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往事 作者:远樵(晋江2013-08-20完结)





  他们都上地干活的时候她还要给他们做饭,这让敏菊很不满:“你这一天都快累死了,我二姐也真是,就知道养孩子”她点着那五个月大的小子的脑门:“小讨债鬼,光吃不干活。”
  四丫很不满她的态度:“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就你话多。”
  敏菊说:“你年轻的时候有人给你看孩子吗?不是常背着我们下地干活。”
  四丫说:“哪能跟现在比呀,你爸体格不好,看不了你们几个,我才背着的。”
  敏菊说:“我就是说我二姐,天天的给她看孩子,她上地回来还累呀累的闹嚓,我越来越看不上她了。”
  四丫气的说她:“越说越胡说,你二姐干一天活念叨念叨还不行啦?我看你就该找个主嫁了合适。”
  敏菊啪的就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凭啥,我一年的工分够自个吃,我没吃他没喝他的凭啥撵我走,我看你们就是看我不顺眼。”
  四丫没法子摇摇头继续做她的饭:这个敏菊脾气越来越不好,可咋整?
  十月的大山,满是金黄的落叶踩上去发出咔咔的响声,敏菊和梅子筠挎着筐满屋目的的在山上闲逛,梅子筠实在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满是落叶的地上:“我走不动了,歇会。”
  敏菊抬头看看周围,前面是棵松树,这里竟是第一次遇到杜志远的地方。
  敏菊慢慢的坐在了那颗松树下,细细的想着自己的事。她以前记得小杜的每一件事,可是最近她好像都忘了,越是想记得他的长相越是模糊,渐渐的让另一一张面孔所取代,那人带着眼镜,总是笑眯眯的叫她敏菊。敏菊很惶恐,她怕自己忘了小杜,拼命的想记起来,可是记起来的只是模糊的影像。
  她在想四丫的话,家里就那么想要自个找人嫁了吗?想了好久,她问梅子筠:“你说女人为啥要嫁人?不嫁不行吗?”
  梅子筠说:“无论男女长大了都要成家,这是人类的传承,你不想嫁也行,可是你挡的住周围人们的闲言碎语吗?难道找一个人跟你跟你过一辈子不好吗?还有自己的孩子,你看敏荃姐的孩子多可爱呀。”
  敏菊不说话,曲着膝把头埋在膝上,她不知道为上么不嫁人都这么难,嫁不了自己喜欢的,就嫁自己熟悉的吧,她见过杜志远看自己的眼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那炙热里带着温情,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娶自己?
  敏菊想问问这个杜志远,所以她在杜志远再次上她们家的时候约了他在大松树下见。
  敏菊去的时候杜志远在树下张望,见了敏菊他很高兴:“呵呵,你来了。”
  敏菊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半晌说:“你愿意娶我吗?”
  杜志远没想到敏菊会这么直接的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呆住了,这话不是应该男人来问吗?他没说话,俩人就站在树下相对两无言。
  敏菊心里泛着浓浓的苦涩,嫁一个人很难吗?
  她低声说了句:“难为你了。”转身就要离开,杜志远一把拉住她的手:“别走”
  可是要说些什么呐,书里没告诉他,他自嘲的笑,读了那么多的书竟然不知道怎么哄姑娘。
  敏菊背着他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在哭,她要离开这里,既然他不能娶她,那么嫁谁都一样了。
  杜志远此时心乱如麻,他喜欢敏菊,可是他不想留在农村,他有他的理想和抱负,他不愿意在这里埋没他的才华。这丫头给他出了个难题呀。
  他想的入神忽听敏菊说:“是嫌我是农村的吗?”
  杜志远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
  他又听敏菊问:“那是啥?,我长得不好看?”
  杜志远说:“不是。”
  敏菊说:“那就是不喜欢了?”
  杜志远忙说:“不是不是。”
  敏菊不顾肆意流淌的泪水,眼睛直直的盯着杜志远,语气咄咄逼人:“这不是那不是,那你告诉我到底是啥?”
  杜志远想,到底为啥,为啥呢,自己也不知道。
  敏菊挣开他的手:“我明白了,你还是看不上我。”
  杜志远看着敏菊哭的心酸,一把拉过来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不要哭了,哭的我的心都碎了,我喜欢你,想娶你,做梦都想,我现在自己都顾不了自己,怎么养你呀。”
  敏菊挣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哭着说:“就为这?”
