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兮+番外 作者:莎莎君(凤鸣轩2012.11.15完结,后宫江湖,腹黑)
若不是留林荌荌的命有用,若不是还需要医仙为挽云继续治疗,他莫谦然,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女人的人!
不管你有心无心,无论你有意无意,你若伤了她,我必加倍讨回来!
只是此刻,还不行……
努力压制下胸膛灼灼燃烧的愤怒,莫谦然俯下身子,极尽温柔的拍着挽云右侧的肩窝,继而轻轻吸气,为她送去丝丝的清凉。
没事,云儿,现在,咱不理她就是。
长睫微颤,仿佛是感知到莫谦然的呼唤,一直沉睡的挽云侧了侧脸,缓缓睁开了紧阖的双眼。
这里……是……
挽云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罩在自己上方,用身体为她遮挡住刺眼阳光的莫谦然,依旧眉目如画的白衣男子,正春风般和煦的对她微笑。一时之间,梦境与现实的重重交叠,竟令她难辨此时究竟在梦里,还是在梦外。
他是……贤王……
头脑一片混沌的挽云突然怔了怔。
贤王?
那么我现在是……沐挽云?
不过无边梦一场,竟宛如经历了沧海桑田……挽云轻轻叹了口气,转脸迎向被阳光镀上一层金晕的莫谦然。
十年一梦,一梦十年。贤王,你大概不会知道,我这一睡,竟在梦中渡过了风挽云的十载华年。
十年的冷漠疏离,十年的遗世独立,十年的傲视群雄。从风挽云的七岁至十七岁,寻常女子最美好的花样年华,沐挽云不曾想,竟会是如此的辛酸。
世人说风挽云,行事乖张孤僻,性情暴戾四处结仇,可谁人又知她的苦愁?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莫谦然垂眼。他知道挽云醒了,她不语,他也不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
一个险些丢了心爱的女子,眼神中怜爱夹杂着后怕。一个心灵刚刚走过风雨飘摇的十载年华,眼神清亮,却带着沉痛的沧桑。
看着看着,莫谦然不由地浑身一震。
不是踏过了风霜雨雪,历尽了红尘万丈,她又怎会有如此坦然明亮,看了便令人不禁心疼的淡然目光?
云儿,你受苦了……
莫谦然的心弦微微绷紧,他俯下身子,在挽云耳侧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立下誓言。
“我莫谦然在此发誓,从今往后,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一分一毫。”
70。凤起璎珞…第六十九章 彷徨
我莫谦然在此发誓,从今往后,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一分一毫。
想起那日贤王一句萦绕耳边久久不散的旖旎魔音,白衣少女不禁一个寒颤,趴在床上的身子触电似的一弹,瞬间完成了从床到桌的三米距离。
完了完了……
挽云拖了张梨花木椅,双手一叠,趴坐在窗户前,百无聊赖的看街上的人来人往,本就已经惨不忍睹的脸上还苦逼的囧着个眉头。
她愁,她郁闷,她彷徨。最近贤王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抽了,突然一改先前的桀骜不驯,反过来对她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光是他那灼灼热烈的眼神,就能把她给活活烧死。
挽云不禁反思,我究竟做什么了?惹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王爷天天四十五度角对着自己柔柔春风和煦的笑?
难道?是因为这一脸的脓疮疤?
挽云抚上自己的脸——手到之处皆是坑坑洼洼跌宕起伏。这手感,估计真的跟月球表面有的一拼。
她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脸有异常,整个面部都挠心的痒,还带着针戳一般的刺痛。
她坚持要贤王给她一面镜子,好照照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贤王那厮硬推说她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普通的伤风感冒。
她不依,吵着闹着要镜子,贤王就干脆转首望天,装聋作哑状。
哎,挽云无奈的长叹。说真的,她只是想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不会因为知道自己被毁了容,就上吊跳海要死要活的。
那点小女孩的忧心忡忡,她沐挽云以前可能还会有。可自从梦中经历了一代女杰风挽云的十载风云,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心境豁然开阔了许多。现在不要说她长了一脸的脓疮,就算是她长了两个鼻子四个眼睛,只要自己还好好的活着,这就比什么都来的好。
至于好皮相,要来何用?
