,却蓦然焕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传话侍女心中一寒,双膝跪倒,垂首道:“婢子不敢,只是公子的吩咐向来无可违拗,今日公子的吩咐婢子不能办到,不用公子责罚,婢子也无颜存活于世,就请您直接给一个了断。”说罢叩首不已。
  子琴真的呆了,垂目看着地上的人,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手指微颤地揪紧衣袖,轻道:“我明白了,请容我梳妆,你回去复命吧。”
  传话侍女称谢告退。
  “夫人,你?”侍女秋上前紧张地扶住她,眼中含泪。
  “算了,那样的人无道理可讲,我虽不怕,只是让琴部落染了血却是讨厌。”她微微蹙眉,撑起身体,下床装扮。
  大堂内灯火辉煌,比平时她在时亮了两倍不止,两旁恭立着侍女,堂外还肃立着侍卫,恍然让人生出极其陌生的感觉。
  她上前行礼。
  贵公子道:“夫人擅琴,可否为寡人演奏一曲?”
  她心中疑惑着“寡人”二字的使用范围,口中有礼道:“不知公子夫人想听什么样的曲子?”
  贵公子道:“自然是夫人最拿手的。”
  子琴默了一默,竭力支撑着自己发虚的病体,徐徐道:“子琴曾从齐国琴师学艺,只是琴师最擅长的乃是悲音,与公子夫人此时欢宴的情形不大相称。”
  贵公子淡道:“倒要领教。”
  子琴忍着强烈的眩晕感跪坐到琴几旁。
  肃然片刻,十指抚弦。
  如水
  般的语言从指下流淌,仿若从青山碧水间传来芬芳的笑意,无边的往事漫过倾诉的双唇,那些尘缘,那些旧事,在落幕的红尘外,越走越远。
  什么样的情可以让你四年等待,八年守护?
  什么样的痛可以描述你在最幸福的时刻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什么样的纠缠可以形容你在她最伤痛时恣意掠夺,疯狂欢爱?
  时光漫溯,沉重萧瑟的琴音,潜入记忆的肌肤,执着前行。
  曾经也是那般明净,恰如晨光中初初绽放的带露百合;曾经也是那般爱笑,幻想着像太白一般潇洒不羁;曾经,也是那般意气,在自己的童话王国里金戈铁马。
  而今想来,不过是一个个带泪带血的笑话。
  残风暮雨,浊酒空月。
  见过荒野中骷髅的沉默,见过斜阳下奴隶的挣扎,见过了飞雪中宫廷的血腥,也见过尘路上生命的卑贱辗转。
  残缺,飘零,苍凉。
  二十八岁的生命,八十二岁的心境。
  只剩下最后微弱的乞求,用有生安静的岁月,净化心灵的污垢,与他相守。
  寂静。悲咽声声,琴声袅袅而止。
  子琴缓缓地收回双手,唇色惨淡,虚汗淋漓,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摇欲坠。
  一曲悲音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此时身心俱枯,唯有残存的意志呼啸呐喊: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颤抖的手指隔着衣袖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让她有片刻的清醒,她慢慢地抬起头,想要礼貌地辞别告退。
  男人墨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黑到虚无,像宇宙空间最神秘的黑洞,无一丝暖意,无一丝光亮,一分一分地吞噬着周围生命的活力。
  极度的压抑,莫名的张狂。
  她呼吸凝滞,几欲晕厥,眼前浮起大团大团的迷雾,吃力地把目光调向旁边,女孩哭得梨花带雨,软软地歪在侍女的身上。
  “请容告退。”
  她就在原地请辞,努力了几番方颤颤巍巍站起身,游魂一般向门口游去,每一步都像踏在浮云上,每一步她都担心自己会倒下去。
  绝不可以,绝不能在这里!
  短短的几步路像经过千里跋涉,她无法注意周围的目光,她的全副身心都在下一步路上,走出堂门的那一刻,她终于看到了琴部落的人,看到台阶下守候的鲁伊和秋,失血的嘴唇张了张,她刚想说些什么,黑暗汹涌而来,她直直地向前倒去。
  
  




