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妃
那陈世美型的薛长贵完全不同。
我想,公主可能对大将军一直不能忘情,既使已经嫁给了薛长贵,皇上明白这一点,而薛长贵更加明白这一点,要不然,皇上是不会派薛长贵去调查大将军通敌一事的,皇上是要制大将军于死地,派他的情敌去查他通敌一事,想不死也难了。
想想薛长贵服毒自尽死于太后宫中,临终前还记挂着公主,想来对公主倒是一往情深,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心甘情愿的自杀,而且出卖了自己的主子娴妃?
西楚自司徒大将军战败,边疆原气大伤,大齐理应趁胜追击,这个时候,却传来大齐皇帝病重的消息,派太子监国,边疆战事停歇,西楚至此才稍稍得以喘息,但大齐派驻边疆的重兵并未减少,看来正等待时机。大齐太子勤于国事,朝政理得井井有条,大臣们交口称赞,连二王子宣王与刚刚回国的三王子瑞王尽皆臣服,太子府每天人来人往,送礼接交之人不绝,只等皇上百年,齐国太子齐少渊登上大宝,指日可待。
我与小福子坐在人声鼎沸的群芳阁,听着这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商贾们谈论大齐的时事,那场让西楚损失了十万兵马的战争,仿佛变得极为遥远,而今,人们拥着如花的美女,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享受着战争止歇带来的短暂欢愉……
我坐在厅中当眼的位置之上,周围的人时不时横眉冷眼的朝我这桌儿看,他们当然不时白,这个貌不惊人,衣不显贵的人他怎么能坐在最好的位置上,坐在最好的位置上也就罢了,他怎么还能揽住平日里对其它客人从没好眼色的冰美人抱琴?揽住也就罢了,他还时不时叫抱琴给他拿这个,拿那个,整个把抱琴当小丫环使?使他们更气愤的是,这从来不笑的抱琴,怎么就笑吟吟的脸上如挂上了一朵花儿,不停的向那年青人的献媚讨好?
莫非,这年青人大有来头,是某位贵亲微服私访?看他那派头,那气势,只怕是的,周围的众人不由得眼中带了几分敬意,还好,没人敢上前多管闲事,天子脚下,人人学得都比较乖精。
我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些人,看着他们看我的眼色由横眉冷眼到稍带敬意,不过,怪只怪抱琴崇拜者太多,我正吃得高兴呢,就看见抱琴的脸色陡的一沉,原来笑若彩霞的面孔,一下子沉若冰霜,我一看,来了一个老头儿,六七十岁了,身穿绸缎衣服,头发花白,满脸堆笑,向抱琴走过来……
正文 第五十章 抱琴的魅力
当然,还没走到,就被人在半道儿上拦了下来,我教养的妓院护院那可不是盖的,都有两手,由司徒空闲的时候教过两招,把那老头儿拦住,可又伤不到他,那老头儿走不过来,拉扯着,急得大叫:“抱琴姑娘,抱琴姑娘,我有银子……”
我一看,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抱琴的崇拜者,还挺眼熟的,我正想着,在哪儿见过这老头儿?
抱琴嘴角一撇,把青楼女子的向钱看还立牌坊表达到极至,我想,如果她的崇拜者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那清纯如水的形象只怕会毁于一旦,连带客人都会减少不少……
她道:“一个品玉坊的鉴宝师傅,还想听我的小曲儿?”
我陡然想起,原来,这个老师傅竟是玉石界名嘈一时的老前辈人称玉魂止的仲玉清,我在品玉坊向老板卖图纸的时候,用眼角扫过一眼,他当时趾高气扬地教训小徒弟,没见到我,不过,既使见到,如今,他也认不出我来的,出来嫖,当然要化妆的……那个,我脸上,粘了两片小胡子,眉毛也变粗了一点,整个一个日本鬼子的模样……
我想,品玉坊的老师傅,倒有趣,听说他鉴玉的水平极高,达到了让玉之玉魂听他之令的地步,当然,这可能夸大了一点,想不到到了群芳阁,地位变得如此之差,抱琴的眼角都不扫他一下,看在大家同行的情况下,我想,我还是帮他一帮吧。反正,唱个小曲儿,又不会损失抱琴一块肉。
抱琴心不旦情不愿的向那老头儿走去,围住他的茶壶们放开了他,老头儿脸上笑得如一朵菊花……
站在身边的小福子忽然问我:“你想干什么?”
