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兮+番外 作者:莎莎君(凤鸣轩2012.11.15完结,后宫江湖,腹黑)
抬手擦去她颊上的泪珠,翎云努力抽动唇角:“沐儿不哭……我……不曾离开……”
沐儿……沐儿……
沐儿,你是我的存在,也只是我的存在……
沐儿不哭,我,不曾离开……
记忆最深处,温润的男声如春风般和煦,一声一声,不离不弃。
原来,是你。
挽云闭上眼,用力握住翎云渐凉的手掌:“是你,让我重新回来。”
回到这天瀚大陆,回到这让她流血心伤却仍心心念念想要回归的故土!只有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血压下降,心脉也在减少。”梁叶凝重地看着挽云,意味深长地叹气:“抓紧时间吧。”
挽云却转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云鹤群:“我要你救他。”
云鹤群淡淡摇头:“回天乏术。”
“不,你有办法。”挽云松开手,起身与他面对面而站,“你欠我的,还给翎云,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他活着!”
“师兄……”六公主梗咽而泣:“师兄……救救翎儿……”
云鹤群与挽云对视,少顷,渐渐垂眉。
“都让开吧。”
六公主大喜,赶忙遣开梁叶与白渊。
云鹤群蹲身在翎云身侧,翎云此刻已进入弥留之际,唇色由白转为乌紫。云鹤群伸掌凝结雾状真气,一遍一遍拂过他的身体。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急转下降,梁叶和白渊抱着胳膊直打喷嚏。云鹤群却额上全是汗,他将真气不断注入翎云体内,直至他的身体全然覆上一层冰状晶质,这才颤颤收手。
六公主双脚发软,一个趔趄要倒,被挽云给扶住了,她泪水哗然地看着云鹤群:“师兄,只能用真气封存吗?就无法救他吗?”
“阿弥陀佛。”云鹤群竖掌低低颔首:“燕师妹,我能做的只有将翎儿封存,待到将来有办法,再救也不迟。”
“燕妹子。”师叔忙上前打圆场:“依我所见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你也别怪鹤群,我看他耗了不少真气,确实已是竭尽所能了……”话说着还不忘安抚挽云:“丫头啊,你面子真大。放心吧,翎儿他……终会有办法救的。”
其实说这话师叔也没有很大的底气。但在燕儿和丫头面前,他纵是再难过再担心也得强打起精神来。
挽云喉头有些哽咽,半响,点点头:“我知道,翎云他会等我,他现在没事,没事……”
“你想得开就好。”师叔提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还想再和六公主说几句,眼睛都还没移开,那端挽云却突然两眼一闭,头一栽便往地上倒。
师叔大惊,叫着“丫头”便往上冲,却见六公主反手一拉,将昏厥的挽云抱起。
“燕儿……你……”师叔紧张得浑身都是汗,他窘迫地笑着,张开双臂示意她将挽云交给自己:“燕儿,你才刚答应了翎儿,不会就想反悔吧?”
“没有。”
六公主仿佛瞬间惨老了很多,她两眼发直,机械地一点一点低头,怔然地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挽云——看得出,她很努力,为了翎儿她真的很努力!
这便是爱情,为了彼此奋不顾身的爱情。多么熟悉,却又多么遥远……
一直以来,是不是自己都错了?
236。生死轩辕…第五十章(大结局一)
轩辕睿帝重伤不醒,朝中大臣死的死伤的伤,正值内政虚空之际,北宫趁隙领百万精兵而下!边境小城接连被占,北匈大军如洪涛卷天般势不可挡,竟如同早有预谋一般。
昔日之西南大国,现今岌岌可危。
为保轩辕,六公主只得以太后尊位号令边境三大将军领兵截堵北匈!三位将军均身经百战,对北境地形了如指掌,接到命令后连夜动身,率边防大军三十万对北宫兵马围追堵截,凭借地利优势稳住了战局。只是人数差距悬殊,对峙恐怕也只是暂时的,等不到大批援军来助,北匈迟早也会杀出重围!