  杜志远点点头说:“就这,我现在养不了家。会让你受苦的。”
  敏菊破涕为笑:“那我养你。”
  杜志远愕然,伸手抹着她脸上的泪水:“那好,你就养我吧。”其实这样也挺好,他想。
  敏菊把羞红的脸埋在了他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合铺盖敏菊嫁人  选儿媳敏瑜定亲

    对于敏菊喜欢杜志远的事家里并无异议,好像觉得这事本该这样。
  于是敏菊的婚期就提上的日程,家里兵荒马乱的给她准备成亲的东西,杜志远家里也给寄来了一些布和面粉。
  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家里选个日子把事办了,把行李搬到一起就算是一家人了。
  翟恒把杜志远的户口掉到了七队,从此杜志远就是七队的人了。
  家里孩子就剩敏瑜一个人没有成家了,四丫便把看孩子剩余的精力转移到给敏瑜相看媳妇上,敏瑜有求诊的就出去,没有就照样下地干活,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
  虽然敏瑜家的成份不好,可是相中的姑娘还真是不少。陆陆续续的有姑娘过来相看,敏瑜都是淡淡的笑着拒绝,不是这姑娘的鼻子不好看,就是那姑娘的嘴太大,还有张姑娘的头发太少了,李姑娘的脚太大了,总之都有毛病,孟嫂子前前后后给他带来六个,他推了六个。
  孟嫂子没法,带着这个来心里还嘀咕,我看这个你说啥。
  敏瑜见到孟嫂子带来的姑娘心里一颤,真是个漂亮的姑娘,传说中的柳叶弯眉杏核眼,樱桃小嘴一点点,那身条走起路来就像风摆柳,柔美多姿,两条大辫子柔顺的在鼓鼓的胸脯上垂落下去,高高的个子,普普通通的蓝色褂子穿在她身上咋就那么的耐看。
  敏瑜实在没法说人家不好看,四丫看着一百个愿意的样子,那个娘也是个嘴甜的,一口一个大娘的叫着,看着敏瑜直抿嘴,想来也是一百个愿意。
  孟嫂子一看就知道有门:“爱秋啊,你让敏瑜带你出去转转,看看咱们这山这水,都好看着呐。”
  爱秋姑娘眼巴巴的看向敏瑜,敏瑜觉得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笑着对爱秋说:“叫爱秋是吧,我带你看看我们莲花山。”
  姑娘大方的答应一声:“哎。”慢慢的跟着敏瑜出了门。
  敏瑜看着身后半步远的姑娘,心想要是跟她过一辈子倒也值了。
  姑娘一直没开口,敏瑜找话跟她说:“我们这虽然是远点可是人都很好,地里打的粮食也都够吃。”
  姑娘说:“我们小队有的家够吃,有的不够,我们家孩子多,都长大了,就够吃。”
  敏瑜说:“在山里勤快点还是够吃的,这两年也不跟那几年似的管的严,家里养点猪鸡啥的都没人管了。”
  姑娘说:“嗯,我娘养了两口猪呐,见天的割草烀猪食,粮食少净喂菜了。”
  敏瑜听着姑娘唠叨家里的事觉得这姑娘还行,知道过日子。心里又多了几分好感。
  四丫很满意这个姑娘:“长得好看,还会过日子,家里外头的都是一把好手,娘家哥哥多,到时候能帮上你一把。”
  敏瑜也很中意,当下就答应了,四丫高兴的找孟嫂子商量啥时候定亲。
  敏瑜去下边给人看病的时候听说这姑娘挺过日子,还孝顺,家里多少个提亲的都没答应,就为着在老的跟前多呆两年。
  那人打趣敏瑜:“你这身板,我看够呛,他们家的爷们儿都跟牛犊子似的,你要是给人家气受,呵呵,可有你好看地,他姐夫可是没少吃这几个小舅子的拳头。”
  敏瑜稍微的打听一下那人就告诉了敏瑜,他们家八个孩子,姑娘是老幺,上头六个哥哥,老大也是姑娘,嫁了个懒汉,天天的挨小舅子的训斥。
  敏瑜听了不禁暗暗皱眉,这要是有点事就回娘家告状,这日子可没法过。
  听那人又说:“他们朱家讲理,你别瞎想,老头子最公正,说话办事一口吐沫一个钉,是个好人呐,小伙子娶他家姑娘你就享福去吧,又能干长得还俊。”
  敏瑜回家乐滋滋的学给四丫听,四丫笑的都合不上嘴了。
  接下来就是房子问题,住在哪。敏菊就要搬出去,敏瑜不让,说好先住老大的房子,慢慢再盖。
  定亲那天敏瑜着实吃了一惊他觉得自己还是托大了,这姑娘的娘家人太强悍了。
  一个六十来岁的高大的老人带着六个一样高的汉子是什么感觉,敏瑜想起了他二大爷,当年他也是这么带着儿子上山下地的干活,让一村的人羡慕。
  你见过自个爹亲自给闺女定亲的吗?人家爹就来了,这就是个下马威,日后你若是对我家姑娘不好,哼,咱等着瞧。
