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兮+番外 作者:莎莎君(凤鸣轩2012.11.15完结,后宫江湖,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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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一眼便认出风厉正是那日塞给自己一大叠银票的家伙,立即心虚地调开眼,抓起惊堂木狠狠一拍。
“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挽云心不甘情不愿地跪着,仰头冷笑:“大人,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三遍了,我再回答最后一次,我有何罪?”
此话一出,四周立即嘘声一片。这是什么态度?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对县令说话!
“肃静肃静!”县令赶忙摸起惊堂木又是一个重拍落下,“本官断案自有公正,何须尔等喧哗!”
百姓们有些悻悻,都乖乖闭了嘴,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传被害柳氏上堂。”
县令一声令下,柳儿抱着莺儿姗姗而来,跪在挽云身旁,端端正正的伏了伏身子。
“民女柳沁儿,拜见县令大人。”
“柳沁儿,你可认识你身旁的那个人?”
柳儿扭头看了眼面色有些苍白的挽云,点头道:“认识,这位姑娘是家兄的客人,案发前几日曾在民女家住过。”
“本官问你,此女在你家住的那几日,是否与你的养子们有过冲突或纠葛?”
柳儿想了想,面露犹豫地道:“孩子们……曾在背地里取笑过这位姑娘,也不知她是否知晓……”
挽云霍然转头,直直望向柳儿。
她在说谎!
孩子们确实很害怕自己骇人的长相,但是他们一个个聪明懂事,不仅从不问她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心细地将屋中所有的铜镜收了起来。这样的孩子们,绝对不可能会在背后取笑自己!
可是,柳儿为什么要将污水泼向孩子们和她?
……
难道,她……
挽云咬唇,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真相的一个小尾巴,立即埋头冥思。
“你、你别瞪我……”柳儿颤颤地抱着莺儿扭过身去,背对着挽云轻抹眼泪,“为了能够早日破案,早日为孩子们洗血冤仇,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孩子们对我真的很重要,尽管不是亲生的,但是一年的相处时光,我已经将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扶风弱柳低低而泣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随着柳儿肩膀小幅度的抽动,围观的人群纷纷捏紧了拳头。想起记忆中那三个调皮却可爱的孩子,有的人不禁也跟着柳儿一起湿了眼眶……
哭着哭着,柳儿徐徐正过身子,红着眼睛朝县令重重磕下一头,“求县令大人为民女死去的孩子们讨回公道,为……”
“说够了没有?”
一声怒吼字字清晰,震得四周空气都荡了荡。在一片抽气声中,挽云缓缓抬头,目光如剑,笔直而精准地落在柳儿的脸上。
柳儿目瞪口呆看着她,四周所有人亦都瞠目结舌,县令更惊得都忘了手中惊堂木的存在。
这是什么情况?咆哮公堂?
挽云冷哼一声,双手一撑站起了身子。她斜下头,看着嘴唇都在颤抖的柳儿,语气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我问你,那日你看到孩子们的死状时,是何反应?”
“混账!谁允许你站起身了!?”县令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连连拍下手中的惊堂木,发出一串不和谐的刺耳噪音。
他这番举动确实很霸气,可惜有人比他还霸气。挽云返头斜睨了他一眼,一字一字地道:“你闭嘴。”
又转头对柳儿吼:“说!”
明明是清脆的女声,回声却浑厚有力,震得四周围观百姓只觉得耳膜都在颤。风厉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吊着个下巴傻傻地发愣,这是王爷的青莲夫人吗?真的假的?会不会是他跟错人了?
柳儿自然不会回答,她被挽云吓到了,用膝盖噌地连连退后,双臂越收越紧,挤得怀中莺儿不满地拼命扭身子。
县令气得脸都涨红了,惊堂木都不用了,一手指着挽云一手狠狠的拍着桌子:“大胆!竟敢藐视公堂!藐视本官威严!来人,杖罚五十棍!”
