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兮+番外 作者:莎莎君(凤鸣轩2012.11.15完结,后宫江湖,腹黑)
“不过是真气流转,别的什么也没有。”风挽云难得也红了颊,颔首闷闷道,“我是见你为人君子,才……”
呼吸一滞,翎云只觉心底难以言喻的感动,只是意识又开始被疲累填充,强打起精神,他抱紧了她光华的背,“姑娘,我必须对你负责……我是……”
“我知道。”
听得“负责”二字,风挽云心尖一跳!她垂下头低低道,“我知道,你是无名公子。”
武功高强,正直温柔,除了他,还能有谁?
“姑娘……我……落霞山……”
声音越来越低,翎云半睁的眼渐渐阖上,“一定……记得……”
还有半截话没有说完,他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一定记得什么?
风挽云红着脸起身,穿好自己衣裳又替他穿好。
是想说……他一定记得她吗?
黑暗散去,东方天际已泛白,呼吸着特属于清晨的清新空气,风挽云觉得前所未有的精神充沛——阴阳真气交汇流转,对两人的功力都有促进,只是功成之后男子的精力耗尽,女子却精力十足,大抵是耗阳补阴的缘故吧。
她转头,看着床上沉沉而睡的淡蓝衣袍男子。
半响,淡淡而笑。
原来,相信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很温暖,很安心。
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感觉很奇特,奇特到她也说不清那是种怎样的感觉……她知晓,他说会对她负责,便一定会对她负责。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推开屋门,沐浴在晨曦第一抹光亮之中。风挽云回首再看了眼翎云,收回眼,她滕然跃起,冲向那一片光亮的苍穹。
无极门右使,那个红纱女子,她风挽云决不能放过!
++++++
数十里外,驿站窗前,红纱女子裹着信报的手握得几近痉挛!
跪在她身前的黑衣人头也不抬,“右使,风挽云已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还是不要与她硬碰硬的好。”
“没用的东西!”
一脚踹向黑衣人,言七七五官狰狞地挤压着,“他们睡了一夜?恩?他们在一起了?那个男人是我的!我的男人她也敢抢?”
“右使息怒!”
黑衣人挨着她的踹还不敢躲,捂着脸道,“属下还有一法能替您出气!”
“快说!”言七七不耐烦的瞪眼。
阴笑着凑上前,黑衣人低低而语。须臾,言七七眸底一凉,仰头哈哈大笑,“还不快去?”
“是!”
难道得到主子的肯定,黑衣人仓惶爬起身,扑向那大亮的天色之中。
张家口一家九口,除了起大早溜出门玩耍的小胖,全部惨死。
淡蓝衣袍的男子醒来,面对一地血腥的尸首,记忆却像被谁生生剜去一般,昨夜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衣女子寻遍陆州城内外,依旧寻不着那可恨的红纱蒙面女子。
因师门要事,淡蓝衣袍男子不得不掷下重金托人厚葬了张家之人,匆匆离去。
白衣女子回到张家口,推开木门,留给她的只是空无一人的大屋和空空如也的床榻。
多么像一个故事,他们就这样擦身而过,那未出口的诺言,那写在秋风瑟瑟里的温暖,那一段即将展开的爱恋,全然消逝不见。
抚着木门,风挽云头脑一片空白。她强撑着精神调转头去,望向苍穹那轮无关人间冷暖的明黄圆月。
难道,那一霎的温暖,只是一场甜蜜而又残忍的梦?
命运,为何总是对她如此残忍?
既然给了她一线希望,为何又要将这希望生生剥夺!
无名,无名……
踉跄着倒地,那多年未再流泪的女子,刹那泪水滂沱。
+++++
有人总是感慨命运的不公,有人总是抱怨上天的残忍,却鲜少能有人跳脱出这纠结世事,用清明的心态看待人生起落得失。
多年之后,当挽云倚在翎云的怀中仰头看月时,她忽然读懂了多年前那个命运的答案。
如果没有一再的错过,也不会有此刻相守的珍惜。
如果没有那些磨难与艰辛,也不会懂得此刻的幸福究竟有多甜蜜。
有些擦肩而过,注定还会重逢。没有写定的命运,只有坚定的信念和至死不渝的爱情。
原来,命运从不曾残忍,它就如那亘古月亮,照得亮世间万物,却无法改变人间冷暖。
原来,命运,从来都裹在自己的手底。
“有你,真好。”
蹭了蹭翎云的脖颈,挽云心满意足而笑。
深深看着怀中女子的眼眸,俯身在她眉间落下一吻,翎云亦微笑。
“有你,真好。”
亘古圆月,斜挂天际,拓下这对相拥之人的动人身影。
关于当初他为何离去的疑问,挽云从未问过。她相信他,便已足够……只是想起当初自己痴痴傻傻以为他慻心四令,甚至混迹晋王府三番两次引诱晋王只为取得狴犴令引起他的注意,便觉得女人一旦爱了,真是傻得可以。
爱情确实使人盲目,但为了爱情,疯狂一把又有何不好?