就像风挽云,艳倾天下绝代风华,如此一个娇俏美人,却因为一个深埋体内的神秘封术,为了自己能够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她不惜抛弃一个人所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的情感——喜怒哀乐。
从七岁到十二岁,风挽云日日苦练逍遥殿的各式武功,从抬手间一式三朵剑花,练至一式七朵。她极少与外人说话,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练武场上。除了每年的十月十五她会去丹药房找钟婆婆,领一颗抑制体内封术的丹药,此外,就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
时光飞梭,转眼间风挽云已经练成了逍遥殿无上功法——凤舞苍穹,可当初那个应允她,只要能舞出五朵剑花便教她凤舞苍穹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五年,整整五年的苦苦等待,换来的是姑姑的遗忘与谎言。
姑姑嫁人了,她遇上了一个真心爱他的男子,便义无反顾的抛弃了那些曾经最重要的人和事——逍遥殿,连同逍遥殿里那个身形瘦小目光清亮的小女孩,在爱情面前,这些曾经的重要,便什么都不是了。
最后得知真相的风挽云,口吐鲜血,淋漓一身。
如此蚀心抽骨的痛,一生一次足矣。
但凡经历了谎言与背叛,那些用一整颗心来信任、等待的人,便再也不愿相信人心。
世人负我?如此,宁可我负世人!
“哎……”想起梦里痛彻心扉的真实苦楚,挽云第一百零八次叹气。风挽云那丫性情实在太过阴郁,不过梦里十年的身份对调,就险些将自己这么一活波开朗的人带进阴沟里。
“不行!”目光烁烁的挽云抡起拳头做仰头起誓状。“我要阳光!我要灿烂!我不能让自己天天憋在这角落里发霉!”
为了养病,贤王一再嘱咐她不能下床不能吹风不能出门……再这样憋下去,估计抑郁分裂那是迟早的事。
“那你想怎么做?”身后暗香沉浮,恍若雪里红梅刹那开放。
“我要……”拳头在空中抡了半圈,好赖还是顶尖武者的身体,虽然反应迟钝了点,但还是明白身后来了人。挽云唰地一下转过身子,对着身后一袭白衣眉目如画的贤王讪讪咧嘴。
死了死了,被这只啰嗦的逮着我私自下床还开窗吹风,不被他念死才怪……挽云很自觉的伸手关了窗,再次龇牙朝贤王笑了笑,刺溜一窜乖乖躺回了床上。
这身手,闪电式的一气呵成。
莫谦然偏头,瞧瞧被她关上的纸窗,再瞅瞅瑟缩在锦被里目光如星辉般璀璨的挽云,一抿薄唇笑得暧昧:“嗯?……你要?”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字眼,偏偏被莫谦然这一念,顿时衍生出无限的暧昧与遐想。即便是单纯不明男女之事的挽云,也不由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要什么?”就在这春情旖旎暧昧丛生的节骨眼神上,林荌荌从屏风后呲出一个脑袋,瞅瞅床那边,又转头对同跻身于屏风后的梁叶天真的眯眼笑:“那我也要!”