我饮了一口茶,淡淡的道:“品玉坊的极品老师傅,一定会有些人会请他,而他也会得到不少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我想,在大齐太子将要继承大统的情况下,想必会有不少的人会送礼给他,不管所送之礼,是为了帮他,还是为了害他,但其真假一定要有个人来鉴别一番吧……”
昭月公主坐在书房之中,最近一段时间,她的面容清减了不少,原本灵动的眼睛如今增加了几分凝滞,她清丽的面孔在冉冉升起的定魂香中,更显得整个人形销骨立,仿佛会随会飞去一般,略有鱼尾纹的眼角,疲惫而懒散,她手拿一本诗经,眼光却未注视着上面,旁边侍立的奴才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都知道,公主最近的脾气不太好,一不小心,触了霉头,轻则赏耳光子,重则杖毙,这府里头,可死了不少人了……
书房很大,坐了昭月公主,奴才们远远的站在她的身后,觉得空荡荡的,在沉默寂静之中,更使人感觉空气的压抑,奴才们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出,昭月公主是前皇帝之女,与当今皇上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平时与皇上的关系融洽,深受皇上敬爱,皇上可怜她刚死了附马,孤苦无依,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又对她大加抚慰。
但站在她身上的婢女桃花总是觉得,公主从来都没有开心过,也仿佛从来没有悲伤过,既使附马死的那一日,尸体从宫中抬了回来,那悲伤也是淡淡的,比起桃花的父亲死的时候,母亲哭天喊地的悲伤,桃花觉得,公主的悲伤仅仅是仿如死了一只小狗儿一般,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去的,虽然她是公主的贴身宫女,但是,公主对下人的严厉,可不分亲疏。
桃花知道,站在自己左边与右边的两个小宫女都很紧张,从她们急促的呼吸声就可以听得出来,其实,她很紧张,但又有什么办法,为人奴才,本来就命如草芥。
当她们看到传唤的女官来通报的时候,心里都吁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事儿,这一天,总算快过去了。
女官禀告公主:“启禀公主,品玉坊管帐的来了,说是要与附马对一对帐,您看……”
昭月公主一皱眉头道:“平时这些事儿不都是附马管的吗,怎么还传到我这儿啦,叫林总管去不就得了?”
女官望了一眼公主,喃喃道:“公主殿下,品玉坊的生意,一向数目巨大,以前都是附马亲自过问的……”
昭月公主冷冷的望了一眼女官,女官把下半截话吞入肚内,向公主行了一礼之后,静静的退下。
昭月公主翻了翻手上的书,叫了一声:“跟我到花园走走……”
林总管急匆匆的跟着那名女官嬷嬷,来到偏厅之中,他知道,品玉坊的帐可不好对,数目巨大不说,其中细节把人烦都烦死,以前,附马在的时候,对这些数目抓得比较严,如今附马不在了,林总管也不敢马虎,公主不比附马,她虽不管帐,但是,如果发现了什么错处儿,她可是一个动辄要人性命的主儿。
他进门一看,今天品玉坊来的不是原来那位老账房,派了一个年青的账房过来,他不禁一皱眉头,道:“怎么,张账房没来?”他想,派这么个稚儿,今天这帐,什么时候才能对完?
那年青人仿佛没看见他的不满一般,笑了笑,道:“张账房的屋里有点事,他的娘亲病了,来不了,由我来替他了……”
林管家道:“那么,您是?”
那年青人道:“我姓曹,那曹掌柜的侄儿。”
林管家明白了,原来是品玉坊掌柜的亲戚,难怪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么个年青人来做。
他问道:“听说曹掌柜的脚前些时候弄伤了,不知好点儿没有?”
那年青人笑笑道:“林管家,您弄错了吧,我叔叔的手前些时候落下雨跌伤了,哪里是脚?早就好了,难为您还记得?”
林管家拍了拍头,叹着气笑了一声:“哎,人老了,这记性就不太好,让您见笑了。哦,对了,上次我送给曹掌柜一只碧玉瓶子,托他给我出手,不知卖了没有?”
