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几–弃妻成凰_派派小说
那伏兵分作两排,前排手持盾牌,后排架起弓弩,因两人并驾齐驱,他们怕伤到了关楚墨,不敢动手。
当关楚墨回过味儿来,秦霜白已到了近前,力灌于臂,气势如虹,一剑挥下,盾牌竟裂为两半,剑锋一转,直奔那人咽喉。那两排人只得散开,将秦霜白包围起来。
而这时的落尘却无人防守,他抱起云晚,几乎是毫无阻拦的飞掠出去。身后,管家瞧出情势微妙,拔地而起,如一只迅猛的老鹰般追过来。
落尘重伤在身,无法像先前那般迅捷,奔出这条街,到了一条小巷里,管家紧追不舍,一个纵跃揉身而上,一掌照着云晚背心拍去。
落尘急速回身,与他对了一掌,顿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哇的喷出一口血来,手臂仍牢牢环紧云晚的腰,蹭蹭退了几步刚稳住身形,又猛地朝地上扑去。
云晚跟着扑倒,她扒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着他的身子,“落公子,你怎么样了?”凄冷的月光下,落尘的脸惨白无色,指尖的冰凉透过衣衫直传进她心里,他剧烈喘息着,腰腹间涌出的鲜血,将云晚的衣襟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殷红色。
“没……事。”落尘单手撑在地上,艰难开口,嘴角挂着一抹鲜红的血。
“哼哼,就要死了,还说没事。”管家挨了一掌,喉间一甜,强压下去,脚步微微踉跄着朝她们一步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得意无比的笑容,“原来你早就受了伤。“
落尘咳嗽着,染血的手指紧紧握了云晚的手一下,在那一双鞋落入眼底时,一把将她推开,猛然跃起,像一只迅捷的豹子,朝管家扑去。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我实在不会写打斗的场景。。
祈祷,千万不要进小黑屋,我还有1。1万,好多啊。灵感啊灵感,快来吧。。。
两夫争妻(四)
眼见落尘飞扑上去,云晚惊得捂住了嘴巴,清冷的月光下,那一道黑色身影,宛若暗夜里划过的一道厉电,将管家撞出几米,两个模糊的人影在地上翻滚着,扭打着,然后落尘被一脚踢了出去。
“落公子。”云晚失声惊呼,颤颤巍巍奔过去,眼泪如放闸的洪水,流了出来。落尘倒在地上,痛苦的喘气,却没发出一丝呻吟,棱角分明的脸已是沉沉蔫蔫的灰白,眸子大睁着,泛着隐忍而冷厉的寒光。
那管家嘴里咳着血,一张脸因痛苦而扭曲的变了形,血从胸口汩汩而下,他狞笑一声,竟然慢慢站起来,这时,有什么东西从他发顶滑落,砸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云晚脚下。
云晚弯腰捡起,正是那装着解药的瓷瓶,那管家原来将它藏到了帽子里。
“交出来。”管家摇摇晃晃走过来,发丝迎风乱舞,脸容狰狞,双目圆睁得看着云晚,眸子在月光下闪闪烁烁,森冷而残忍。
云晚本能后退,浑身颤栗,眼角瞥到右斜方有一块石头,她拔腿跑过去。管家快步追上,十指弯如利钩,抓向云晚咽喉。
他受了伤,动作大不如先前迅速,云晚闪身避开,滚落在地上,他又一扑,坚硬如铁的指爪揪住了她的衣袖,她挣,挣不开,眼见一掌当头拍下来,惊骇的睁大双眼。
电光火石间,眼前一花,管家的身子已被撞飞了出去,云晚只见一轮弯月悬于空中,清辉淡淡。她翻身起来,靠一股拼尽支撑着,搬起石头,朝着压在落尘身上的管家头上砸去。
脑浆迸裂,管家软软的歪向一边,云晚手一松,石头滚到地上,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衣衫和发丝在风中烈烈飞舞,瘦弱的身子颤了两颤,那双由于惊恐而睁大的眸子有了丝神采,恍恍惚惚中,她扑跪在地上,用力拨开管家。
风好似停止了,月光轻轻勾撩出一张惨淡苍白的脸,触手冰凉,这份冰凉,叫她心头似是被剜去了一块似的,空茫茫地疼痛,耳边嗡嗡乱响。
往事从眼前一一掠过,那漆黑深重的一抹,是季府中,他孑然而立在冷凄凄的夜空下,冷冷说:“跟我走。”
