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几–弃妻成凰_派派小说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种声音响起,口哨声,等他反应过来,急速奔出屋时,却见一匹白马绝尘而去,马上两人的身影一点点被夜色吞没。
从后院赶来的苏暮澈与他傻傻的对视了一眼,这才知道是上了当,其实秦霜白进来时已见到了云晚,之所以那时没出手,是为了安装机关,而这之前也已如法炮制在马棚里做了手脚。
那机关上放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燃料,点燃烧完的时候,机关便会开启,放出银针。
秦霜白与关楚墨谈话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到马棚的机关先发射引走了苏暮澈,二楼上的机关也到了时间。
这一切安排的真是巧妙至极。
此生不负
因这田口镇特殊的地势,他们不敢留在此地,马不停蹄,出了镇子,秦霜白用大氅将云晚紧紧包裹起来,叫她倒骑着马趴在自己怀里,沿着一条寂静的小路疾驰下去。
云晚是累极了,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心慢慢沉静下去,眼皮也渐渐酸涩的抬不起来,她只记得自己喃喃唤了一声“霜白”,听得他嗯了一声,便什么都不去想,安安静静的阖上了双眼。
耳边有呼啸的风声,有马蹄声,她似进入了一个悠长的梦里,梦里有人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床上”。
他为她盖上了一层“棉被”,将她额头的乱发抚顺,她笑了笑,如一只猫一样懒懒的钻进他怀里不出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醒过来,睁开眼便望见秦霜白一张放大的疲倦的睡脸,他这一路过来,辗转奔波,加上忧心焦虑,常常几日不合眼,只半个月未见,就瘦了一大圈,眼窝微陷,重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发紫,脸色发黄,鼻息沉沉,就这么抱着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睡着了。
他们原来是在一个石洞里,火光熊熊,映上他的脸,除了倦意,嘴角还有一丝浅浅的微笑。
手抚摸着他那冰凉的脸,云晚心疼的抽泣起来,掩着嘴没敢哭出声来,这时秦霜白霍然睁开了眼,望着面前低低抽泣的女子,眼睛极缓慢的转动了一下,凑上前来盯着她。
感觉到一双灼灼的眼睛盯着自己,云晚心中一跳,别过脸去,抹干泪水,这才转过头来。秦霜白的大手板起她的脸,来来回回瞧着她,瞧得她莫名其妙,脸渐渐红了起来,他却调侃笑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救错人了,我们家的阿圆可向我保证过以后不哭的,你这眼睛红红的,我还以为把别人的妻子给抢回来了,这可真会吓死人的。”说完,瞧着云晚的脸红了个透,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忽然止住,粗糙的大手摩挲着她嫩白的脸颊,轻声道:“不过,就是错了,我也会找下去的。”
两双眼瞳交汇,顾盼流转间掩不住的情意密密透了出来,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也已是多余,对于男女之事一向羞涩的她情不自禁的,第一次主动吻了他,馨软的唇瓣划过他满是胡渣的下颌,向上含吻住他干裂的唇,素手攥紧他的衣襟,那样的力道,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秦霜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张开双臂将她拥住,手掌爱怜的抚过她柔软的娇躯。
月亮划进石洞,冷冷端倪着,风仿佛呼啸在另一个世界里,这缱绻缠绵,根本无法浸染。
过了良久,秦霜白亲吻着她的发际开口:“他有没有欺负你?”
