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贵女+番外 作者:十三酥(晋江14.03.29正文完结)





    她喜出望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的,一霎儿间眉弯眼笑,眼睛里藏了月牙儿似的,秦更觉得有趣,一胳膊圈在了她脖颈上,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怎的这般高兴,阿勋赶着去那里见什么人?”
    靠近她就会让他想起那一日在侯府她的闺房里闻见的香味儿,这么的一凑近深深吸上一口,他更确定了,原来那一日闻到的熏香味儿不是衣柜里茗渠身上的,而是藏在衣柜不远处的宁书湘的。
    她身上的味道同床帐里香气完全重叠,可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光靠外貌纵然难以分辨,人的气味却难以去除。
    书湘想去边关见谁秦更还不清楚么,他成心的问她,她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久久没有回音。他低眉觑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打他欺近后她就冻住了一般面色僵冷。
    嗤。就这么碰不得么,还是只有赫梓言能碰?
    他假装未觉,修长的手指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拍了拍,“很难回答么?若是为难便不用答了,省的阿勋再费心思想出个什么来搪塞我,大可不必。”
    书湘不着痕迹从秦更臂弯里退出去,脸上讪讪的,意识到如今的自己实在没有资格计较太多,人家愿意带你一程送你去边关,那么遥远的地方,你若是靠自己兴许这辈子都到达不了,现在很应该感激人家才是。
    自打茗渠回来,她潜意识里有了些微的安全感,这会儿看着秦更阳光爽朗的面庞,忽然就觉得秦更大约确实是把她当成了某位昔日的友人,要不然他为什么要胡诌一个故事来骗她,直接把她交给王爷处置不就是了,说不通。
    书湘又庆幸又感激,只是致谢的话到了嘴边却出不了口,毕竟珏王爷造反了就是反贼,她要是谢他们就实在太不应该了。
    秦更底细窥瞧着宁书湘粉白面容上细微而生动的表情,春风拂过,他忽的咧了咧嘴,竟觉着她纠结的怪模样甚是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秦更的身份稍微交待了,他是珏王爷的小舅子,姐姐是王妃,跟赫家不好,很不好。。。。。。。。。。。。
    晚安~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 ▽ # )~~~~~~~~~~~

☆、第一百零五回

秦更一走;书湘踅身就回了屋里;茗渠先时在门里偷看,此时见四下无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我怎么瞧着秦将军对您有意思呢!”
    书湘一个暴栗敲在茗渠脑门上,她俏皮地吐吐舌头,书湘忽而就把她一把抱住了;主仆两个先抱在一起哭了一顿。
    书湘放开茗渠上下打量;见她身上没什么拷打之类的痕迹才完全放下心来,关上门拉着坐下,蹙眉问道:“怎么给发现了?装模作样也不会么…?”
    茗渠搔了搔后颈,一言难尽;不是她不会装腔作势;而是敌人太狡猾;她没有机会发挥… …
    迎上书湘疑问的视线,茗渠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您不晓得,我是浑身是劲没地儿施展,这位秦将军把太太奶奶们软禁在咱们侯府里,他带我走的时候我心里就敲着鼓,果然,他竟是找来了府里那些老婆子来辨认,这一认我可不就露馅儿了嘛!他又问我您在哪儿,我怎么知道呢,就是知道也万不能告诉他的。”
    她说着叹了一口气,抚上书湘的手,“后来我也没被怎么着,在府里被关了几日罢了,我瞧出来,这珏王他也不随便杀人,倒是您流落在外头,我知道官兵满城里找你,急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茗渠这话一点儿也不掺假,她和书湘的情谊远不是主仆这样简单,小一些的时候她们共同守着同样的秘密,打小儿一处长大,茗渠没别的心愿,她就希望她们姑娘这一辈子都能平安幸福快快乐乐的。所以当衣柜被打开的时候,她见书湘从床里面爬出来要救自己,赶忙儿就先认下来随着秦将军走了。
    在侯府被软禁的几日茗渠一直担着心,后悔自己的自作主张,要不然姑娘顶多是被软禁起来罢了,可一旦流落在外头,这要是叫歹人掳走了有个好歹,她来日如何向老爷太太交待,如何向姑爷交待,又如何向自己交待… …
    “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茗渠眼睛里飘着泪花儿,“我就怕姑娘出事,昨儿那秦将军使人告诉我说是给我派了差事,我原心里还排斥,这一来没成想竟是您,话说…姑娘到底是怎么变成另一个傅勋的?听说是秦将军的旧友,我怎么觉着这么不靠谱呢?”