百姓们陷入慌乱,不少人畏惧凶悍北匈而不得不选择拖家带子连夜东逃,一时城门拥堵,马道混杂,商人趁机哄抬物价……北宫大军还未杀来,轩辕已自乱马脚。没有一国之君压阵,百姓就如同没头苍蝇似的不知所措,面对强大入侵者,他们不安彷徨害怕恐惧,像是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即将砸下!整个轩辕国上空都压抑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气息。
皇宫内,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哪都是眼泪,各宫小公主们牟足了劲地哭,为重伤的哥哥担忧,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哭得师叔那叫个心烦,背着个手整天唉声叹气。
他烦!翎儿性命堪忧,丫头也不吃不喝的,整天就坐在翎儿床边痴痴地看……她那股厉害劲儿哪去了?她那牛也似的蛮劲哪去了?此时不应该是她拼劲全力替翎儿捍卫轩辕的时候吗?坐在床边哭哭啼啼的跟这些个没用的小公主又有什么差别!
“丫头!”
师叔捧着一大碗米饭往桌上狠狠一放,“过来!今天你必须给我吃饭!”
倚着床栏,挽云像是被谁抽去了精元,本就瘦的身子更加薄了。她头也不回,看着床上的翎云轻轻摇头,“不想吃。”
“不想吃也得吃!”
师叔抓过饭碗几步奔到床边,横眉竖眼只差没掰开挽云的嘴直接往里倒了,“丫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你不吃不喝,哪里撑得到翎云醒来的那一天?再说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难道就不用吃吗?就算是为了孩子,吃一点吧,啊?”说到最后,两眼朦朦地都带着哀求的味道了。
挽云转过头来,清澈的眸子早已迷蒙。她看看师叔手中的饭碗,又抬头看着师叔眼眸都要烧红的眼,半响,闷闷道:“对不起……师叔,我骗了您。其实,我根本没有怀翎云的孩子……那时我是怕您不愿意帮我,所以才……才……”
话未说完,眼已通红。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替翎云怀一个孩子?如果他再也醒不来,也算是替轩辕皇族留下一个根……
手抖啊抖啊,碗里的饭粒都抖出了不少,师叔僵着笑拼命抑制心底的失落,呵呵道:“没、没、没事,没怀就没、没怀,以……以后再怀也一样,一样……”
“其实,师叔应该知道吧?”挽云的目光落到师叔颤抖的手上,语气却出奇的平静,“说有办法救翎云,说他会没事,他会醒来,都是假的,是不是?”
留了那么多的血,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便是现代两位名医都束手无策,谁还能救他?封存只是将他的生命定格,永远的把他停留在那一瞬罢了……对外如是说,只是想稳定人心,但她心底很清楚,他回来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咔嚓一声脆响,饭碗从师叔手中滑落,碎了一地。戳中了伤处,师叔眼圈霎时便红了。
他何曾不知道鹤群封存翎云的目的?在那种情况下,当着丫头和燕儿面,当着天下百姓的面,除了封存别无他法——救不了翎儿,翎儿也不会死,就像是个活死人永远躺在床上,好歹,也算是给丫头和燕儿一个念想,却不想,原来丫头她……
蠕了蠕唇,师叔说不出一个否定的字来。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知道……”挽云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她像笑笑,却力不从心。
“丫头,不要这个样子,就算是为了你娘交付与你的逍遥殿,也要好好撑下去。”师叔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恍惚样子,看得心惊肉跳。除了翎儿,他还从未这么心疼过一个孩子,她和翎儿如此相似,单纯,固执,大度,而又自私——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抛弃其他的所有!
国家大任在肩,翎儿为了丫头,选择弃而不顾;娘亲遗命当前,丫头为了翎儿,选择誓死相随……这样自私的爱情,让人嫉妒得想要垂泪。
挽云倚着床栏,眼皮无力地半阖着,身子突然前倾作势便要呕,干呕了半天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丫头你怎么了?”师叔急眼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挽云打横抱起,大步就往殿外走去,“不行!我带你去看大夫!不能让你这么下去!再这样你就垮了!”
“师叔……”
“闭嘴!”师叔眼一瞪胡子吹得老高:“再废话我把你丢出皇宫!”