云晚微微一颤,美眸里闪过凄楚的神色,咬了咬唇道:“我不怕。”
一声极轻的叹息在石洞里飘荡开来,秦霜白揽紧怀里娇弱的妻子,眉间笼了一层淡淡的惆怅,“以后不会了,我绝不允许有人再欺负你。”语气虽轻,却是坚定如山。
“还有……”秦霜白拉起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道:“那信没了就没了。你们云家所遭的灾难,你所受的伤害,我一定会一笔笔向他讨回来,叫他还你云家还你一个公道。”他攥紧她的手一字一字道:“无论你是云晚也好,阿圆也好,我秦霜白此生不会负你。”
“霜白…。。”泪水悄然滑下,云晚心口发堵,再也说不出一个字,闭起眼睛,凄然而笑。
“可怎么又哭了呢。”秦霜白心疼的为她抹去泪水。
“对对,不能哭,我以后绝对不哭。我要笑,笑给他看,叫他知道我不是没人要,我很幸福,我很满足。”云晚擦着眼泪,嘴角漾开甜美的笑意。
“这就对了。咱们活得坦坦荡荡,不亏他的,不欠他的,在他面前站得正坐得直,倒是他,做了那么些恶事,肯定会心虚,你越笑,他就越笑不出来。”秦霜白想起那两个木人,心中沉浮不定。云晚在他心中肯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杀了人之后,他的良心也是不安的,却是一错再错,无可救药了。
“恩恩。”连声应着,云晚痴痴笑道:“霜白,有你在真好。”
“这下知道我好了,当初是谁说什么叫我以后忘了她,说什么将她的尸身随便扔了,死了都不给我看一眼。”秦霜白在她发红的脸颊边戏谑的笑,“以后可不准再说这些伤人的话了。”
云晚不语,只觉得被他挑逗的脸都烧起来了,连忙羞涩的垂下头。
秦霜白偷偷发笑,转而又一本正经加重语气道:“还有,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不能瞒着我,我可是绕了好多弯子才找到你的。”
若是不提,她倒是忘了问了,“霜白,你究竟是怎么找过来的?”
“我有神仙引路啊。”秦霜白半开玩笑的将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他那日是紧赶快赶,还是比关楚墨稍稍晚了一些,进来田口镇只看到了子夜等人,便跟随他们到了客栈制服了子夜,救下落尘。落尘见到苏暮澈没回来便知他们一定去追云晚了,但他们人多势众,尤其是苏暮澈一代门主,武艺非凡。
知道整件事情后,思量再三,秦霜白叫重伤的落尘先行,去下一个城镇,也就是渝城等他们,他自己去救妻子。落尘虽担忧,但内伤太重,又说不过秦霜白,只得先行离开。
云晚听着落尘没事,喜笑颜开,又听秦霜白笃定说道:“他们一时追不上来,他们的马已经死了,而且苏暮澈必定会去找自己的手下。”苏暮澈本文亦正亦邪,“邪”是大家都知晓的,“正”说来有两点,一是从来不会杀女人,二是善待忠心耿耿的手下。
“那咱们是要进京么?”云晚问道。
“一定要去,那信没了,须得向落公子说明,而且现在只有楚王能帮助咱们。”秦霜白说着,找来几块石头摆在地上,代表城镇,“现在咱们在这里,大概一天的时间能到渝城,与落公子会和后,咱们直奔东,若是快了的话,五天就能到京都了。只是这几天又要辛苦你了。”
“我没事。”云晚说完,朝他抿唇一笑,趴在她肩头,小声道:“有你在呢,还有咱们的孩子。”
秦霜白正低头将石头捡起来,忽然明白过来她说了什么,猛然转过头来看他,表情僵住,咧开嘴似很惊讶,却惊讶的有些过了头,变得有几分恐怖。
云晚不禁笑起来,在他耳边清清楚楚的说道:“我说我怀孕啦。”
过了半响,秦霜白这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兴奋的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阿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云晚吃吃发笑。
“那岂不是…。。”秦霜白的笑声霍然中断,眸子一沉,“那岂不是说我若不来,你和孩子全都会被关楚墨给……”眉头皱起,似下了什么决心,见云晚一脸凄然,重将她搂在怀里,吻着她的脸颊道,低声道:“我若不来,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赔了孩子,我比那周公瑾还要惨啊。”
忽地,冷冽的空气中送来阵阵香气,秦霜白哎呀了一声,上前从火堆里扒拉出两个烤红薯来,朗笑道:“正好,正好,刚感觉饿了。”拿了一个左右手不停倒换着,最终将它安然放到云晚面前,“来,尝尝,这味道还是不错的。”
