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嫣然 作者:秋李子(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7-31完结)
容畦被郑三叔扯了进门,直到进到堂屋,郑三叔才把手放下,一放手容畦就跪下给郑三叔磕头:“岳父在上!”郑三叔一拍桌子:“别叫岳父,还太早呢!”
容畦抬头看着郑三叔:“这声岳父,是小婿心甘情愿的!”郑三婶已经走进来,见郑三叔这么凶就白自己丈夫一眼,上前拉起容畦:“小容,你先要和我们说说究竟,哪有这样直接上门来送聘礼的?”
见自己媳妇脑子总算回来了,郑三叔深感欣慰,瞧着容畦道:“你和我说实话吧?这主意谁出的,只怕你堂叔并不答应这桩婚事吧?”容畦唇边露出苦笑,接着就道:“瞒不过三叔您,这婚事,我叔叔,的确不答应!”
郑三婶哎呀一声,一脸好好的女婿又飞了的神情,接着容畦就道:“可是,这婚事,不管他答不答应,甚至要把我赶出容家,我也要来。嫣然她是我这一生,唯一想娶的人。这主意,是我二哥给我出的,我晓得他出这主意,不过是想让我被堂叔赶走罢了。可我宁愿将计就计。”容畦这番话让郑三叔沉默了,接着郑三叔就道:“小容,你的诚心,我都瞧见了,可是这婚事,由不得你自作主张,回去吧!”
“三叔,我是真的……”容畦的话被郑三叔打断:“我晓得,你是真的喜欢嫣然,可是这世间,不是你喜欢一件东西,就一定会得到的!回去吧,我不愿意你为了这件事,搅的家宅不宁!”
“三叔,我晓得,这件事,您一定觉得我过于鲁莽,可是三叔,我是前后思量过的。堂叔那里,现在共有四个兄弟,弟兄们之间,虽然平日相处的还好,可是实际如何,彼此心照。三叔,堂叔对我有收留之恩,原本我是该好好报答的,可这兄弟之间,各自有些纷争,日子久了,心就冷了,若有这个机会,我……”
容畦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敲的一片直响,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老三,你在里面吗?你要活活地气死我吗?婚姻大事,本就是该长辈做主,哪由的你胡乱做事?”
听这声音,像是容畦的堂叔,郑三叔亲自上前把门打开,门外站了个五十来岁的男子,瞧见郑三叔,那眉就皱得更紧几分,什么话都没说就走进院子,郑三叔把门重新关上,把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关在门外。
外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容老爷走到容畦面前,脸就沉下:“我对你并无半分不好,这门婚事,论来门不当户不对,你再求也没用。你若真喜欢,到时等你娶了媳妇,给份聘礼,纳做妾就是!”
这话容老爷这些日子对容畦说了不晓得多少遍,可惜容畦怎肯听的转回来?此刻听到叔叔又这样说,容畦已经对容老爷跪下:“叔叔,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喜欢一个人,怎舍得她充作下陈,去为别的女子做小伏低?”
容老爷哼了一声:“小孩子家就是小孩子家,以为喜欢了就是矢志不渝,可你不晓得,你这一生,会遇到多少女子,等到那时,你就知道,这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自以为是罢了!”
这番话,容老爷这些日子已经对容畦说过很多遍,此刻只是再次在郑家说出罢了。容畦笑了:“叔叔说的很对,可是,我知道我的心,我的心告诉我,我喜欢她,并不是小孩子不懂事,更不是没见过女子才说的。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她。叔叔,您若真觉得我所作所为,太过不对,那我做侄儿的,只有辜负叔父!”
容老爷养在身边日后给女儿当做臂膀的侄儿,一共四个,贤愚不一,容畦是他最看好的,老实本分。也因此这些年渐渐倚重,可没想到会在这件事上,容畦死活听不进去自己的劝说,想到这些日子,为了打动容畦的心回转,也带他去过青楼,领他去专门养瘦马的人家。让他明白,天下女子多种多样,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个。
可是不管哪种,容畦就是不听,去青楼,就在那闭目枯坐,去养瘦马的人家,瞧着那些莺莺燕燕,反而说这些人太可怜了,离了爹娘被人当做一桩生意去做。真是快要把容老爷气死,有了银子,哪里还愁没有女子?此刻他竟然还要辜负自己,容老爷想到这话背后的意思,伸手一巴掌打在容畦脸上:“你是要活活气死我,为了一个女人,你就不要叔叔,你就离开容家?我倒要瞧瞧,你没有了容家,你拿什么去养老婆孩子?”