☆、意外之变

  又养病又养伤的日子总算避开了一些让人尴尬不快的应酬,可是即使这样的日子也并没有好过多少,县丞大人为了讨好贵公子,竟在狩猎期间巴巴地送上一队女乐,自此后琴部落管弦四起,歌舞升平,向来低调的存在瞬间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每到夜宴时分,经常可以见到被侍卫抓到的爬墙偷窥的宵小。太多纷乱的变故,让神经本就脆弱的子琴几乎频临崩溃。
  这也就罢了,子琴还发现琴部落中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的人竟然都是十分兴奋的,就连看门大叔、洗衣大妈都会在歌舞时分找机会挤到堂前偷偷观看,本以为最难忍受的日子,对别人而言却是节日般欢喜。
  更有甚者,那些被援助过的居民也纷纷前来凑热闹,把自己收获的红枣、花生什么的送到琴部落,说是感谢琴部落的恩惠,可是送礼的时间却选在贵公子狩猎归来时,就不能不让人怀疑其别有用心。结果可想而知,贵公子接了礼物,还把自己狩猎的猎物一一分赏出去,居民千恩万谢,双方心满意足,那些枣、花生一颗也没有落到她手里。
  旁观者清,连日来的观察,子琴惊心地发现,所谓的琴部落,早已经没有了琴的容身之地。
  从台阶上摔下去后,她情状凄惨,手、脚、脸均受伤,病好以后,伤还未痊愈,额头脸颊上的青紫在白皙的面容上触目惊心。
  可是琴部落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陌生的喧闹把她逼得走投无路,那种感觉比寄人篱下还要糟糕,再待下去恐怕不只是神经衰弱的问题,只怕会神经错乱。
  子琴只能苦逼地退缩到封父学苑。
  “惠先生,你来分析一下为何那贵公子非要滞留琴部落?”子琴抚着额上的青紫,蹙眉苦恼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近来我的脑子不大管用了。”
  惠耕刚饮进去的一口茶几乎喷出来,瞥了一眼那个陷入苦思的女子,嘴角微抽,淡定道:“原来您还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大管用,也是,正常一点的,谁会把办学目的说成那样。”
  “什么意思?”子琴看着他,神色严肃。
  “没什么,只是当初竟然觉得您高贵不可企及,胸怀让人感佩,不曾想这么快就幻灭了。”
  子琴张口结舌:“惠先生,你得妄想症了?”
  惠耕嘴角更抽,捏着羽觞,眉目微垂:“大概是。”
  子琴摇了摇头,满心沉重地回归正题:“如果琴部落一直被人霸占,你的束脩能不能拿到还是个问题,现在不是更应该分析一下他非要入住琴部落的原因吗?”
  惠耕扣着羽觞淡淡道:“你都感觉不正常了,还能有什么原因,不是为财就是为色。”
  子琴惊,狐疑地看着他:“有这么严重?他夫人你没见过,真正是年轻貌美,那贵公子没有四十多也有三十好几,而他宠爱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看来是个喜欢幼…齿的主,如果以他的口味,琴部落上下可没有一个是适合的,所以为色应当不可能。至于为财,他一个贵公子,至于吗?”
  惠耕抬眼看她:“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怎么又绕回来了,子琴抚了抚眉心,无奈道:“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惠耕垂目,望着手中的羽觞,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琴颓然叹息:“算了,但愿只是莫须有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头疼道,“只是琴部落却是不能回了,麻烦先生捎个信就说今晚我不回去了,要住客寓。”
  惠耕惊诧抬头:“何至于此,那里不会连您自己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吧?”
  子琴涩然道:“先生有所不知,”她点着自己的额角,自嘲,“这里真的有些问题,受不得一点嘈杂,那公子夜夜笙歌,我已经好几晚睡不着了,再这样下去,不用别人做什么,琴部落马上就失去主人,倒不如客寓安静些,好在早些年我也是住惯了的。”
  惠耕蹙眉正待说些什么,子琴已经转身出了门,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如一袭夜色。
  午后的阳光清澈明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天色尚早,子琴骑马向野外走去。
  想起惠耕的分析,心中烦乱异常,即使不愿相信那贵客是为财才入住琴部落,可是财却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安身立命的资本,原本指望她那贵族之女的身份会给她庇佑,如今看来,全是妄想,在这里,她还是根基未稳之人。
  郁闷地叹了口气,抬头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过了桑林,来到城郊的河边。
  一路徘徊沉思,浑不知危险已近,待她看到身后几张不坏好意的脏污面孔朝她包抄过来时,她已经下马站到了河边。
  “嘿嘿,小娘子,大爷们注意你很久了,今天就陪大爷们好好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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