几个衙役应声而上,手中拿着执杖刑的木棍,步伐整齐地走向挽云。
不知从何处弹出几个小铁球,速度快得像天际闪过的雷电。紧接是几声短促的闷哼,衙役们一个个歪着身子扑通倒下。
一旁风厉拢拢袖子,扭头望天做无辜状——王爷有令,对危害青莲夫人安危者不必手软,他只是遵照旨意罢了……
目睹此番变故,挽云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她转过身子,抬眼扫视了一圈在场所有人,她的目光落到哪,人群中害怕的冷颤就打到哪。
“她不回答,那好,麻烦那天在场的人们替她回答。”挽云淡淡道,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了转,目光凝在了站在人群第一排的一位大妈身上。
这位,就是那日从她怀中抢过莺儿的勇猛大妈。
县令气得已经丧失了流利说话的功能,拍着桌子大口喘息:“大、大胆!放肆!快、快来人啊!将她拖、拖下去,杖罚一、一、一百棍!”
“闭嘴!”
挽云侧过脸,淡淡甩下两个字,凌厉的目光刺得县令浑身一个哆嗦,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他僵直着身子跌倒在木椅上,脑中顿时转过一个念头:此人绝非池中物。
衙役们看看瘫在地上现在还没站得起来的那几位同仁,哭丧着脸谁也不敢上前。
公堂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肃穆,围观百姓在挽云强大的气场下压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有产生过想逃的冲动,可体内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最终战胜了恐惧,驱使他们留了下来。
被挽云“点名”回答的大妈倒是面不改色,迎着挽云探究的目光,她挺直了背脊答道:“那日柳姑娘一见三个孩子的尸体,就直接昏了过去。不然一个年轻女人家,你还指望她能有什么反应?”
“哦?”挽云笑笑,“这个反应很有意思啊……那请问孩子们下葬那日呢?柳姑娘又是何表现?”
“挽云姑娘!”柳儿瞪着一双朦胧泪眼,“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我?”
挽云没理她,依旧看着那位大妈。
“那日……”大妈回想了会,答道:“柳姑娘受不了刺激,接连晕倒了几次,我们怕她太伤心,最后都没她去送葬。”
“又晕?真是好对策,哭不出来就装晕,只是……”挽云目光亮亮,盈盈笑着将目光转向瘫坐在地上的柳儿:“不得不夸你今天有进步,还知道改用洋葱催泪,但是能不能拜托你掩掩身上那股洋葱味?刚刚你跪在我身边我都快被你熏死了……”
柳儿的脸白了白,怔了几秒后,她尖着嗓子叫道:“你这是诬陷!我今日早些时候曾下了厨,沾染了一身味道也不足为奇,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淡淡笑过之后,挽云的目光忽然变得狠厉:“究竟是谁在血口喷人?柳姑娘,几个孩子的死绝对和你脱不了关系!收起你的柔弱表象,演戏你能骗过他们,但是骗不过我。”
“我没有……”柳儿瘫倒在地,抱着莺儿开始嘤嘤哭泣:“我没有,你不要胡说……你不要胡说……”
“是不是胡说,马上就知道了。”
话语刚落,挽云一个旋身闪至柳儿身前,抬腿狠狠地下劈,速度快到风厉这样的一流高手都无法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
没有真气护体,纯体力与速度的结合,却是极狠的一招,带着强大的气流劈向惊慌失措的柳儿。
不管再怎么假装,一旦面临生死决境,任何人都会因为求生本能而进行反抗。挽云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才会大胆地采用直接攻击法。
挽云的基本功很扎实,每一招一式,几乎都达到了炉火纯青收放自如的程度。对柳儿的这一击,她很有信心,若是柳儿真的不会武功,她还能在最后一秒及时的收回。
面对扑头盖下的这猛烈一击,柳儿绝望地闭上眼,牢牢将莺儿护在怀中。
四面安静得宛如一泊湖水。风声瑟瑟中,不知谁突然喊了句“杀人啦!”,呆愣的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接连引出绵绵起伏的一片尖叫声。
108。情陷九方…第七章 坦诚相对
何处扬起了另一阵风,一袭淡蓝身影恍如从天而降,风轻云淡地一挥袖间,将即将劈向柳儿的水蓝身影狠狠地甩了出去。
挽云直接撞上了公堂右方的一尊石柱,发出闷闷地一声低哼。她怔怔抬眼,眼神有些恍惚,不敢置信地看着翎云。