与他说了这么半天话,云晚也确实饿了,他们一人一个,分而食之,火光映得她脸颊红彤彤的,虽然头发有些乱,脸色有些憔悴,那自由心而发的笑容叫她看上去十分的恬静美丽。
两人相视而笑,秦霜白笑着指指她嘴边的炭黑,笑道:“看你吃的,都到嘴上了。”
云晚抿唇一笑,“好吃啊。”
“你原来这么馋啊,不过馋点没关系,多吃更好,我得把你给养的白白胖胖的,你才能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出来。”秦霜白笑得前俯后仰。
作者有话要说:为大白鼓掌,另外要进京跟小关斗了。。
呃,有点卡文。。
红颜知己
经过那一夜的长谈,云晚完全安下心来,第二天两人从山洞出发,虽风餐露宿,吃得简单,但云晚胃口很好,吃得不少,秦霜白又总有办法哄她开心,两人说说笑笑,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对恩爱出行的小夫妻,一点都不像在逃难。
到了渝城外的那家酒馆,掌柜的看见他们夫妻,连声道贺,妙语连珠,将秦霜白都给夸到了天上,秦霜白在一边听的嘻嘻哈哈,云晚那脸早就红了个透。
临走,秦霜白打赏了掌柜的几两银子,交给他一个包袱,神神秘秘的交代了两句,见云晚面露疑惑,却笑而不语,眸子微微发亮。
天气初晴,白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这渝城的红梅最为出名,冷冽的风送来阵阵清香,远远看去,宛若红玉妆成的一树,近瞧来,花瓣晶莹透明,嫩蕊含香,叫人不忍轻轻碰触。这一场大雪过后,人们纷纷结伴出门赏梅,是以今天非常的热闹。
他们踏进城,便淹没在来往的人流里,秦霜白持着她的柔荑,笑道:“阿圆,这些天你也累了,咱们就在这里好好歇息两天。”
“咱们不是要快些赶去京都么,再说关楚墨还在后面呢?”云晚不解,看他牵着马慢悠悠走着,还不时朝街上的摊贩扫上两眼。
秦霜白狡黠的笑。“就是让他追,等他追累了,咱们再走。你呀,就什么都不要管了。”豪爽笑着,走到卖包子的摊前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放在她手中,“先凑合吃点,等见到落公子,我请客吃好的。”
“不说就不说。”云晚笑嗔着白了他一眼。被他这般细心呵护着,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怀揣的还是那个梦,只是梦中伴的是眼前人。
秦霜白按照落尘留下的标记去找他,只是地点让云晚吃了一惊。
这是一户被查封的宅子,匾额被摘去了,剥落红漆的大门,陈旧有些腐烂的封条,在明朗的天空下阴暗的存在着,昭示着什么可怕的秘密。
秦霜白皱了皱眉,查看了一番发现角门是开的,与云晚走进去,偌大的院落荒败凄凉,沿着长廊往里走,隐约可瞧见木柱上有淡淡的血迹,纵是时间长久,风吹雨淋,也没有冲刷掉。几处房子被烧毁了,如丑恶的野兽一般大张着嘴,似在哀嚎。
云晚眉心蹙紧,仿佛看到了这个繁华的府邸内血流成河的情景,触景伤情,心凄凄然。
再向里走,清沁的花香扑鼻,云晚霍然惊呆,眼前一树树梅花吐露芬芳,风吹过,落英缤纷,一地残红如血,在萧瑟的背景下,瞧来霎是伤感。
“这应该是皇上当年赐给梅妃的一所别院。”秦霜白的声音轻轻的,好似怕惊吓到什么似的。
“皇上既赐予别院,那自是十分喜爱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云晚眼睛迷蒙,楚楚已见泪意。
秦霜白叹了口气,给她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梅妃先前是一个宦官的舞姬,舞艺绝伦,人又生得极美,皇帝只见她舞过一次,就被迷了个神魂颠倒,纳入后宫为妃,知她喜欢梅花,便在渝城为她建了一所别院,每年梅花正望的时候,即使多忙也会陪她来赏花。
第二年梅妃诞下一子,皇帝更是宠爱有加,再过几年,那孩子长成七岁,聪明伶俐,活泼可人,梅妃看在眼里,渐渐有了个心思。她独享专宠,便日日在枕前甜言细语,央求皇帝封自己的孩儿为储君。
其实皇帝一直在斟酌立三个儿子中的哪个为继承人,此等大事马虎不得,只是委婉敷衍梅妃,迟迟不给答复。
到了那孩子九岁的时候,梅妃已失了耐心,又见自己青春不再,新人换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