“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你容家才有银子?”容老爷的傲慢把郑三婶给气到了,特别此刻,见到自己的女婿被打了这么一巴掌,郑三婶不顾郑三叔的阻拦就冲上前,瞧着容老爷道:“好好说话,你打什么人呢?是,我郑家,的确是这侯府的下人,你不想和我家结亲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何要打人?小容,起来,别跪着了,你娶了我女儿,我就养得起女儿女婿!”
☆、81 定亲
容畦自然不会起来,依旧看着容老爷;眼中满是期盼。容老爷心头火气更甚;他伸冷眼看着容畦:“阿侄,你在容家;是会有大好前程的!”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容畦微微一怔,依旧低头,并无所动!
“大好前程;怎的,说不过人;你就用前程来要挟?方才你说的清清楚楚,若小容娶我女儿;你就要把他赶出容家;现在,又用前程来要挟,你害臊不害臊?”郑三婶回神过来,嘴皮子自然十分利索,容老爷不想和女人多纠缠,只对郑三叔道:“郑管家,你在侯府多年,想来也是明是非懂道理的,今日的事,若你不允,那我……”
“容老爷您这话,我已经全明白了,可我也要说句!”郑三叔见这两人开始吵起来,自己还被容老爷点名,也就轻咳一声开口。
“就知道男人比女人明理,郑管家,一句话,只要你不把闺女嫁给我侄儿,我送令爱五百两银子添妆!”容老爷是生意人,自然晓得钱能通神的道理,开口就是五百两。
容畦不由叫一声叔叔,郑三叔已经呵呵一笑:“五百两,那能种西瓜的沙地都能买上百来亩,容老爷果真财大气粗!”
“不然不然,寒家虽比不上侯府,可那花不着的银子也有那么几箱!”容老爷的话让郑三叔又是一笑:“说的好,我们在侯府也三四代了,这花不着的银子也有那么几箱!”这话立即让容老爷变了神色,郑三叔看一眼容畦才对容老爷又道:“容老爷,都说结亲不是结仇,元该两厢情愿才是,按说一家不愿,这亲自然结不成!”
到了此刻,容老爷才微微点头,这话还像是一个侯府大管家说的话,容畦已经叫起来:“三叔,我并非……”
郑三叔对着容畦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容老爷已经明白郑三叔话里的意思是为什么,笑一笑就道:“果然是侯府大管家,口齿都胜过别人许多!畦侄儿,你就真的要背上这么一个骂名,为了一个女子,不要容家,不要朋友?”
这是硬的不行上软的了,容畦晓得到了此刻,原本的打算已经全都不能做,长叹一声已经给容老爷磕头:“叔叔,您对我的好意,我一直明白,可是这妻子,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叔叔若真的执意不许娶,又拿恩情要挟,那侄儿也就不娶,也就在容家,只是侄儿这一生,不会再娶别人!”
说着容畦又重重磕头下去:“求叔叔成全!”
这一个头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郑三婶觉得心都颤了一下,急忙上前要用衣襟给容畦揉额头,郑三叔已经拉住自己媳妇,示意她不要上前,郑三婶不明白,郑三叔把嘴往容老爷那边微微一呶!
容老爷是真没想到容畦竟会识破他的打算,甚至这么决绝,成全还是不成全?容老爷看着容畦,容畦到他身边已近三年,这三年,容老爷是瞧着这个侄儿从懵懂不知渐渐变成这么个精明强干的人。
精明强干之外,最好的还是这侄儿本性纯善,比不得别人总是有几分奸猾。是最好的,能给女儿做臂膀的人。容老爷不由长叹一声:“阿侄你可晓得,你的婚事,我已经有了打算!”
容畦抬头看着自己叔叔,眸子依旧清澈:“叔叔,侄儿晓得,您为了侄儿的婚事,也是做了许多打算,可是娶妻娶妻,本就要喜欢,而非只为有利可图!侄儿求叔叔成全!”