挽云起身,冲翎云挑衅一笑,拔出长剑在他们身后的大石上刻下一行狂草。
——心之所属,命之所嘱,步步相依,十指紧扣,走到尽头,已是爱得浓烈。
翎云目光滑过,觉得夫人今日狂草有所长进,微笑间接过长剑,手腕翻动紧随其后落下一纵狂草。
——权力,地位,不过过眼云烟。穷极所有,只为相守此生。
248。生死轩辕…番外二
近日,梁叶很郁闷。
作为魁斗大赛的奖赏,陆纪辰下令花大价钱雇佣无极门找寻荌荌的下落。本是件大好事,可这一找就是快一年,别说是消息,就连一根毛都没有!焦急与失望之余,梁叶开始怀疑是不是抠门的沈宰相将这笔“寻人”费用减了又减,无极门探子们这才消极怠工,有一天没一天的干耗着。
当然,这只是凭空猜测,又没有证据,梁叶只能把这份怒气憋在肚里,顶多每次看见沈天浩都用英语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个便,再微笑着告诉他“这是米国语意思是祝您福寿安康财源滚滚嘞~”,骂爽了后看着沈宰相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心里才稍稍平衡些。
可最近连这招排解抑郁的方法,对梁叶也失效了。
九方同僚,龅牙刘太医娶媳妇,整天呲着他那举世无双的大龅牙喜滋滋的,无意间又刺激了梁叶怀念那个红衣小人的心。强颜欢笑的退出太医院,梁叶耷拉着脑袋想要四处遛遛透气,路过御花园,又看见陆皇帝假山石上霸气调戏沈宰相!陛下那火热的眼神加上上下其手的猛烈攻势,饶是铁山矗立的沈宰相也吃不消,连连躲闪喊“陛下自重”。
梁叶看着看着,愈发觉得悲痛抑郁——陆皇帝对女人都歪腻到开始尝试男人了,可自己单身两世至今心爱女人没得音讯,这是什么世道?!
他开始日渐消瘦。当初那个唠唠叨叨爱操闲心的棕衣男子,如今却喜清净,有时呆呆坐着一天也能过去……
立秋那天,梁叶不当值。他有些腻了琉璃金瓦大红宫墙里的欢喜氛围,取了牌子出宫散心。独自坐在清幽茶馆,手捧五两银子一壶的上等碧螺春,斜倚窗口四十五度望天又开始发呆。
以前,总想着送走这个麻烦的捣蛋自己就能得到安宁。可一旦真的清闲下来,心底却空得难受……
这就是老天给他不懂珍惜的惩罚吗?
苦笑着摇头,梁叶淡淡抿了口茶,又皱着眉头扫了眼邻桌那位神情激动唾沫横飞的壮男——自己出宫是想找份清净,以平复最近受伤的心……可这男子说了一下午的“风挽云拐走轩辕睿帝感天动地轰轰烈烈之爱情故事”!其内容情节缠绵悱恻跌宕起伏动人心魄,别说围听的这群百姓,就连自己这个知情人听了眼泪都要流下来!
拜托,满大街都是你俩的传奇故事,娃都四个了,幸福的你们能别再来强烈刺激我么?
恨恨地吹着飘在茶面上的茶叶梗,梁叶心底半是羡慕半是嫉妒。清风过耳的间隙,一抹黛影不知打哪飞进,竟雕塑似的直愣愣杵在他的桌旁。
感受到不寻常的气场,茶馆里唾沫横飞的壮汉不由一顿,转头看向这黛衣肃然男子。周围百姓们也都跟着噤声,看着窗旁一脸阴郁相的梁叶,一时茶馆里竟半点声音也无。
黛衣男子微微倾身,“阁下可是梁叶梁医仙?”