一个不忍,他带着她这个累赘闯龙潭虎穴,一个承诺,却原来是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个人从来冰冷坚硬,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温情,似细雨绵绵,划入心襟,或许连他都诉说不清这其中的滋味。
他们的命运交叠在一起,相遇,便是美丽,她一直珍惜着,把握着,只是一切变得太快,太突然。像是大风吹过,卷起尘埃,呼呼远去,而她太沉重,太笨拙,想要留下,抓住,却是力不从心。
心疼痛的抽搐着,云晚费力的将落尘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来,却听落尘用低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你……不该……哭,别忘了,你……怀孕了,孩子……重要。”
视线模糊不清,落尘只看到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到他的手背山,是滚烫的,烧得他难受,因而不愿闭上眼睛。
“落公子。”云晚惊喜,颤声唤着,将他扶起来,这时却空气中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踏破黑暗朝这边滚滚而来。
云晚心头一凛,落尘身子震了震,眸光陡然一亮,像是蜡烛在最后燃尽时的挣扎,火苗怦然窜起,照耀人心。
“落公子。”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云晚疾呼,惶然间,那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云晚。”他突然唤了她的名字,这一声响亮的呼唤,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愫,云晚霍然怔楞住。
落尘一字一字,叫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往前走,不要回头,不要停下。”声音决然,不允她拒绝。风太大,他的脸容忽远忽近,仿佛漂泊在惊涛骇浪之巅,腕间的手臂一收,他将她拉进了一些,盯着她的眼睛道:“记得,你并不欠我的,我们江湖中人磊落风行,从来不需要报答。”
然后他又说了什么,她在心中反反复复念着,脑中白茫茫一片,怔怔的,看着他唇角湮漫开来一抹温柔笑意,然后便被他推了一把。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她坚定的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前。
没有回头。
眼前已昏花一片,她仿佛看见他在黑夜中挺立如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像,冷硬的脸庞,厉睁着双眼,目光充满浓烈的肃杀。
夜空中回荡着他的声音,“人生于天地间,该当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死后无愧于心。”
他说自己不欠他的,是怕自己因他而负累愧疚吧。
夜凉如水,她的身心好似被浇了个透,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厉喝“站住”,这声音震裂了空气,一层一层波荡开来。
她心中渐渐没了悲哀,只剩下平静,还是娘说的对,他们都是男子汉,是英雄,活着是光明磊落,死,也是轰轰烈烈。
无论怎样,她都要坚强的活下去,落尘最后说的就是这句话。
背后传来喊杀声,越来越远,云晚穿过这条小巷,又走了一段,忽听马蹄声大作,几个人骑着马从黑色包裹中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来。她惊骇不已,正要找个地方躲起来,远远的,马上一人飞跃而起,身形如燕,轻飘飘落到她面前,刚一探手,被云晚挥开。
“秦夫人,是我。”
云晚茫然间抬头,望向一张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清寒的光,面具揭开,现出一张俊美的脸,狭长的眼眸,柔美的脸阔。
她还未开口,苏暮澈已朝她肯定的点点头,“他们在哪里?”