    说起这个书湘自己心里也犯嘀咕,不过她没心思细想这些,眼下最重要是秦更愿意带她去边关,至于之后,哪怕他另有所图,她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简单跟茗渠解释了一番,茗渠听后觉着这秦将军不是个断袖喜欢男人就是他心里有鬼,这么样油滑的人,缘何连昔日好友也分辨不出,并且似乎也不曾细问她们姑娘过去之事,分明就是另有目的,还特特将自己调到这儿来服侍… …
    茗渠越想越悬疑,却没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书湘,姑娘她心里未必没有猜忌,或许如今当务之急并不用管秦将军的意图罢,先利用一下好了。
    书湘问起慈平蔓纹麝珠几个,茗渠说她们都没事儿,“除去起初进来裹乱的那一批兵痞子,后头王爷来后就没见再出事了,倒是可惜了麝珠,”她说着脸色微微黯然,“麝珠自那一日被毁了清白,我瞧她就有点儿不大爱说话了,慈平和蔓纹都陪着她,唉,这样的大环境下能够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了,往好了想罢!”
    “你说的是,”书湘看向窗外金灿灿的日光,若有所思道:“回头等一切都过去,我给麝珠挑个好人家,也给我们茗渠挑个好小伙儿,还有蔓纹慈平也是,大家都该珍惜当下好好儿过日子。”
    毕竟谁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天灾抑或*,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叫人措手不及。书湘感叹不已,觉着做人真是该惜福。
    … …
    秦更的军队很快就动身了,此番是前往封城与突格可汗哈兰尔汇合。要说珏王爷是真的同突格人穿一条裤子了吗,倒也没有,姜珏其人,前半生庸庸碌碌,总觉得不做点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对不住自己出生在帝王之家,骨子里流着不安分的血液他也没法子,姜池在他这皇叔眼里就是个毛头小子,都是姜家人,这皇位不如就自己来坐罢。
    于是姜珏就假意同突格人联合了,打的是突格人和姜池两败俱伤之后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的主意。别人也不是傻子,哈兰尔未必对他没有戒心,这就有点三个势力互相拉锯的意思,谁处在下势还真不好说。
    书湘这一路上没少找秦更套近乎,和茗渠两个人左右开弓,总算囫囵把目前形势弄了个通透,搞清楚差不多的状况了心里才有底,就盼着快点先抵达封城再说。
    可是还没到达封城呢,书湘就被一条从天而降的小道儿消息炸晕了。
    这一日夜间书湘正在帐篷里休息,茗渠却悉悉索索从外头避人耳目地溜进来,书湘吓了一跳,茗渠“嘘”一声猫腰蹲下,“是我!”
    她看身形也知道是她了,重新在被子里躺下,漫不经心道:“做什么?是癸水来了还是惹了什么麻烦?”
    但愿她听到她接下来告诉她的话后还能有心情打趣自己。
    “都不是的,”茗渠咽了咽口水,“刚儿我去炉子上烧水,听见几个巡逻的士兵说话。”书湘晓得茗渠从小就有听壁角的好习惯,所以她知道的总是比慈平她们多。
    书湘“嗯”了一声,显然不是特别感兴趣,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茗渠很无奈,她推了推书湘试图引起她的重视,“上个月来的消息说是京城又被皇上亲自带兵夺回去了,这您指定还记得,可后头的事儿咱们这一路消息太过闭塞,我也是适才无意间才听见风声,皇上他——他派人满城里寻您,显见的是知晓您并不曾落在珏王爷手上的,估摸着也没找几日,我听那几个士兵说,皇上竟是放出消息说姑娘已经死了,而且是珏王进城那日被活活逼死,在屋子里扯了裤腰带儿自缢而亡的… …”
    上吊?