这一拂手好狠!看似逶迤虚无,实则带了几分真力,真气散尽的她,根本无法接下这招。
觉得头有些晕眩,挽云闭上眼,将所有重心倚在身后的石柱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她忽然浅浅勾起了嘴角。
须臾,刺目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顺着嘴角不断淌落。
拂开偷袭的挽云后,翎云紧接着又是一拂袖,下一秒伏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柳儿已跌靠到了他的怀里,中间还夹着个哇哇大哭的莺儿,怎么看怎么像一家三口。
柳儿抱着莺儿半倚在他的怀里,她怯怯地抬头一看,才知已被翎云救下,一瞬的对视后,她再次露出一脸泫然若泣的模样,楚楚可怜地低低抽泣着。
“翎云大哥,翎云大哥……”
“没事了。”
颔首淡淡安慰了她几句,又抬手抚了抚放声啼哭的莺儿……待两人的情绪稍稍安定下来后,翎云这才转脸,目光缓慢地移向一旁口吐鲜血的挽云,琉璃棕眸中怒意喷薄。
“风姑娘。”他启口,清清淡淡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
“你有你怀疑的理由,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背靠着柱子浅浅喘息,挽云闭上眼,一扭头啐出嘴里腥甜的血水,继而冷冷迎上翎云的审视。
一直觉得他是个绝顶的聪明人,一直觉得自己与他之间存在着一种说不清的默契感,直到了此刻挽云才发觉自己有多么幼稚。
她知道他一直隐在附近,或是房梁或是他最爱的屋顶,姿势一定是双手拢在袖中,脸上表情一定是扑克牌一般的漠然。
这些猜测并没有错,错的是她不该猜中所有表象后,还想自作聪明地去揣测他的心!傻傻地相信他会明白自己的初衷,会明白自己不过是想逼着柳儿出手,以此揭露她会武功的真相,并不会真的伤害到孩子。
她真的以为,这些林云都知道。可笑的是,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事已至此,若还想着要开口解释的人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的二货。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林云若真的相信自己,那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出手!
半响后,挽云道:“我无话可说。”
注意到挽云嘴边不断涌出的鲜血,翎云也有些怔然。他分明只使了三分力度,恰到好处的能既阻止她,又绝对不会伤到她,怎么可能会让挽云吐血不止?
心里虽还有些埋怨,可此刻更多的是疑惑和担忧,最终还是控制不住,翎云抬脚往她的方向走去。
挽云掩着袖子,一脸警戒地看着他不断靠近自己,慌忙竖眉喝道:“你别过来!”
不远处风厉躬身抬腿,随时准备冲上前护主。
“翎云大哥!”
孱弱的柳儿居然一改以往娇柔,飞身扑上一把拖住翎云的衣袖,凄凄而喊:“不要过去!求求你,不要再相信她的花言巧语,不要再被她所迷惑!她想害死我和莺儿,方才大家都看见了,难道这还有假?还不足够证明她就是杀害孩子们的凶犯吗?”
凶犯?
我?
挽云冷笑着闭眼。
周围很静,静得几乎听得到每个人深深浅浅不一的呼吸声……她努力压制下所有的负面情绪,待她再次睁眼时,眼睛已恢复了之前的清亮。
“让让,抱歉,让让……”
一个小个子的瘦男人在围观百姓堆里奋力地挣扎着,想挤到视野最佳的第一排。人群里有一些人认出了他,和气地喊声“赵老板”,便左右挪挪给他让了条道。
“诶呀,不就是她吗!”
赵老板刚刚站稳了脚跟,就指着挽云大呼小叫的:“就是她就是她!那天傍晚抢了我东西的那个女的就是她!”
大伙听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问道:“赵老板你什么时候被人抢了?被抢了什么东西?”
“一把前朝留下的玄铁弯刀!”赵老板痛心疾首的摇头,“一年前有个男子来我店里典当,用一把绝世弯刀做抵押,并和我签下协议,约定抵押期为一年。谁知一年过后他没再回来,于是我带着刀去找邻县的丰道大师,想请求他给宝刀下亡魂超渡,好以后拿着留做自家宝贝,让子子孙孙们一代代传下去……事情想得是好,结果我才走到半路却在河堤岸边遇上了她!不由分说抢了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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