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血,倾世皇后.媚君侧,皇后撩人 作者:冰蓝纱x(红袖一品红文vip14-11-16完结)
悔,但是为何平静的心还是如此惶惶无着。
终于,她眸色一定,提着裙裾悄悄跟着凤朝歌而去……
……
眼前的路很难走,夜色很深了,天上明月光也照不清眼前的一切。云罗提着裙裾,走得浑身都热出了层层汗水。凤朝歌就在不远处,他时不时停下来等她跟上。
两人都没提灯笼,一前一后,气氛诡异地相隔几丈。
云罗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绪渐渐复杂。他就在眼前,身量依然挺秀容色如昔。初见他执剑而立,风流俊美与英气傲然如今都统统折成了人畜无害的翩翩佳公子和智谋无双的人下之臣。
她不知他如何适应了晋国的风土人情,更不知他如何从堂堂二皇子熬折下一身傲骨,屈居李天逍之下。她初时入太子府尚如此艰难,想必对他来说一定也是千难万难才能站在了李天逍的身边,成为他的心腹之人。
不知不觉,她眼中的恨意渐消散了些许,有一丝悲凉萦绕在心头,令脚步越发沉重。
如果没有那一场宫变,如果父亲没有死,如果华家还没有败……她忽地走不动,一种说不出的心绪此时堵在心口堵得难受之极。
她慢慢依在了一旁的花树下。凤朝歌察觉到她没跟来,皱眉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了?反悔了吗?不愿去看清楚真相了吗?”
云罗忽地轻笑:“看与不看有什么用处吗?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她说得没头没脑,不知在指的是什么。凤朝歌良久看着月下她那一张素白却倾城的面。
他冷笑讥讽:“那你想要什么?你这般费尽心思等着他不就是为了他从此心中只有你一人,恩宠无以复加吗?”
云罗定定看着他,忽地嫣然一笑,柔声道:“是,我是要他李天逍从此心中只有我一人,恩宠无以复加,容华富贵唾手可得。因为曾经有人曾给我许过承诺。他说,他要取东海的明珠,西域的七彩玛瑙,南疆的千年香木,极北之地的狐裘赠予我,还要建一座独一无二的的宫殿,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身边。”
“他做不到的,李天逍总能做到。”
凤朝歌脸色渐渐变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阴沉的眸光,仿佛要将她生吃入腹。
他进她一尺,她敬他一丈。
她似笑非笑迎上他森冷的目光。他实在不应该把她留在这个世上,她也实在不应该碰上他。
这世间唯有她能一眼看出他虚无的表象,直指他的内心卑劣。这世间也唯有他可以令她想起那惨痛的过往,那痛入骨髓中的分崩离析……
两人终于渐渐殊途同归,相杀相憎,无休无止。
“走吧!”凤朝歌终于收回目光,冷冷道。
他走在了前面,再也不回头看她一眼。云罗慢慢跟上。
终于两人来到一处似乎废旧了许久的院落中。云罗看去,只见这院中有灯光漏出。她皱眉,来别苑两月有余,她还未曾见过这地方。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轻一点。”凤朝歌冷冷道:“看一眼你就明白了。”
他带着她打开虚掩的院门,走到一处廊下。他脚步很轻,引得云罗也不得不跟着轻手轻脚前去。他悄悄打开一扇窗棂,示意她前来看。云罗凑上前看了一眼,猛地愣住。
屋中灯火明亮,桌椅摆设整洁非常,如有人住过。当中有一方桌案,桌案上摆着几蝶菜肴,一人正自斟自饮。那人背影熟悉,正是李天逍。
云罗定定看去,只见桌案对面的墙上一副精致的小像正默默无言地看着那饮酒之人。
她只看了一眼就如五雷轰顶。
“看明白了吗?”凤朝歌附在她的耳边,冷冷道:“那人跟你哪里最像呢。眼睛,还有那神情……”
“他已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对着画像哭哭笑笑。多情之人果然还是不能如此轻易忘了曾经的心爱之人。你在他心中又是什么呢?一具皮囊,还是一位有三分像的代替品呢?”