    书湘猛然一激灵,眼睛大睁睡意全消,脱口而出道:“我死的这么惨?”不这不是重点,她坐起身,黑暗里转头眼眸子幽幽地盯住茗渠,“你没听错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上怎么能这么草率,再怎么不清楚我的下落,总归能调查出我是跑出府去了,却为何要说我死了,这不是诅咒人么。”
    一路从京师往边关去路途十分遥远,秦更也没有急着赶路,他如今还在放慢节奏等着珏王赶上来,因此上,行行复行行,一走就是三个月,三个月里足够发生太多变故了。
    茗渠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犹豫着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书湘看出她的吞吞吐吐,叫她快说,茗渠把心一横,横竖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说一半留一半不是她的风格,便一鼓作气道:“不知那突格公主为何喜欢上了咱们姑爷,皇上为拉拢突格人,要叫姑爷娶了那突格公主,我听那几个士兵是这么说的,他们还为珏王急呢,那头封城已经把公主送进嵘城里去了——”
    书湘开始大喘气,也不晓得是气的还是怎么,把茗渠吓着了,忙半跪在她身边一面帮她顺气一面开解道:“兴许只是传言,谁知道真假呢,再说了,姑爷心里只喜欢您,才不会和那劳什子公主成亲呢!”
    书湘心里也不愿意自己不信任赫梓言,可她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死”了?合着她已经成了个世界上如今并不存在的人,不由喉口发凉,一颗心直往下坠,分析过后惶惶起来,“皇命不可违,国家始终该放在第一位,大家要是都觉得我不存在了,我死了,御都难过一阵子也不能如何,接着便要迎娶那位公主… …等到他们成了亲,有了夫妻之实,突格人不知会有什么动向,倘或收兵就此离去,那这世上…恐怕就真的不能有我了。”
    茗渠被她说得手上动作也停止了,两个人缄默下来,书湘慢慢躺下,脑子里一片空白,须臾闪出四个大字——流年不利!
    气氛太压抑,茗渠受不了,笑了笑道:“事情不是还没发展成这样么,这也都是咱们的猜想,况且这消息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姑娘要现在就难过起来岂不是太委屈了,究竟如何等咱们到了封城便知道了,再难过不迟啊。”
    营帐外走过一队巡逻的士兵,火光拉着他们跳跃的身影经过,书湘在褥子上用力地捶了捶,蓦地忿忿道:“我不管,怎么着我都是‘尸骨未寒’的时候,他这时候要是娶那突格公主我就和他们狗男女拼了…!”
    生气放狠话总比淌眼抹泪儿来得强,茗渠没有再多说,终于又是半个月光景翻过去,珏王的军队进了封城边儿上小镇里。现下里局势不明朗,突格可汗倒很有几分摇摆不定的意思,弄得珏王不敢贸贸然进封城,谁知道哈图尔这会子是不是已经同姜池串通好了,只等他一进去就来个里应外合瓮中捉鳖,届时他也太冤了。
    书湘在半个月里把那一晚茗渠的话消化完了,边境的气候干燥,白日热烘烘的,夜间却凉飕飕,昼夜温差极大。
    小镇到底是小镇,并不见多么繁华,秦更并未限制书湘的行走自由,因此她一到就和茗渠两个在镇上转悠,又打听了一番,听到的话都言之突格公主此时已同嵘城的赫将军定下亲事了,想来好事将近。突格人似有退兵的迹象,对于这点小镇里的老百姓都十分高兴。
    书湘在茶馆里吃茶的时候差点把粗瓷杯子捏碎了,她还是不能够相信,不是亲眼见着她就是不愿意相信。
    御都一定是被逼无奈的,他只是听从皇命罢了,他以为她死了,所以才接受这样的婚姻,为的是大懿的百姓能安泰生活。
    在所有充斥野心的战争中,从来都是老百姓受到最深重的伤害。
    而他们往往是无辜的。
    书湘相信只要自己出现,一切都会有转机,她的心插上了翅膀,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自己还活着,比任何时候都精力充沛地活着。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一百零六回

秦更奉珏王爷的命进嵘城里去,珏王这也实在是因感受到了危机才不得不走出的一步。**********
    想当初分明同突格人都谈妥了的;他们里应外合各取所需;没成想突格可汗哈兰尔这么的不要脸面;朝令夕改一天一个主意。已经娶了个大懿的公主,如今竟还要将自己的亲妹子嫁到权臣家里头去,存的什么心真叫人猜不透。
    姜珏也不愿意再为珏王的心思伤脑筋,他知道自己这小舅子秦更素来神通广大;哪里他都有门路浸润。模糊记得秦家曾与赫家为世家,后来是秦家犯了事儿;这才激流勇退远离了政治漩涡。
    秦更略带了几个亲信便动身前往嵘城;众人不知何故,只因他顺带便的还捎上了?