  比着人家定亲都是女眷的不一样,朱家来的除了爱秋姑娘都是男人,连她嫂子都没来,甚至他们家的小汉子都来了。敏瑜顿时觉得这媳妇娶得不易。
  老头坐炕上笑呵呵的跟老四和老五说话,四丫和几个妯娌旁听。
  老头说:“我家姑娘虽是老幺,可没惯着,咱庄户人家的的闺女干活也是把好手。”
  老五心想:这老头可真不客气,笑着说:“听媒人说了,这爱秋是能过庄家日子的,我门家敏瑜那是烧了高香了,我三嫂有福。”
  老四说:“我们家敏瑜要不是赶上□那也得留在城里,就现在也是不好说地。”
  老头说:“嗯,我看这小伙子倒是踏实,要不我也不答应,给我家姑娘提亲的也不少了。”
  老四笑着开怀:“那是,敏瑜这孩子从小懂事,没让大人操过心,不跟别的孩子打架,等爱秋过了门一准过好日子。”
  敏瑜听着两家大人夸自个孩子都不带脸红的,他听不下去了,悄悄的出去了。媒人找着他换手记他才进的屋。
  姑娘给了一副绣好的鞋垫,扎着密密匝匝的针脚,一看就是好活计。
  敏瑜给的是一个红围巾,大伙嚷嚷着给戴上,敏瑜笨拙的给姑娘围上了。姑娘的脸映着通红的围巾就像是春日里绽放的迎春花。
  当晚姑娘留在了齐家,这是农村的风俗,姑娘定亲的第一天要留在婆家住,其实也是农村的一种陋习,姑娘这一晚是要跟准姑爷睡的。
  四丫早早的腾了屋子,她让敏璋回去住了,屋里只留下了敏瑜和爱秋姑娘。敏瑜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好像在占人家姑娘便宜一样。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爱秋姑娘也很紧张,这事谁不紧张啊。
  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爱秋只觉得一股股的热浪袭来,她的额头渐渐的渗出了汗水,死死的攥紧了手,忽然感觉手被人抓住了,她更紧张了,说话都不利索:“你、你、你。”
  敏瑜笑着说:“别害怕啊,我让五婶过来跟你做伴,我上那屋住去,”
  爱秋对上一双深潭般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嘴角眉梢都是那么的好看,心理的恐惧一点点的散去,她笑了笑问:“那样好吗?”
  敏瑜说:“没事,这事本就不该这么做。”
  爱秋此时已陷入了那双深潭:“要不,你在这屋吧,咱俩各睡各的。”
  敏瑜忽然加大了笑意:“我可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你不怕我?”
  爱秋羞红了脸:“早晚不都得。。。。。”她说不下去下面的话。
  敏瑜挑了挑眼眉,眼神里透着戏虐;轻轻的说:“早晚得干啥?”
  姑娘的脸更红了,使劲的低着头。敏瑜笑着把她的头搬起来:“这么低头不好。”
  俩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敏瑜握着姑娘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慢慢摸着姑娘的脸,感觉手下一片嫩滑,姑娘特有的馨香钻入鼻中,心理酥的一下,他后悔说不在这屋住了。
  爱秋没躲开敏瑜的手,她只觉得有一股带着汗味的男人气息萦绕着,微微的沉醉了。
  俩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敏瑜才觉得摸着姑娘不妥,慢慢的放下手,手指还轻轻的捻了一下,再没了那嫩滑。微微有些失落。
  爱秋轻轻的开了口:“天不早了,歇了吧。”她没说让敏瑜去那屋,也没说留在这屋,自顾自的脱鞋上炕了,铺好刚刚搬过来的新褥子,摊开了被子,转过来看敏瑜。敏瑜此时很不想走,可是话说出去了又不好收回来,站那沉思。
  爱秋轻咳了一声:“你上炕吧。”
  敏瑜玩味的看着爱秋,爱秋说:“说好了,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敏瑜看着她轻笑,不出声,爱秋羞得低了头,敏瑜说:“可是你不让我走的。”
  早起,爱秋羞恼地看着对她笑的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