云罗定定看着,慢慢抚摸上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画像的女子果然如周昭训所说的那样,不是很美貌。唇太薄,颧骨太高,可是画像中那女子画得十分传神,一双妩媚的眼似嗔似喜,带着一种嘲弄世间冷傲。
原来,这就是他念念不忘的心爱之人。
原来,当真他还是忘不了她。
“阿离,又是一年七夕了。你可知道,你已狠心去了三年了。……阿离,你在那边可曾想过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
“阿离,你总是这么狠心,从来不回头看顾我一眼,独留我在这个世间……”
“阿离,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每一个都在说,殿下,殿下……唯有你固执地叫我天逍……你说我是你的天逍,是旁人的殿下,与你无关。”
“阿离,你走后,这个世间这么冷。我找啊找啊,终于找到如你这般笑着的女子,她叫做云罗。她很好,可是她不是你……”
第八十一章 搅乱一池春水
更新时间:2014…9…2 11:10:54 本章字数:5331
可是她不是你……
云罗看着房中自饮自斟的男子,终是笑了。
尘世中又有多少个叫做阿离的女子?又多少个女子有这般幸运,被一个男人深深放在心中,生与死都无法从他心中除去。
她慢慢坐在冰冷的地上,天上月色皎洁却再也照不亮她那一处已无处可藏的可笑。
凤朝歌看着她,眸光带着怜悯嫦。
她费力起了身,转身慢慢走入了黑暗中。余下的话不必再听了,七夕之夜是他与那九泉之下女子的相会之时。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不知,房中那颓废的男人撑着酒杯自嘲一笑:“阿离,我终究要忘了你。忘了你的眉,你的眼,再重新爱上另一个好的女子……阿离,你会原谅我吗?……”
…栖…
眼前的路曲曲折折,她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是谁说过“云罗,你是这个世间最傻的女子。……”
她惶然看着茫茫的黑暗,手臂一紧,身后有个力道狠狠擒住她。
她茫然看着黑暗中的凤朝歌,低声问:“你为何要让我明白?”
凤朝歌久久看着她,她灿烂的明眸此时黯淡得无法令他直视,那眼中的失望与绝望如千万只蚂蚁一般啃噬着他的心。他忽然有点明白了她的期许。
猛地,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颤抖不成调:“云罗,我们会回到梁国。我会好好将你珍藏。我会举世间的珍宝讨你欢喜一笑,这个世间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比你还尊贵。”
“云罗,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无家可归,无处可依……”
“云罗,相信我,我一定会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她木然看着他,忽地轻轻嗤笑:“朝歌,晚了。”
她推开他,头也不回地没入了黑暗中。
……
七夕节就这样热闹而平淡地过去。云罗睁开眼时,枕边有一束雪白的夜来香。旖旎的香气留着昨夜的迷离,只是花儿已枯黄,香味已变得甜腻难闻。
她轻捻起花束,微微抬眸,果然看见那凭窗而立的人。她低头轻嗅花儿,一笑:“好香的花儿,殿下有心了。”
他转过身,冲她含笑走来,轻执起她的手,问道:“昨夜我……”
云罗慵懒一笑,如猫儿一般轻蹭着他的掌心,问道:“昨夜妾身早早就睡了,殿下去了哪里呢?”
李天逍眸光一闪,半晌才道:“昨夜去了王妃处。”
云罗菱唇一勾,溢出一抹似笑非笑,淡淡“嗯”了一声。
房中寂静,两人一时都无话可说。
李天逍看着怀中异常温顺的云罗,打破沉默,道:“过了些日子要回太子府了,云罗想去哪玩呢。我若有空就带你出去走一走。”
云罗笑了笑,淡淡道:“云罗没有特别想玩的,殿下不必费心。”
李天逍轻抚她长长的墨发,又道:“再过一年元青已十岁了,他天分很高,倒时候我将他送入太学与夫子们学更深的学问,好不好?”
云罗静静伏在他的怀中,恍惚一笑,柔声道:“好。就如殿下所说。”
李天逍看着今日格外温顺的人儿,不知怎么的皱了眉头,问:“云罗,你有什么心事吗?”
云罗抬头冲他嫣然一笑,慵懒起身,道:“怎么会呢?妾身在别苑中过得很开心,没有什么心事。殿下多虑了。”
李天逍见她神色如初,放下心来,笑道:“我还以为你因为昨夜我没来陪你生气呢。”
云罗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慢慢道:“殿下有很多的姬妾,妾身不敢这么奢望能得到殿下独一无二的宠爱,如今能得殿下的几分眷顾与恩宠已十分心满意足了。”
她笑意浅得看不出来,却看得李天逍心中不适。
他正要说什么,忽地凝香进来,神色有些紧张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派人来请殿下。”
李天逍皱眉问道:“是什么事?”