打量了这人一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梁叶懒懒一挑眉,“恩,你找我?”
“不是我,是师娘。”黛衣男子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毕恭毕敬呈给梁叶,“师娘的亲笔信,请梁公子过目。”
“师娘?”
哼唧地重复了声,梁叶大脑中飞速过了一遍自己熟识的所有人名,没哪个能对上号。他抽出信纸,淡淡扫了一眼,眉头立即皱起!
——速来!加急!
“这什么意思?”梁叶一头雾水,“你师娘到底是谁?她叫我去哪里?”
黛衣男子倾身,耐心回答:“鄙人师承九玄门,师娘正是逍遥殿殿主风挽云,师娘派我找寻梁公子,还恳请梁公子看在两人昔日交情上速速随鄙人去趟九玄门。”
“挽云?”
梁叶唰地一下弹起,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她怎么了?”信纸一拍,梁叶一激动喷了人家一脸唾沫星子:“‘速来’‘加急’这种字眼都用上了,这不是她的风格!……是不是她病了?还是她家娃们病了?”
“这个……鄙人也不知。”
黛衣男子抱拳:“恳请梁公子速速随鄙人回九玄门!”
“好。”
梁叶想也不想先允了,随即又记起自己现任职宫中御医,进宫请辞又怕误了挽云的大事,一咬牙挥挥手,“算了算了!那家伙要紧,大不了回来停俸罢职!”
“多谢梁公子!”黛衣男子一脸喜色,伸臂一引,“请。”
在周遭羡艳倾慕的目光中,梁叶浑然不觉已成为了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他一心挂记挽云的那个“加急”,下楼梯都差点踩到自己的脚。
什么是最佳损友?嘴里的叨叨是一回事,当对方真的遇上了事,自己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梁叶深谙如是。
近半月的颠簸,日日担忧挂心,梁叶风尘仆仆一脸沧桑地跨进九玄门大殿,当看到殿中的情景后,却傻眼了。
只是怔了几秒,梁叶立即怒火中烧!他一排袖子,冲殿中那面色红润、产后稍显丰满却依旧美若出水芙蓉的挽云扯着嗓子就吼:“你玩我呢!?啊!”
一袭白衣素雅,黑雅长发随意拢在脑后,挽云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看起来比以前那纤瘦骨干的女孩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舒展的眉宇微翘的唇角,一个微笑便美得倾城,可见轩辕睿将这丫养得有多好!
加急?自己跋山涉水地跑来,却看见她坐在大殿高位冲自己美若天仙的笑?
梁叶愤愤磨牙,抽出袖中信纸摔在地上,“你叫我来不会是观摩你的幸福生活吧?挽云我告诉你,这回你玩过头了!我真生气了!”
殿外九玄门弟子们目光齐齐向他射来,无一例外的凶狠加不满。
挽云倒不在意,她徐徐起身,拂袖间用真气将高堂殿门阖上,又移步走向那一身尘土眉间尽显劳累与愤懑的棕衣男子。顿了顿,笑道,“你还是老样子,不明所以就发乱脾气。”
“换做是你你不生气?”翻了个大白眼给她,梁叶咧嘴冷笑,“是,如今你是全天瀚最炙手可热的明星,可你也不能戏弄朋友啊!‘速来’,‘加急’,我倒想知道,能让你用此般字眼的,究竟是怎样的大事!”
凝眉,挽云竟一时语塞。她仰头看着气愤的梁叶,黝黑眸子渐渐沉淀出忧心。
梁叶被她看得心底一咯噔,先前的愤怒霎时烟消云散,反手就去扯她的袖:“喂,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是小糖。”挽云低下头,嗓音隐约有些哽咽。
“小糖姑娘?”梁叶对那个蒙面女孩印象不错,急急追问:“她怎么了?”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小糖要带蒙纱的斗笠。那时我没有回答,但是今天我可以告诉你。”挽云长睫微颤,她叹了口气,拖着他去角落坐下——不是高座金椅,而是背抵着墙肩并肩坐在地上,以一种老朋友谈心的姿态。
“为了心爱的男人,她的容貌尽毁,声带灼伤。本指望轩辕太妃那百年一株的紫薰花替她治伤,可紫熏花谢,再开还得等百年……梁叶,我此番来不是想拜托你治她的皮肤,而是想请你医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