“人家夫妻要什么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压低了声音抬手就赏她一个爆栗子,梁叶真是悔不当初。他来复诊干嘛还带着这么个傻孩子?看到先前挽云关窗钻被子,他双颊一红就准备退出去了,这下可好,弄得他们跟抓奸似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妨。”莫谦然笑得儒雅,“云儿现在体弱,还是必须以身体为重,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梁公子,请。”
意思就是,本王知道云儿你急不可待了,可是本王还顾及着你的身体,所以你别心急,还是等身体好了再说吧……
两秒的茫然,之后便是恍然大悟。
“莫、谦、然!”挽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笑得温柔和煦还一脸“本王是为你着想”的腹黑男人推倒踩死之。
“会生气?有进步。”贤王大人心满意足的微微一笑:“云儿,看你最近总是发呆,我还担心你是不是有心事,不过现在,我就放心了。”
他还是这样,一对着别人就端出王爷的架子,“本王本王”的句句不离口。可一对上她,他干脆就什么都忘了,自顾自的“我”啊“我”个不停。
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挽云被莫谦然温柔如风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瑟瑟地就往被子里缩。
71。凤起璎珞…第七十章 彷徨
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挽云被莫谦然温柔如风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瑟瑟地就往被子里缩。
起初还以为贤王是嫌生活太无聊,没事做才找自己演练“深情男子”一角。可连着几日的“深情款款”下来,纵是挽云再迟钝,也混混沌沌地反应过来,某人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每次复诊,她跟梁叶挤眉弄眼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之时,贤王总是一言不发立于床边,目光如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轻巧一挥,便生生截断两人对视的目光。与此同时,空气里还十分应景的弥漫出一股子酸味,就在这老坛陈醋飘香的氛围下,贤王大人的脸白中带黑黑里犯青,五色彩虹似的不断变换。
每次喝药,贤王都必定亲手喂之。从小两手拢袖养尊处优的堂堂王爷,一手滑稽地抓着汤匙,笨拙的吹去滚滚的热气,再小心翼翼的送进她的嘴里。一日三次,从未间断过。
并非一时的心血来潮,挽云看得清清楚楚。贤王看向自己的目光爱怜杂糅着疼惜,那样的眼神,心中若无情爱,是绝对模仿不来的。
也是直到那一刻,挽云才突然恍悟,贤王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但是那又如何?她终究是要离开他的。
是的,她要走,一定要走!哥哥一日找不到,她沐挽云就一日不得心安。
可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贤王眼里的真情,挽云才无法像先前打算的那样,如此干脆直接的抽身走人。
现在,即便她闭着眼睛,也能清楚的感知到四周沉浮的点点吐息。十个人,整整十个人隐匿在这个房间的里外的各个角落。或是承贤王之命保护她,抑或是,看守她。
那又如何?自己虽然被林云废了一只手,但是昔日风挽云登峰造极的武术修为,已透过一梦十年不差分毫的传递给了她。
是的,从那个有关风挽云过去十年生活的梦境里,她不仅切身体验到了那一段风风雨雨的历程,同时也将风挽云所掌握的那些震古烁今的武功也一一学会。
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拥有强大内功却招式无比粗糙的挽云了。
她若要走,任凭谁也拦不住!
只是,在走之前,她想好好的与贤王道别。
贤王给予的情爱缠绵,对挽云来说只是一场奢侈的念想,现在的她要不起,也不敢要。而这些话,她想当着他的面,坦坦荡荡的告诉他。
而不再是用畏惧偷跑的方式回避。
因为对深情之人,你若是无情,就更不应该依仗着他对你的宠溺,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她沐挽云未必是一个强者,但一定是一个勇者。
勇者永无畏。
梁叶很损形象的抱着个圆木椅坐到床边,双眼左瞟右瞟就是不瞟床上那个——被莫谦然那只醋坛子给整怕了。
只见他屁股刚坐定,便扬手一挥,精准的按住了挽云的脉搏,继而仰头,一脸的思索意味。
“怎么样?”见梁叶梗着个脖子半天不说话,一旁的莫谦然耐不住了,“云儿体内的淤毒清理得如何?”
“嘶——”梁叶仍旧保持望天的姿势,小声的吸了口气。
挽云愤懑地撇撇嘴,嘶什么嘶,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现在体内的毒素清的差不多了,最大的问题顶多是剩一脸的疮疤,你少公报私仇,拿我的病去吓唬床边那只。
果然,床边那只一听见医仙“嘶——”,脸色都变了,“梁公子,云儿到底怎么样了?”
“郁结于心。”很抽象的丢下四个字,梁医仙继续仰头望天花板。
郁结于心?
恩,是有点这个意思……挽云很赞同的连连点头,她想走,却又在苦等时机。一边是亲生哥哥的下落不明,一边是救人恩人的深情守护,两边都在时时接受自己良心的拷问,她就这么一颗小小的心脏,你说她容易么?
“……”莫谦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怎会看不出云儿有心事,可是他又能怎么办?
难道问云儿,你在忧虑什么?对她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万一她说她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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