凝香回答:“听太子妃派来的人说,太子妃今早不适,太医已赶过去了。”
李天逍见凝香神情紧张,不由站起身来道:“怎么会不适?昨日不是好好的,昨夜……”他猛地住了口,眼神有些闪烁地看了一眼梳妆的云罗,转口道:“本殿去看看。”
云罗恭送了他出了望月阁,斜斜依在了门边看着日光渐盛,阁中渐渐炎热。
凝香进来见她还未梳妆,问道:“华奉仪还没用早膳呢!奴婢给华奉仪梳妆吧,别饿着了。”
云罗定定看着窗下那一株不起眼的小黄花,那株小黄花瘦瘦的,可怜的扎根在贫瘠的土地上,身旁皆是茁壮花树。
低声轻叹:“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凝香不知她在说什么,想要再问,云罗自嘲一笑:“罢了。他骗我,我亦是骗他。两不相欠。”
她说着回头看着凝香,问道:“太子妃到底怎么了?”
凝香有些紧张,低声道:“奴婢听那传话的侍女暗自议论道,好像是见了红。”
云罗闻言皱紧了眉头,道:“太子妃已是五六个月的身孕,怎么会见红呢?除非是……”
她猛地住了口,凝香也心有戚戚焉,低声道:“华奉仪别想这些事了,还是赶紧吃了早膳前去看望下太子妃,不然将来说起来,会说华奉仪目无尊上。”
云罗点了点头,梳洗打扮,用过了早膳向流云阁而去。她走得慢,走走停停,在半路上碰到一队侍女也向着流云阁而去。她驻足等候,只见侍女前头是玉承徵。朗朗日光下见她,容色似乎更美了几分。
她身边则是薛昭训。玉承徵见云罗样子也是要去流云阁,抿嘴轻笑:“华奉仪也听说了消息是吗?”
云罗淡淡道:“是。妾身但愿太子妃娘娘与世子能平平安安,吉人天相。”
玉承徵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薛昭训道:“多伶俐的一个人儿啊。难怪太子殿下喜欢。”
薛昭训看了云罗一眼,冷淡道:“太子殿下喜欢谁,妾身可没资格置喙。玉承徵娘娘,我们快些去吧。不知太子妃娘娘现在如何了。”
玉承徵只笑了笑,便与薛昭训相携而去。云罗慢慢跟在她们身后,来到了流云阁中。
一行人到了流云阁前却见得阁前围拢了不少姬妾。她们都不得而入。
云罗问了人,才知道原来是宫中听闻太子妃见了红,特地派了几位太医前来问脉。太子妃腹中的胎儿是李天逍第一位皇子,想必晋帝也十分关切自己的第一位长孙。
太医们问脉需要安静,所以一干姬妾们都在了阁子外找了凉亭或者凉阁等候。云罗与玉承徵同处一阁。
玉承徵轻摇手中的团扇,忽地道:“今年的天气真是奇怪。你们不觉得热得过分吗?太子妃与小世子一直不安稳。”
神神叨叨的话题向来是宫中的禁忌,人人抬头看着大胆的玉承徵,却无人敢借口。
玉承徵环视众人,眼中掠过鄙夷,冷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前些日子我额汗派人来告诉我,今年牲畜也热死了好多头。这天象诡异,说不定……”
云罗似笑非笑地等她下了断言,可是等了半天却等不到玉承徵的勇敢断定。
她无趣地瞥开目光。玉承徵不知怎么地偏偏注意到了云罗的不屑,指着她冷冷道:“华奉仪可有话说?”
云罗眸光清冷,淡淡道:“妾身见识浅薄,不曾想得这么深远。”
玉承徵忽地得意洋洋道:“这也不怪华奉仪。华奉仪深居简出,也就在别苑中走动,两耳不闻窗外事。”
“听说如今梁国皇帝大兴土木,一月之间因工匠无法完工,下令斩杀千人做下这等天|怒人怨的事。百姓们都说,这杀孽惊起了旱魃,所以今年的天气才这般反常炎热。”
云罗一怔,玉承徵怎么地好好说起了梁国之事?可是她转念一想,凤朝阳飞扬跋扈又荒唐暴戾的性格的确像是做下这种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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