“……”权衡了下敌我差距,挽云不说话了。
师叔一路飞奔,恰好半路遇上梁叶,抓着他一同进殿,双手一插粗着喉咙就吼:“给我干儿媳看看。”
梁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脸色沉沉的,淡淡伸手给挽云把脉,把着把着眉梢一挑。
“怎么样了?”师叔赶紧凑上前。
“你先出去。”梁叶很是严肃,“我单独跟她谈谈。”
“有什么不能当着我说的?”师叔不干了,眉毛一竖就嚷嚷:“少磨磨唧唧的,快说!”
“女性隐私,你要不要听?”梁叶斜着眼看他:“大把年纪了没羞没躁的。”
师叔成功的脸红了,看了看挽云,勾着脑袋默默离开。
“挽云。”梁叶直直地看着她,“知道自己怎么了吗?”
挽云想了想,问:“是……快死了吗?”梁叶的臭脸她没少见,但臭的同时又无比严肃的,这还真是第一次,估计不是重症,也离重症不远了……
呵呵,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呢?自己不是早就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了吗?
梁叶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挽云,半响突然道。
“你怀孕了。”
怀孕了……怀孕……
我怀孕了!?
挽云半阖着的眼倏然瞪大,手一撑竟然坐了起来,抓住梁叶的肩不放:“没有骗我?真的是怀孕了?你确定?!”
“应该还没多久,脉象虽弱,却千真万确是喜脉。”梁叶被她抓得龇牙咧嘴的,“轻点,轻点……”
“宝宝……我肚子里真的有宝宝……”挽云一凛,眼圈不知不觉已经红了,十指松开颤颤地抚着肚子——这里平坦而温暖,里面竟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孩子,她和翎云的孩子……
上天,终究待她不薄。
“让你胡来,怀孕了吧?”梁叶还以为挽云是给吓的,拍着她的肩好心地凑上前:“嘿,要不要打胎,无痛人流五百包干。”
“我呸!”
挽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抡臂一拍拍得梁叶够呛,在他的咳嗽声中探头大声喊道:“嬷嬷,嬷嬷!”
候在殿外的嬷嬷赶紧进来,“主子有何吩咐?”
“我要吃饭。”方才还病怏怏的挽云像是被谁被打了剂强心针,此刻竟神采熠熠:“还要最营养的汤!”
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的生下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孩子,她也必须坚强的撑下去!
“好嘞!主子请稍等,老奴这就去吩咐御膳房。”嬷嬷早闻主子多日不进食,此刻竟听她主动说要吃东西,喜颠颠得差点乐出了声。
梁叶目送屁颠屁颠的嬷嬷出了殿门,摸着差点被挽云拍肿了的肩转头狐疑地看着她:“这孩子是轩辕翎云的吧?你真的打算要?……你可想好了,皇后之位早已定了荌荌,纵使你生下了孩子,也只能是个妃位。”
“皇后之位有什么好稀罕的?再说,荌荌是不会嫁给翎云的。”挽云煞有深意地看着梁叶:“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知道什么?”梁叶被她看得一头雾水。
“荌荌她……”挽云正了正身子,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荌荌爱的人是你,难道你一点也没察觉?”
梁叶愣了,随即猛地站起身,脸都黑了:“胡说什么!荌荌拿我当哥哥,我也只是拿她做妹子,你别诋毁荌荌的名声!”
“站住!”
挽云厉喝一声,梁叶抬起的脚又放下,转头不削地笑:“如果你还想再说些奇怪的话,抱歉,我就不奉陪了。”
“你要去做什么?”挽云挑眉问:“刚才师叔把你拖来时,你又在做什么?”
“找荌荌!”梁叶答得理直气壮,“自从荌荌暗伤陈文瀚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荌荌。妹子不见了,做哥哥的着急也是理所应当。”
“那日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挽云起身,走至木桌旁坐下,又倒了两杯茶,示意梁叶也坐下。
“你有没有想过,荌荌为什么要攻击陈文瀚?”
“荌荌天性散漫,看谁不顺眼便使些小性子,她第一次与你相见时不也毒了你吗?”梁叶用力捏紧了茶杯:“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对陈文瀚和黎若熙下这么狠的手,是我平日没有管好她……”
“如果我说,那次集会上我与荌荌不是第一次相见呢?”
挽云打断梁叶的话,单刀直入主题:“如果荌荌对我淡淡的敌意与时不时刻意的模仿是事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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