年青人笑道:“林管家,看来您的记性真的不好,那只瓶子的钱早就给您了,您还请我叔叔饮酒呢,您都忘了?”
林管家忙不失措的抱歉:“我真是老了,真是老了,你不提醒我,我倒真忘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算账
年青人拿出包袱里两大本账册,摊在桌上,示意道:“林管家,您看,我店里头事儿也多,咱现在就开始?”
林管家点了点头,叫人拿来一个极大的算盘,呈圆弧形,与普通的算盘相比,位数多了一倍不止,算珠与木框相击,发出金石之声,一看就不是凡品。
年青人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帐,对这个奇特的算盘颇为好奇,他问林管家:“这个算盘,就是鬼手坊的金指通所制的墨玉算盘?”
林管家点了点头,得意的道:“一般的算盘,只可以算出七位数,但这个算盘,可算上十三位,不管品玉坊的数怎么难算,我想,它都能解决。”
年青人疑惑的道:“品玉坊的数难算吗?”仿佛自言自语道,“也不太难啊,我不就半天就算了出来?”
林管家听了,用不相信的眼光望着他,心想,年青人,就是爱吹牛皮,全国上下上百家分店,无数的进帐入账,他一个晚上就算了出来,谁相信?我现在只检查一下各店的总收入,恐怕都要两三个钟来算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林管家有点儿讨厌这个年青人,心想,凡是爱吹牛的人,都没什么真本事,今天看来这些账我要一个人对啦。
他没有出声,翻看着桌上的账本,打开到第一页,拿过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年青人到底年青,丝豪不把他对自己拿脸色当一回事,也走到桌边,看他打着算盘,随口道:“三千两白银,对吗?”
林管家心中一怔,因为,这一笔帐,他才打了一半呢,这年青人怎么这么快就算了出来?他默不出声,加快速度,打完算盘,刚刚好三千两,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他不相信,以自己的打算盘的速度,会输给年青人的算法,他翻过一页,再打,才打了几行,年青人又道:“这一笔,亏了两百两银子……”
林管家打完,数目与年青人所讲一样,他惊问:“这些帐,你全部算过?”
年青人笑了笑道:“没有,我只算了应该我算的,不过,我们不是要对帐的吗,当然你算的时候,我也要算的……”
林管家惊疑不定,他不相信,还有心算如此厉害之人。林管家道:“你不用算盘就可以算得出来?”
年青人看来很喜欢讲话,他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叔叔从小教我九章算术,我自己又看了不少有关算术的书,什么孙子算经,夏侯阳算经,周髀算经等,我从小看到大的,还自己琢磨了一些算法,就好比在品玉坊跟老师傅学鉴宝一样,什么东西,都要有自己的方法,是不?”
林管家心有同感,连连点头:“是啊,如果不在前人的基础上提高,又怎么能把技艺提高呢?”
有时候,两个人引为知已,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了,有时候,讲千万句,两人却还是陌生人,看来,林管家与这个年青人就是属于前者,林管家深感这年青人的一言一词深得我心,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由得连叹:这老曹,儿子虽然平庸,但动平白让他捡了个如此出色的侄子,倒也幸运。又联想起自己,子侄全无,孤家寡人一个,未免暗自伤神。
年青人惯会查言观色,见不知勾起了他什么伤心事,也不说破,踱到桌边,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个极大的弧形算盘,试了试,赞叹道:“这个算盘不愧为鬼手坊所制,框架为檀香木,而算珠为上好的墨玉磨制,只不过……”
林管家的这只算盘,本就是他得意之极的收藏品,每一位对帐的人前来,他总是要拿出来炫耀一翻的,年青人的前一段话,听得他连连点头,得意非凡,可后一句,“只不过……”却把他的心提起了老高,年青人却又不说下去了。
林管家忙问:“不过什么?”
年青人笑了笑,道:“没什么,其实也没什么,你老不必在意……”
年青人越这么说,林管家心内越狐疑,他道:“曹小哥儿,咱们俩算是一见如故,有什么话,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可不能让我吃个大闷棍……”
年青人笑了笑道:“林管家,其实真的没什么,你我一见如故,说给你听听,倒也无防,你想必知道,鬼手坊做出来的东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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