容畦方才磕头之时,额头已经有些红肿,此刻再磕下去,那额头就已破了,有血渗出!容老爷心中长声叹息,不知该做何说,没有一个有足够影响力的岳家,以后容畦的路会走的很难,很难。
郑三婶再忍不住,上前拿出帕子给容畦按着额头,对容老爷道:“容老爷,你的心既这样铁石一般,那这女婿,我就要了。”
说着郑三婶再次重复方才的话:“女婿,委屈你,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住,我们虽是下人,可那吃不完的米粮,穿不着的衣衫,还是有那么几样!”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容老爷听到郑三婶再次说出这话,倒没像方才一样发火,只是咬牙切齿地道。
“妇人之见又如何?是,妇人家只想着这家里平平安安的,儿女长大各自有合适的婚事,最要紧的是,这婚事顶好还是儿女们心中喜欢,而不是瞧着这家日子过的好,那家配不上我们家,就不管不顾,给儿女嫁娶不喜欢的人家!我们家虽是下人,可我女儿知书识礼,会算账能管家,比起那小户人家的小姐,也一点也不逊色。足以能做的富人家的主母。说来说去,你不就为的这门亲说起来不好听?”
这只是原因之一,更多的原因容老爷不会说更不会讲出来,脸色已经铁青,只瞧着容畦:“阿侄,你可听清楚了,若执意这门婚事,我就算不把你赶出容家,可以后,你也休想再有寸进!”
这话在容老爷这边是威胁,在容畦这边却如天籁一样,他看向容老爷:“谢叔父成全!”
容老爷看着自己这个最看重的侄儿,鼻子里冷哼一声,真有想上前把他掐死的冲动。可这毕竟是在郑家,容老爷还是没动,只是道:“这样的婚事,你要结就结,可我也要告诉你,绝不能用容家聘妇的名义,等结了亲,你就搬出现在住的地方,在铺子里,做个寻常伙计吧!”
容畦应是,见他这半点不打疙瘩的样子,容老爷的脸色越发铁青,对郑三叔拱一拱手:“郑管家,告辞!”
容老爷的行为郑三叔怎看不出来,这是不承认自己家是他亲家,依旧以下人视之。这样傲慢的人郑三叔见的多了,也拱手还礼:“容老爷,请!”
容老爷上前开门,可他养尊处优久了,那道门怎么都打不开,还是郑三叔上前为他开门,容老爷走出去就对等着的管家道:“都给我回去!”
管家应是又道:“可是,这聘礼?”
“今日,并非我容家聘妇,以后你可记得,再没有什么三爷,只有铺子里的寻常伙计!”容老爷说出的话让管家先是一愣,接着就明了,忍不住仔细回想方才见过的嫣然,要论相貌,算出色的,可这天下比她相貌出色的人又不少。
若论家世,侯府的下人,就算比寻常人家的下人强些,可也强不到哪里去,竟能让自家三爷甘心为了她,放弃大好前程,到底自家三爷吃了什么药?
媒婆在那张望,容畦已经走出来,方才容老爷的话他已经听的清楚,从此刻起,又是那没有父母的孤儿了。容畦恭敬地对容老爷行礼,容老爷见了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叫上管家就走。
容畦已经对媒婆道:“这位婶子,还请你进去,替我们说媒成事!”
媒婆本以为没自己的事,这媒钱也不能挣了,听到这话,登时大喜过望,喜颠颠地往郑家院里走。郑三婶已经复又出来,身后的小丫鬟手里还端着一簸箩的铜钱!郑三婶瞧着远去的容老爷,高声对周围邻居道:“列位,今儿是我家女儿结亲的好日子,没有什么别的,也只有这些列年积下来的铜钱,给各位的小娃娃拿去买糖吃!”
这话是故意说给容老爷听的,远去的容老爷回头瞧了一眼,不由冷哼一声,身后的管家已经道:“老爷,我们现在,虽然已经很不错了,可毕竟是商家,论起来,侯府的大管家,也不算那很没面子的人家,三爷又喜欢,您为何非要这样?”
容老爷瞪管家一眼:“你懂什么?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想着容老爷就颇为感慨,这门婚事,若是当初自己初出来打拼时候,自然是求之不得,颇有助力。可是现在不比往时,这门婚事,在现在的容家瞧来,就颇门不当户不对。
现在的容家小辈,嫁娶须的再往上一层去,而不是像原先一样了。可惜自己一番好意,容畦全瞧不出来。姑娘家再好,这出身沾了一个奴字,就全没了!
容老爷长叹一声,不晓得自己侄儿要过多久才会后悔?但愿他能早些后悔,而不是很晚才后悔。
“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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