云晚伸手指了指,苏暮澈搂着她的腰飞身上马,挥动马鞭,如旋风般冲过去。马停下,她从马上向下望,地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人,鲜血染红了他们正踏着的土地。她焦急的搜寻着,很快找到了落尘。
他仍然笔挺挺站立着,昂扬挺拔的身躯浓缩为这死亡地狱里最恢弘壮丽的画面,那双眼睛却是木然的,直直盯着前方,没有一丝生气。
苏暮澈的手下骑着马将他捞起,他们又疾驰向前,几个身影正死死缠斗在一起,秦霜白以一人之力,挡住这许多人的进攻,那是万万不可能,只能缠住关楚墨,叫他脱不开身。
关楚墨这次的目的,除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云晚带走,就是杀了秦霜白,更有可能的话,杀了落尘,除掉楚王的心腹。只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云晚会从窗口掉下去,又被秦霜白使诈,叫落尘走了,现在只能孤注一掷,先将秦霜白解决。
夜风渐紧,云晚看着三道黑影扑至包围圈中,兵器交接声中,众人纷纷跳了开来。一个人的笑声讥诮的响起,“苏暮澈,苏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奥。”苏暮澈坐于马上,眨眨眼睛,扬起一道好听的声线,“意思啊,这不是很明显么。”
关楚墨走上前,气息微喘,手指捏起剑柄,电光火石间,与云晚目光相撞,带起一丝波澜,又很快沉下去,面无表情的转向苏暮澈道:“你竟然背叛晋王爷。”
“错。”苏暮澈厉声道:“第一,苏某根本不是晋王爷的人,谈不上背叛;第二,苏某答应了一个人,要将这几个人安全带回去,苏某可不是食言之人;第三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关楚墨,感慨的摇摇头,道:“啧啧,我怎么就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呢?”
不想与他多啰嗦,一挥马鞭,扬声道:“撤。”
关楚墨怒发冲冠,向前急追两步,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将剑狠狠戳在地上,血顺着指尖一滴滴流下来。
前进中,马停了一下,又奔跑起来,云晚浑浑噩噩的,全身乏力,一双温热的手静静环住了她的腰,她向后仰了身子,靠在秦霜白的胸口,听他在耳边低低道:“阿圆,咱们走。”
她说不出话来,只觉腹中传来剧烈的疼痛,冷汗涔涔而下,眼前发黑,疲倦而又麻木的感觉包笼过来。
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这一闭就不想睁开,她在这个暗压压,逼仄仄的人世里,纠葛沉浮的太久。这张网,她挣,怎么也挣不开。
累了,倦了,她只想好好的,静静的休息。然而关楚墨却跳了出来,他离着她不远不近,像狼一样幽幽盯着她,危险的存在着。她都已经想要放手,想要逃了,而他仍然不依不饶,紧紧逼迫。
她好想娘,好想趴在娘的肩头,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像小时候受了关楚墨的气一样,只是他不再会忍着气说一声:“晚儿,我错了。”
现在,必须要用死亡来换,不是你亡,便是我亡。
只是这死亡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尖锐的风呼啸着,在空中狂嗥狞笑、怒吼哀号,送来一张张昔日的脸,隔了尘埃,有些模糊了,眼角那触目惊心的血泪却在向她诉说着什么。
心底的酸涩苦楚如洪水决堤,云晚猛然坐了起来,大声喊了一声,“杀……”
她刚一坐起,一个清隽的身影急速从窗口掠过来,抓住她颤动不已的手,语带焦切:“阿圆,别急,别急。”秦霜白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阿圆,你别急,落公子……他没事。”
“没事么……”她的气息噎住,秦霜白在她耳边轻轻道:“没事,就是伤重了一些,苏公子已经将他送到别处,找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救治。”
“那……就……好。”她如释重负,轻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秦霜白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直到她睡熟了,气息平稳了,才将她轻轻放下。
他的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秦霜白隐瞒了她,直到过了很久,她才知道落尘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炮灰这么好的男人,真是痛苦,我先以泪洗面了两把。
转头看,还有八千,望天,这个星期的榜单是我的悲剧。。。
悠悠我心
她们并没有去楚王府,而是跟着苏暮澈来到了他在京都外的一所庄园里,这里依山傍水,空气清新。推开窗,清幽的花香盈鼻,山峦在夕阳中被染上了一层金色,山风吹过,花瓣洋洋洒洒,那细碎的声音飘进心里,总让她想起在洛城梅妃别院里与落尘告别的一幕,心中不免惆怅。
大夫说云晚这几日饱受惊吓和委屈,昨晚动了胎气,日后需好生静养,否则会有小产之虞。苏暮澈这人很大方,他门内就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又找来最名贵的补品,反所需求,无须开口,便已预备齐全。
晋王府那边将所有事情一股脑扣到了紫英门头上,谣说紫英门夜盗宝库,劫了郡主,杀了管家,现在满大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